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半亩 作者:肉书屋
姑娘闯了祸,凭什么让我们春田给你背黑锅。”李妈妈越喊嗓门越大,惹得左邻右居都出来看热闹了。
李春田赶忙拉住妈妈,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是李妈妈却根本不理会,却越发精神起来,“你没事想卖花就卖嘛,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们春田去啊!!!人家那么大一个学校,有人家的规矩,你们偷偷跑到那儿卖花本来就不对了,被发现了你可好一下子溜走了,可怜我们春田被学校叫去挨批,还说要处分他,这要是影响以后毕业怎么办,影响以后找工作怎么办?陶花花啊陶花花,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们家春田啊?”李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得呼天抢地。
陶花花听了这个,心里像拧了一股绳一样钻心地疼,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春田,“是这样吗?那次卖花的事你后来被保安认出来了?”
春田低下了头不置可否,但陶花花已经全明白了,她看着他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自己承担得了吗?”
她又想了想,转过头对李妈妈说:“李阿姨,这样。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保卫处,我一个做事一人当,他们要罚钱也好,罚别的也好,我全承担了,保证让春田不受处分好不好?”
春田却说:“别,花花。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想让那些保安骂你。你不要管这些事了,他们不会处分我的,我们自己做点小生意,这个又不犯法他们凭什么处分我?”
话还没说完,春田就感到自己头上一阵栗凿,李妈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骂:“春田,你是不是被这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一个卖花姑娘,至于让你连学都不想上了吗?她是个什么家庭的,怎么能配得上你啊!当初,她妈妈一个人大着肚子来到村里就不清不白的,她又能好到哪儿去,我们惹上这样的人家还不是让人戳脊梁骨?你怎么这么傻啊!!”
花花听到李妈妈提到她妈妈不清白,不禁有些恼怒了,“李阿姨,你太过分了。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许你污辱我妈妈!我们再怎样,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的,没什么可丢人的!!!”
“哼,我懒得管你这个,反正以后你别跟我们家春田来往,你想当我们家媳妇,还差得远,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跟春田在一起!!!”李妈妈发了狠话。
陶花花十分地窝火,“你们家春田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想跟他来往啊,要不是他一天天粘着我,我还懒得理他呢!!有本事你管管自己家孩子,别一天到晚往我家里跑。”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了。
春田急得很想追上她,但是看看妈妈那犀利的眼神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不如明天再去跟花花道歉,看来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唉,妈妈怎么这么容不下花花呢?
10章 红薯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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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花花回到家,没精打采地坐在床沿上,她心里十分堵得慌,刚才李妈妈的奚落让她无比难堪。“的确,李春田是为了我陶花花背了黑锅,可是他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我又没有让他替我分担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而使他的学业受阻,那我心里会好过些吗?”花花心里暗骂:“李春田你个傻冒!”
“而李妈妈又是那样的人,真势利。要知道我陶花花上世可是研究生,春田大学还没毕业呢!而且说起来春田跟兵果差得远呢!我怎么可能对春田有意思,岂有此理?”可是她陶花花又没办法解释这个陶小夭和陶花花的复杂关系,越想越憋屈。
她决定不再想李春田,但是转过神又想: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跑到花田村生下了我?难道这辈子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生活下去吗?虽然我知道她很可怜,但是,也不应该把这些事情让我来承受?陶花花,你真的就这么倒霉吗?
陶花花正在胡思乱想的空当儿,陶妈妈回来了,她今天似乎格外高兴,手里拿着个纸包,一进门就说:“花花,看我买啥了?烤红薯,趁热吃了!你最喜欢的。”
花花看了一眼,却没理会,“我不饿,你吃!”
妈妈却拿起一块红薯硬塞到她手里,“吃。平时你老想吃也没给你买过。”
“一块破红薯有什么好吃的?你前几天不是老说我败家孩子吗?好啦,现在给你省钱啦。”陶花花毫不领情,顺手把红薯扔到桌上,却一不心骨碌到地上,摔坏了,裂口处粘着地上的浮土。
妈妈一看急了:“你个败家孩子,不吃就不吃,扔到地上干嘛?你想气死我啊?挣这么点钱容易吗?”她心疼地把红薯从地上拿起来,小心地拍了拍,连着粘尘土的部分一起吃到嘴里去了。
花花以前在城市娇生惯养的,看了她这样做不禁一阵恶心,:“哎呀,脏死了你,还不扔掉?”
