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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御苑游庆上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天元气流转戒备。甫一进院,我便听到了东边半塌厢房内的一个微弱呼吸声。心中晃过一个人影,不由嘴角微扬。

    这只大肚子狐狸,原来也有听墙角的癖好。

    除了她和正对我这面半开的居室内,那呼吸沉稳,武功还算不错的一人,院中再无旁人。我松了口气,走向那居室。

    “苏大人,你来了。”斜阳中,一身素雅的淡紫色衫袍,长及腰后的曳地黑发用一条锦带松松得绑着。半坐半靠在落地窗前的那人转头望来,不咸不淡得说道。

    “…贵妃大人?!”我略微有些惊诧,待要跪下行礼。

    半空倏然飞来一只半旧锦垫,滴溜溜三转,恰好停在我的膝下。“不必多礼,请坐。”

    好强的控力手段!便是有了天元气的本姑娘,若无璨穹协助,恐怕也做不到这般j准。

    对这位见不过两面、话不过三句的冰块贵妃,我不由得生出几分钦佩之意。心底却又古怪得敲起了鼓,就好像…就好像功课没作完,溜出去玩耍,被老爸逮住时一般。

    老老实实得坐下。我微垂了头,视线落在他头部以下,脚部以上的位置,标准的晋见皇帝内眷的礼仪。

    “……”

    沉默半晌。在我怀疑自己的目光将要在他半披半盖着的锦裘上盯出个洞来时,上位的杨贵妃终于开口了,“苏大人,寒病可痊愈了?”

    我连忙点头,“好了,现下都好了,丁点儿毛病也没落下。谢贵妃大人关心。”

    “……”

    又是一阵沉默。我也继续老老实实得垂着头,盯着他身上锦裘那处…

    四下一片寂静,偶尔院内几只松鼠吱吱窜过。

    听着他的沉稳心跳和东厢房的隐约呼吸,此起彼伏。渐渐的,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咳咳咳咳…”杨贵妃忽然一阵轻咳。

    我连忙问道,“可需要下官去叫人奉茶来?”

    “不必了。”又咳了几声,大概是咳顺了气,杨贵妃话居然多了起来,“一些小伤,不碍事的。倒是本g疏忽了,苏大人是否口渴,可要喝茶?”

    我连忙摇头。开玩笑,这院子里统共仨人。一个皇帝一个贵妃,就算口渴,难道要本姑娘跑出去提水沏茶?

    杨贵妃大约也有些明白,居然轻声笑了笑,“是本g疏忽了。”接着语气一转,忽然沉了声道,“苏大人,本g今日召你前来,实在是有一事不明,想向大人求证。”

    咦喂,怎么又是有事来找本姑娘?!蔡横那桩子烦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哎,等等,眼前这人不就是最好的说话对象?!

    我连忙微起恭声道,“贵妃大人想了解的事,下官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下官不知,也可以帮贵妃大人向其他人打听啊。贵妃大人,您请讲。”

    “……”杨贵妃沉默了片刻,这回倒是没让我再目光挖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苏大人,本g只是想知道,这只玉钗,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一道青光,手中微沉,已多了g并不算起眼的碧玉古钗。我心里却是一惊。这不是翟关福地内杨家大婶临别送我的新年礼物么,怎的跑到这位贵妃手上了?!

    且不说杨家血仇未报,凶犯依然逍遥法外,那些个孤儿寡母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个秘密,便是那处福地也绝对不能说给旁人知道,否则,那些再次安家乐业的宁陵族人又到哪里去寻一处更隐秘更安全的栖身之地。

    心思转了几转。我故意拿着那钗左瞧右瞧,不住端详,却在拼命转动脑筋,想着什么样的说辞才算合情合理。

    回京路上捡的?不妥。本姑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会去捡东西来戴。京城当铺里买的?不妥不妥。看冰块贵妃这么郑重得召我前来,万一他事后真的去查,岂不立马露馅。别人送的?还是不妥。就算和文霖或者天下楼的刘和、锦绣阁的蔡姨他们事先串通好了,冰块贵妃再去找他们,暴露了我和他们的亲近关系不打紧,万一朝中有憎恨吏部的小人拿这个做借口,给本姑娘扣个贪污受贿的罪名,那可就不得了了。

    脑中纷纭,竟是一个可靠说辞也找不到。

    “苏大人,你且抬起头来回本g的话!”杨贵妃口气冷沉了几分,低声喝道。

    好像听到老爸的训斥,我条件反s得乖乖抬头。正对上一双冷冽到了极点,却隐隐闪着噼啪火光的复杂眼眸。“这钗的主人,你是否见过?!”

