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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第119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温柔乡里爬出来,下旨不允许慧宁公主葬入皇家公主寝陵,而让她葬入沈家坟茔。

    大秦皇朝的开国皇帝是驸马出身,因他举兵造反,导致他的公主妻子死无葬身之地。建国之后,他在建帝王陵园时,让人专门建起了皇家公主寝陵。

    公主是随驸马葬入夫家墓地,还是带驸马或独自一人葬入公主寝陵,这其中涉及许多综合因素。但由皇上下旨,让公主葬入夫家坟茔的,慧宁公主是第一个。

    皇家血统尊贵,公主能葬入臣子家族的陵墓,是臣子一族颇具荣光之事。听说能改变臣子一族阴宅的风水,萌庇臣子一族子孙万代福寿永驻。

    沈承荣低调隐忍七天,终于得到了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的认可。不倚仗慧宁公主,就接纳他归入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的阵营,为此,沈承荣感激泣零。慧宁公主之所以能葬入沈家坟茔,也是庞贵妃在皇上耳边吹风的结果。

    沈家坟茔在京城东部,是沈承荣前不久才找大师级人物看好的风水阴宅,还没有开建。慧宁公主的灵柩只好草草下葬,等沈家的墓地建好,棺木再迁移。

    皇上下了这道圣旨,明王等皇族宗室许多成员都不同意,要找皇上理论,被沐元澈劝住了。沐元澈认为不管慧宁公主葬到哪里,入土为安最重要。明王等人见沐元澈都同意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都跟庞家和大皇子一派憋了一口恶气。

    慧宁公主的灵柩下葬之后,沐元澈提出再到皇家寺庙为慧宁公主多守几天灵。沈妍没理由阻拦他,给他留下了得力的仆从,就带下人们回京了。

    “夫人,安王妃派人送来拜贴,说她明天想来看您,如何回复?”

    安王妃是四皇子的正妃,出身中南省安国公府,与安纹是堂姐妹,性情却大不一样。安王妃性子安静,柔顺温和,在皇族乃到京城贵妇圈都颇受人敬重。

    “回贴子就说我明日随时恭候,再送几样我们做的零食给她。”

    “是,夫人。”

    塞北今年的雪又很大,九月中旬,四皇子就去塞北赈灾了。慧宁公主仙逝,皇上重病,大皇子监国,朝堂风向大变。可白贤妃和白家一派都按兵不动,还和以前一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四皇子依旧在塞北忙碌,连他府里的人都很安静。

    沈妍很清楚安王妃来拜访她是白贤妃的安排,也会带来白贤妃的消息。慧宁公主一死,沐元澈就遭受不公平待遇,职务也由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的人取而代之了。白贤妃知道此时是一个让沐元澈表态向四皇子靠拢的大好机会,失之可惜。

    在诸多皇子中,沐元澈与他私交最好,这是朝野皆知的事。四皇子是仁义之人,从本心来说,沐元澈也欣赏他务实的精神和处事的方式。

    之前,沐元澈受慧宁公主教导,要做纯正之臣,不参与拉帮结派。他跟四皇子私交不错,走动来往却不频繁,就是不想给人错误的信号。现在,慧宁公主仙逝,沐元澈肯定会被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打压,白贤妃才有意向他“抛绣球”。

    就凭端华公主的秉性为人,大皇子若真登基称帝,非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不可。她希望四皇子能登临大统,但却不能替沐元澈做主,这是男人的事。她能做的事就是向安王妃和白贤妃示好,借她们的力与庞贵妃和端华公主等人周旋。

    “回夫人,远山伯夫人和许夫人来访,远山伯夫人说是来求一副药。”

    沈妍正在沉思,听到丫头的话,不由皱眉,想不见又有些犹豫。

    远山伯夫人是汪家一个拐了几道弯的亲戚,和汪家有来往,汪耀宗曾托沈妍给她看过病。她是大嘴巴、自来熟的人,沈妍给她治好病以后,她就到处宣扬和沈妍是走动很近的亲戚,还经常带一些贵妇小姐来找沈妍看病。

    许夫人是钱益的妻子,从沈妍和平氏等人进京,许夫人就和她不对付,怎么想起今天来拜访她了?许夫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由不得沈妍去忽略。

    钱益是御亲王的人,一直在为御亲王拉拢朝中臣子,内宅攻略是钱益常用的方式之一。许夫人是钱益的贤内助,以讲经的方式为钱益收买的不少人。钱益一直想结交汪家和项家,许夫人就想通过韩氏打开两家的内宅之门。韩氏被汪耀宗休掉了,许夫人前功尽弃,现在又把目标转移到远山的夫人身上了。

    若单是远山伯夫人来访,沈妍就想找借口推掉,许夫人同来,沈妍就有些犹疑不定了。她想知道许夫人的来意,但又不想跟许夫人有什么交往。

    沈妍想了想,说:“请她们进来,直接到二门上的花厅。”