陶妈妈也很生气:“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怎么现在越来越娇惯了,你以为你是大小姐啊?这不吃那不吃,还扔地下?”
花花这几天忍了很久的臭脾气终于泛滥了:“一个破红薯能值几个钱?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吗?我就不爱吃,就想扔地下!!”虽然她心里并非这么想,她知道那个红薯并不是自己有意扔在地下的。
陶妈妈看着她,眼圈都有些泛红了,“不想吃是?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家孩子,当初真不该生下你,真是天作孽啊!”
这些天,花花一直被冠上“败家”的称呼,现在又听到妈妈说后悔要她,压抑了好几天的无名火不禁燃了起来,她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谁想要来到这个家的,你以为我想啊?什么破地方?人家春田有学上,有肉吃,我什么都没有。还被人家当野孩子骂,全村人都看不起我,我招谁惹谁了?一天到晚拿我当苦力,从来都没好脸色,今天拿了个破红薯就想来收买我么?你想得美。”
花花一袭话惹得妈妈脸都涨得通红,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你说什么?我辛苦养你,你把我当成什么?有本事你自己去过啊,看你能养活自己不?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现在又开始怨我了吗?”
花花对自己重生到这个家庭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一着急全都说了出来:“你也好意思说你养我?赚了钱都拿出去干嘛了?人家李春田都大学生了,我什么都不是,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学?没有文凭怎么去找工作?你难道让我种一辈子花,跟你一样没出息吗?”
妈妈没什么文化,明显不是陶花花的对手,她似乎有些理亏,强压住内心的火,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一句:“上学有什么好?女子无才便是德。”
“哼!”花花一声冷笑,“你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句有文化的话来?你没什么才,但有什么德了吗?哼,现在不照样被人戳脊梁骨?你知道村里人在背后怎么说你的吗?你以为你不理全村的人,别人就会当你不存在吗?你不知道今天隔壁的李阿姨……”
“够了!!!”妈妈一声厉喝把花花吓了一大跳,她的心里充满了不知道是怨恨还是悔恨的纠结情感,她张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压抑住自己了,淡淡地说了一声:“不吃算了,累了,去休息。”
花花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陶妈妈挡住了,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
晚上,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睡下,妈妈在床那边,她在床这边,两个人都没睡踏实。花花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妈妈没办法理解她,两个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没有共同语言,妈妈也不爱她,花花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勇气跟这个从来不讲理的妈耗下去,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花花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孤立。前几天还好有春田陪着她,但是以后可能也很难了,而且她确实不想再跟春田纠缠下去了,白天李妈妈奚落她的话犹在耳际,陶花花一想起来就想发疯。心想:春田救过我,我欠他人情。我明天就去学校了了这个心事,以后和春田各不相欠,再也不能有什么交集了,不然真的被李妈妈看扁了。况且,春田真的不是我的菜。唉,为什么这一世比上一世还要辛苦呢?我重生的选择错了吗?老天,你是否还要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想着想着,花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看到眼前,陈兵果帅气的面庞浮现在她的眼前,他托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眼睛,“小夭,你怎么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不好吗?”
陶小夭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掉下来:“学长,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要我了?”
陈兵果用无奈的表情打量着她:“是你要自己走的啊?我也不想啊!”
“可是,我好后悔,好难过,你可不可以让我回去,回到你身边。”小夭抱着陈兵果的脖子,紧紧地不肯放手。
陈兵果却用力掰开她的双手,摇摇头,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你自己选的路,你就不能回头。人生没有后悔,爱情不可以重来。”
小夭大喊着复又抱紧他:“不,学长,你不爱我了吗?”
学长又一次推开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小夭,你不要这样,我们的爱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走,我再不想见你。”
小夭说:“学长,你不要离开我。我还一直爱着你啊!”
