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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半亩 第35部分阅读

    花田半亩 作者:肉书屋

    笑。

    花花说:“公平起见,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可没骗你。”春田忙问。

    “我知道。但是你背地里调查你爸爸的事你没告诉过我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自己找线索,但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危险,万一遇到情况连个救你的人都没有。”花花的表情十分严肃。

    春田有些为难地说:“没错,是有些危险,但我不希望你也被牵扯进去,我希望你好好的。”

    花花握住春田的手生气地说:“你好好的我不就好好的吗?你想过没有,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有事还怎么找你帮忙?我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就像这次一样,被黑社会逼着,除了找你,还能找谁?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只身犯险,你知道吗?”花花说到动情处,眼眶一红,眼泪直打转。

    春田看了心疼坏了,说:“花花,你别哭,我答应你就好了,我说过一辈子不让你流泪的,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别哭了,好吗?”

    花花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什么。

    143章 香炉之下

    花花被春田的怜爱感动地一塌糊涂,她决定自己一定要帮春田查出爸爸的冤屈,这也许是她对他的爱最大的回报。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为了不让春田有顾虑,花花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自己刚刚找到的小金花,她一层一层地打开小手帕,把小金花展示给春田看。

    春田也呆住了,虽然前两朵金花他都见过,但是这朵金花显然比之前那两朵还有灵性,它美得如此生动,如此诱惑,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很难把眼球挪开。

    春田问:“你说这朵小金花也和前两朵一样是从我那本书里长出来的吗?”

    花花点点头。

    春田又问:“你说这朵小金花也会像前两朵一样让人失踪,又救人一命吗?”

    花花又点点头。

    春田却有些犹豫,说:“万一这次它失灵怎么办呢?不行我还是不想让你冒险,算了,我自己查好了。”

    花花一听这话不禁板起了脸,说:“春田,我们刚才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一转眼你就给丢脑后去了。我们还是不是哥们儿啊?”

    春田说:“唉,话是这么说啦,可是,我怕你会出事,我又怕我保护不了你,而且我家里还有妈妈,这样我就不能全心全意地保护你,就像今天一样,当时在家里我就特别想拉住你的手,带着你一起逃跑,可是我不行,我还有妈妈要保护,你懂吗?我怕以后再出什么意外,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花花,我不希望你有事。”

    花花说:“唉,春田,能有什么事?我拿小金花给你看就是让你放心,小金花可以保佑我们逢凶化吉的。你看你啊,人还没老就像个老太婆一样罗里罗嗦的,烦死啦!刚才明明都说好了,一转眼就变卦,再也不信你啦!”花假装生气,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春田。

    春田转到她面前,她又转到另一边去。春田只好到另一边,她又把脸转到别处,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春田看花花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哄她说:“好啦好啦,我不罗嗦啦,让你帮我查爸爸的死因好了,我把我发现的事情都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好啊好啊!”花花眼睛一亮。如果帮助春田是她处于感动,帮助常伟是出于报恩,那么喜欢刨根问底就是花花的本性,天生的好奇心永远是她旺盛精力的源泉。花花相信,只要在自己的帮助下,春田一定会得到真相的。

    其实,春田知道花花的聪明伶俐,只是,如果帮助他会让他只身犯险的话,春田是断断不肯的。

    在花花的不停催促下,春田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从怀表里发现的那张小纸条,然后根据小纸条从狗链里找到另外一个小纸条,然后又从米缸里发现了一个帐本的事叙说了一遍,并且,还提出了田叔和自己的推论,就是那本帐本和狗链里的小纸条是吻合的,说明了村委成员在拆迁过程中做假账贪污公款的事实。

    花花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她也没想到一脸正气的李保和居然也会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要知道那些钱可都是这些花农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血汗钱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李保和在这个过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是主谋、军师还是始作俑者?不管怎样,李保和和他所领导的村委会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花花正在愤慨,却听春田说:“其实田叔也不确定这些事就是爸爸做的,而且这本账册是个私人的记载,并不能当做证据使用,所以,我们费力找到的这些也只是废纸而已吧!”