    丫头应声离开,沈妍收拾了一下,坐上小轿去了二门上的花厅。远山伯夫人和许夫人进来,沈妍起身迎了迎,坐到主座上,同她们奉茶寒喧。

    相比许夫人的端庄沉谨,远山伯夫人就显得太随意了,跟丫头婆子都有说不完的话。沈妍让苏嬷嬷陪远山伯夫人去赏梅,顺便了解京城最近再传什么闲话。

    “许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把远山伯夫人送出去,沈妍开门见山。

    “沈夫人是爽快人,也是有能耐、有福气的人。”许夫人别有意味一笑,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想必沈夫人也知道我家的底细,知道我们为谁效命。”

    许夫人这么说,就等于言明钱家食当今皇上的奉禄,效忠之人却不是当今皇上。她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就说明御亲王已经有了夺位的足够把握了。

    沈妍点头一笑,“许夫人今日登门不是来向我表述这个问题吧?”

    “当然不是。”许夫人慢步走近沈妍,低声说:“我家主子想托沈夫人配出导致西魏大军得瘟疫的那种药,只要沈夫人合作,我家主子必有重谢。”

    “重谢只是承诺,我不想要,我想要实实在在的东西。”

    许夫人见沈妍答应了,很高兴,忙问:“沈夫人想要什么?”

    “十万两银子。”沈妍张口开出天价,就是想测测御亲王的实力身价。

    沈妍不是愚忠之人,何况当今皇上蠢笨昏庸,根本不值得臣民对他忠心。她答应给许夫人药方,也等于给自己和沐元澈留了一条后路。看时下这形势,御亲王能夺回皇位的可能性极大,御亲王若真做了皇帝,肯定比当今皇上要强。

    “这……”许夫人咬了咬牙,点头说:“好,我会禀报主子,为你筹银子。”

    “筹银子不急,那种药要等到明年七月以后才能配制。”

    “明年七月,这、这么长时间?”

    沈妍点点头,说:“那种药叫御米膏,原料是御米的果实,另外加了一些其它的药。御米很难种植,种下要三年才能结果,我原来在金州有几十亩地专种御米,被两国交兵毁掉了。我到京城之后,重新培植栽种,明年是才能结果。”

    许夫人半信半疑,“沈夫人平日不配那种药吗?”

    “没有御米果实,无法配制御米膏,我常用以前剩余的御米膏配别的药,所用并不多。”沈妍笑了笑,问:“许夫人想不想试试?”

    “想,沈夫人会不会跟我要银子?”

    “当然会,一千两银子,我给你一盒御米膏做成的药丸,一百粒,再给你三盒用御米膏配成的止痛药,你可以拿回去自己试用,看看效果。”即使是试用的东西,沈妍也是要卖给许夫人,而不是送,这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好。”许夫人当即掏出一千两银子递给沈妍。

    沈妍收起银票,让丫头取来御米膏药丸和止痛药,给许夫讲解用法,一再鼓励许夫人尝尝。许夫人收起药,又软磨硬泡,跟沈妍要了几个日常解毒的方子。

    送走远山伯夫人和许夫人,沈妍正琢磨怎么监督许夫人,看她想怎么利用那些药,就有丫头禀报项云谦来访,能办事的人来了,沈妍不禁喜笑颜开。

    慧宁公主仙逝没有丧期,项云玫按原订的婚期出嫁,明日回门,项云谦来接沈妍到项家赴回门宴。汪仪凤怕沈妍忧心劳累,也想让她到项家多住几天。

    沐元澈正在孝中,沈妍也不方便赴宴,就推脱了。她给汪仪凤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又给项云玫准备一份礼物,一并让项云谦带回项家。

    她让项云谦帮她监督许夫人,没等项云谦开口,她就把许夫人给的银子分给了项云谦一半。项云谦收了银子,推磨很积极,向沈妍保证消息一天一报,绝不错漏。由金翎卫盯梢,连许夫人一天坐几次马桶都知道,绝对错不过消息。

    ……

    责令徐秉熙禅位、让徐慕轩承袭武烈侯爵的圣旨前几天就颁下了,皇上随圣旨又赐下了许多封赏。武烈侯府荣光无限,这几天大摆宴席,好不热闹。

    招待客人的事由其他人去做,除非身份特别尊贵的,徐慕轩才出面。外面欢怕笑语、恭贺连连,他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伏案沉思,不时长叹。

    这几天,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断缘大师坐在他面前,断缘大师所说的那番话也在他耳边回荡。他现在顾不上算计别人,他在想两件事,每每想到这两件事,他就会心力憔悴,身心疲惫,可又由不得他不想。

    他总在想若他不跟沈妍擦肩而过,现在的日子会怎么样?他是不是也要当父亲了?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年不来京城,现在他们在金州的日子一定很快乐。