陈兵果摇摇头,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小夭大喊着“不,不,学长,你不要走。”
……
花花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一颗滚烫的泪从眼角渐渐滑落,哦,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11章 初次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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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陶花花起床时,天已大亮。妈妈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已经去了花田,这次没有叫她去干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陶花花也没有多想,她穿好衣服,看了看锅里还剩着碗稀饭,自己拿来盛了,又啃了两口馒头,感觉有些饱了,就收拾了一下东西上路了。
今天,她务必要赶到学校去,把欠春田的人情债还了。凭着记忆,找到了公车站,揣着几块钱零钱,心想:还好上次卖花留了个心眼儿,剩了点钱,没有全上交给妈妈,不然这次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
半小时后,她站到了花田大学的正门口,与上次不同的是,她仔细打量了下学校的大门,还是老样子,锈蚀的栅栏门,门口贼眉鼠眼的保安,还有掉了一块漆的“花田大学”四个字,还依稀记得当年自己满心欢喜地上大学的情景……
妈妈说:小夭你18岁了,要学会独立了,自己去大学里锻炼,于是,她一个人无助地拖着行李,好奇地张望这个世界,偌大一个校园,陶小夭不知道该去哪儿,正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的时候,长她两个年级的学长陈兵果笑吟吟地出现在她面前,“是新同学?来这里登记。”……
此刻,学长、老师、同学的面孔浮现在她的面前……记忆的闸门像画卷一样渐次打开,曾经的过往原来都那么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花花忽然又想起了昨晚的梦,陈兵果绝情地把她推开的那一刻,为什么会那么痛呢?既然他那么可恨,为什么还要为他难过?
花花深吸了一口气,跟自己说: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做以前的陶小夭,陈兵果,我想忘掉你,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次我来是因为李春田,我不想看到那些无谓的人和事,不管是陈兵果还是ly,让他们在我的记忆里统统抹掉。
陶花花闭上眼睛为自己洗了半天脑,终于觉得清醒了一些,于是鼓足勇气,走进校门。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学校的保卫处,哈哈,十年前的老样子,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房屋大概有七八间左右,保安么,至少也得有十个以上。陶花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三流学校要雇这么多保安,连保卫处都给单独搞这么一栋小楼,煞是气派,这个学校当真有这么乱吗?总而言之,学校严密的保安系统让曾经的捣蛋鬼陶小夭同学没有少吃苦头。
陶小夭没少跟他们打过交道,尤其是——王俊——保卫科的头子:王科长。
王俊,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不到170米的个头,却华发早生,长着一对死鱼眼,没事喜欢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直看得人浑身发毛。听名字似乎当年父母很希望他是青年才俊,可惜他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留下的印迹,这张脸跟俊这个字不怎么沾边,小夭在背后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王二麻子。
王俊本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颇有手段,对学生一向心狠手辣,犯一点点小错误都可以无限放大。陶花花当年没少跟他过招,他害她差点没毕了业,提起这个人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陶花花暂时收回曾经的记忆,上了二楼,径直走到王俊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的时候,不知怎的,她内心忽然一紧,发现自己少了当年18岁时敢打敢拼的勇气,忽然想:我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呢?找到王俊,他会不会就不处分春田了呢?会不会帮上倒忙?
思来想去,竟然在王俊的门口踌躇了有半个小时之久,直到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的肩一下,花花吓了一跳,差点就跳了起来,定睛一看,拍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俊。
陶花花没有丝毫思想准备,没想到王俊没在屋里,而是刚从外面回来,再看看他居然还春风满面的,什么情况?陶花花暗自嘀咕着,嘴里说话却不太顺溜了:“王,王科长,你好。”
王俊拿色迷迷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居然笑了,“你,是哪个班的?找我有事?”
陶花花这才回过神来,对,还是办正事要紧:“哦,王科长,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哦,不是这个学校的,那你跑过来找我做什么?”王俊盯着她的眼睛居然眨都不眨,花花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在你们学校卖过花,当时我的一个邻居也在场,他叫李春田,你可有印象?”