    “没,”有些心慌,我下意识得别头,“下官是…”

    一只带着chu茧的钢铁大手钳住了我的下颚,另一只却按向了我的右手。气息紊乱,嗓音里却多了几分哀求,杨傲寒急切说道,“苏姑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见过这钗的主人,对么?她随的夫家姓,也姓杨,排行老大,十一年前还是长阳望族,她们没死,对么?我大嫂她们没死?!苏姑娘,你说呀!”

    被他一阵猛摇。头晕眼花间,我还是听见了那句“我大嫂”。

    杨傲寒,也姓杨。“我大嫂”…咦喂!难道他们是一家子?!…凶犯找不到,找到个亲人总是好的。

    我也有些着急,微微运了天元力,想要反摁住他。谁知这冰块男力大的可以,又有内力,招式j妙,我又不能太过大力或是近身纠缠。一时间,我们两人你一拳我一掌,你抓我我绊你的,推推搡搡之间,我一脚踩到他身披的锦裘,顿时齐齐跌到在地。

    感觉到不偏不倚,按在x口上的那两只大手,我顿时愕然。“你…”

    杨傲寒脸色更是恐怖,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幻不定。“我…不是有意…噗!”

    一口热血喷在脸上,我清醒过来,“你受了内伤!”

    “不必看!”杨傲寒踉跄退后几步,擦拭着自己嘴角,眼睛却还盯住我不放,专注非常,让人无法侧目。“苏、苏姑娘,他们还活着,还平安活着,没错吧?”

    我点点头,也忘记了方才的尴尬。掏出帕子擦着脸,“不错,杨家二十八口,女人老人孩子,都平安无事,活得很好。你既是他们亲人,我告诉你也无妨,他们现下就在…”

    “你莫说了!”杨傲寒摇摇手,埋头嘀咕着,“只要晓得他们还平安,就心满意足了啊…这样的身份,还是不要见面不要拖累他们的好。”

    “苏…大人…”他抬头,夕阳霞光映衬下,眼睛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又似乎多了些什么,我不大清楚。可那份突然爆发的璀璨,对未来燃起希望期盼的璀璨流光,还是在不经意间烙印在了我脑海深处。

    “谢谢你,”他顿了顿,整理着衣衫起身坐好。嘴角僵硬翘起,显是很久未曾笑过。“方才失态了。谢谢你,告诉本g这个消息。”

    “不必客气…贵妃大人。”听到那个渐近的脚步声,我连忙起身,“贵妃大人,您身子要紧,不如让下官唤太医前来如何?”

    “请你看在…他们孤苦无依的份上,多加照拂。小心文露,一切珍重。”杨傲寒飞快得低语了两句,旋又恢复正常,“五日后的祈丰游庆,大人可带府中三名以内的内眷仆从一同前往。本g确也有些乏了,大人请退下吧。”

    “嗯?…啊,是,贵妃大人保重,下官告退。”

    小心文露?干吗,本姑娘又没惹着她?还有那个祈丰游庆,不是只能带内眷去么,什么时候连仆从也能参加了?

    有些不着头脑得推开门,正对上先前引我前来太监的一张冷脸。“大人,请。”

    冰块贵妃冷脸太监,果然是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

    我不由自主得回头瞥了一眼。却见那杨傲寒已侧了头去,乌发曳地,紫衫镶辉,晚霞印染中,脸上竟平添几分直欲仰望的神采。

    三月十五这日一早,万里晴空,柔和东风。在货郎、小贩卖柳卖风筝的声声吆喝中,长阳坊里小巷渐渐沸腾。和那个世界的清明节习俗相仿,街头民道上,到处是三三两两,携家带口,赶早出城,扫墓踏青,c柳戴柳的百姓。