    想到这个问题,他就会恨徐家人,恨他自己、恨沐元澈,也恨沈妍,恨命运那双推手。他恨得翻天覆地,却又觉得自己的恨很无力,尤其是对沈妍的恨。回想以往相伴愉快,他总会连声长叹,整颗心就跌落在岁月的长河中。

    断缘大师说他不是徐家血脉,他听到这问题又担心又紧张,还很恐惧。他不是徐家人,那么他是谁?这是一个不容他假设的问题。他不属于徐家一脉,与徐家有关的东西也不会再属于他,想到自己将来可能会一无所有,他就害怕得心慌。

    “驸马爷,驸马爷,你睡着了吗?”芳姑姑扯起一件裘氅披在他身上。

    徐慕轩突然惊醒,抬起头恶狠狠看着芳姑姑,“谁让你进来的?”

    芳姑姑见徐慕轩发怒了,忙陪笑请罪,“公主让奴婢来请驸马爷。”

    “哼!你忘记我说过怎么打发她了吗?”每每想起端华公主和皇上那副父女情深的情景,徐慕轩就恶心得想吐,恨不得把他们都剁碎了。

    “奴婢没忘。”芳姑姑顿了顿,对说:“宫里和大皇子府都有人来做客,还有公主的几位闺密也在,公主想让驸马回房一趟,给她请个安,表示夫妻……”

    “滚——”徐慕轩突然一声暴呵,“你打发她,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芳姑姑赶紧施礼告退,徐慕轩不去看端华公主,她心里很高兴,可还要想办法应付端华公主。从花园经过,看到寒梅吐蕊,她顺手摘了几枝,心里有了主意。

    大皇子的正妃和两侧妃在端华公主房里坐了一会儿,就同庞贵妃派来的管事嬷嬷一起去看戏了。端华公主房里只剩了福阳郡主、徐慕绣,还有庞家几位小姐。

    芳姑姑捧着梅花进来,说是徐慕轩想来看端华公主,却被客人缠住,实在走不开,就摘了新开的梅花,让她带回来给端华公主插瓶。

    端华公主很高兴,跟下人说话的语气都柔软了很多,她倒了一杯果酒敬福阳郡主,“恭喜你退婚成功,无须多久,就能再嫁高门,可喜可贺。”

    左琨不想做太子,不想承袭皇位的消息在京城传开。慧平公主和福阳郡主听说之后,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若左琨不当太子、不做皇帝,福阳郡主何必背井离乡、远嫁西魏?慧平公主托了许多人去打听,通过左琨亲口证实此消息为真。

    慧平公主很着急,不顾杜氏一族反对,就提出跟左琨退婚,福阳郡主也一百个愿意。正好慧宁公主仙逝,没人再压制她,她不管不顾,就去求见皇上,执意退婚。正好庞贵妃想拉拢慧平公主,就帮她在皇上面前周旋,最终做成此事。

    萨蓉不远千里而来,正紧锣密鼓为左琨筹办婚事,没想到却接到了大秦皇上签发的退婚书,令她很气愤。左琨不以为然,反而觉得退掉这门亲事是解脱,巴不得呢。萨蓉无奈,就带上大秦皇朝的退婚书,赶回西魏去商量对策了。

    “那要多谢你,多谢贵妃娘娘周旋。”福阳郡主俊脸飞红,她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将来肯定身份尊贵无比,听到端华公主祝福她再嫁高门,她无比兴奋。

    御亲王有两个嫡出皇子,相貌俊美不逊于沐元澈,因御亲王的遭遇耽误,两人都没成亲。福阳郡主心怡二人,无论嫁给谁,她都心满意足。现在,她早把对沐元澈的心抛到九霄云外了,没有慧宁公主撑腰,她认为沐元澈不值一提。

    福阳郡主知道御亲王想夺回皇位,而且已胜券在握。慧平公主已投向自己的亲哥哥,并积极替御亲王拉拢杜氏一族。同时也想促成福阳郡主和御亲王之子的婚事,亲上加亲,关系更稳固,还有可能为女儿搏一个母仪天下的好前程。

    慧平公主表面上拉近和庞贵妃的关系,其实她支持的人是御亲王,而不是大皇子。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想拉拢杜家,她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能哄着庞贵妃为她办事。福阳郡主知道慧平公主的想法,也围着端华公主转,好像要归顺一样。

    徐慕轩被破例晋为一等侯,又是倍受皇上倚重的谋臣内相,还是大秦皇朝有史以来最得宠的驸马。端华公主和他妻凭夫尊、夫凭妻贵,倒也相得益彰。

    想到包围她和徐慕轩的诸多光环以及大皇子登基之后的富贵荣华,端华公主就异常兴奋,连成亲以来,徐慕轩就跟她睡过一次的隐晦事都抛开了。

    反正她不会给徐慕轩纳任何妾室,徐慕轩就是偷了腥,让她知道,也会把那些女人弄死,更别提那些女人会给徐慕轩传宗接代了。徐慕轩要想后继有人,就要和她生,她现在总劝慰自己不着急,得乐且乐,她也知道着急根本无济于事。