“李春田?哦,我知道,他未经批准私自在学校贩卖东西,扰乱学校秩序,这个事情校长知道了很烦火。”
花花听他提到校长,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好你个王二麻子,又开始耍你的老伎俩了,就喜欢拿校长来压人,校长日理万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咸淡事?就算校长知道了,怕也是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保卫科长告诉的!
花花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一笑:“王科长,李春田其实只是我的邻居而已,那天,他在校园恰巧碰到我卖花,好心帮我拿了拿,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做,你们打算要处理他吗?”
“这个,春田他本人已经承认他卖花的事情了,至于怎么处理,要看学校的具体调查结果,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王俊很熟练地打着官腔,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违规在学校卖花,扰乱学校秩序,我想我们也得有个说法。”
“嗯,我很抱歉这件事没有事先跟您打招呼,不过,那天我进校门的时候确实没有人拦我,就像今天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您学校的规定,我想不知者不为过?更何况我只是卖了几枝花,活跃了一下假面舞会的气氛,更谈不上什么扰乱学校秩序,您说不是吗?”
面对面前这个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七、八岁讲话却不卑不亢的女孩子,王俊充满了好奇,他玩起了文字游戏:“但是,学校的规定是不能违反的,你既然进了校园,就必须遵守这儿的规定,就算你不知道,李春田同学应该是知道的,该处分的我们决不会姑息。你的事情,我得跟校长汇报一下。”
陶花花心里一沉,事情果真不妙,非但没有救了春田,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这个王二麻子真够鬼的。
“对不起,王科长,如果您认为我在学校卖花不对,想要按规定处理我没意见,只是我今天一定要亲自澄清一下,我那天卖花的事跟春田没有关系,请你们好好调查清楚,不要冤枉他,要知道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子自尊心是很强的,万一因为被冤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您和校长都难逃其咎。”陶花花一双澄清的眼睛望着王俊,眼神交会处,透露出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自信。
王俊问:“你叫什么名字?”
“陶花花,在市郊的花田村种花,如果你有需要买花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说到这里,陶花花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心念一动,凑近王俊轻声说:“当然,王科长,如果您本人需要的话,我可免费送您一个月的花,要知道追女孩子没花怎么可以?”
王科长看着花花,似乎心有所动,“小鬼,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机灵的啊!连我要追女孩子都知道。”
陶花花笑吟吟地看着他:“当然了,我刚一看您面带桃花,就知道您马上就要交桃花运了。对了,我还稍稍懂一点风水,要不要给您摆个桃花阵助助威。”
“哦,那倒不必了。说说你都卖什么花?”王俊似乎已经忘掉了要处理春田和花花的事。
花花别提多兴奋了,“什么花都有啊,追女孩子当然首选玫瑰了,百合也相当不错哦,不过呢?我知道,你认识那个女孩应该喜欢雏菊。”
“雏菊是个什么花啊?听起来很普通哎。”
“对,你说对了,它虽然普通,在你眼中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要追的那个女孩应该名字里有个菊字。”陶花花这句话很明显命中了王俊的要害,他心里好不舒坦,不停地点着头。他的确是看上了学校的一个教中文的女老师齐秀菊,但是偏偏被朋友说那个女人长得不好看,他颇受打击。现在陶花花一提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不禁喜从中来。
陶花花一看王俊上了圈套,也美滋滋地,看来,有希望了,这个爱贪小便宜的王科长,还是难逃物质的引诱,她很清楚当年王俊追求齐秀菊颇费了周折,齐秀菊一直都看不上他,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能不抓住?陶花花越来越佩服自己灵机一动的才华了。
“王科长,要不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给您拿一盆最漂亮的小雏菊,另外附赠卡片,还可以帮您写情书,您看怎样?”陶花花不失时机地进了一步。
“咳咳,”王俊清清嗓子,“哦,那个雏菊,你先拿来我看看,不过,我告诉,陶花花,这个花我是要付钱的,跟你和春田要被处理的事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耍滑头。”
陶花花点头:“那是当然。”心想:你这个老鬼官腔打得倒蛮足,小心我让你死得好看,哼!
