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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 第8部分阅读

    暖香 作者:肉书屋

    导……”

    “弟妹,你别多心,二哥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终究是要进将军府的,你这样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放心……”

    云桥忽然抬起头来,灿烂地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二哥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至于我的性格……为了凌夏,我会尽量收敛的。只是,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这么一个人,要让我为了一个男人完全改变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凌越蹙眉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啊,他又什么理由要她为了凌夏作这样那样的妥协和牺牲呢?

    凌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

    花了整整半天时间,云桥才根据厨房开过来的菜单排出了凌越的营养食谱,中午就让他尝试自己的手艺,连陆老和杨信都沾光。

    云桥的厨艺可以说相当好,新奇点子特别多,自己还会做很多菜系的名菜。前世的妈妈厨艺特别好,据说就是靠这门手艺抓住了爸爸的心,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一些皮毛。这一世她一个人住在山谷里,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为了不委屈自己的胃,她也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厨艺上面。

    比如今天的鸡丁就是她的新尝试。这道菜实际上就是后世的“宫保鸡丁”,但云桥奇思妙想加了荸荠丁一起炒,更好的调整了营养结构。荸荠能促进消化,非常适合凌越目前的状况。

    实际上云桥自己是比较喜欢生吃荸荠的,但作为大夫,有时候也得兼任榜样,所以她偷吃生荸荠的时候都是背着凌越的。也不能怪她嘴馋啊,她都有十几年没吃过了。

    当然,发生在枫林别院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过凌越这个主人?听了这件事情,想起云桥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说“荸荠生吃对身体不好,我都不吃”的样子来,凌越忍不住会心一笑,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特别真实可爱。

    明天就是除夕了,杨信特别过来找凌越商量该怎么过节。往年这个时候,凌越都是在军营里跟士兵们一起过的。但今年情况不同啊,多了一个聂姑娘不说,最重要的是凌越受了伤,只能坐在轮椅上,如果去到军营,凌越看到军营中英武的将士,联想到自己的身体会不会难过呢?

    凌越正在接受第一次新式针灸,也就是云桥提出的电磁针灸,虽然电不好弄,磁铁却还是很好找的。

    云桥作为电磁针灸疗法的“创立者”,本来是应该由她亲自动手的,但在凌越的要求下,还是把这个具体的工作交给了陆老先生。所以云桥只好站在一边观看,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尝试,人又年轻,心里难免着急,所以一边看一边询问凌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

    凌越趴在床上,腰背甚至半个臀部都露在外面,窘得不行,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不害臊。

    陆老难得看到凌越吃鳖,暗自闷笑不已。作为大夫,哪里还能拘泥于世俗男女之见?对此,他反而对云桥大为赞赏。

    杨信询问今年除夕的安排,凌越想了想,看了云桥一眼道:“今年聂姑娘在,自然不能再去军营了,就在这里过吧,准备些好酒好菜,再准备好烟花爆竹就是了。”

    杨信点点头,正要下去吩咐人准备,忽然听云桥大声道:“杨先生等一等!”

    凌越趴在床上,挑眉看着云桥。这丫头又想做什么?

    “二哥,你们以前都是在军营里过的除夕吗?”云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

    凌越微微蹙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还是去吧!我也想去军营看看!”云桥一直想去军营感受一下那种激|情豪迈的气氛。

    “那怎么行?你是女子,女子怎么能进军营?”凌越一口回绝,面色严肃,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女子怎么了?女子哪里不如男了?”

    云桥一听就火了。

    “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你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女人做出来的?你吃的饭菜不是女人种出来的?在突厥、柔然、回纥,各族都有女兵,跟男人一样征战沙场!女人怎么就进不得军营了?更可恶的是有些男人自知自己不如女人,竟然提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混帐话来,剥夺了女子受教育的权利,将女子全都关在自家后院里,这样才好让他们奴役……”

    云桥像一串点燃了的炮仗,噼哩啪啦就是一阵反驳。

    三个男人呆呆地看着她,感到既好气又有趣。此刻的云桥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凌越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女子生气的时候也可以很可爱,那么真实而生动。