    端华公主和福阳郡主说起高门姻亲,越说越兴奋,和她们同坐的徐慕绣则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两人见徐慕绣不高兴,互相挤了挤眼,暂时收敛兴奋的情绪。

    “你发什么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本宫听听。”端华公主明知故问,自她下嫁武烈侯府,徐慕绣就小心讨喜,现在都被她引为闺密知己了。

    徐家一再折腾,闹出许多影响声名的事,导致徐慕绣被五皇子退了婚。端华公主下嫁徐家,海氏就想借端华公主的体面荣光为女儿说一门好亲事,徐慕绣也围着端华公主转,也是想借光促成自己嫁给可心的人。给她说亲的人不少,她低不成、高不就,直到现在,已步入老姑娘的行列了,亲事还没说定。

    徐慕绣轻叹一声,“公主知道臣女的心事,何须臣女细说?”

    福阳郡主赶紧凑趣,拉着端华公主的手说:“你可是人家的嫂嫂,姑嫂本是知心人,还不赶紧替她排解排解,正好我在,也能替你们出个主意。”

    “好吧!无论你有什么事,本宫替你做主,本宫管不了,还有本宫的父皇母后呢。”端华公主暧昧一笑,“不管你看上什么人,说出来,本宫都替你保媒。”

    皇上尊先太后遗旨,只要徐皇后还有一口气,就是皇后,他不能废后。徐皇后挪到城外皇庄养病,现在仍半死不活。在庞贵妃等人看来,徐皇后归西的日子就在眼前。所以,端华公主毫不忌讳,不管人前人后都称庞贵妃为母后了。

    徐慕绣听端华公主这么说,心有底气,羞涩犹豫片刻,说:“还不就是他。”

    “谁呀?别跟本宫打哑迷,直说。”

    福阳郡主微微撇嘴,凑到端华公主耳边低语几句。端华公主冷哼一声,双手不由扣紧,有上流露出狠毒的兴奋,又有了大展身手害人的机会,她不会错过。

    端华公主低声说出人名,见徐慕绣点头,她连声冷哼,“这是好事,本宫成全你,但你要答应以后事事听本宫安排,本宫保你做上修仪夫人。”

    徐慕绣赶紧起身给端华公主行礼,“多谢公主成全,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

    慧宁公主的灵柩下葬之后,沐元澈又在皇家寺庙守了三天孝,就回府了。他请了十天假,还有几天就要回大营了,他想利用这几天好好陪陪沈妍。巡查兵事回来,他就想请假陪沈妍安胎,没想到大事小事不断,他到现在也没兑现承诺。

    当晚,他们夫妻窝在床上,逗弄沈妍肚子里的小家伙,又拥被长谈,很晚才睡。第二天,日上三杆,两人才起来收拾,计划吃完饭就去踏雪寻梅。两人正人吃饭,就有下人来报说皇上的圣旨和赏赐到了,让他们出去接旨接赏。

    两人互看一眼,没说话,心里都很奇怪。昏庸的皇上受人挑拨,恨上了慧宁公主,也连带厌恨沐元澈。慧宁公主刚逝,大皇子就迫不急待监国了,而皇上顶着虚名,恨不得睡死在美人怀里。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屡次拉拢沐元澈不成,早生了恨,同沈妍积怨也很深。朝堂风向变换,这节骨眼上,皇上会给沐元澈赏赐?

    “你猜皇上会颁下什么旨意、赐下什么封赏。”沈妍笑容狡黠,眼底隐含不屑,这世道皇上是老大,不管赐下什么,他们都要接,否则就是大不敬的杀头罪。

    “你说。”沐元澈脸庞浮现淡淡的讥笑,那种睥睨的神情象极了慧宁公主。

    沈妍知道沐元澈心中早有答案,冷哼一声,说:“我猜是美人。”

    皇上赐婚或赐下美人都是对臣子极重的封赏,由不得臣子不接受。可臣子对这份重赏抱什么态度,还要因人而异,并不是皇上的封赏都能带来荣光万丈。

    沐元澈放声大笑,“知我者,皇上也,我正需要美人呢。”

    “你真的需要美人?”沈妍挑起眼角询问。

    “当然需要。”沐元澈揽住沈妍的肩膀,感叹说:“你跟娘一样,不喜欢养狗养猫,连只鸟都不养,太闷了,能养个美人,没事逗着玩也不错。”

    沈妍冷哼一声,“我不喜欢养狗养猫养鸟,我想养只母老虎,嗷呜——”