12章 初尝艰辛
陶花花心事重重地坐车回到了家,她不确定自己的小算盘是否打得响,她只知道王俊这个人十分地险恶。
到了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妈妈挖了许多雏菊的植株回来,堆了满满一院子,看来那半亩花田的雏菊已经都被挖了回来,花花看了很吃惊:“哇,怎么这么多?都是你一人摘的吗?”
妈妈头也不抬地说:“你又死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雏菊再不收就没办法卖了吗?幸亏有你田叔帮忙,拉了好几板车,不然这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花花看着她,也不言语,她还在气昨天的事,心想我就不是干,你能把我怎样?打定了主意,她摸摸自己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窝头就啃,“咦,还蛮香的嘛!”花花以前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妈妈想尽办法给她做好吃的,还是挑三拣四的,现在回到农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把挑食的毛病改了,连窝头都吃起来分外香了。
这时妈妈盛了两碗饭过来,花花接过碗把粥喝得干干净净,还不忘把碗边舔了舔,问妈妈,“还有不?”
妈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吃干饭的赔钱货,一点活都不干,哪里还有饭吃?下午去花卉市场送货,再自己跑掉的话,你别想吃晚上饭了。”
花花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想想下午估计又会饿得心慌了,她开始想念前世的妈妈做的狮子头大丸子,还有红烧肉,还有清蒸卿鱼,还有……想着想着眼圈有些泛红了,以前老跟妈妈发脾气,原来她对我是那么好,为什么当时不懂得珍惜呢?
花花边收拾碗筷边嘟嘟囔囔地说:“不吃饱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啊?简直是非人待遇,后妈,肯定是后妈。”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妈妈听到了,妈妈索性把碗筷一推:“那你找你亲妈去!给你买的好好的红薯你扔地下,你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吗?既然不想吃,就别吃啦!”说完掀起帘子去了里屋。
花花听她提起昨天的事也烦躁得很,为了一块破红薯母女两人居然结了怨,唉,贫穷,真的这么可怕吗?花花虽然很想生气,但她还真的怕妈妈让她自己去找亲妈,两个人如果真的闹翻了,她陶花花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陶花虽然任性,但是她不傻,只好忍气吞生,把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啊!
再转念一想:没关系,下午就去花卉市场把花处理掉,慢慢地存些私房钱,等以后钱多了,就不怕离开她了。花花自己想通了,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中午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的时候,邻居的田叔果然来帮忙了,他开了一辆拖拉机过来。
田叔一看就是个憨厚的汉子,黑里透红的面孔中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硬朗,十分地沉默寡言,笑起来眼角有很深的鱼尾纹,双手的皮肤有些龟裂了,张着小口,手掌宽大而有力,指甲里渍着长年劳作的人才有的污垢。不知怎的,花花看到他觉得十分亲切,不像母亲那样让她有距离。但是她也很怀疑田叔来帮忙的动机,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花花的母亲就算不是寡妇也是单亲妈妈,他,难道就不怕吗?但是花花也没办法问,就暂时压住了内心的好奇,跟田叔一起往车的搬花。
田叔一次搬三棵,她才搬一棵,还磨磨蹭蹭的。妈妈看出陶花花在磨洋工,从屋里拿了一个扫炕的笤帚往她屁股上抽了两下,“死妮子,一天到晚地偷懒。”
花花十分委屈,感觉自己像个拉磨的驴子一样被使唤着,“我就是搬不动了嘛,腰都快断了。”她撒娇的样子越发让母亲看不顺眼,“一天到晚娇滴滴的,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吗?惯得你,太不像话了。”说完又要打,却被田叔拦住了,“闺女还小,生哪门子气?我多干点不就行了吗?你不舒服,歇一下,别累着。”
陶花花瞥了田叔一眼,一点儿也没领情,心想你没事献殷勤就算了,还挺会讨好我妈的嘛,跟陈兵果那个家伙没什么两样,看着憨厚,其实一肚子坏水,哼!