    还是杨信最先醒悟过来,赶紧劝道:“聂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看不起女子,而是……”

    “而是什么?”云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杨信是连凌青云都非常尊重的人,她心里也是极尊敬他的。特别是自己醒悟之后,神色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杨信握拳抵着嘴轻咳了两声,却不敢抬头看云桥。他想了想才继续说道:“聂姑娘,你要知道,军营里都是些粗鲁的大男人,而且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进去……”

    杨信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也是因为他了解云桥的性子。但一个长辈跟一个少女说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云桥立即就明白了。只见她忽而一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女扮男装就是了嘛!以前我跟爹爹出谷的时候都是女扮男装的……”

    三个男人无话可说了。难怪总觉得这姑娘大胆得很,又没啥男女之防,原来如此。

    云桥说做就做,她昨晚就看到衣柜的角落里堆放着凌夏的盔甲,老早就想试试看了。

    看着云桥欣喜地跑了,杨信赶紧叫住她道:“聂姑娘,聂姑娘,不着急,就算要去军营,也得明天啊!”

    从前他们都是在腊月二十八就去了军营,直到元宵节后才回来,但如今带着个姑娘他们到底还是不放心。等明天再去的话,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守夜,大年初一就回来,有他一直在身边盯着,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哦,哦,我知道了,我去试试看凌夏的盔甲合不合身……”云桥回头冲着杨信摆摆手,又跑了。

    杨信无奈地摇摇头,回房对陆老道:“陆老,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回军营,就说聂姑娘是您的师侄?”

    陆老笑着点点头,说:“云桥这个名字可男可女,也不用改了。做我的师侄么……其实,她要真是我的徒弟就好了!唉,可惜呀,没福气……”陆老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看得杨信摸不着头脑。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东风吹绽海棠开 第三十三章军营高歌

    昭宪六年腊月三十,兴庆城外的靖北军军营中来了一辆青布马车,一个中年男子骑着马护在一旁。

    守卫尊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目送马车一路往主营而去。见到马上的杨信,守卫便知道是少将军到了。在所有靖北军将士心中,少将军凌越不但是靖北军的少帅,更是值得他们永远敬重的将军,尽管他如今已下肢瘫痪。

    只听军师杨信“吁”的一声驻马跳下地来,同时马车也稳稳停在主营外。杨信打开马车门,首先从马车上跳出来的是军中非常受敬重的老军医陆老,然后是一个个头娇小却一身漂亮银色铠甲的小兵。

    这时,杨信才上前取出一把轮椅,再将凌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参见少将军!”几个月不见,士兵们对凌越一如以往般敬重。这么多人竟然同时下跪参拜,一个个神色肃穆,声音洪亮。

    “兄弟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凌越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容,却远没有往日的亲和。

    实际上从前他来军营过年,士兵们虽然也尊敬他,却不会这样严肃的参拜行礼。凌越明白,将士们是担心再如往常那般随意会让他误解,从而心中不快。但到底还是不同了啊!

    将士们起身,一个个又都恢复了往日的乐和,纷纷围到凌越身边,七嘴八舌地表达能再次见到他的喜悦之情。

    再次回到军营,见到一张张真诚喜悦的笑脸,凌越的心境确实开朗了不少。

    虽然是军营,过年却很有气氛,或许是为了弥补大家年节时对家和亲人的热切思念,凌青云恩准将士们分批休假,热热闹闹过春节。

    这才巳时末(上午十一点),轮休的将士们已经开始露天烤肉,围坐喝酒了。当然,高级将领大多在本地有家室,回城过年了,在此留守的都是中低级将士。而凌越和杨信每年过来也算是代替凌青云坐镇军中。

    以前他们都是跟将士们在外面同乐的,但今年凌越受伤致残,又带着云桥这个假小子,所以杨信特意安排他们到大帐去休息。但很显然两个人都不怎么领情。

    凌越整天呆在屋子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想跟这些出身不高,却热血真诚的兄弟们在一起。他也想好好放松一下,让自己的心好好的透透气。

    而云桥纯粹是哪儿热闹往哪儿钻,她原本就是过来见识军营中的男儿气概的嘛!