    新年固然重要,可在西唐皇族眼中,为了祈祷新年风调雨顺、人口兴旺而代代相传至今的三月十五祈丰游庆节显然更为重要。这一天,不仅皇帝和她的三g六院会齐齐出动,到长阳城北的渭水河畔的御苑草场上祈天祭祖,在朝在京的文武百官也被特许,携上得宠的几名内眷,随驾前往,就连平时家训严苛的大儒之家,每年的这天,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自家那些养在深闺,平时轻易不得抛头露面的年少未婚男女们出来撒欢放风。

    哼,要本姑娘说,放风是假,趁机钓个金g婿、银g媳的是真。

    正一边忿忿得咬吃着天下楼新出的三色三味糕,一边盯着宁非帮我整理头饰衣着的文丰嘀咕不已,“…哼!有什么好打扮的?!不就是个祈丰节么?往年年年去,本王早就去腻了。故意撇了我们,难道本王便会生气么?”

    我回头,对他和宁非还有桌前仍在吃早饭的其他三人嘻嘻一笑,“是啊,一群万岁千岁,见面要拜的主儿,再加上日头又强,人多拥挤,还是在家留守的你们几个舒服啊!”

    上官云哼了一声,“莫不是撇下咱们几人,打算去寻新欢吧?”

    嗯?!其他几人顿时齐齐望来。

    我一愣。咦喂,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啊!

    两道筷影倏然飞来,直击我头顶的花髻宝珠。

    我下意识得折腰躲过,望着那双火光渐涌的桃花眸,反过味来,连忙陪笑打哈哈道,“怎么会?!本姑娘怎会放着家里五个盖了章签了字的大美人不理,去打什么野食?!祈丰游庆上,估计会很挤很累的,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几个么…”

    最关键的是,游庆上,官宦富贵人家的小姐们密度那么高,万一本姑娘一个不留神,被她们逮了机会和你们搭腔,顺带揩油,那本姑娘岂不是要喝干醋了?

    稍稍一顿,我继续安慰五人道,“放心放心,你们尽管放心啦!再说,不是还有个极善当跟屁虫、打小报告的涟秋在旁边看着你们妻主我么?我也就是去转一圈,马上回来。等着啊,今晚咱们一家六人,说好了要打双拖的。”

    那四人齐哼一声。明白了我盖章(亲嘴)签字(卖身)的隐语意思,脸红的脸红,低头的低头,倒是文丰,怒气顿减,冲我比了个“谁怕谁?!今晚等你放马过来!”的手势。

    “苏子,”躲闪不及,宁非揉着自己头上被昊长风飞来筷打出的一个小包说道,“涟秋去也就算了,好歹能端茶送水的随身伺候一下。青儿和小桐怎的也会跟去?莫不是他们想去看热闹,缠你缠来的?”

    佯怒瞪了那只正做“无辜状”的狐狸j一眼,我帮宁非吹吹他的额头小包,温声说道,“今年文昭下了旨意,准许四品以上的朝官带仆前往。长风、云云是不方便在公众场合露脸,你们三个,我却也多少明白,是存了心意,要留下和他们俩儿做伴。青儿和小桐都年少好动的年纪,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说着说着,我忽然有点儿明白文昭或者说那杨贵妃的意思。

    吕青不必说,自从那次“调戏扇脸”事件后,过了几日,他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也因为自己几次不明所以的qg动或者按他的说法“错误”,而与他越发疏远起来。还是杨小桐,听说有去御苑玩耍的机会,专门放了锦绣阁的蔡姨,跑来缠了我一天。

    带谁去本就无所谓,我也就顺口答应了她。她又给吕青要了个名额,略略迟疑,我痛快答应。既是他俩你情我愿,本姑娘也乐得成全。

    现在想来,那杨傲寒怕是早已知晓杨小桐其人了。杨家大嫂的钗被他拿了去,不调查调查我身边的人,也不是皇家g闱的作风。知道了杨小桐的存在,杨傲寒再也忍不住,这才急急得召我当面求证。准许仆从参加祈丰游庆,恐怕还是杨傲寒耐不住分离十年的亲情渴望,打算借游庆草场,人多便利的机会,远远瞧一瞧他的小侄女吧。这么说,带上杨小桐前去,本姑娘还真是没带错人了。

    前因后果大概想通透了。我背后忽然升起一阵被人窥探、心惊r跳的可怕感觉。

    …昊长风和我在一起的事,他知道不知道?…若是杨傲寒知道了,难保文昭甚至文霜不会知晓!