    “啊!不可能是废纸的,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我们还没有发现的。这样吧,你再把那本帐本拿出来,我们再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突破口。”

    春田应着,说:“好啊!帐本在我家呢,我怕弄丢了就把它藏起来了,得回去好好找找。正好你去我家吃个饭吧,我和妈妈都没吃呢,我一会得做饭,反正两个人吃饭也是吃,三个人也一样。到时你看账本,我给你做饭。好不?”

    花花乐得不用做饭,现在她明显有点被常伟惯坏了,每天巴巴地等着吃现成的美味,可是谁知道春田的厨艺怎样呢?据说他是最近才学会的炸酱面,不管怎样,能吃现成饭就是最大的幸福。花花现在很容易就满足了。

    花花跟着春田来到了家里,李妈妈见到花花再也不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了,但是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带着明显的敌意。也难怪,自从李保和死后,李妈妈和春田遭遇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以及村里人的辱骂与耻笑。毕竟之前李妈妈嘴巴太毒,而李保和生前也树敌众多,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很善意地去看他们了,即使花花是善意的,李妈妈也并不太相信。

    何况李妈妈一直视花花为眼中钉,她一直觉得花花接近春田是为了觊觎李家的财产,现在李家彻底家败了,花花还不离不弃,按理说李妈妈该感动才是,但是她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动,担心的却更加明显,她知道春田是个善良仁厚的孩子,她怕春田被骗,毕竟她家里还有家产,所以她必须守住这份产业。

    也正因为如此,她看花花的眼神一直都是充满了敌意,但是很显然花花已经习惯了这个眼神,不管她怎样待她,每次花花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李阿姨。这也是她自己的教养。前世的小夭,妈妈是个大家闺秀,总是跟她说,凡事不能缺了礼数,不管对方怎么待你。那时的小夭总把妈妈的话当做耳旁边风。不知怎么回事,到了这一世,却忽然把妈妈的花都记起来了,有时会不自觉的让自己去做的合乎妈妈的标准,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有时候,她面对这个曾经十分恶毒李妈妈真的觉得恨不起来,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春田的妈妈,花花失去了上辈子对自己疼爱有加慈祥温柔的妈妈,也失去了这辈子面恶心善的妈妈,现在对于春田的妈妈忽然有了些慈悲与怜悯。因为她是母亲,而且是春田的母亲,所以就必须尊重她。

    这次,仍旧像往常一样,花花远远地叫了声李阿姨低头随着春田走进了院里,春田妈用眼睛盯着她看,并没有反对的表情,似乎比往常的态度有所缓和。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花花家里吃的那顿饭起的作用,总之,花花觉得她的眼神比以前柔和了许多。

    看来总有一天春田妈妈与花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花花对此充满信心。

    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帮助春田找线索,花花再沙发上坐定,等着春田给她拿账本出来,谁知春田去了另外自己的卧室找帐本,一去就是好久,八成是帐本藏太深了,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放哪儿了,嘿嘿。花花心里暗自嘲笑着春田。平时他总笑花花丢三落四,这次等他出来,可得好好嘲笑他一番才是。

    花花再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口渴,想倒杯水喝,看看春田还没回来,于是在茶几上找了个干净的水杯,然后去物资的一个角落里拿起暖壶倒了一杯水。水很烫,花花小心的用嘴抿着,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想想今天上午真是累了,而且一口水都没喝呢!

    她正打算拿着水杯回到沙发上去,却忽然发现墙角门后春田家供奉的神像蛮有趣的,是一张白纸上面绘着彩绘,再仔细一看是一男一女坐中间,旁边画着像树枝一样的分叉,枝杈上分别写着李xx的名字,李保和也位列其中,花花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李家家谱。花花仔细一看,李妈妈平时说的果真没错,他们李家几代单传,到春田这里仍是只有一个男孩,怪不得李妈妈这么紧张这个儿子。

    想到这里,平时不信神的花花忽然对李家肃然起敬,看到祖宗案旁边放着一包已布满灰尘的香,就顺手点几支,向李氏祖宗拜了几拜,心想:不如未李家这个唯一的后人上柱香,求求祖宗在天有灵保佑春田逢凶化吉、大吉大利吧!