    杨信无奈,也只好随了他们。

    一行几人便在主营外面的火堆旁围坐下来。大家见到生面孔,自然要问问的,云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对大家抱拳作了自我介绍。

    “小子聂云桥,是陆老的师侄,新来的军医,还请诸位兄弟们多多关照,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来找我,别客气!”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军医?那你怎么穿着少将军的铠甲?”一个将领疑惑地问道。他原本还以为云桥是凌越的远房亲戚呢,不然怎么会将自己从前穿过的铠甲相赠?说着,他便望向凌越。

    “啊?”是啊,她是军医,怎么穿着少将军的铠甲?还是二哥的?那怎么会在凌夏衣柜里?云桥直怪自己之前没想到这些,但如今谎都撒出去了,也只能自己尽力圆回来了。“这个嘛,因为小人和师叔一起为少将军调理身体,少将军知道小人一直想当兵,可惜身体弱了点,所以就将这幅铠甲送我了。”说完,她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傻呵呵地笑起来。

    凌越淡淡地笑笑,想不到这丫头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原来如此啊!将士们若有所悟。原来这小子还真的有靠山呐!

    “对了聂兄弟,你有十四了没有?军营可不比家里,瞧你细皮嫩肉的,能吃得下这个苦吗?”

    “什么十四?我都十五了!”云桥夸张地大叫,“别看我身板小,却跟大家一样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若是上了战场,绝对不孬种!”她都涂黑了脸了,怎么还说她细皮嫩肉啊!

    “好!”身旁一个将士用力地拍拍云桥的肩膀,“难怪能让少将军另眼相看呢,果然是好样的!”

    看到云桥被一个粗鲁的将官拍了肩,凌越脸色微变。杨信八面玲珑,立即过去将云桥拉起来推到凌夏身边,笑道:“那是!我们少将军看上的人还能有错?云桥,你坐到少将军身边去,好好服侍着,也不枉少将军送你这么好的铠甲!”

    这话其他人听在耳朵里自然没什么,可听在凌越耳朵里却怎么都不自在。他看上的人?

    云桥笑呵呵地跟杨信交换了座位,一面问道:“少将军想吃点什么?”一面将他身前的酒杯换走,然后冲他身后的亲随秦子昭使了个眼色。

    凌越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感觉暖洋洋的。

    军营中,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一打开,就免不了要说女人的。杨信和凌越都时不时地打量云桥的神色,却不想她竟然听得津津有味,哪有一丝不自在?

    两人暗自摇头,都有些后悔带她过来。

    这时,一个年轻将官忽然看着云桥道:“聂兄弟开过荤没有?要不要大哥们给你讲讲女人的好处?”

    “噗——咳咳……”

    闻言,凌越差点没被茶水呛死。杨信也紧张地望着云桥,正想着怎样岔开话题呢,不想云桥竟然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地说:“切!若要说女人的好处,你们哪有我清楚?”

    那表情仿佛就在说:小看我?

    众人一看她的的表情,全都笑开来。

    “哈哈,哈哈哈……”

    “聂兄弟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来,聂兄弟,给我们说说你的女人吧!”

    “哈哈哈……”

    大家又一齐笑起来。

    云桥忽然起身,说:“我给大家唱个曲吧!就唱我和我心中的姑娘!”

    “好!”

    “好啊!”

    ……

    一大群人起哄。

    “云桥?”唱曲?还唱男欢女爱的?凌越眉头一阵抽蹙。

    “少将军不必担心。”云桥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脸色一变,就开始酝酿感情了。

    只见云桥走了出去,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为爱烦恼的毛头小子。

    “你的大眼睛,我每天都想起——”她开口唱了,一脸的思念和哀怨。

    “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你家的小树林……”

    众人立即觉得有意思,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热切地望着她。

    “……你实在不该对我笑,让我掉进你的陷阱。

    今夜的风儿轻,别让我伤心。

    我就躲在你家门前的那片小树林……”

    很多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痴痴的等啊,我苦苦的望啊,

    我想呆在你身旁——”

    云桥跺着脚,一副爱而不得的焦急样子,连凌越看了都忍不住发笑,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月色还早,你灯却熄了,你叫我怎么熬?”

