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半亩 作者:肉书屋
日葵。”
“啊?就是这棵瓜子吗?”陶花花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刚才学长给她的那一颗瓜子。
“对啊,还愣着做什么?那儿还有好多。”妈妈指了指田垅上的一个袋子。
陶花花四周看看,却不见有其他人的影踪。问妈妈:“刚才这里有其他人吗?”
“你瞎想什么,一直就咱们两个人。”
花花顿时觉得心头发冷,这真真假假的,难不成我真的见到学长了吗?那到底是学长变成鬼了,还是我变成鬼了。
陶花花又想起来:“他说我的问题,答案就在这里。那么……”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陶花花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些,莫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或许瓜子是妈妈拿到她手上的呢?
没办法,她只得继续翻她的土。为了表示区别,她特地把这颗特殊的瓜子埋到了地里的东北角,还在瓜子的旁边埋了一颗带有红色斑点的小石子,做了个记号。也许,我会有答案。
三月的土地其实还有些硬,花花和妈妈忙了这一上午,可是累坏了。陶花花拿锄头的手都累得开始哆哆嗦嗦的了,只好时不时地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而妈妈却十分拼命,她只喝了一次水,歇了不超过两分钟,就又去干活了。
陶花花不禁暗自佩服妈妈真是铁人,做起事情来不仅一板一眼,还十分吃苦耐劳。真是劳动妇女的典范啊!就是嘴巴臭了一点,唉,没办法沟通,怎么看怎么像后妈。连对春田都比对陶花花好,简直没天理了。
但是,想起无情无义的学长,又想起不知命运如何的春田。陶花花只得认命,前辈子的孽缘终要这辈子去偿了。陶花花暗暗祈祷着:但愿春田可以安然渡过难关,虽然虹飞飞那个可人儿她不是很喜欢,但是她也真心的希望她可以帮到春田。
播完种,陶花花和妈妈又开始浇水,跑了老完的地方开了水泵,清咧的水顺着田垄欢快地流淌而来。陶花花跑来跑去不亦乐乎。
两个人一直忙到中午才把活干完,陶花花已经感觉自己有些顶不住了,再这样被虐下去,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头上有大太阳不停地炙烤着,脚下有点想冒火,陶花花强撑着坐到了阴凉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妈妈看她不舒服也跟了过来,给她倒了些水,她很怕她像上次一样晕倒了,关切地看看她:“花花,你没事?”
花花闭着眼睛倚在大树干上,“借你吉言,还没死。”
“死妮子,一句正经话没有。”妈妈有点恼,虽然她一天到晚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却一直浑然不觉,从花花嘴里说出来,她却有些受不了。她希望花花可以健健康康的。
花花却懒得理她,也不懂她的想法。只是想起那个关于葵花的传说来,不禁暗自神伤。古代有一位农夫女儿名叫明姑,她憨厚老实,长得俊俏,却被后娘“女霸王”视为眼中钉,受到百般凌辱虐待。一次,因一件小事,顶撞了后娘一句,惹怒了后娘,使用皮鞭抽打她,可一下失手打到了前来劝解的亲生女儿身上,这时后娘又气又恨,夜里趁明姑娘熟睡之际挖掉了她的眼睛。明姑疼痛难忍,破门出逃,不久死去,死后在她坟上开着一盘鲜丽的黄花,终日面向阳光,它就是向日葵。表示明姑向往光明,厌恶黑暗之意,这传说激励人们痛恨暴、黑暗,追求光明。这向日葵便繁衍至今。
花花想:抵抗恶势力么?也许,说明这个葵花种的甚合我心意啊。那么学长说的葵花里有他的意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勇敢斗争的意思么?还是顽强生长的意思?还是另有他意。感情啊感情,陶花花活了第二辈子还是没能搞明白。
不管怎样,花花的花农生活,已经进入了崭新的阶段了,在春天里播种希望,然后收获更多的希望,花花盼着未来,未来……
请假
为了使本文后续情节更精彩周末撰写后续提纲暂不发文下周再发敬请期待!!!!
26章 母女对话
(我小草又回来啦,嘿嘿嘿,一段低的不能再低的低谷过去了,我要和花花一起成长!!!)