    “嗷呜?嗷呜?我怎么听着象猫叫呀?哈哈……”沐元澈见沈妍板着脸瞪视他,赶紧把她揽在怀中,“好吧!母老虎,带着咱们那两只小虎崽接旨去。”

    “你再叫一声。”沈妍举拳要打,被沐元澈拦腰抱起,去接圣旨了。

    传旨的大太监正在厅里喝茶,两个小太监在外面指挥管事带小厮摆香案、铺席垫。门口放着几只红漆木箱,绑着彩绸,倒象上很喜庆的赏赐。沈妍和沐元澈出来,看到绑着彩绸的红漆木箱,两人的嘴角都挑起轻蔑,暗暗摇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烈侯府徐氏慕绣才丰貌美、贤良淑德,特赐于胜战侯沈元澈为妻。司天监择吉日,腊月十六成亲,朕准,钦此。”

    (注:古时皇上颁给女子的圣旨不提闺名,只叫什么氏,这里为让亲们清楚。)这回玩得太大了,大到连处乱不惊的沈妍都吃了一惊。皇上下旨把徐慕绣

    赐给沐元澈,不是平妻,也不是妾,而是妻,这等于否定了沈妍和沐元澈的婚姻。

    沐元澈听到圣旨,气得咬牙,要站起来,被沈妍紧紧扯住衣袖,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圣旨颁下来,臣子不接就是大不敬,皇上足有理由以此治罪。

    “恭喜沈侯爷、贺喜沈侯爷。”传旨太监皮笑肉不笑把圣旨递给沐元澈,指着红漆木箱说:“这是贵妃娘娘赏给沐侯爷的新婚贺礼,稍后会有礼部操办这桩美事。贵妃娘娘还说办这门婚事要有劳沈夫人,你们就不用进宫谢恩了。”

    “还不快谢主龙恩、谢贵妃娘娘赏赐。”沈妍笑意吟吟推了沐元澈一把,谢了恩谢了赏,又向传旨太监道谢,“张管事,封一个大红包请公公们喝茶。”

    张管事犹豫片刻,才咬牙说:“是,夫人。”

    沐元澈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强忍了一会儿,才稍稍恢复平静,谢恩谢赏接旨。他站起来,抛给传旨太监一个大大的笑脸,吓了传旨太监一跳。

    传旨太监来宣读圣旨之前,庞贵妃和端华公主一再嘱咐他要把沈妍和沐元澈的表情看透,回来仔细禀报。他知道庞贵妃和端华公主想看沈妍和沐元澈的热闹,正想多收罗一些沈妍和沐元澈的糗样,回去讨庞贵妃和端华公主开心。没想到沈妍和沐元澈接到圣旨满不在乎,尤其是沈妍,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早有应对之策。

    送走传旨太监,沐元澈进到外厅,一手一脚划过,顷刻间,厅内桌椅全部倒地毁坏。下人都吓得躲到一边,低头垂手,只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你这是干什么?”沈妍冲沐元澈耸了耸眉,忍不住笑出声,“张管事,把厅里的桌椅全部换成新的,记住,这笔花费从侯爷月钱里扣,是他破坏的。”

    “欺人太甚了。”沐元澈一拳砸到墙上,墙面上印出一个深深的拳印。

    沈妍摇头一笑,说:“张管事,让人往府内和府外传,就说皇上把徐家小姐赐给侯爷为妻了,一定要强调是妻,成亲的日子都订了,另外贵妃娘娘还赐了赏。”

    张管事不明白沈妍的用意,但她知道沈妍一向足智多谋,赶紧应声,吩咐下人去传言。下人都对这份圣旨新奇不已,传言闲话自然不遗余力。

    “走,赏梅去,要不雪就化了。”沈妍拉起沐元澈往内院走,走了几步,又回来让人把庞贵妃的赏赐全部抬到内院,她想挑几件贵重精致的打发下人。

    “妍儿,你说这事……”沐元澈揽住沈妍,咬牙叹气,“皇上真是昏庸透顶老糊涂了,他明知我已娶妻,不赐平妻、不赐妾,还要赐给我一个妻。”

    “赐给你一个平妻、一个妾,你就高兴吗?”沈妍挑了挑眉峰,冲沐元澈呲鼻一哼,“皇上昏庸是一天两天了吗?他老糊涂了?呵呵,他不老的时候清楚过吗?还不是怨你娘,折腾了一辈子,保了个蠢皇帝,就等于挖下了一个大坑,不但把自己埋了,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蠢皇帝倒霉呢。”

    沐元澈气恼冷哼,说:“我现在就进宫,拼着爵位不要、官不做,也不接受皇上赐下的妻。娘的丧事办成这样,我忍了,他们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吗?”