    凌越有些受不了了,这丫头怎么能想出这样的词儿来?却不想云桥下一句歌词再次让他喷饭。如果他恰巧正在吃饭的话。

    “我情欲如火,我如饥似渴,今夜让我怎么过?”

    众人轰然大笑,杨信脸色发白,凌越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捏成粉末。

    “早知你的眼波射中了我,明暗箭都难躲……”

    总算唱完了,云桥冲着大家得意地笑笑,将士们轰然叫好!杨信和凌越的心这才回到胸腔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这丫头,不小心能吓死人呐!

    “聂兄弟,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把那个姑娘弄上手没有啊?”一群将官们又起哄了。

    云桥一脸悲戚地摇摇头,说:“不是嫌我穷么?又说我身子骨弱,不像个男子汉。这不,我就上军营来了,等我立功回去,看不把他们后悔死!一个个鼠目寸光的家伙,竟然错过了我这个靖北军的英雄!”云桥作势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哈哈,就是!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去吧!”

    “就是!等咱们立功回去,还怕讨不着媳妇儿?”

    “聂兄弟别难过,等过几年回了家乡,大哥帮你做媒!”

    众人一面笑一面安慰他,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同病相怜的兄弟。杨信和凌越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这个丫头啊,唉……

    “聂兄弟歌唱得不错啊,哪儿人呐?”

    “江南的,不过我从小随师傅行医,走过很多地方……”一句话,就交待了她的口音问题。

    “老乡啊,来,哥哥敬你一杯,干!”一个将官端着一碗酒走了过来。

    云桥一看人家那碗就懵了,赶紧抓过凌越的酒杯倒满了站起来,豪气万千地说:“小弟我先干为敬!大哥,干!”她一仰脖就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手腕一翻,杯口朝下不留滴酒以示豪迈。只可惜她的酒杯小了点,不然就更有气势了。

    凌越被她弄得一惊一乍的,差点就忍不住要立即带她回去。这女人,真不让人省心啊!凌夏上哪儿找来的啊?自己也不看着点,再让他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下去,他真的会减寿的。

    几杯酒下肚,云桥也有些脑子发热,兴奋得不行。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以前虽然也经常喝酒,但都是喝的爹爹自己酿的果酒,度数不高的,而这军营中的酒都是烧刀子,后劲大着呢!

    “对了,杨先生,咱们靖北军有军歌没有?”

    “军歌?没有!怎么,聂兄弟要给我们写一个军歌?”不等杨信回答,他旁边的将官就接过话去。“不过,咱们靖北军的军歌可不能软绵绵的娘娘腔,要有气势才行!我看聂兄弟你唱点小曲儿还行,这军歌嘛,就算了吧……”

    “看不起我?”云桥一拍桌子(凌越的桌子,她自己面前是没有桌子的)站起来,“让我想想,最多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云桥便起身走了出来,风一吹,酒也醒了不少,她这才后悔起来。今天她怎么就这么冒失呢?竟然还唱了那样的歌,要是凌夏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七窍冒烟?不行,她得好好想一个军歌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唱个什么好呢?

    当兵的人?不好不好,太俗了点。

    黄河大合唱?不好不好,现在国泰民安呢!

    得想一个极具男儿气概的!……男儿气概?啊!有了!

    凌越一直注意着云桥,只见她忽然停下脚步来,双眼冒出喜悦兴奋的光芒,便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了。

    只见云桥原地转了一圈,找到一排露天的兵器架,她选了一根军棍提在手中,然后便飞身上了点将台。

    看到云桥飘逸的身形,众人齐声叫好。

    凌越这才发现原来她还会轻功,眼中也不禁有了些期待。这个丫头总是出人意料,不知道她这次带他们的是惊喜还是刺激呢?