忙了一天播种,下午睡眠不足的陶花花又顶着大太阳和妈妈一起小心翼翼地给地里的向日葵种子们覆上的保鲜膜,以起到保湿保温的作用。一天的的劳碌,让陶花花浑身都快散架了。
第二天,陶花花本以为自己可以美美地睡一个懒觉。谁知道天还没亮就被妈妈叫醒了。陶花花实在是不愿离开自己温暖的被窝,哼哼唧唧地不肯起床。妈妈却一抓把她的被子抓了起来,陶花花顿时觉得凉气吹上自己的小屁股,她打了个激灵,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嘟嘟囊囊地说:“你干嘛啊!活不都干完了吗?今天就不能让人家睡个懒觉啊!”
“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属猪的吗?多少天都没做过饭了,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摔的,没把坏毛病摔掉,倒摔出臭脾气来啦。”妈妈又开始了一天中的第一次唠叨。陶花花捂住耳朵,慢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心想:这样的生活何时是个尽头啊!
陶花花去院里舀了水刷牙洗漱,一段时间以来,陶花花已经适应了农村的生活,开始学会妥协和认命,开始学会沉默和麻木,她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刚洗漱完,就被妈妈叫去拉风箱,好在妈妈已经生起了火,陶花花只是慢慢添柴就好,她想起和春田一起生火做饭的事情心里还有阴影。
陶花花挺奇怪妈妈为什么每天要坚持早早起床熬稀饭,这样多麻烦,又费时又费力,泡一包方便面多省事,唉,固执的人啊。但她也没再问,心想大概是舍不得花钱。
想想她和妈妈一个月的花销居然不超过五十块钱,陶花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初陶小夭一天的零花钱就是五十呢!她苦笑一声,怎么又开始想当年了,谁叫自己当初生在福中不知福呢?连学长现在都对她爱理不理的,玩起神秘了。想起昨天在花田边做的梦,陶花花一阵唏嘘,人生啊,就是这么悲催。
正凝神中,却被妈妈一顿栗凿,“死妮子,让你看着火,你瞎想啥呢?没看锅都溢出来了?还拉风箱呢!”
陶花花一看,可不是吗?米饭溢了出来,箅子上的馒头生生被泡发了一半,湿漉漉的。陶花花赶紧堵住了灶火,然后拿了筷子把已经胀得不成形的馒头们夹了出来。
她一边从锅里盛稀饭,一边想,一直都自己是天之娇子,父母的骄傲,现在开始生活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连饭都做不好,内心不禁一阵悲凉,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些。这次重生,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劳动改造的机会吗?是它让我知道知足这两个字的意义吗?
陶花花心事重重地盛好饭,然后看到妈妈切了一碟细细的咸菜丝拿过来,陶花花仔细一看,嘿,好细哦,而且一丝一丝的好均匀,好棒的刀工哦。她夹起一根放在嘴巴里,啧啧地称赞道:“咦,妈,你这刀工真好,是怎么练的?快赶上饭店的大厨了。”
妈妈仍是那一幅不冷不热的模样,“你现在跟谁学的,一天到晚耍贫嘴,活是一点都不会干了。以后不能再由着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得跟我学做家务,不然真的没人要你了。”
“啊,不会。”陶花花叫苦不迭。“妈,我宁可去种花。”
“花当然要种,家务也要学。”
“不会。做一样就够辛苦了,还要一起做啊,会出人命的。”花花撒着娇嘟起嘴巴。
“我不是这样做了一辈子吗?不然怎么养活你?你还想一辈子跟着我靠我养吗?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啥时候呢?以后我不在了还不得你自己做?懒得你。”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陶花花听了心里还是不好受,“唉,妈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好,就冲您这体格,这身段,绝对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干什么,伺候你这个不着调的死妮子吗?你别以为靠嘴巴甜就能吃上饭,你这小嘴就是抹了蜜,老天爷该收我的时候也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再惯着你了。唉,以前以为你可以靠春田过下半辈子的,现在看着也指望不上了。”妈妈说到这儿,忽然把筷子放下,眼圈一红,眼泪就溢出来了。
陶花花第一次看着妈妈有这么动情的时候,她提到春田,花花也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不知道春田和虹飞飞去了学校后究竟怎么样了,又不好去李家打听,一直心里七上八下的,今天听到妈妈提起,心里开始怦怦乱跳,“妈,不会是春田出了什么事?”
