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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宫廷夜宴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太极g花萼楼内。

    融融的炭火,淡淡的檀香。一个身着白色宽袍的中年富态女子,正抻胳膊蹬腿得做着各种不规范的瑜珈姿势。

    带着几分熟络近乎,曹公公凑趣得轻声说道,“一年了,陛下身子健壮了许多,时常念起大人您的好。”

    瞧着那只一年来在心底咒骂过n次的可恶大肚子狐狸,我的眼睛竟有些酸涩。

    “陛下晚课快下,您且稍等,老奴先下去了。”

    “嗯。”我点点头。

    恭敬得等候一旁,我悄悄得打量着四周。

    四海朝圣图,金凤展翼屏风,博古珍珑架,七彩琉璃灯。微启的窗外,大片的梅花摇曳,一切还是老样子的华贵典雅,清新安宁,当然也是谈论y谋诡计的最佳所在…

    回神,却看到御案下的锦垫上,一只大腹便便的狐狸正面红耳赤得费了死劲探手掰腿,活活一只德州扒造型…噗嗤一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爱卿啊!”注意到我,文昭眯眼笑道,“来了很久了吧?”

    我急忙敛了笑,跪下朗声道,“臣苏子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梁南一行,爱卿费心了。”文昭拿了一块锦帕,擦着鬓角汗水道。

    “这都是托陛下的福。”细细得讲完梁南和无名岛发生的事,当然是能讲的才讲,我谦虚万分得应道。

    “唉,可叹那宁陵一族,找错了仇人,落得个族毁人散的可怜下场。”

    我心中一紧,正对上一双一眨不眨的小豆豆眼。我忙应和道,“是啊!无名岛毁后,宁陵族少壮全部殉难。臣等按照陛下的意思,抚恤老人,接济孩童,无名岛的组织,相信再也不复存在。”

    文昭点点头,呵呵笑道,“是啊,如今朝堂一新,民间安定,多亏爱卿相助。哎,咱们不说这些了!”豆豆眼眨眨,暧i得眯缝起来,“爱卿劳苦功高,可想好了要朕如何赏赐与你?”

    早在心中排演了上百次,我跪下恭声道,“臣不过是急陛下所急,忧陛下所忧,恪尽一个做臣子的职责,哪敢求什么赏赐,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希望陛下能恩准臣和丰王爷的亲事,臣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呵呵…”文昭抿了口参茶,“此事朕不早就答允了么,再说,朕能不允么?爱卿一年未归,朕的八儿便有一年不曾理朕。唉,儿生外向啊!”得了便宜卖乖的狐狸心情颇佳得挥挥手上的明黄帛书,“旨意朕早就拟好了,爱卿放心,回府后接旨便可!”

    我忙“感激涕零”得领恩谢旨,迟疑了片刻,“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您也知道,臣除了家中的一房正室相公,在梁南的时候…”

    文昭笑嘻嘻得打岔道,“爱卿好本事,是那个梁南太子吧?”

    挤挤眼,狐狸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朕只下旨,准文丰下嫁,又没不准你另娶夫婿。不过说起来,爱卿想必也能体谅,如今朝堂内外,奸佞方除,百废待兴,丰儿的嫁妆么…哎,朕看既然梁南太子也要嫁,干脆就一起办了,罢黜的钱相府邸现正空着,朕便赐了你,在那里办喜事,一来热闹,二来也显示我西唐泱泱大国的公平风范,爱卿以为如何?”

    我嘿嘿得干笑几声。你个老狐狸!真是一毛不拔啊,赏赐府邸也是捡现成的。不过有个大宅院也好,只要不在皇城,本姑娘的亲事就偷偷加上和上官云的,一起办,反正你也不会亲自去察看。

    “臣跪谢皇恩!”

    “快起来吧!跪来跪去的,岂不见外。说起来,过不了多久,爱卿可就是朕的儿媳了,私下里,唤朕一声母皇才对。”

    “陛下,这如何使得?”

    “嗯?朕说使得就使得。”

    ……

    切!你个大肚子狐狸!还母皇呢,呃——!和文昭虚来虚去得客套了半天,牙酸得要倒,我急匆匆得走在去太极殿的路上。

    前面引路的麻脸女官显然也属于文昭心腹的档次,内情了解相当迅捷。“苏大人,您累不累,要不要到来仪殿稍作歇息?g宴未开前,丰王爷和众皇女、大夫们在那里等候。”

    “是么?”寒风吹来,我打个哆嗦,迟疑了一下,拉紧裘衣,点头笑道,“那就有劳您了。”

    麻脸女官谄媚笑道,“哎,大人太客气了!这是奴婢应做的。”

    可能觉得巴结王爷的未来妻主机会难得,也可能觉得本姑娘魅力非凡、和蔼可亲,见我搭话,麻脸女官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您听说了么?那日东使者进贡的宝物,有五人高的象牙好几十颗,还有南海鲛鱼吐丝织成的g帐,据说那香味,经年不散,还有骆驼大的狼拉车,哎,让奴婢说,那不得吓死人了,到底是蛮夷…”

    “嗯。”我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得打量着这难得走一趟的皇g内苑。

    镶金的琉璃瓦,嵌玉的房歇挂件,一座座的白玉飞桥,一股股的温泉潺潺,云里雾里,四季如春的楼阁水榭,只只的仙鹤梳翎,芳草萋萋。除了翟关内道人老头的福地,就数这皇g内苑最象人间仙境了,何况这里的一切,还都是人工建造,真是、真是富得流油啊!以后本姑娘的家,起码要和这儿一个档次才行!