    拜完了,按规矩似乎应该插在前面的香炉里,花花想起小时候奶奶就是这样拜祖宗的,于是照葫芦画瓢也想这么做。她拿的那几根香并不粗,按道理来讲差劲软细沙应该是很容易的事,谁知她插了好几下,香只是没入沙中三四厘米就再也插不进去了。花花纳闷了,怎么这沙土这么硬呢?

    好奇心又促使她在沙中扒拉了几下,她得看看沙子下面究竟是什么,这一扒不要紧,却让她意外地发现了李保和留下的又一个线索。

    原来这沙中买有东西,怪不得香插不进去。花花发现沙子里埋的居然是一个用黄|色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小包,包还用胶带缠了个结结实实,不仅密不透风也不透水。花花起初把它拿出来的时候也不以为意,但是发现这个包包是如此严密的时候却产生的疑问,到底是谁放进去的,里面又是什么?

    花花不敢怠慢,把它小心地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等着春田来拆。

    144章 一盒卡带

    花花看春田家的祖宗案已很久没烧过香了,于是想帮春田烧香祈福,请求祖宗保佑春田一切如意,谁知却意外地在香炉中发现了一个油纸包,她不知道这包里包的是什么,于是拿出来等春田来看。

    不一会儿就见春田满头大汗地从屋外进来,说:“花花,真不好意思,上次家里来了那么多人,我怕帐本丢了,就藏了起来,谁知一着急,连自己藏哪儿都忘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嘿嘿,不好意思啊!”春田憨憨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花花却觉得他蛮可爱的。

    于是随口嘲笑了他一句:“哼,丢三落四的家伙,平时还老说别人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春田更不好意思了,辩解道:“哪有?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上次是太着急了,慌慌张张就不记得了嘛!我一心想的合时你,老怕你出事,所以这个账本真不记得放哪儿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花花听了很受用,但还是嘴巴上说:“哼,狡辩!春田现在不知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你少来逗我开心,你还是回去哄你的虹妹妹吧!”

    “虹妹妹?什么虹妹妹?”春田被花花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继而又忽然想了起来,说:“嗨,你说小虹啊!好端端的担她作什么?哦,你是不是吃醋啦?我跟她没什么啊!你别多想啊!”

    “切,鬼才吃醋!我用得着多想?我都看见啦!”花花一着急,脱口而出,但说出来了又有些后悔,因为她其实内心十分计较,那次在操场上看到的事。那时,虹飞飞因为爸爸的流言蜚语而伤心,春田去哄她,她顺势倒在他怀里,然后强吻了春田。但是花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后来春田其实推开了虹飞飞,让她不要这样,并且告诉她,他心里只有花花一个人。但是后来这一节花花并没有看到。所以花花十分嫉妒虹飞飞,而且认为春田是个十分花心的人。现在忽然话赶话说了出来,花花想住口却又来不及了。

    只听春田追问:“你看见什么啦?跟我说说。”

    花花把脸转到一边说:“你别管,反正我看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和虹飞飞是相好的,我才不插手你们的事,我不要做第三者,我不想听你解释。”花花的话颠三倒四,一片混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心里很不爽就对了。

    春田更是被弄得晕头转向,说:“什么第三者啊?我跟花花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哪有虹飞飞的位置啊?你在气什么?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啊,我也不喜欢她,我只喜欢花花一个人,你要相信我啊!”

    花花继续生着闷气,听他说些肉麻的话,索性举起两只手把耳朵也捂上了,然后大声说:“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春田拿她没办法,却瞥见桌上有个油纸包,他奇怪地问:“花花,这是什么啊?”

    花花浙菜把手放下来,说:“我还想问你呢?这是什么啊?我刚才从你家香炉里发现的。哼,本来想帮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求个平安的,谁知道你们家藏的秘密还不少啊!”