妈妈抹了一把泪说:“能出什么事?人家爸爸是村长,最近又攀上了校长的宝贝闺女,现在可好了,手眼通天的。要说那个虹飞飞和春田是挺般配的一对可人儿,可怜了我们家花花了。”
妈妈用怜悯眼光看着陶花花,直看得陶花花浑身不自在,她不喜欢妈妈把春田和虹飞飞相提并论,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自尊心在作祟,说:“妈,我可不是那种靠男人吃饭的人,我会自力更生的,你放心,我肯定能养活自己的。”
“傻妮儿,我知道就算没有我没有男人你也能生活,可你知道没有男人的女人生活起来有多难吗?”妈妈诚挚的眼神不容陶花花躲闪,这时候她仿佛看到一个慈母疼爱孩子的心。
陶花花的眼前浮现了这样一个画面,一只大鸟守护在雏鸟的旁边,看着羽翼丰满的女儿说:“你飞,能飞多高就飞多高。”她希望放自己的孩子高飞,又怕她跌倒在地上,她怕她折翅,她怕她受伤,却要闭着眼睛看着她展开翅膀,她流着泪依依不舍地说:你要经过千百万次的锤炼才能飞得更远,我不得不放手。而这只小雏鸟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说:“我不用你的保护,我一定可以的。”
陶花花不禁轻笑一声,幼稚,我就是那一只幼稚的雏鸟。想到这儿她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疑惑,终于问出了那个埋藏已久的问题:“妈妈,既然你知道一个女人自己生活很难,为什么你要离开爸爸呢?他,还活着吗?”
陶花花闪烁的大眼睛眨了眨的,看得妈妈又是一阵心酸,“你很像他。尤其是眼睛,有时候我会讨厌你,因为你像他。”
“啊?那你很恨他了?不,应该说你很爱他。”
没想到妈妈轻蔑地哼了一下,大声说道:“提他作甚?”
陶花花看着妈妈的一脸怒容伸了伸舌头,自己算摸到老虎的痛处了,还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不然一会儿又没好果子吃。
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妈,你刚说春田没事了,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是我想的,我看这几天春田妈整天乐呵呵的,还跟人说春田结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花花听了觉得很不自在:“春田才多大啊?20岁哎,大学还没毕业呢!”
“那又怎么样,隔壁刘婶家的小子18就抱上娃了呢!”
“话也不能那样讲嘛,这都什么时代……”说到这儿陶花花的话头忽然停住了,可不是吗?这是十年前哎,不是陶小夭的时代呢,倒退十年村里的人们结婚都很早呢,表哥当年不也是十六七就结婚了吗?虽然国家规定是二十二才能结,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家改了户口本上的岁数,这在村里都是尽人皆知的事。大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陶花花内心有种隐隐的失落涌上心头,像打倒了五味瓶一样难受,但她知道五味里面不仅是酸,或许还有某种同情,因为她不知道春田和虹飞飞在一起是否真的幸福,或者真的有爱情。
“人家春田多懂事,多乖,多听妈的话,哪跟你这个疯妮子一样?”妈妈没有注意到她的心事,还在一味地叹息。
陶花花听到这里也懒得争辩,她认准了妈妈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无药可救,独自端了盆子跑去外面洗碗,妈妈看她今天那么乖,以为她良心发现了,也就没有再絮叨。
27章 学做家务
(今天第二更,嘿嘿,表达断更几天的歉意。。。。。)
妈妈不知道,陶花花的心里堵得难受,又无法发泄,只好默默地干活,排遣她内心的郁闷。她想起春田那晚像个男子汉一样跟她说:“我应该保护你的,让你不受伤害。”一个20岁的小男孩,那种拍着胸脯保证,极其认真的表情煞是好玩。诺言,呵呵,可笑的诺言。陶花花不知道信还是不该信,但春田的确是她放不下的人。
吃完了饭,妈妈教陶花花做被子,陶花花纵有几百个不情愿,也没办法讲,妈妈也说了,她就算不嫁人也得自己生活,自己养活自己啊,这可是作为一个农村女人最基本的生活技巧呢。生活嘛,也许本该如此。
妈妈把前几天拆洗好的被面从外面的晾衣绳上取回来,上面有好闻的太阳的味道,陶花花看着这个混合了太阳气息的花棉布面,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这居然是妈妈织出来的布呢!纯天然的东东就是好。