    云桥飞上点将台,手握军棍击打着台上的军鼓,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立即将军营中除了站岗的所有将士都招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由慢渐快,她尚未开口,已经让营中将士的热血激荡起来。

    “傲——气——面对万重浪——”

    “咚咚咚咚——”她长棍一舞,一个旋身再次击打在军鼓上。

    “热——血——像那红日光——”

    不过两句歌词,已经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将士们已经开始热血沸腾了。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好!”众人开始叫好!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云桥长棍直指云天,台下将士们已经双眼冒光了。那种热切和激烈的渴盼仿佛能将台上的云桥溶化掉,这一刻,她那瘦弱单薄的身体已纪被无限放大,成为最高大最光辉的男子汉化身。

    然而,不想云桥的音调竟然再次拔高,引发又一次高嘲。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

    众人的心情也跟着云桥的声调拔高,只感觉心中热血激|情澎湃,仿佛就要喷涌而出。他们的心胸在这一刻被完全打开,飞到了高远的蓝天和大海。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云桥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却依旧激荡人心,“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听到这里,凌越几乎是热泪盈眶。直到此刻,他才算彻底抛开了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彻底打开了心结。就算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又如何?他还有聪明的头脑,他熟读兵书,他熟悉练兵之道,他熟悉军中统筹安排,他依然可以训练军队,依然可以指挥将士们战场杀敌!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是个废物,他就依然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凌越望着台上的云桥。看着她一边唱,一边舞棍,动作虽然简单,大开大合间却极有力度和气势。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激|情在歌唱,她挥汗如雨,却光芒四射。

    这一刻的云桥,比太阳更耀眼,更动人心。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被她的歌声鼓动,激起无限的勇气和豪情。一首歌,让她彻底折服了这支大秦最勇猛的军队!

    在今后很多年里,杨信每次回想起这一刻都会感叹:那才叫惊才绝艳呐!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东风吹绽海棠开 第三十四章亲怜蜜爱

    当初四那天早上凌青云和凌夏得到消息,知道云桥给靖北军作了一首军歌时,并没有引起他们太多的关注,仅仅有一丝好奇而已。

    但是,当他们看到杨信送上来的歌词,立即露出震惊之色。当父子俩急冲冲地赶到军营时,云桥已经将“军营合唱团”训练得差不多了。

    凌青云和凌夏一路走过,但见每个士兵都是一副精神饱满士气高昂的样子,那身板仿佛也比往常更挺拔,不由得暗暗称奇。

    远远地,只见一群盔甲镫亮身形魁梧的士兵正在点将台上整齐划一的练武,招式简单缓慢,却极有力度。台下,凌越坐在轮椅上,正在指指点点,一个银色盔甲的小兵站在凌越身后,双手扶在他轮椅的椅背上。凌夏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云桥。

    见凌青云和凌夏到了,将士们都很高兴。

    凌青云一边跟将士们打招呼,一边往凌越走来。他想不到几日不见,凌越的气色看起来居然这样好。为此,他又满含感激地看了云桥一眼,冲她点头致谢。

    凌越跟父亲和弟弟打了招呼,便抬手一个示意,台上的士兵立即各就各位站好。

    “请大将军听一听我们的军歌吧!”凌越自豪地说,同时忍不住侧头含笑看了云桥一眼。

    只见凌越右手一挥,台上便立即想起震天的鼓声。

    凌青云和凌夏立即感到热血沸腾,四周的将士们也纷纷抬头望着点将台。

    凌夏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挪动了几步,来到云桥身边,头望着台上,却在凌越轮椅的掩护下悄然握住了云桥的手。

    云桥脸一红,偷偷仰头看了他一眼,凌夏低头,两人含情脉脉相视一笑。

    这时,鼓声越来越激烈,台上士兵开始挥舞手中的军棍,当鼓声猛然停下,他们立即放声唱道:“傲——气——面对万重浪……”

    之前只见了歌词便觉得这歌极有气势,但凌青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配上曲子之后更有气势,与前朝“大风起兮云飞扬”之类的战歌全然不同,竟然是那样的激烈,那样高亢,那样的震撼人心。

    当士兵们高唱“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十多岁的时候,是那样的青春飞扬,热血澎湃。他无法想象,这样震撼人心的军歌竟然是一个女子、一个常年隐居山野的少女所作!