    我脑中嗡的一声轰鸣,手脚发麻,僵硬不已。连何时自己被涟秋扶上了马车,吕青、杨小桐何时扮了随行小厮向我行礼,马车又是何时出了城北的芳林门,越了几道小丘,直奔渭水河畔的御苑草场也没觉察到。

    快想想!快想想!那g钗是什么时候丢的?杨傲寒是怎么知道杨小桐的?…每天戴什么钗,是我胡乱选的。杨小桐天天顶着她那个货真价实的姓名府里府外的跑动玩耍。这、这可叫本姑娘怎么想?!…

    “主上,主上…咳咳咳咳!”帘子被高高挑起。瞧我仍在发呆,涟秋使劲咳了几声,不动声色得说道,“主上,御苑到了。莫不是担心奴婢的小报告,您连这车也不敢下了?”

    看到外面的春guang明媚,我一咬牙。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何况直觉上,那冰块贵妃似乎并无恶意,而那皇五女又是瞒着文昭帝,私扣长风,觊觎宝藏,其志不小。那两人,总不会背着文昭狐狸,有什么陈年旧情,藕断丝连,以至狼狈为奸,互通暗曲吧。就算真的被文霜察觉长风诈死,凭着本姑娘的本事,大不了带着一家五口隐居翟关福地。那福地入口难觅,机关难破,本姑娘不出来,谁又能找到…深呼吸几次,一阵心怡的桃李芬芳。啾啾脆鸣声中,几只莺雀振翅掠过,我稳稳得踏着木几下了车。

    p仗升空,鼓声隆隆。御苑草场的山丘上,蔓延十里,五千手执羽扇柳条、怀抱玉瓶甘露的幼女稚童齐挥手臂。

    祈丰台前,金羽白缎,障扇竖立。在象征着闪过雷过,风来雨来的庄严气氛中,文昭头戴天子帝冕,前后垂十二玉旒amp;ap;ap;lt;注1amp;ap;ap;gt;,外披翠色云纹皮裘,内着金色凤翔白礼袍,手持焚香,缓缓得拾阶而上。

    祈丰台下,文武百官,男女老少,衣鲜冠秀,万人伫立,俱是不发一音得齐齐看向那登高将拜的文昭帝。

    香炉袅袅轻烟中,但见高台上,文昭挥袖一展,春风拂过,那礼袍前后,两凤展翅,直欲飞腾。一杯玉华天池的清酒祭天,望今年天佑我西唐风调雨顺;一杯幽润地泉的淡浆祭地,望今年地佑我西唐五谷丰登;一只羊羔一只猪首一只牛尾祭祖,望归位仙班的列祖列宗保我圣朝人丁畜旺、国泰民安!

    眼见文昭将跪,站在台下四方的唱官手举五彩祈召,齐齐高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丁畜旺!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万人随和,纷纷下跪。

    顿时声如春雷,四野震动。

    祈丰仪式完毕,众人缓缓散开。斗、蹴鞠、c柳、赛马、荡秋千、吟诗比对,各种各样的游庆活动上场,渭水河畔的御苑内顿时热闹起来。

    杨小桐拉着吕青也不知钻进了哪堆人群,反正事先约好了集合回府的时辰。我揉着耳朵,走到一处柳荫下,耳边还在为方才祈丰时站在我身后礼部小吏吼的那嗓“国泰民安”嗡隆作响。正要吩咐涟秋铺开大席,坐下歇歇,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苏子,快!和我去瞧斗去!本皇女今儿可带了不少银子,正打算好好发一笔呢!快快快!押注得趁早!”

    本想拒绝,回头一看却是文霖。想到蔡横拜托的那事,我不由气短,稍一犹豫,已被文霖拉离了树荫几步。“斗,我可不大懂。咦喂,本姑娘的手可不是爪子,放手,我和你走就是!”