陶花花和妈妈一起把被套反过来,平铺在床上,然后将棉絮铺满了被面。陶花花和妈妈各执一角,把被面连同棉絮一起卷起来,卷成一个长长的花卷,然后再从里面将被套连同棉絮一同反转过来。再重新把棉被的两边抻平,嘿嘿,棉花就絮上了。
就差最后一道工序,缝被子了。陶花花不禁暗暗得意,原来家务活,并不是那么难做的嘛。
她把粗线穿进了针眼里,然后比了比长短,留了被子一样长的线来,再在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上一个凉冰冰的铁顶针,嗯嗯,扮相非常的不错,非常像一个贤惠的居家好女人。“哇,好大一枚戒指哦。”陶花花看着自己手上硕大的顶针,又恢复了那颗童心。
但兴奋仅仅持续了一会儿而已,才缝了一会儿陶花花就发现自己的手拙的真是可以,先是扎不动被子,被妈妈一顿臭骂:“让你戴顶针是玩呢?干嘛不用。”然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学会了用顶针缝被子,结果缝了几针后却发现,自己的针角太大,把被子和床罩缝一起了。再后来好容易拆了重新缝,却发现自己缝的居然不是一条直线,弯弯曲曲地像条小蛇。
陶花花弄得满头大汗,索性丢下顶针和针线,颓唐地坐回床边,“唉,怎么这么难缝啊!”
妈妈不失时机地浇了一盆冷水给她:“知道难了?一个大姑娘长这么大了,一点家务都不会,以后看谁要你啊。”
陶花花十分不爱听这句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自己缝被子,实话跟你,妈,再过十年,我们就不用自己做了,大家都用买的了。”
“就你聪明!!!买不用花钱的啊?你觉得自己是能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不成?现在连人家春田都不要你,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妈妈凶巴巴地又把她吼了一通。
花花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心想:以前都是别的男人追着自己要死要活的,什么时候轮上春田挑自己了?真是郁闷,我还看不上他呢,小白脸一个,哼。但是,她怕妈妈又骂她,也不敢言语,低头又开始缝了起来。半晌,她终于缝了一行了,摸摸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却发现妈妈还在不紧不慢地缝着,居然已经缝了四行,而且针脚均匀、笔直。再看看自己缝的那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陶花花很是泄气,回想来到陶家的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是在闯祸中:种花种到体力不支晕倒,卖花卖到春田被处分,生火做饭差点引起火灾,缝被子缝到歪七扭八……怪不得妈妈骂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
陶花花好恨自己,眼看自己缝的那些个针脚难看得要死,她把针线、剪刀、顶针一股脑丢到床上,坐回椅子上生闷气。
妈妈说:“怎么,才缝这么一点就不干了?”
花花说:“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料。我做不了。”
“那你还说大话,说能养活自己?你凭什么养活自己,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陶花花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想干活,就去嫁人。”妈妈的话不容置疑。
“可我还这么小啊。”
“隔壁刘婶家的娃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孩子了。”
“可我嫁谁啊?”
“隔壁刘婶家还有个娃没成亲。”
“他,是个傻子好不好?一天到晚挂着长鼻涕,我才不要!”
“那你说这村里的人谁肯要你?你啥活都不会干,咱家又穷。”
“这……为啥非得嫁村里的,他们狗眼看人低。”
“那你还想嫁到城里去吗?村里人都不要你,城里还有人要?”
“……”陶花花彻底无语了。
她重又坐回床上,拿起针钱,孤独和无助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开始慢慢地扩散,她第一次感觉到恐慌,这个家她早晚都要走,不是母亲先走,就是她先走,总而言之,不是她的归宿。然而她的归宿在哪儿呢,真的要找个男人嫁了吗?