等把所有的花都装上了拖拉机,陶花花坐到了拖拉机后面的车斗里,田叔开着车慢慢地行驶在坑洼不平的泥泞小道上,妈妈目送他们远去。
陶花花用手紧紧抓着后斗的围栏,伴着拖拉机的巨大轰鸣声,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田叔连头也不回一下,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自顾自地开车,路上村里人看到两个人都流露出诧异的目光,因为田叔是背对着陶花花,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车开到了公路上,稍稍平稳了一点,陶花花发现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她晕车了。连忙喊田叔停下来,车一停稳她就赶忙跳下车,一下子蹲到路边开始吐,十分地难受。路边恰巧有个小卖铺,田叔帮她买了一瓶水,递给她,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言语。
陶花花好一些,她又喝了一些水,坐在路边休息,这时田叔也坐了下来,看着她,眼神甚是慈祥:“好点了没?本来我说我自己去,你妈太要强,偏要你跟我一起去,让你受罪了。”
这一刻,陶花花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顿时对他加深了些好感:“没关系,我是应该去的,我家里的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田叔笑了,眼睛弯弯地很好看,“你和你妈真像,都那么要强,要不你先在那个小卖铺休息一下,等我送完货回来接你。”
陶花花说:“谢谢田叔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这就走,别耽误了行程。”
田叔笑笑也没强求,他把花花扶上拖拉机,重又开了起来,只是这次他稍稍放慢了速度。
两个人一路无话,等车开到了花卉市场,田叔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城市里不准开拖拉机,不然会挨罚的,幸亏花卉市场离郊区比较近,这里警察少。”田叔笑的很淳朴,但不知为什么陶花花心里一阵心酸,穷苦人家的日子就是这样难过。
两个人进了花卉市场,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商家和各式各样的盆景、鲜花,有零售有批发,生意似乎十分地红火,花花心里不禁开始打鼓,自己家种的那些不起眼的小雏菊真的可以卖个好价钱吗?
她按妈妈的提示找到了那个老板,田叔因为以前来过一次,他确定就是这个人。那个老板此时正在和客户谈生意,看来他接待的是个大客户,连花花他们来了,也爱搭不理的。田叔和陶花花只好站在旁边默默地等。陶花花看着这个名为菜老板的人,他是一个肚皮滚圆的中年男子,嘴里斜斜地叼着一根烟,眉头皱成一块,一张苦瓜脸,却是个日进斗金的主儿。
等了好一会儿,他这一次卖出去了几千枝富贵竹,一时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却是那首早已不再流行的《大花轿》,陶花花听着“抱一抱”这种粗俗的歌词从这么庸俗的人嘴里唱出来,不禁觉得一阵恶心,但是没办法,生意还是要做的。
花花说:“花我们已经拉过来了。”
菜老板说:“好啊,卸!”
花花说:“你不要看看吗?”
“嗯,行。”菜老板跟着他们去了拖拉机旁边,看了看然后说:“5毛钱一株,一共有多少?”
“5000株啊,不是以往都是1块钱的吗?”花花觉得自己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的。
“现在不好卖啊,你们这么晚才拉过来,花开不了几天就败了,谁还想要?”
“可是,这也太便宜了?我们辛苦了半年呢。”
“谁肯花钱买这种小东西?我还要供给花店的,卖不出去也是个赔呢!”菜老板边说边往回走,“你们卖的话就卸,不卖就算了,我还懒得做这种小生意呢?”
花花无奈地看了看田叔,田叔不善言辞,只是站在旁边冲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卖!
花花只得说,“那好。”
然后,她和田叔两个人一起辛辛苦苦地从拖拉机上把花卸下来,结果菜老板还挑出来一百多株,说是在路上颠坏了,没法活了,卖不出去,死活不肯给钱,花花也只得作罢。但是,她坚持又重新把那一百多株雏菊装回了拖拉机。
田叔劝她别要了,回去也养不活,花花却盯着菜老板的背景恨恨地说:“这一百株我宁可留着自己烂死,也不给那个烂白菜!!”