    “皇上就是逼你了,你想怎么样?反了?”沈妍嘿嘿冷笑。

    “我……”沐元澈长叹一声,造反他倒不怕,可他现在连想都没想过。

    沈妍摇头轻叹,同她不一样,沐元澈在君为臣纲的社会形态下长大,从小又受慧宁公主忠君爱国的教导,选择对于他来说只是做为反贼的概念存在。皇上真把他逼急了,沐元澈就是反抗,也会在臣子可行的范围之内,决不会越矩。

    “你不想造反,就乖乖接下圣旨,按皇上的意思再娶妻。”

    沐元澈上下打量沈妍,越看越迷糊,他也知道沈妍是真脾气,有时候还很暴躁。可今天,沈妍听到圣旨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与己无关一样。他被此事所困,倒忘记问沈妍的想法了,他也知道沈妍可是相当有手段的人。

    “妍儿,你怎么想的?我决不会停妻再娶,可圣旨已下,我……”沐元澈顿了顿,又说:“我知道这是大皇子和庞贵妃等人的手段,他们在设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我会进退两难,如果我执意进退,他们肯定还有圈套等着我。”

    沈妍点头一笑,“既然你早知道进退两难,那就不要傻到执意进退,再掉入圈套。你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就有人比我们还急了,到时候我们再以静制动。”

    “我就知道我的贤妻足智多谋。”沐元澈抱住沈妍,“妍儿,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先去踏雪赏梅,采一些新鲜盛放的梅花,中午做梅花烙和白玉蒸饺,再配一个羊肉汤锅,放一些嫩绿的香菜,晚上……”

    “好好好,你说怎么吃,我都会舍肚子陪君子,保证让你吃得尽兴。”

    采摘梅花回来,沈妍休息了一会儿,就让下人打开红漆木箱,查看庞贵妃赏赐的东西。庞贵妃赏赐的东西说不上贵重,却很华丽,以红黄两色为主,看上去极为喜庆。宫里赏赐正室原配才采用这个标准,看来庞贵妃大有用意呀!

    沈妍暗笑,既然庞贵妃要赏赐正室原配,那她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了。她是贪财之人,即使这些东西她不喜欢,看不到眼中,还可以打赏给下人,绝对拿得出手。收了赏赐的东西,还要让庞贵妃弄一个烧鸡大窝脖,这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

    传旨太监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编一些沈妍和沐元澈无奈为难又敢怒不敢言的糗样逗庞贵妃和端华公主开心。可他又怕谎报情况会耽误庞贵妃正确判断,思来想去,决定实话实说。他实话实说的结果就是被端华公主用镇尺砸破了头。

    “贱人、贱人、贱人。”端华公主跳着脚发了一顿脾气,又气呼呼地问传旨太监,“那个贱人真的没生气?真的还笑得出来?她为什么不气得流产?”

    “你这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金枝玉叶的威仪?”庞贵妃沉着脸低声呵问端华公主,又向传旨太监详细询问了胜战侯府的情况,让他下去包扎伤口。

    端华公主收敛脾气,咬牙问:“母后,沈贱人看到这样的圣旨为什么不动声色、还笑得出来?我们费了那么多心血精心设计的圈套就奈何不了她吗?”

    庞贵妃紧皱眉头扫了端华公主一眼,“你遇事就不能冷静一点吗?整天急急草草,你的脾气怎么就不象本宫呢?以后你要支撑一个家族,这样可不行。”

    “还不是让那贱人气的,她居然还笑得出来。”端华公主顿了顿,又说:“母后,干脆我们请父皇下旨,让沈元澈休掉那个贱人,沈元澈敢不遵旨吗?”

    “他要是不遵旨呢?他要是真硬扛呢?你如何收场?”庞贵妃看了端华公主一眼,无奈叹气,“你皇兄现在只是监国皇子,不服他的人、和他争皇位的人很多。他就是当了皇帝也不可能恣意而为,也在听臣子的良言忠告。”

    这些道理端华公主很清楚,她虽不聪明,却也不是生瓜蛋,看看当今皇上就明白了。可是,这天底下她最不服气的人就是沈妍,若沈妍遭难,她会兴奋得飞上天。听说沈妍破解了她的阴招,她暴跳如雷,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沈夫人真是高深莫测,给她丈的夫另外赐妻的圣旨都颁下了,她还能处乱不惊,那本宫就看看她能平静到什么时候。”庞贵妃冷哼一声,又说:“端华,你立即回府,告知武烈侯府的人,就说沈元澈接下了赐婚的圣旨,让武烈侯府给徐小姐备嫁。你是徐小姐的亲嫂,也应该尽尽心,帮帮忙,明白吗?”