嫁给春田那个小大人儿吗?是的,他一直是妈妈心目中的好女婿,可陶花花是死活也看不上他,不论是学识、长相、气质,他连陈兵果的一半儿都没有。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春田对她陶花花真是爱护有加,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一个不成熟的小男孩,以后面对的时候,不是会照样的离开她,伤害她吗?连学长那样的都会……
哎。算了。陶花花越想越悲哀,现在的处境最痛苦的是,就连春田这样不起眼的男孩子,都没办法要她。他的家人看不起她!!!他们走在一起也有贫富差距的鸿沟,天哪!!!怎么会这样?可是,我陶花花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生活?上辈子已经被伤了一次心了,这次还要这么伤害自己吗?不,不可以的。陶花花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不可以让妈妈看轻自己,不可以让春田看轻自己,不可以让全村的人看轻自己。
想到这里,陶花花觉得好受些了,她认真地学着妈妈的样子做着被子,她想她要学会养活自己的所有本事。
28章 打水风波
第二天,陶花花没用妈妈叫她起来,她就早早地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她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要改变现状就必须从改变生活习惯开始。她必须和以前那个懒惰的陶小夭彻底告别才能获得新生。
妈妈看她主动起早,也在心里甜甜的,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数落她。陶花花正打算洗漱,看看大瓮里的水不多了,就自告奋勇地要挑扁担到村头的井里打水。妈妈居然叮嘱了半日,说井边滑,小心跌倒。生怕她出事。陶花花心想一口井有什么可怕的,只怪妈妈太大惊小怪。
而且,自己也不是头一回挑水了,应该熟悉些了。只是自己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虽然已经结了痂还是有些痛,但陶花花咬咬牙,鼓励自己肯定能行,肩头挑起一个扁担两只桶,觉得还是有份量的。
她假装轻松,回头跟妈妈笑着告了个别,就挑着扁担出了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头的大井那边走去。
一出门就看到刘婶家的小儿子傻蛋,拖着长长的鼻涕冲她笑:“嘻嘻,花花。”傻蛋的脸圆滚滚的,脸蛋又红扑扑的,脸皮也圆滚滚的,看起来像个水桶。他今年十八岁了,个子也长得跟成|人无异,比花花还高半个头,每天能吃睡的,可惜,是个傻大个子,先天智力有缺陷,他现在的智力也就三岁。
因为他智力有缺陷,总是作出些怪异的表情,花花看了很是吓人,想起昨天妈妈说要把花花嫁给他,心里直发毛。她看着傻蛋脸上两筒黑黑的鼻涕都快流进嘴巴里去了,他把两只手交叉着笼在袖口里,袖口因为经常擦鼻涕都有些油光发亮了。
花花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傻蛋却凑近了来,“花花,辫辫。”伸手去抓她的小辫子。花花看着他脏兮兮的黑手指就这样伸将过来,吓得赶快逃跑了。
她一手拎着两只桶,一手拎着扁担,跑得十分狼狈,差点摔倒在地上。心想,我妈怎么这么残忍呢?完了完了,我这辈子要是混不出个样子,只怕不得不嫁这种人了。不行不行,要冷静。一路上花花七上八下的思忖着,到底怎么样才能哄得妈妈开心点,怎样才能多赚些钱养活自己,想想自己以后要跟这种傻子一起生活,觉得生活好无望。
她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到又经过了春田的家,她禁不住张望了一下,心里总放心不下,站在墙角等了等,想着如果像那天一样,春田从里面出来就好了,哪怕他是拉着虹飞飞的手呢,只要让陶花花知道他好好的,没任何事,她就安心了。
现在的陶花花甚至对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她只希望身边所有的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再也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
心里很想知道春田现在的近况,却左等右等不见屋里有人出来,连他家看门的藏獒也都悄无声息的。可惜这是十年前,那时连手机都没有普及,连家里装电话的人都有限,不然花花真想快快和春田通个话呢。
花花在春田门口徘徊了好久,终于还是放弃等他出来的念头了。心想:也有可能春田没事了,还像以前一样在学校里念书,只是李阿姨恐怕不让他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回来而已,他一定是开始用功读书了。春田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过他不会出事的,妈妈不也说他不会有事儿的吗?想到这儿,她也稍稍安了心,挑着水桶悻悻而去。
花花一路走到井口边,一看,嗬,好大一口井啊。直径足足有两米宽,花花低头看看井水,不禁有点眩晕。
花花对着井研究了半天,究竟怎么样才可以把井水给汲上来,愣是没看明白,想想上次是春田帮着打的水,这次春田没在身边,可真是抓瞎了,再看看并没有其他人来这里打水。可不是吗?现在村里一般都安了自来水管了,哪还像花花家里这么原始呢,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她走近看了看上面有个滑轮状的装置,似乎在电视里见过,是个叫辘轳的汲水工具,下面用麻绳挂着一只小桶,花花费了半天劲把小桶的绳子解开放了下去,却怎么也舀不到水,桶子一直就飘浮在水面上,花花急得满头大汗。
花花把精力全集中在了怎么打水上,却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井里去了,“啊”花花大叫一声,紧紧地抓住系着小桶的麻绳。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片刻空白之后浮现出了爸爸妈妈,陈兵果,还有春田,陶妈妈,虹飞飞……这些人的影像从她的脑海里飞也似的经过。花花闭上眼睛,想着这一世也就这样交待了吗?前一世那么悲催,难道这一世还要这样吗?不,不行!!!她大声地喊着:“救命啊!!!!”