    春田委屈地说:“我哪有花心啊?我对你那么好……”

    “不想听你废话,跟你说啊,李春田,我现在是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儿上帮你查爸爸的事情,你千万别多想,我对你没想法。”花花心想:既然刚才说错了话,那就将错就错,撇清关系,以后省得有麻烦。

    “花花,你不可以这么绝情的,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行吗?你别说跟我没关系,我会难过的。”春田在一边委屈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花花说:“你没错,谁都有选择自己感情的权利,好了,这个话题从此打住,反正我跟你没关系,你想跟谁好我都不会拦着你。”

    春田更难过了,红了眼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家境和经济状况,反正心里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花花又说:“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这个纸包是我在香炉里发现的,我不确定是你放的还是你爸爸放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我没敢擅自打开它,你看看吧。”

    春田拿着纸包上下左右都看了一下,它包裹地很严实,还拿胶带缠得很紧,并不大,四四方方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于是说:“我没见过这个东西,不是我放的,也许是爸爸放的吧!要不我们打开看看吧。”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油纸,拿出来居然是一个盒式录音带。花花知道这个东西,在2000年左右,没有p3,没有cd机,那时随身听还十分盛行,那时听歌或者学英语都是用这种录音带的,放在随身听里听。她还记得学长曾经送过她一个随身听作生日礼物,那个随身听是当时最好的品牌“爱华”,音质美极了,而且有收音机、录音机、放音盒三种功能于一体,同学们都十分羡慕她呢!

    现在又见到这个对于她来说可能是古董的东西,看了居然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春田十分纳闷,说:“怎么是一个盒带,难道里面录了什么吗?”他拿着盒带正反面都看了一下,但却看不出什么来,很明显,这原是个空白录音带,可能是后来被录了什么东西上去。

    于是,春田回屋找出了自己的随身听,这还是他准备考英语四级的时候,爸爸买给他的,他十分珍惜,每次听完都不忘记在外面套一个小套子来保护随身听不被磨损。

    现在他小心地从小套子里把随身听取出来,然后又把盒带放了进去,打开电源。带子慢慢运转,伴着微微的卡卡声,却听不到录音的内容,转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似乎向录音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接着脚步声停了。

    就听有一个略有些暗沉的男人的声音,夹带着花田村浓重的方言,主动向着脚步声说:“忠平,你来了。坐吧!”

    春田听得真切,这是爸爸的声音,久违了,他那时大概是已精疲力竭,声音里又难掩的疲惫和沙哑。

    接着,就听着来人坐到沙发上发出的那一声咯吱的声响。

    那人慢条斯理的说:“我说支书,你考虑的怎样了?行不行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这都好几天了,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啊!这眼看拆迁就开始了啊!”话语中带着居高临下、霸道,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威胁。春田想起来了,原来这人就是村委会里一直跟着爸爸工作的会计,王忠平。他也是现在的村支书,已经因为拆迁行动干净迅速立了功,现在马上就要升职当乡长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官运倒是很通畅啊!

    春田很疑惑:爸爸为什么录下和王忠平的对话,难道爸爸的事情也与王忠平有关吗?

    接着听下去,就听李保和叭嗒叭嗒地抽了几口旱烟袋,显然,于他而言,这件事似乎十分地难办,许久才说:“嗯,行,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把赔偿老百姓的款子先拿出四分之一来补贴村里的开支,然后等村里有钱了再还了。”

    “什么叫‘还’了?不是说好了,除了拿去打点的钱,其他的我们两个人平分吗?”王忠平的声音显然有些愤怒了,不,可以说是几近咆哮,“我说老头子,人家都说你顽固不化,是个老榆木疙瘩,都到今天这地步了你还假装什么仁义吗?”

    李保和也有些激动了,说:“我为什么到今天这个地步?别忘了,都是拜你所赐!!没错,我老婆是贪心点,瞒着我收了你们的房款。但是别忘了,这事我一点也没参与,那房子我有一天会向组织说明,把赃款都退回去的,相信组织会相信我的清白。”

    “好好好,你是两袖清风,我是贪官污吏,行了吧?别忘了那房产可是在你名下的,任谁会相信你那么大一栋房子只花了二千块就买来了?你以为天下掉馅饼啊?自己不理亏,你肯和我合作?”