    斗场内,分了五大圈。男女老少,人声嘈杂,各跺着各的脚,各拍着各的手,各喊着各的将军。

    一阵毛乱飞。圈内,两只爪佩尖针、头戴刺冠的斑斓大公短暂一停,鲜血滴淌着,蹦退几步,咯咯厉叫中,齐齐昂了脖子,再次气势汹汹得扑向对方。

    有些残酷,不过的确能满足人的好斗yu望。

    两只再次分开时,为那只受伤流血较多,有些萎靡的公悲哀一秒钟,同时打定主意百草堂内要增添几种斗伤药的制售。我拍着掌,大声喊道,“加油!将军!再加把劲!打倒它!打倒它本姑娘就又能赚十两银子了!”…

    “咦喂!文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喜滋滋得掂着自己又沉了几分的钱囊从押注算利处挤出来,却瞧到去押了另一圈斗赛的文霖脸色苍白得迎面走来。

    我微微一愣,笑着拍上她的肩膀,“是不是输钱了?输了多少,把咱们的抠门富豪皇五女也输得血色全无啊?”

    文霖叹了口气,摇头犹豫道,“不是因为输钱的事。这一点儿小钱儿,就算输了,也不至让我如此心乱…可他若是喜欢…我又能如何…”

    “那是为了什么?”对这个x情相近的朋友,即使有了秦亮的那番话,我还是不由自主得想要亲近关心她。见文霖忽然郁闷起来,却又支支吾吾得不肯说,不由气急,“喂,咱们还是不是朋友?对着我,你也婆妈起来了。”

    文霖却一跺脚,“是啊,我本不是这般婆妈的x子。好歹也要先让他晓得我的心意才成!”说着,她一握我的手,爽朗笑道,“苏子,谢谢你的提醒!这事儿,旁人是帮不上忙的。我回头再和你说!”

    看她j神抖擞得离去,我莫名其妙,“谢谢?提醒她婆妈就要谢我了么?”

    斗赚了个衣钵满盆。吃了涟秋准备的天下楼午饭便当顺带在此广告效应下又和城南的两家酒楼老板订下几份货单,我一边感慨今天的运气不赌实在可惜,一边消食溜达,转战它处。

    溜达到喊声最响,人最多的丘陵赛马场外,忽然杨小桐的欢叫声入耳。

    “白马!白马!快跑啊!青哥哥!你也要喊!和我一起喊嘛!”

    “不成的,我不会喊,我看你喊就是…”

    “喊嘛喊嘛!咱们可押了注的,你不喊,若是输了,今儿晚上不许你吃饭哦!”

    “桐妹,啊!莫闹!这许多人呢…”

    我脚下一顿。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不远,响起一个懒洋洋的欠扁男声,“苏大人,有没有兴趣和在下赛一场?”

    “是那个俊俏的日东贵族啊!”“晌午听说他连赢了三场呢,好厉害!”“我喜欢他!”

    藤原上清?本姑娘刚吃饱,没兴趣。

    掏掏耳,装没听见,我继续前行。

    “我押自己五百两胜出!若是大人赢了,藤原愿奉上双倍赌金!”男声跟了几步,提了嗓子道。

    “下一场他要参加么?”“好像是哦,还是亲骑他那匹日东狄狼野马杂交的黑头大马吧。”“一定会赢的!”“啊!去押注去押注!”

    五百两加倍,可就是一千两。赛场马而已居然抵得上天下楼一顿宴席的钱。

    磨磨牙,我脚下却走得缓慢起来。

    “大人莫不是不会骑马?那可真是遗憾了…”男声停了下来,连声叹气。

    嗯?谁说本姑娘不会骑马?本姑娘可是文武全才,不过是真人不露像罢了。

    我脚下停了停,自我安慰道。

    隐隐的,随风飘来几句,“…文霜大人文武双全,不如去约她…”

    文霜?!那个敢拘禁我家狐狸j的家伙!本姑娘还没找她算账呢,怎么可能比她差?!

    “我和你赛!”我大叫着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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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p;ap;ap;lt;注1amp;ap;ap;gt;冠前后悬垂的玉串,天子冠十二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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