    “女儿明白。”端华公主经庞贵妃提点,心里有了主意,得意洋洋回府了。

    又等了两天,庞贵妃接到线报,说沈妍和沐元澈依旧很平静。倒是皇上给沐元澈另外赐妻的事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纷纷,产生了各种猜想。

    庞贵妃费尽心思,也猜不透沈妍和沐元澈的想法,就坐不住了。她知道沈妍是狡诈之人,怕沈妍突然倒打一耙,把她给耙到粪坑里,撑死噎死。

    “回贵妃娘娘,大皇子来请安了。”

    “快请。”庞贵妃站起来,迎到门口。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大皇子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就躬身施礼。

    庞贵妃没说什么,拉着大皇子走进殿中,轻声说:“你在本宫的宫中叫母后也就算了,当着臣子,哪怕是你的外公舅舅也千万不能这么叫。你跟你妹妹不一样,你是未来的天子,要登临大宝,越是得意之时,越要压得住阵脚。”

    “儿臣明白,多谢母妃教诲。”大皇子施礼感叹,“这后位本来就应该是母妃的,母妃忍了这么多年,现在大功告成,母妃也该扬眉吐气了。”

    “皇儿,我们的大功还没告成,这皇位还是你父皇的,你是监国而已。”

    “母妃,父皇沉溺酒色,不能自拨,儿臣看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不如我们速战速决。”大皇子紧咬牙关,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不行。”庞贵妃摇了摇头,沉思片刻,说:“现在,朝堂上只有半数臣子归顺了你,真正手握实权兵权的人为数不多。皇族宗室、名门旺族支持你的人连半数都不到。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投靠了你,二皇子和四皇子各有支持者,尤其是四皇子,在朝野名声不错,又有白家做后盾,六皇子是皇后所出,身份尊重。要想除掉他们,必须借皇上的手,在皇上没立你为太子之前,你一定要稳住。”

    “谢母妃提点,儿臣记住了。”想到还有这么多敌人对手,大皇子有些沮丧。

    庞贵妃没再说什么,喝了口茶,问:“朝堂上有什么事没有?”

    大皇子想了想,摇头说:“没事,一切都平静如常。”

    “沈元澈和慧宁在朝中提拔的旧部也没动静?”

    “慧宁重用的那些朝臣都安静得很,慧宁一死,他们自知没了靠山,谁都不敢多言了。沈元澈今天早朝上了一份请假的折子,说要收拾房舍、准备和徐小姐成亲,要再请假半个月。内阁的几个老家伙都不说话,儿臣也就准了,反正沈元澈现在有职无权,他天天歇在府中,他那些旧部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庞贵妃陷入沉思之中,沈元澈居然请假要收拾房舍和徐慕绣成亲,这不对劲呀?大皇子也知道庞贵妃鼓动皇上给沐元澈赐婚之事,见庞贵妃满脸思虑,他也开始思考。他们正在思考密议,御书房的掌事太监匆匆赶来,一脸慌张。

    “什么事?”大皇子见掌事太监神色惊慌,心也提起来了。

    “禀贵妃娘娘,禀大皇子,大人们聚在御书房,要求见皇上。”

    大皇子冷哼,“皇上病着,有什么事不能跟本王说吗?本王可是奉旨监国。”

    庞贵妃扫了掌事太监一眼,“大人们?有多少位大人?为什么事而来?”

    掌事太监想了想,说:“顺天府三位大人,户部三位大人、礼部两位大人,内阁五位阁老,还有几位御史言官,他们没说什么事,就是要见皇上。”

    大皇子一听就昏了头,有这么官员聚到御书房,这其中与他一派的也就是有三四位,他连他们为什么而来都不知道,可见他们有大事,而且还很隐秘。

    庞贵妃心中惊慌,但表面不动声色,给大皇子使眼色说:“皇儿,你去御书房问问大人们有什么事,我去看看你父皇,他的病在是好些了,就请他去御书房。”

    “是,母妃。”大皇子明白庞贵妃意思,赶紧施礼退出,去了御书房。

    “昨晚皇上宿在哪里了?谁在伺候?”庞贵妃满脸思虑询问。

    “回贵妃娘娘,昨晚皇上宿在丽元宫了,咏诗咏琴咏画咏棋都在伺候。”

    “去丽元宫。”

    庞贵妃的轿子停在丽元宫门口,听说慧平公主来给皇上送药,她心里很不舒服。慧平公主这段日子跟她走得很近,怎么今天越过她直接给皇上送药了?

    慧平公主正在丽元宫正殿陪皇上说话,听说庞贵妃来了,就笑意吟吟迎到门口。庞贵妃满脸带笑同慧平公主寒喧,又同她手挽手走进正殿见皇上。看到皇上的气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庞贵妃很纳闷慧平公主给皇上送了什么药。

    庞贵妃给皇上行礼,揉着眼睛说:“臣妾看皇上身体好了很多,心里高兴呢。”

    “朕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精神也很好,头不昏、眼不花,好久以前的小事都能想起来,慧平的药真是不错。”皇上顿了顿,又说:“就是慧平太小气,前天让朕试吃了一粒,朕觉得不错,昨天专门派人去要,她才给了一粒,今天朕说了半天,她只给三粒。朕想多吃几次,尽快把病一次治好都不行。”