她死死地抓着承载她全身重量的麻绳,拼了命地呼救,这时,就听井口上面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人掉下去了吗?”
接着,花花一仰头看到田叔那张红彤彤的脸膛,“田叔!!”花花心里狂喜,在这种危急时刻,在这个人们不常来的井边,她居然奇迹般地有了救命稻草,真是天可怜见。
田叔也看清了掉进水里的花花,他一边让花花抓紧绳子,一边拼尽全力绞起了辘轳,花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被田叔从井里救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田叔把她扶起来,焦急地看着她,问:“花花,你没事?”
花花此时九魂已吓掉了七魄,身上湿漉漉的,又被三月的风一吹,瑟瑟发抖,她说不出半句话,只是摇了摇头。田叔看她好像没受什么伤,就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暖和了一会儿之后,花花的脸色好了一些,虽然还处在惊吓中,但好在没受什么皮肉伤。
田叔说:“我送你回家。”
花花却摇摇头,张了张嘴,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田叔看到井旁边放着的小桶和扁担问:“你是来打水的吗?”花花点点头。
田叔麻利地卷起袖口,将辘轳上的小桶放下去,然后再用力绞上来。满满的一桶水就被他毫不费力的打了上来。他将两桶水分装在花花的小桶里。
花花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谢谢”。田叔笑了笑:“你自己能走吗?”花花点点头。
两个人又休息了一会儿,花花的状态好了很多,她站了起来,说:“我没事,我来挑”。田叔却憨憨地笑着,自己挑起了两桶水,说:“赶紧回去,衣服都湿了,仔细着凉。”
田叔虽然是挑着两桶水,但走起路来极有韵律,不但水没有洒出一点来,而且走得很快,花花一路小跑地跟在田叔的后面。
田叔忽然回过头来,说:“那口井也不安全,以前死过人呢。今天幸亏我来的及时。”
花花点点头,一阵后怕,“啊,还真死过人啊。”
两个人一路无话,快走到家的时候,刘婶家的傻蛋又忽然从角落里跳了出来:“花花,你回来啦。”直把花花吓了一跳,那两桶永远都不会擦掉的鼻涕让花花直反胃。花花连惊吓带恶心,再也忍不住了,瘫坐在地上一阵恸哭。
田叔看了更是不知所措,赶忙进屋把陶妈妈叫了出来。
陶妈妈一看她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把花花扶回了房间,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花花躺在床上才觉得整个人好了许多,只听田叔对陶妈妈说:“赶明儿还是给你们装个自来水管,现在挑水太不方便了。”
陶妈妈应和着说:“嗯,我知道了,我会请人装的,今天谢谢你了。”
“以后别让孩子一个人去打水了,那口井不安全。”
“知道了,快回。”
陶妈妈急急地把田叔请了出去,让花花有些意外,也有些失落,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老是这么避讳。听说田叔已经跟田婶离婚了啊。真搞不懂大人的想法。妈妈明明对田叔有意思啊。
看妈妈送了田叔屋外面走回来,花花赶忙假装睡觉,却似乎被妈妈看穿了心思,妈妈坐在床沿上,说:“唉,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还是早点嫁人的好。”
花花听了这个不禁心惊胆颤的,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倒把妈妈吓了一跳,“妈,你不会真要把我嫁给那个傻蛋?”
妈妈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暗暗好笑:“傻蛋怎么了?那是个实诚孩子,要不是三岁的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不跟你们一样好好的?”