    又听李保和说:“哼,王忠平,你别这么得意,我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你也别想脱清关系,我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忠平却笑了,笑声里夹杂着讽刺,说:“是啊,没错,我们是坐一条船的,谁也没想到,你这个老革命,临老了却叛变了,也干了一把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哈哈。”

    “够了!!”李保和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说:“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都说好了,就这一次。不过有事得先说明了啊!开发商那里好说,拆一间房给一间房的回扣,但王老三那里得多打点些,不然人家手下那么多兄弟怎么肯卖命!”王忠平说到分钱的事,似乎是蓄谋已久,说得慢条斯理。

    李保和并没有接话,但是接下来却是点钱的声音,然后听王忠平说:“这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你儿子要上学了,学费也不少钱呢!嫂子年纪大了,可以花钱做个美容了,别老让老婆孩子委屈着,该享受也得享受一下嘛!”

    李保和说:“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剩下的事你自己去办,我只管签字,你走吧,不送!!”然后就听王忠平嘿嘿地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早这样多好,让我费那么多周折。”

    然后,起身离去,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门关上了。这时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似乎是纸张散落一地的声音。

    接着就陷入了沉静,再也没有了声息,录音到此结束。

    花花和春田听完了,两个人都静静坐着,许久没有说话。

    145章 突发意外

    花花和春田之前都没想到,原来这盒卡带记录下了一个权钱交易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的主角,一个是春田的爸爸,前任支书李保和,另一个是前任会计,现任支书王忠平。照这样推论,这个盒卡很有可能是春田的爸爸留下的证据,可能他早有预感,他的事总有一天会白鹭,或者说他可能怕王忠平于他不利,也留些东西要要挟他。

    两个人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听完卡带上的所有内容,王忠平与李保和等人处心积虑在拆迁补偿过程中贪污挪用公款的事也可以管中窥豹了。虽然这可能只是这场交易的冰山一角,但是,已足以说明问题了。春田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爸爸的确参与了这次蓄谋已久、劳民伤财的拆迁运动,而且他还在中间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最后还中饱私囊收受了一大笔贿赂。

    听完了卡带,花花和春田都沉默了好久,谁都没有想起去关那个随身听,一直等到这盒带子播放到结尾,然后“咔”的一声,自动关闭。花花对这个声音最熟悉不过了,当年她用她的随身听听了许许多多美妙的乐曲,伴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又是用随身听听了许多bbc的广播,从而学了一口纯正英语。

    每次听到咔的一声,她就知道卡带的这一面结束了,她可以再反过来,换听另外一面了。

    然而这次却不同往常,听完了,她心情十分沉重,她怕春田经受不起这个打击,毕竟在春田的心里,爸爸一直是他的偶像,正义、稳重、睿智,他是天下最有责任感、最有担当、最好的父亲,但是,这盘盒带,却将爸爸的丑行暴露无遗。

    花花一直偷偷地注意着春田的表情,但是春田却看起来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什么小心思。

    花花怕他心里难过,又不肯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于是安慰他说:“其实,老支书参与这个事也有他的难处,他是受那个坏蛋王忠平威胁的,如果没有威胁,他一定不会干这个事的,所以……”

    “所以,他很可耻,”春田的表情很复杂,脸沉沉地接过花花的话头说:“他已经错了一次居然还一错再错,我不知道爸爸有什么难处,只是没想到他会做违反原则的事,真是太意外,太意外了。”春田的眼底里开始泛出亮亮的东西,他抬头看看天,再环视自己家的房子,此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从来没想到这所他和妈妈一直引以为傲的房子,居然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耻辱,而且就是它,让爸爸一错再错,死于非命!