    可事实就是如此!

    当时有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据杨信的说法是“聂姑娘喝了酒,头脑发热,被将士们一激,意气用事”,却花了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就作出这样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的军歌来!这首歌真正写出了男儿的气概,男儿的不屈不挠,男儿的坚定、毅力和远大胸襟。可是,一个少女,怎么会有如此胸怀?

    凌青云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震撼,缓缓侧头看着云桥。这个少女还有些羞涩,但眉目间却是自信的。凌青云想起在将军府时听到她曾经说过的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首诗看起来直白,细细品味却同样让人震撼。这怎么能是一个女子能做出来的诗呢?可这确确实实就是这个女子的杰作啊!

    果真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啊!在这一刻,凌青云甚至有些妒忌起儿子的好运来。但随即他便释然一笑,难怪她在永乐公主面前也能坚持自己的本色,难怪她宁愿放弃凌夏也不放弃自己的尊严。人必其自敬也,然后人敬诸。这样的奇女子的确值得所有人的敬重……

    凌青云久久地盯着云桥,心却飘远了。凌夏发现之后不解地望了过去,满眼疑惑:爹爹这么盯着云桥看是什么意思?

    凌青云忽然笑了,看来他要早早地把她和儿子的婚事定下来才成,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实在太招人注目了。他看凌夏的眼神就知道,儿子的一颗心已经完全沦陷了,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怀疑起来。唉!如果他再年轻十岁,即便与永乐公主决裂,也绝不放过这样的女子。

    听了军歌,凌青云回到大帐中,凌越提出想从新回军营,凌青云思虑之后便答应下来。凌青云从儿子的目光中又看到了过去那种神采和自信,这让他非常欣慰。他不明白云桥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云桥已经治好了儿子的伤。

    当晚,凌青云便回了将军府,同时将杨信带走了,而凌夏却坚持留了下来。

    这几日云桥都是跟凌越睡一个主帐,理由是为了近身服侍凌越少将军,毕竟凌越下肢瘫痪,很多事情都是不方便的。然而凌夏一听,便酸意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他知道二哥这是为了保护云桥,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不舒服。

    当晚,他就将云桥带去了自己的营帐,凌越自然没话说,只是无意中看到的将士们免不了心中疑惑。

    云桥大大咧咧,倒是不以为意的。反正他们回兴庆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住一起的,如今自己女扮男装进军营,当然呆在熟悉的人身边才安全。

    只是她忘记了,如今的凌夏可不一定安全。

    梳洗之后,凌夏已经铺好了床。当然,这里的床是个泛指,实际上军营中是没有床的,下面铺一层油布,然后是牛皮,再是羊毛褥子。凌夏身为靖北军少将军,除了有自己单独的营帐之外,还比普通将士们多了一张虎皮褥子。当然,这是凌青云亲自猎给儿子的,不算特殊照顾。

    云桥脱了外袍,率先钻进被窝里。她发现他们两兄弟的棉被都很厚,而且很干净。凌夏一阵紧张犹豫,迟疑了片刻,还是熄了灯脱掉衣服掀开被子靠了过去。

    几日不见,他自然是想她的,可是他又实在担心,担心自己忍耐不住。

    因为担心一氧化碳中毒,云桥也闻不惯烟气,他们营帐里只放了一个火盆,而且靠近门口。因此,云桥毫不犹豫地靠着凌夏取暖。

    凌夏紧张而激动地看着身边的云桥,一颗心跳动得异常厉害。他吞了吞口水,颤抖着伸出手去,将云桥揽到自己怀中抱住,想动却又不敢动。

    云桥没有拒绝,柔顺地靠在凌夏怀中,实际上心里也是小鹿乱撞紧张激动得不行。他们从前拥抱着取暖都是无意识的行为,像今天这样一上床就抱在一起,绝对是第一次。

    “云儿……”

    “嗯?”