花花却十分恼火,复又躺回床上:“哼,早知掉进井里死了算了。”
29章 病中梦魇
陶花花在惊吓与担忧中慢慢睡去,中午的时候,妈妈喊她吃饭,她懒懒得不想动,喝了两口粥复又躺回床上。
妈妈只当她太累,没有理会,谁知下午开始发起了高烧,脸涨得通红,盖了三床被子,还冷得直哆嗦。妈妈慌了神,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给打了一针,却仍是不见起色。
到晚上的时候烧得更厉害了,陶花花开始胡言乱语着,喊什么“我想爸爸妈妈”,“学长,不要走”,“春田,你走开”之类的话。
再叫来医生,医生却也开始慌了,看着花花,居然说她着了道,怕是厉鬼缠身,是井里的冤魂来寻仇了,半文盲的陶妈妈一听就六神无主了,鬼附身还得了?虽然她平时不信佛不拜神,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开始临时抱佛脚了,但临时的佛脚哪那么好抱的?陶妈妈半夜去请别村的神汉,因为天夜,再加上本来就心慌,农村的小路本就坑洼不平,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连跑带摔,一直走了一个小时的夜路,才赶到那所谓的神汉家里。
但人家一看陶妈妈心里急,反而端了架子不肯来,说时辰未到,不适合驱鬼,实际就是想多要些钱。陶妈妈不明其意,哭无泪,她不停地哀求神汉早一些过去,神汉勉强答应天亮就去。陶妈妈无奈,付了些定金,只等捱到天亮了。因为惦记着花花,就连夜摸黑从临村奔了回来。这一来一往就用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段时间,陶花花感到非常非常地热,胸口憋得想爆炸。
她仿佛又回到那个燥热难耐的夏天,满树的紫薇花吐露着芬芳,紫色的花瓣落满草地,在紫薇树下形成一个自然的心形,花花挽着陈兵果的手臂,站在紫薇树下,说:“学长,我们以后拍婚纱照的时候在紫薇树下,让这些紫薇花给我们当背景,好不好?”
陈兵果浅笑着说:“好啊,小夭,都听你的。只是你以后不许那么淘气。”
小夭急急的说:“不会的,我以后会乖乖的,但你要保证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哦。”
陈兵果用小指勾起小夭的小指说:“当然了,学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这些满树的紫薇花,都是我们的证婚者。”他的小指坚定有力,他的眼神充满柔情,学长轻轻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语呢喃,他温热的气息滋润着她的全身,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超越时间,超越空间,他和她永远都不再分开……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偎在一起的甜蜜爱人,小夭看到春田傻里傻气地从远处跑来,一把拉住她:“花花,你不要走,你知道我好爱你的。他是谁?”
小夭有些慌张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学长也看着她满眼迷茫,“他,其实……”
小夭定了神,把春田拉到一边去,“你现在不要添乱好不好,我跟学长有要紧的事要说。”
“可是你们为什么拉手,还抱在一起?”春田皱着眉十分生气。
小夭也生气了,“学长是我的老公,春田,你只是个小孩子,你不懂大人的事的。”
春田还想说什么,却被小夭强行推到了一边去。
学长却笑了,说:“哦,对了,你是春田的花花,你不是我的小夭。”
“不,不是这样的。”小夭正要开口辩解,却冷不防,从身后冲出一个人,小夭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燕!!!这个挨千刀的ly!!!