    花花看他十分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春田,你别难过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爸爸也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了,所以……”

    “所以这所房子真该死!!”春田忽然大吼一声,这吼出的声音极大,似是从心底撕心裂肺地吼出来一般,把花花也吓了一跳。然后他开始用拳头重重地砸墙壁,敲得十分用力,每一声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骇人心魄。

    李妈妈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春田出了事,在外贸院里鬼哭狼嚎着。

    花花忙去劝春田,“春田,别敲了,你听妈妈在外面都着急了,你想把妈妈气死啊!!!”

    春田听闻此言才略略缓和了一下情绪,他靠在墙壁上,环视着自己家空旷的房间,零零散散的几件家俱,角落里堆放着无用的垃圾,毫无生气,他冲着花花怒吼着,仿佛对面站着的是父亲一般:“你说!!!整个家败了,这么阔气的房子又有什么用呢?你说!!!一个一辈子刚直不阿的人,为了一所房子就可以做出伤害村民的事?为了一所大房子就去自杀?你说!!!天下有这么傻的人吗?要是以前你跟我这样说,打死我我也不信,现在却出现了这样一个傻子,这个傻子就在我家里啊!!!”春田说着眼睛就开始成串地流下来,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让它们流下来,可是它们还是顺着指缝淌了出来。

    花花看了很心疼,她轻轻的搂住了春田,春田倒在她的肩上,继续放肆地呜咽着,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哭得分外伤心。

    不过,花花倒是被春田后面吼的那几句给点醒了,是啊,就算李保和为了掩盖自己受贿得到一所大房子的事,他也不应该因为这个就自杀啊!这么坚强又心细缜密的一个男人,他会为了自己留下非常隐密的证据,让儿子给他发难,他会留线索让儿子继续查找,可见他的自杀并不简单。

    尤其是这个油纸包,真是绝了,说它绝,并不是仅仅指它的质地怎么样,的确,它很结实,不容易破,也防水,还在外面缠了胶带,做好了基层保护,而且更重要的是,李保和把它们放在了春田家的祖宗案前的香炉里。一般来说,外人是不会轻易给他家的祖宗上香的,尤其是当他家败的时候。而且,就算有人想害他,也断然不会想到这香炉里面有什么样的乾坤。

    另外,花花也很纳闷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卡带既然是关键证据,那他为什么不把它交出来自保呢?他又不是傻子,找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越多越好啊!他在顾虑什么?难道还是有人在要挟他什么?不过,从录音里好像听出来,他除了房子貌似也没有其他什么可要挟的了。

    或者说,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拿出这盘盒带就已经自杀了?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他真的决意自杀,为什么还留个卡带为自己的翻案?烂在肚里岂不更好,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花花抱着痛哭流涕的春田,居然满脑子都在破案,而这个案子显然是个棘手的案子,很多地方都似乎很合理,又似乎很难自圆其说。猛地,她突然想到,或许,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已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了任何企盼,担他要留下这个证据,让自己的同党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嗯,应该是这样吧!花花对于自己的推理头脑都不禁有些崇拜了。

    春田哭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从花花的肩头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花花,对不起,我又哭了,真丢脸。”

    花花看他脸红红的,哭完倒是气色十分好看,再加上他长得白,白里透着红,越发显得可爱起来。花花忽然心里又欢喜起来,说:“丢哪门子脸?我又不是外人,心事老憋在心里谁也受不了的,看,哭完了气色倒好了,不像前几天,脸整天拉的老长,像长条茄子一样!!”

    春田听了她这不伦不类的比喻却带着眼泪笑了,“你才长条茄子!!我长得有那么丑么?”

    花花吐吐舌头,“哦,忘了,你是小白脸比喻成茄子怎么能突出你的特点,好吧!你是大倭瓜!”

    春田听了更哭笑不得,“你在说我胖吗?还不如长条茄子呢!”

    花花看他情绪好了很多,说:“好了,会笑就没事了,看你刚才那样子可把我吓坏了,让我看看,你的手没事把?”