    “瞧皇上说的,这可不是妹妹小气。”慧平公主自称妹妹,好像说家常话一样,“听说这药很难配,比金子还值钱,人家一共才给了我十粒。我和杜驸马都舍不得吃,三天都是三天吃一粒,皇上一天就吃一粒,可比我们强多了。人家还说这药长期服用能治百病,但不能着急,一天最多吃一粒,要慢慢调养。”

    “这药……太医院验过吗?”庞贵妃暗哼一声,陪笑拉住慧平公主的手,“不是本宫多疑,本宫也是担心皇上,怕妹妹被有心之人骗了,你……”

    “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害皇上吗?既然这样,皇上就不要吃我送的药了,我拿回去自己吃。”慧平公主当下就翻了脸,伸手就要拿装药的锦盒。

    皇上赶紧把装药的锦盒拿到手里,呵斥道:“欣荣,你的疑心是不是也太重了些?朕身边有掌事太监,专门负责朕服用的药物,他们不知道验药吗?慧平前天刚把药送来,李公公请了太医院医正亲自验药,说这药无毒无害,是强身健体的宝贝。朕刚吃了两粒,身体就好了很多,比太医院的药强多了,这不是疗效吗?”

    慧平公主冷哼一声,“贵妃娘娘知道许夫人吧?她到处讲经说法,替人祈福消灾,京城人都称她是圣母,这药就是她送给我的。听她说这是一位师从花朝国带来给她的,花朝国的贵人们都吃这药保养身体,还不让外传。江东那些有钱人到花朝国去买,一百两银子一粒,那些人都争着吃呢。那位法师才送了她一盒,这些吃完了,想吃都没处买去,贵妃娘娘也不用怀疑我的药不干净了。”

    “欣荣,你就是心思太缜密了,慧平是朕的亲妹妹,她怎么能害朕呢?你看看慧平,她三天吃一粒,吃了没几天,人看上去就年经了很多。”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庞贵妃听皇上这么说,顾不上辩解,赶紧看向慧平公主。她一看才发觉慧平公主脸色很好,容光焕发,确实看上去年轻了。

    庞贵妃赶紧给皇上行礼请罪,又转向慧平公主说:“妹妹看上去确实年轻了很多,可见确实服用了好药,不如妹妹把许夫人请进宫来,本宫……”

    “怎么?贵妃娘娘以为许夫人是巴结权贵的人吗?她可是一向吃斋礼佛,以方外之人自居的。”慧平公主很不愤,冷笑说:“她送我药是因为跟我私交好,别人跟她要药,都是用银子买,五十两一粒,她要把银子送到庙里当香火钱呢。”

    许夫人是聪明人,对制药配药也略懂一二。沈妍给了她几盒药才收了一千两银子,回来之后,她把御米膏和止痛药都碾碎,混在一起,又加了许多食用的桂仁粉,揉成小药丸,连送带卖,可赚了一大笔银子。当然,慧平公主送给皇上的药是特供了,料足得很,谁让人家是皇上呢,享受的待遇当然不一样。

    庞贵妃尴尬一笑,“是本宫多心了,妹妹不要跟我计较才是。”

    “好了好了,慧平不要生气,朕知道你送给朕的药是宝贝,你放心,朕会重赏你。”皇上小心翼翼收起药盒,“欣荣,你来求见朕有什么事?”

    被宝贝药一打岔,庞贵妃差点忘记她为什么而来了,还好皇上问起来。看来她的记性也在减退,人有时候也迷糊,也该服用慧平公主送的宝贝药了。

    “有几位大人在御书房求见皇上,皇上要是感觉身体无碍,就去见见他们。”

    “什么事啊?朕的病刚好,想休养几天再处理国事,不是有皇儿临国吗?”

    庞贵妃也不知道什么事,正当她犹豫之际,掌事太监李公公进来回话。听李公公一说,庞贵妃才知道那些大人们都是为皇上给沐元澈赐婚之事而来。

    皇上把徐慕绣赐给沐元澈为妻之事传开,于公于私,项怀安都会管。京城中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名门旺族,男婚女嫁的婚事都由顺天府盖印签发。顺天府大印一盖,就证明这桩婚事受律法保护,休妻和离、停妻再娶都要通过顺天府衙。

    沈妍和沐元澈成亲写了婚事,也盖了顺天府的大印,这是合法的。皇上在沈妍和沐元澈没办分离手续时,又给沐元澈赐下一个妻,这就冲突了。

    这就等于北京政府批下了一男一女结婚证,而中央无视人家,又批准了这一男和另一女的婚事,两个都合法,都是政府机构发的,哪一个才有效?

    项怀安先找了户部官员询问,户部主管天下钱粮,个人的大宗产业也在户部有记载。沈妍和沐元澈都是有产业的人,皇上横插一杠,又赐下一个妻,两人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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