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作者:沙漠

    瀛仁所住的院落并不大，就如同整座忠义庄的气氛样，依旧是阴气森森，似乎是免去不吉，在这处院落的门廊下，却是挂着两只红灯笼。

    瀛仁入住之前，冯午马亲自带着神衣卫进入屋内，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确定安全无事，这才请瀛仁进去歇息。

    瀛仁这天奔波下来，倒也确实困倦无比，令人准备热水，洗完好歇息。

    冯午马却是将此番的随从全都调集到这处院子内外，除了守卫在忠义庄大门外的四名护卫之外，连楚欢在内，尚有整整二十人。

    这忠义庄处处透着诡异，冯午马自然是万分谨慎，二十名护卫都是调集过来护卫在院子内外，各紧要位置都是有人值守，刀弓不离身，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切安顿好，冯午马这才向不远处的楚欢使了个眼色，楚欢见他使眼色，知道必有缘故，见冯午马向院子外面走去，也跟随在后。

    到得院门外，冯午马见楚欢跟过来，才轻声道：“楚欢，方才从那灵堂过来之时，我在路上闻到股血腥味道，不知你是否有闻到？”

    冯午马能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神衣卫，而且是神衣卫十二大百户之，他所经过的凶险阵仗自然不在少数，手底下的人命自然也是如牛毛，对于血腥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觉。

    楚欢却轻声道：“我带你去看个地方！”

    冯午马怔，楚欢却已经顺着条小路往前行。

    冯午马想了想，终是跟上，走出没远，便看到夜色之下矗立着座两人高的假山，假山在夜色下看起来灰蒙蒙片。

    楚欢走到假山边上，便即停了下来。

    冯午马跟了过去，皱眉道：“你是带我来瞧这个？”

    楚欢神色凝重，道：“你仔细看看。”

    冯午马目光投在假山上，很快就显出惊疑之色，伸出手，摸在假山的处，皱眉道：“这……这里曾有人厮斗过。”

    这假山的石头上，竟然有几处刀痕，有几处显然石头都被劈下来，但是假山周围并无碎石。

    楚欢正色道：“石头上的刀痕，绝对不超过两天，最早也是两天前发生的。”他伸手摸着处刀痕处，轻声道：“对方的刀法很好，刀口过处，没有裂痕，可见他的刀法极快。”

    冯午马已经蹲下去，借着幽幽的月光检查假山附近的地面，轻声道：“方才的血腥味，就是在这片地方散发出来。”

    楚欢道：“正是如此。方才我也闻到这里有股子奇怪的味道，所以经过之时，未免注意了些，才发现假山有问题。只是殿下当时在场，我怕殿下受惊，所以没有明言。”

    冯午马在地上检查片刻，冷笑道：“地上之前定有血迹，你瞧上面铺上的看似旧土，但是是从别的地方移动过来，他们肯定是将这里的血迹清理干净。”

    楚欢也蹲下身子，伸两根指头捻了些泥土在手中，凑到眼前看了看，道：“不错。”忽地从身上取出把匕首，狠狠.插入泥土之中，三两下便挖出个小坑来，随即从泥土中再次捻出撮泥土，看了看，送到了冯午马的面前。

    月光之下，倒也隐隐能看清楚，那泥土中豁然带着丝丝血迹，显然是从地面渗透下去。

    “他们掩盖了表面，却不能将这块地方完全挖走。”冯午马神色也凝重起来：“如此说来，在我们到来之前，这里必定有过场厮杀。”

    楚欢起身来，低声道：“看来这忠义庄还藏着大秘密。”

    冯午马想了想，问道：“殿下似乎知道蔡十三是谁，但是却对蔡十三并不了解。这蔡十三看起来十分古怪，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楚欢想了想，终于问道：“你瞧那蔡十三可会武功？”

    冯午马摇头道：“诚如他所说，他曾经似乎真的受过伤，殿下前去见他，他起身参拜，显得十分吃力，那并非假作的样子。我仔细观察过，蔡十三的双手肌肉已经萎缩，他的两条腿也不同常人，我曾经见过这个情形，这应该是受伤之后，长期不能动弹，所以肌肉开始萎缩。而且他的声音中气很弱，似乎也活不了久，只从表面看来，他的武功不足为虑。只不过……！”顿了顿，才道：“这世上奇人异士甚，我也不能肯定他没有身负绝学。”

    楚欢微微颔首，又问道：“那脸上有刀疤的呢？”