    “我……”

    “……”

    凌夏只觉得心跳加剧,呼吸急促,浑身发烫,他想跟她说说话缓解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激动,搂在她香肩的手忍不住捏了她一下。

    云桥原本就很紧张,被他这么一捏,立即一声惊呼,不但吓了自己一跳,同时也把凌夏吓了一跳。

    凌夏低头看她,透过营帐外面的火光依稀能看到她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眸中一点明亮的反光一闪而逝,看到她饱满的双唇在微微颤抖,看到她极力隐藏的紧张和无措。

    “云儿,我……我想,我想亲亲你……”他结结巴巴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渴望。

    云桥双颊发烫,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又赶紧垂下眼帘,有些不知所措。

    凌夏看她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于是缓缓低下头,轻轻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云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紧张,有感动,似乎还有些微微的失望。

    然而,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凌夏灼热的呼吸再次喷到她脸上,随即,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她唇上——

    哈哈,是不是发现上当了?将甜蜜留到明天吧!

    东风吹绽海棠开 第三十五章情字难猜

    云桥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却轻轻颤抖。她感觉到凌夏的唇跟他整个人一样滚烫,却又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他初时只是试探般轻轻贴在她唇上,仿佛蝴蝶轻盈地落在花间,一触即走。看她没有拒绝,没有恼怒生气,胆子才大了点,于是又将双唇凑了过去,轻轻含住她的,舔舐吮吸起来。

    云桥实在没什么经验。想推开他吧,心里又难免有些好奇;任他亲吧,又觉得羞涩紧张。犹犹豫豫间,体味着双唇吻在一起的那份亲密,感受着他的情意绵绵,她竟然也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甜蜜。

    云桥太紧张了,忘记了鼻子才是用来呼吸的,实在憋得难受了张开嘴,却不想凌夏趁虚而入,一条灵巧的舌头就那么溜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触碰挑逗着她……

    云桥立即有些发晕,完全不知所措,脑子里一团糟。

    云桥一直有用薄荷水漱口的习惯,所以凌夏尝到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清香味,带着一点点的甜,不断地诱他深入。

    应该说凌夏一直都是存着一丝理智的,从他温柔的动作中就可窥见一斑。但随着这个吻的逐渐加深,他的理智也慢慢被情欲蛊惑,不知不觉中就将手探到她胸前,隔着衣襟抚摸她刚刚开始发育的玉桃。

    掌下的玉桃小小的,但是很结实,凌夏轻轻揉捏着,心中的饥渴不但没能得到缓解和满足,反而妄想更多更亲密的碰触。可是从未有人碰触过的胸部受袭,云桥已经清醒了,她睁开眼睛,慌乱地推开他,一个转身就趴在枕头上,又羞又乱,慢慢平复急促紊乱的呼吸。还好自己有自带枕头的习惯,不然现在想装鸵鸟都没道具。

    凌夏也清醒过来,看云桥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急了。

    “云儿,对……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

    云桥没有说话,虽然心里又羞又恼,但并不怪他。一开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拒绝,而且刚才自己也很享受的样子,她怎么好意思将责任全都推给凌夏?

    “云儿,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我,我会等到我们成亲的时候再……我刚才就是,就是太想你了才……”凌夏慌乱地解释着,却不敢再碰她。

    云桥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红着脸道:“我没有怪你啦……”

    “哦,对不起……啊?”凌夏又怔了。云儿这是什么意思?“云儿?”凌夏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睡吧!”云桥忽然一个翻身再次靠进他怀中,将一张发烫的脸蛋紧紧埋在他胸口。

    “哦……”凌夏怔怔地抱着她,对她的心意似懂非懂,心里纠结得厉害,到底要不要呢?

    到此刻依旧紧绷的身体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渴望,但是他怎么能在军营里,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他们的第一次,他应该给她最美好的一切,在他们洞房花烛的时候……

    想到这里,凌夏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轻轻在她头顶吻了一下,嘴角噙着一个幸福的微笑闭上了眼睛。为了云儿,不管多么难忍也得要忍啊!