“烂白菜?”田叔愣一下,旋即又笑了,“呵呵,对,他是烂白菜,肚子挺大挺像的。别生气啦,闺女,咱不是还赚了2450块钱吗?挺好。”
花花想想也是,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又摸摸手里的钱,发现挣钱真的好不容易,这点钱,也就是当初自己买一个psp的钱,以后我们娘俩居然还要用这点钱过个小半年,天哪,这可怎么活?
没办法,大概穷也有穷的活法。花花无奈,只好走一步说一步。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田叔,你能不能等我会儿,我想去一趟市里行吗?”
13章 卖花归来
陶花花好像想起了什么,“田叔,你能不能等我会儿,我想去一趟市里行吗?”
田叔也没问,想着小女孩手里挣了点钱,买点小东西也是人之常情,说:“好,我陪你!”
陶花花连忙说:“不用了,田叔,一会儿就回来,我坐公车去顶多半个小时。”
“那成,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路上小心。”田叔很是爽快。
陶花花拿了张100块钱放在田叔手里,说“田叔,你多费心了,也拿去买些东西!”田叔却不肯要,只是说:“闺女,你太见外了,我帮你们不是图这个,你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我,只是帮我能帮的。”
陶花花看着田叔有些半信半疑,她重又收回了钱,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陶花花捏着手里的2450元钱,小心地把它们装进自己的裤兜里,她第一次对钱有了深刻的概念,这可是半年的辛勤劳作,还有一路的周折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呢!唉,如果有钱就不用去地里挖小雏菊,如果不去地里挖小雏菊就不会晕倒,如果不晕倒就不会被李春田送医院,如没有李春田送她去医院就不会有李妈妈的奚落,如果没有李妈妈的奚落就不用再回该死的花田大学,好难过,这一世我一定要从头改写自己的生活!
陶花花看看自己的手,掌上有几个老茧,骨节粗大,手指裂了小口,再也不是那个细皮嫩肉的陶小夭了,再也不是那双可以弹出《献给爱丽丝》那么美妙乐曲的陶小夭了,不禁内心有些悲凉。
她坐了一辆公交车,直奔自己的目的地——琳琅小屋。这是一家别有特色的杂物店,是陶小夭那年刚上大学时,无意间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发现的一家店,老板的眼光很独特,总是进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但是价钱又十分便宜,陶小夭当年老爱逛了。
今天她去那里,并不是因为有了钱一时兴起要逛街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在小屋里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寻遍了每一个角落,终于发现一个可爱的小花盆,它通体透明呈现半圆的形状,盆口微向一侧倾斜,盆底比盆口略小,盆身上绘着一颗红色的棒棒糖,显得小巧而别致,花花把它捧起来爱不释手。
接着她又发现了另一个卡通的花盆,外型像极了砖彻的花坛,盆边上坐着懒洋洋的小猫和瞪圆眼睛的小狗狗,表情煞是可爱。
陶花花又挑了几个类似的可爱花盆,她跟老板讲好了价钱,本来是十元一个的价钱,因为花花一下子要了一百个,就按七元一个的价钱成交了。陶花花这次拿了他所有的存货十个花盆,然后剩下的九十个付了五十元定金,因为这笔生意做的很顺利,老板还答应送货上门,陶花花非常兴奋,兴高采烈地走了。
回到花卉市场,田叔一个人正坐在路边巴嗒巴嗒地抽着烟,闻着廉价香烟的味道,陶花花非常地不舒服,她说:“田叔,少抽点,伤身体。”
田叔“嗯”了一声,却舍不得把烟掐掉,狠狠地猛抽了几口,看见只剩下烟蒂了才把烟扔到地下,用脚踩了踩。田叔看她怀里抱着个大袋子装了一堆东西,以为她是去采购小玩意儿去了,也没多问。
陶花花重新坐上拖拉机,田叔比上午开得稳得多了,花花坐在拖拉机上,和风吹着脸庞,一路上摇来晃去,不禁有些昏昏睡了。
这次她闭上眼睛却梦到了满眼满眼的油菜花田,黄澄澄地煞是好看,她的半亩花田就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她走过去摘了几朵,仔细一看,乖乖,怎么变成了金子了?花花掂了一下,好重哦,是真的金子哎。哇噻,这下发财了,哈哈哈……陶花花居然给笑醒了。