    春田听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把手缩了回去,背到了身后,花花意识到情形不对,马上带着命令的口气说:“躲什么,把手拿出来让我看看。”说着就去捉他背后的手。

    春田的身手何其灵活,一个上步就闪过她,说:“那个,我去看看妈妈,你不是说她刚才着急了吗?”说着就往屋外走。

    花花心里一惊,想着是啊,刚才光顾红着春田了,忘了去看看李妈妈,不知道她怎么样呢?也就连忙跟了出去。

    结果出去一看,不得了了,李妈妈刚才听到儿子大吼大叫,后来又忽然安静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着急就想自己去屋里看个究竟,可是几个月来,她何时自己能走过?每次都是别人帮她推来推去的。这次,她想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轮椅给推回去,但她只有一只手能动,也只有一只腿能动,所以推轮椅的时候没有力气挪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了,于是她想索性丢掉轮椅自己走过去。

    但问题是她已经好久没走过路了,肌肉都有些萎缩了。刚刚从轮椅上站起来就重重地摔了下去,结果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春田看到这个场景,肠子都快悔青了,直恨自己怎么如此冲动。连忙把妈妈扶起来,喊了好几声都没应答,再加上刚才发现爸爸的事又急又气又悔,如果是平时他可能很镇定,但现在他刚才因为爸爸的事伤心,谁知妈妈又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急得不知怎么样才好,不禁抱住妈妈失声恸哭。

    还多亏了花花镇定,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然后又摸了摸脉搏,对春田说:“春田,你先别哭,李妈妈应该没事的,他还有气。”

    春田听闻此言,连忙起身摸了摸她的脉,果真还有,只是很微弱。他连忙擦干眼泪,抱起妈妈,说:“走,我们去村口大夫家。”

    146章 钱的争吵

    春田抱起妈妈就要出村口的大夫家,花花却拦住了他,说:“春田,你别动,看情况她可能还是上次的病的,我们还是先不要动她,免得发生危险。我先帮她急救一下,你先去叫大夫。”

    春田看着花花犹豫了一下,眼神里吐露出一丝不信任:“不行,我怕耽误了治疗。”

    花花忙补充说:“我以前学过一点急救知识。你现在就这样抱着她过去,万一她嘴里的呕吐物堵住了气管,会发生生命危险的,我试着帮她急救一下,你去叫大夫,相信我。”

    春田看着花花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说:“拜托了,等我,马上回来。”说着三步并两步,两步又并做小跑,跑去找大夫了。

    花花把李妈妈的身体翻过来,让她平躺下来,把她的头转向一侧,这样呕吐物就能流出口腔,不至于堵住气道而窒息。然后她去屋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在冷水里洗了洗,然后拧干,敷在李妈妈的额前,以利于止血和降低脑压。

    刚才李妈妈因为倒在地上的时候是头朝地,所以头碰到水泥地上,流了很多血。花花又到屋里找了一块干净毛巾给她压住伤口好止住流血。

    花花在李妈妈的耳旁焦急地呼唤着:“李阿姨,你醒醒,李阿姨,你醒醒啊!”但是李妈妈却始终没有清醒。

    不知怎的,花花想起了妈妈临终前得样子,心里像绞痛一般,想着,为什么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呢?可怜的李妈妈,也许她之前做过好多错事,但来提案已经惩罚过她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想着想着,连眼泪流满脸,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掉在李妈妈的脸上,她都未曾察觉。

    还好,春田带着大夫,一路小跑地感到了,此时田叔也来了,他是在路上见到春田的,得知李妈妈的事与春田一起跑了过来。

    此时李妈妈的额头已经不再冒血,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了床上。大夫看了看,又拿听诊器听了听,说:“嗯,看起来是和上次一样的症状,没事,她只是暂时昏迷了,我简单处理一下,你们赶紧把她拉到医院里去,越快越好,晚了怕有生命危险。”

    众人听了不敢怠慢,田叔马上回去开来了自己的拖拉机,先把他们送到了大马路上,然后几个人又打租车把李妈妈送到了城里的医院。

    折腾了半日,到了医院,医生马上开始急救,他们才慢慢放下心来。站在急救室门口,春田像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地开在花花身上,花花瘦弱的身子顶着春田一个大男人的重量,稍稍有些吃力,但她也没有把春田推开。她知道他需要她,她知道他快承受不住了。