    ~~~~~~

    凌夏在军营呆了两天就回将军府了,杨信再次回来主持大局。听他们说,凌青云大将军要正月十五之后才会回军营,然后就会在这边常住了。

    说起来,云桥还是很喜欢军营的气氛的,但军营也确实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洗澡。

    来了近半个月,云桥就洗过三次澡,还是打着凌越的旗号要的热水,自然也是凌越在大帐门口把风,她在屏风后面洗。你说,有个男人在外面守着,能洗得舒服么?她却不知这对凌越来说更是一项意志的考验,云桥只略略看出一点点,因为每次在她洗澡之后几乎一两天里凌越都不怎么敢看她。

    除此之外,军营中的厨房也不好使,她想给凌夏弄几个小菜都觉得不方便。不过全军将士们倒是因祸得福,云桥让军需官采购新鲜的骨头熬汤给士兵们做大杂烩,热汤烫饭再加上一点新鲜蔬菜,放上盐,美味又营养,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吃上两碗感觉特别暖和。

    虽然靖北军是大秦最强大的军队,待遇却并不比其他部队好多少,士兵们也是一两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所以凌青云不时会派人上山打猎,围湖捕鱼,以改善将士们的伙食。而在这个时代,油和肥肉是最贵的,然后才是瘦弱,而被剃光了肉的骨头并没有多少人要,这才让云桥买到很多骨头。

    知道这些点子是“聂兄弟”想出来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打心眼儿里喜欢她,感激她。每次遇见她都热情得不得了,让云桥都有点害怕出去了。万一被他们逮住,不说上半天是不会放她走的。为此,云桥无数次感叹:人啊,有时候太受欢迎了也是一种负担……

    于是,她就有些想念凌越的枫林别院的。她毕竟是个大夫,配药的时候还是喜欢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凌越想了想,决定带她回去过元宵节。

    知道她的性子喜欢热闹,而元宵节城里有花灯,让凌夏带她出去走走也好。只是,不知道凌夏元宵节能否从将军府里偷溜出来。

    事实证明,不但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友情的力量也相当重要。凌夏曲线救国,自己都没有在母亲跟前现身,就获准出府了。这要感谢可爱的想容妹妹,母亲一直对她的撒娇没有办法,所以凌夏这个哥哥就“奉命”保护妹妹出来游玩。

    兄妹俩兴高采烈的出了将军府,什么人也没带,很快就在约定的地方看到云桥和凌越。

    凌越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可是云桥非拉着他一起,说出来透透气对他有好处。凌越明白,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团圆的节日里丢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呆在别院里。为了她这份细心,凌越忽然觉得正月寒冷的空气也相当舒爽宜人。

    元宵节一直是汉族一个很重要的节日,不过在北方,由于天气寒冷,远不如中原和南方那么有节日气氛。元宵节的花灯虽然比其他节日要多,游人却并不太多,至少跟云桥前世从书里看到的不一样。

    所以,最初的兴奋之后,两个女孩子就只感到寒风刺骨了。凌想容可怜兮兮地望着云桥,希望她说句话,大发慈悲地宣布他们可以回家继续庆祝。

    云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成了做主的那个人呢?凌夏心里喜欢她,会照顾她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可是二哥……云桥想起凌越,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按说他们认识不久,关系又有些尴尬,不应该这么熟络才对啊!可为什么自己呆在他身边却感觉那么安心呢?

    城门在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关闭了,不过凌夏和凌越自然有特权,就是半夜要出城去也没有人敢抱怨一句。

    抱怨的是凌想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桥打死都不去将军府,二哥和四哥也不劝一下,立即就点头说回枫林别院。她不是不喜欢枫林别院,但是今天是元宵节也,一家人团聚不是很好么?虽然母亲以前不太喜欢云桥,但是经过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最近这几天说起云桥的时候母亲都不会生气了啊?凌想容单纯地想,只要云桥和母亲多多相处,母亲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回到别院,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一碗热腾腾的元宵,依然没有半分睡意。难得今晚还能看到月亮,喝了一点酒的凌想容便缠着云桥要听她唱歌。

    她已经听说了,云桥给靖北军写了一首军歌,父亲和哥哥都很赞赏呢!连杨先生提起来都是一脸的兴奋。她早就想去军营听一听了,可是爹爹怎么都不肯带她去军营,所以,她只能把主要打到云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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