    “他的右手老茧甚，而且胳膊很有力。”冯午马平静道：“那是练过刀功的。如果从表面看来，刀疤人的武功绝对在蔡十三之上，但是刀疤人的下盘并不扎实，他练过刀功或许不差，但是武功却未必很高。”

    楚欢微笑道：“果然是目光如炬。”

    冯午马素来都是面无表情，冷淡无比，这次竟然也露出丝淡淡的笑：“我看出来的这些，只怕你也早就发现了。”

    楚欢想了想，缓缓道：“蔡十三说过，忠义庄只有他两人，你觉得是真是假？”

    “假的。”冯午马毫不犹豫地道。

    楚欢“哦”了声，问道：“何以见得？”

    冯午马淡淡道：“方才离开灵堂之后，经过旁边的所院子，你可发现什么？”

    “我们确实经过所院子。”楚欢点点头，“但是我们没有进去，所以……我只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似乎种了花。”

    “不错。”冯午马肃然道：“所以经过院门之时，你定闻到了香味。”

    楚欢叹道：“这里面处处阴气森森，唯有那个地方能透出丝香味儿来，我的鼻子没有毛病，自然会闻到些。不过蔡十三和刀疤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爱花养花的人。”

    “这才刚刚入春，院里却有花开，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冯午马问道。

    楚欢摇头道：“其实我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我很少见到春天盛开的花。”

    “那是春早归。”冯午马缓缓道：“听说只有遥远的西边才有，是非常名贵的花种，当年传到中土，被称为‘鸠摩罗什那颜’，到了中土之后，因为早春便有花开，所以又称为早春归。”

    楚欢凝视冯午马，问道：“你似乎发现了什么？”

    冯午马肃然道：“若是以前没有见过这种花，或许我不会有任何察觉。但是恰好几年前我见过，所以……察觉到了丝古怪。”

    楚欢正色道：“请指教。”

    “你对胭脂可了解？”冯午马没有立刻解释，却是问了句很奇怪的话。

    楚欢想了想，才道：“见过胭脂，闻过胭脂，却并不懂胭脂。”

    冯午马也是微沉吟，才道：“你随我来。”并不说，迅速往东边去，楚欢微皱眉头，但还是跟了上去。

    夜色之下，两人就如同黑暗中的两道幽魂，迅速无比，在阴森的忠义庄穿行无阻，没过久，便已经来到了所院子外面。

    忠义庄面积不小，庄内布局却十分的特别，有着座又座小院落，都是独立成局，冯午马所来的这处小院，便是众院落之，有着围墙，比之瀛仁所住的院落稍微小些，大门已经锁上，但是却露出了道缝隙，经过这处院落之时，从门缝之中，隐隐弥漫出阵阵香味。

    这处院落再往东边去些，距离不远就是蔡十三所在的供奉灵牌的院落。

    冯午马到了这处院落侧面，也不废话，整个身体如同黑暗中的蝙蝠样，豁然飘起，整个人已经贴在了墙壁之上，随即又如同壁虎样，十分灵活地向上攀爬，很快就到的墙头，迅速地翻到了墙头里面，动作迅捷，灵巧轻盈，这是楚欢第次见到冯午马施展手段，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佩服，暗想神衣卫果然是人才辈出。

    楚欢的手脚自然也不慢，攀墙翻院的速度也不在冯午马之下，翻过院墙，落到院中，见到冯午马已经在几坛花的旁边。

    冯午马双手成拳，盯着那几坛花看，楚欢走近，只见院里摆了近十盘花，都是模样，花径甚粗，绿色枝叶，此时早春时分，竟然都已经盛开，那是白色的花朵，形状奇特。

    “这是早春归？”楚欢压低声音。

    冯午马点点头，道：“这就是早春归。你闻它的花香。”

    其实不用凑近，楚欢就能够闻到股子幽香的味道，这种味道竟是让楚欢感到了丝丝熟悉。

    “感觉到什么？”冯午马凝视楚欢问道。

    楚欢皱起眉头，猛地想到，这股子味道，竟似乎是在琳琅的闺房中闻到过。

    他有些惊讶，冯午马却已经走向那黑乎乎的屋子，来到处窗户边上，手指在窗纸上戳，窗纸上便显出个洞来。

    冯午马凑近看了看，很快离开，又走到另扇窗户戳开个洞，再次看了看，脸上显出冷漠的笑意，似乎明白什么，喃喃自语：“果然如此。”——

    ps: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