    李妈妈这次的情况比上次严重得多,医生的建议是做手术,春田十分地犹豫不决,因为手术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春田很怕妈妈做完手术更重,或者经历了手术的痛苦之后再离开,而且他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了。

    但李妈妈的病情却不容耽误。

    就在这个时候,田叔说话了,“孩子,如果我是你爸爸,我会让她去做手术,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

    春田听了,心里一动,对啊,如果是爸爸,他一定会让妈妈手术的,但问题是现在家里真的没什么钱了,怎么才能让妈妈做手术呢?春田隔着窗户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妈妈,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曾经答应过爸爸好好照顾妈妈的,谁知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田叔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我哪里还有两万块钱,你还能凑多少,我们跟医院里把情况说明一下,看看大家凑一凑先把手术做了,剩下的钱再想办法,你说行不?”

    春田充满感激地看了田叔一眼说:“你这个钱不是留着给花花上学用的吗?”

    没等田叔答话,花花却拉住春田说:“春田,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样的话也太把我当外人了吧!到底是人名重要还是我上学重要啊!!行了,既然田叔这里有钱,大家想想办法吧!我这里的钱不多,只有一千,马上给你拿了来,其他的我再想想半大。你不要急,钱不是问题,把李妈妈治好才重要。”

    大家想办法东挪西凑,凑了三万块钱预先为李妈妈垫付了手术服,手术安排在第二天进行。春田的压力很大,就算现在暂时可以支付了手术费,但是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是个未解的难题。

    这时候春田的小姨和叔叔也接到了通知相续赶到,他们听说了这个情况,都表示很为难,毕竟他们家庭也是不太宽裕。尤其是小姨,一直念叨着前段时间春田去城里上学,她天天伺候姐姐诶,那可是一把屎一把尿,连自己父母都没这么伺候过呢!春田的叔叔见状,也开始数说自己的难处,两个孩子一个马上上大学,一个马上上高中,都需要钱,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来,还是想当初春田的爸去世的时候,春田和妈妈手头没有钱,还是叔叔资助他们的呢!不然,李保和连下葬都没法下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都不停地念着自己的难处,以及自己前段时间的付出,并表示已经无能为力。这是春田没有料到的,他听了很不高兴,说:“你们有难处我知道,但是看在爸爸生前对你们很好的份儿上,你们现在也想想法子帮帮我们吧!毕竟我也只有你们这两个亲人了。我家败了其他人也没办法依靠了,我只能靠你们了啊!就算你们现在手头没钱,可不可以帮我想其他人借一点啊!能借多少算多少,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还的。”他苦苦地哀求着,希望他们能尽力帮他。

    但却没想到,小姨和叔叔一听却更加地恼了,小姨说:“春田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不比你叔尽是些穷亲戚,借个百八十的也不够你们用啊!不如让你叔想想法子。”

    叔叔一听也不高兴了,说:“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家亲戚多有钱似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春田家里什么情况,人家谁愿意借钱给我们,现在我没事往春田家走动多了,人家都会在背后说三道四,我也是在村里任职的,你让我以后怎么过啊?”

    小姨非常不屑地说:“哼,合着你来伺候过他妈妈一天吗?连次饭都没送过,好好意思说怕看别人闲话。”

    叔叔说:“是,我是没照顾过嫂子,但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她也不方便啊,再说了,虽然我没照顾,你问问春田我接济过他们娘俩儿多少钱?连他父亲下葬的钱都是我出的,你倒是问问你自己出过一分钱没有?”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小姨说自己照顾姐姐多,而叔叔啥都没照顾,这些天基本上都没去看过一眼。叔叔则说自己虽然没照顾,但自己出了钱了,哪像小姨一样一毛不拔。两个人越说越气,在病房外面就大吵了起来,引得护士过来把他们大骂了一通方才平静下来。

    春田默默地听着他们争吵,心里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心想:爸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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