李燕却没有丝毫犹豫,她一把拉住了学长,把他们硬生生地分开,小夭感觉到李燕手上带着冰冷的杀气,很显然这是一个裸的入侵者,她冷漠无情地笑着,“兵果是我的,谁都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学长却看着李燕,深情款款地在她的唇边印上一个吻。然后,他走到陶花花的面前,说:“你其实是陶花花,不是吗?你看你这张脸,虽然长得精致,但却晒得乌黑发亮,你不是我的小夭,她的样子很粉嫩可爱;你看你的一双手,布满了老茧,而我的小夭可是最好的钢琴手;你看你哭的样子有多丑,我的小夭天性乐观,从来都不会哭。你不是我的小夭,我的小夭已经死了,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而李燕,就是我的新嫁娘。我们曾经爱过,我们现在又可以重新开始了,我好幸福。”
小夭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学长,你不要跟她走,我是你的小夭,只不过我重生回了十年前,我变成了陶花花,我要马上再跳一次楼,我再重生回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好不好?我要好好的和你生活在一起,学长,你不要离开我。”
陈兵果就像没有听到小夭的哀求一样,他轻轻地牵起李燕的手,他们两个忽然化身为一对新人,而李燕穿的正是小夭找外国设计师设计的那身昂贵婚纱,他们手挽着手步入紫薇花香的礼堂,四周忽然多了许多喜气盈盈的宾客,气氛变得异常热闹,他们相互祝福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哭丧着脸的小夭。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李燕,你凭什么抢走我的老公,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陶小夭大叫着,拼尽了全气冲到李燕的面前,把她手中捧着的大束粉色玫瑰抢了过来,向远处扔将过去,九十九朵玫瑰散落一地,在地上留下破败的残红。
但是四周的人们似乎仍旧没有注意到小夭的存在,这九十九朵玫瑰就像下了一场玫瑰雨一般,让人们欢呼雀跃。
小夭呆住了,她不明白,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所有的人都疯了。李燕却看着她一阵狂笑,那笑声十分嚣张,让小夭感到不寒而栗。
李燕的笑声止住了,眼神却变得异常犀利,她的口气不容置疑:“陶小夭,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即使你天天来缠着兵果也无济于事,你看到了,他已经认不出你了。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很幸福,你过你的日子去,不要再来烦我们了。”
小夭被她的话激怒了,“凭什么?我和兵果才是一对。你算什么?我要再跳一次楼,再重生一次,我要回去,我要把学长抢回来。”小夭因为生气,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她手指抖得十分厉害。
李燕看着她,却j笑着:“你再跳一次,就是万劫不复,想回来,是不可能的,你去的地方,只能比现在更加地糟,你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尴尬,不信你就再试一次。一个只懂得逃避的人,没有任何地方是你的避风港,上天不会怜悯你这种懦弱的女人!!!而我,才是强者。”李燕高昂着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和兵果步入婚姻的殿堂。
小夭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大声地哭喊着:“学长,你回来,我是你的小夭啊!!!”
学长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小妹妹,别哭了,快回家,你会有自己的幸福的,你看看,你和身后,有个人在等着你啊。”他的笑容仍是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动,只是,他再也不会为她心动了。
小夭的心如同刀绞般疼痛,她大叫着,泪似滂沱,爱过的人就这样无情地远走,再也回不来了吗?我们要永远地分开了吗?
30章 屋顶历险
(今天更了二章,码字码的十分辛苦,但是都值得。断更是我很不想做的事,但无奈工作事多。明天再多更一章,表达歉意,完本是必须的,接下来会争取不断更,努力努力。)
陶花花的小脸整个都哭花了,她捂住自己那张因为风吹日晒而显得黑红的面庞,痛心不已。在做陶小夭的时候,曾经为自己的这张脸、这个身材不够完美而暗暗伤神,谁知,这一世的完美外貌,让学长再也认不出她,这一世的辛苦遭遇,却得不到学长的怜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陶花花的大脑一片空白。
哭着哭着,她忽然想起学长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你看看,你的身后,有个人在等着你啊!”
她一转身,果不其然,是春田。
花花看到他,满心的怒火无处可发,全都发泄到了春田的身上,她大骂着春田可恶,她让他滚开,她再也不想见到他,她恨他刚才搅了她和学长的好事,虽然她感觉到了春田在她身后默默抽泣,但却还是绝情的甩手离开。
花花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她感觉到好累,她觉得自己的脚快要断了,可是她还是爬上了一个山崖,就像攀岩一样辛苦,她手脚并用,一点点地往上攀登,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不从山上滑下来,因为她知道,只要脚一滑,摔下去就很可能再也不爬不上来。不,她要登到顶点,她要从最高处跳下来,她要重生,她要重生回陶小夭的时代,找回学长,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她不敢往下看,下面是漆黑的一片,因为夜色已降临,她凭着毅力支撑,上了山顶。
她坐在山崖的顶上,把脚伸向山谷,她感觉到微风拂面,她甚至能感觉到学长在冲她招手,陶花花要变回那个大十岁的
花田半亩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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