她睁眼一看,这不是到家了吗?看看家里破旧的砖瓦房,立刻心就凉了一半,心想:唉,面对现实!想想自己刚才那个梦,不禁开始骂自己痴心妄想。
一进门看到妈妈简直是春风满面啊!原来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哈,陶花花觉得妈妈这个样子和蔼地多了。只是妈妈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只顾跟田叔嘘寒问暖了。
妈妈今天破天荒地做了炸酱面给他们吃,打的卤里居然还有肉末呢,乖乖,花花自从来到这个家,除了偶尔饭汤里掉进只苍蝇,都没吃过一顿带荤的饭,敢情田叔跟妈妈真的有什么吗?陶花花两只眼睛滴溜乱转,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田叔,妈妈说:“她田叔辛苦了,你多吃点。”田叔说:“花花妈,你这几天身体不好多补补。”两个人让来让去的很是客气。花花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陶花花忽然觉得脑袋一阵生疼,原来冷不防被妈妈拿筷子敲了一下,花花摸着脑袋委屈得很,“为什么打我?今天我干活了好不好?”
“你才干了多点活儿,都是田叔替你做了,还好意思说!!!”妈妈说着,把炸酱里的肉直往田叔的碗里挑,花花看了流口水,“那有啊。有异性,没人性!!!”
“有意见?你又有啥意见,田叔头一次在咱家吃饭,你这孩子就只知道瞎说八道。”妈妈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她田叔,你别理她,这死妮子自从上次从田里回来摔了一跤,睡了一觉,就有点迷糊了,一天到晚地胡说八道。”
花花撇撇嘴:“人家都好多天没吃过肉啦,天天吃红薯稀饭,你看我都长得像红薯啦!!”
“你个败家孩子,一点活不干,家里哪有钱让你大鱼大肉的?”
“行了,花花她妈,你别凶孩子了,还长身体呢,让她多吃点。”田叔说着把一大勺肉卤放进花花的碗里,花花冲妈妈扮了个鬼脸,十分得意。
妈妈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脾气,冲她瞪了瞪眼睛。
吃完晚饭以后,田叔跟花花一起把那一百株雏菊从车上卸了下来。妈妈看了说:“花花,你又折腾啥?这些花是菜老板嫌不好不要的?”
“是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卖花给他,当然知道他这个人有多狡猾了,他说这一百株不好不能算钱,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我们这些花都是挑好了送给他的。我可不想让他占了便宜。”
“那你费半天劲拿回家是要干嘛?还要麻烦你田叔帮你搬,扔家里卖不出去,还不如留给人家。”
“哎呀,妈,你就别管了,我自有用处。”
妈妈无奈,只好跟他们一起把花从车上卸了下来。
另外还有花花买的十个花盆,妈妈看了说:“死妮子,你买了些啥?”
花花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收获拿出来,妈妈一看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妮子,脑袋进水啦,还是被烧坏了,买了这么些破罐罐回来?”
“嗯,挺漂亮的啊,你不觉得很可爱吗?你看这只盆上的小狗狗,还有小猫猫……”花花兀自摆弄着,心里十分欢喜。
却没有注意到妈妈的表情越发难看了:“要多少钱?”
花花算了算:“哦,一个七块,70元,我还订了90个,过两天就送过来,老板还挺好的……”
“什么,你买了100个,你把咱们吃饭的钱买了这么些破罐罐回来!!!你……”妈妈说着说着却晕了过去,花花吓得不知所措,田叔说:“别急。”然后把妈妈抱起来放回屋里床上,“花花,去倒点水来。”
只见他麻利地解开妈妈上衣的两个扣子,掐了一会儿人中,妈妈似乎苏醒了,田叔从妈妈的兜里拿出药来,花花也没看清是什么,就见他扶着妈妈,把药连同水一同送到她嘴里。妈妈咽了下去,气色开始和缓了。
田叔冲
花田半亩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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