    “…不过那日东国的太子,倒真真是个妙人。听说咱们去迎接的皇太女殿下,对那太子是一见钟情。向陛下求着央着,要收了去做侧室。反正是个质子,想必陛下不会不准。”警惕得瞧瞧四周,女官好奇得低声问道,“奴婢听闻,岛国蛮夷多矮子。大人,您大败过日东,那里的蛮人,真的很矮么?”说着,她比划比划自己的裙腰高矮,暧i万分。

    我不禁失笑,“谁说的?我见过的日东人…”脑海中闪过海上见过的那张懒洋洋笑得让人咬牙切齿的俊脸,“不错,日东人都是矮子,就算不矮,也很讨厌,很穷,穷得叮当响。”

    “为何?”

    “人穷志气短,气短手脚短。”

    “嗯,大人果然是读过书的贵人!说话一套一套的。”

    “还有啊,因为整天算计人,营养都长到歪心上了,你说个子能高到哪儿去?”

    ……

    一路上向那麻脸女官灌输着日东人卑鄙下流无耻的观念,很快便到了太极殿侧的来仪殿前。

    “苏…御史!”清亮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

    “丰儿!”瞧清楚来人,我从愤愤牢骚中摆脱。

    一张鹅蛋脸,冻得发红,嘴唇也有些干裂。我心中一痛,不由拉起文丰的手,“在外面多久了?怎么不去殿里歇息?”

    文丰舔舔唇瓣,嬉笑道,“等你啊。”看看四下无人注意,他期期艾艾得低声问道,“你…你去问了么?母皇她可准了?”

    “准了。”我拍拍他的脸颊,学着大肚子狐狸的口气说道,“‘旨意朕早就拟好了,爱卿放心,回府后接旨便可!’”

    文丰顿时喜色连连。跨进来仪殿门,这才注意到还和我手牵着手,“死人,快放手!让人瞧见了…”

    “‘让人瞧见了’,呃,呃,会怎样?哈哈哈哈。”一个红裘袄裙的少女冷不丁得从我俩身后跳出来,古怪j灵般得眨眼微笑着。

    我吓了一跳。

    文丰趁机挣脱开我的手,跺脚怒道,“七姐!你还笑!”

    “谁说我笑了?”那少女忽得绷起脸来,颇有几分文昭狐狸的狐假虎威,“丰儿啊,你也不小了,要有郡王的威仪才好…”

    “要你管!”文丰吐吐舌头,回那女子一个鬼脸,“老太婆,还是仔细着自己,莫要没人嫁了吧!”说着,对我笑道,“我七姐,母皇底下最游手好闲的皇女。”

    那女子也不恼,笑呵呵得对我点点头,“甭理他,小孩子,不能太娇惯了。我叫文霖,还没爵位,直呼名字便可。你就是苏子吧?那个善绘美男的苏子?”

    我眼睛一眯,“你知道苏子、苏孜?”

    文霖眨眨眼,“小屁孩为了你的事,到我府里哭了几回,我能不知道么?别担心,我嘴很严的。不过嘛…”

    我笑嘻嘻得说道,“花间集十二卷j装限量版,全长阳发行不出一百套,八折。”

    “成交!”眼睛亮闪闪的,文霖击掌应道。

    “苏子,别和她客气。”才被拆穿了秘密,文丰咬牙道,“这女人在户部当差,有钱的很。”

    “好啊,还没办事儿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文霖佯怒道。

    文丰预言又止,想不出顶嘴的词,耳g却红了起来。苦艾艾得瞧向我道,“苏子,你看,有人欺负我。”

    我笑着低声说道,“难道你不是胳膊肘向我拐?”

    “你、你去死!不理你们了!”两边吃瘪,文丰顿时闹了个苹果脸,气哼哼得闪身离开。

    我和文霖对望片刻,同时畅笑起来。

    这个女人,我欣赏!

    有了文霖作伴,开宴前我认识了朝中不少国戚重臣。要做生意嘛,自然是清楚朝廷风向最好。

    随着宁陵那个组织的消散,西唐朝野有了不少变更。

    钱氏一脉彻底崩塌,如今的当朝宰相是个叫袁慈的老头,据说那个坐在殿角,总是眯缝着眼好像睡不醒的老家伙还是一代大儒,门下弟子三万。如今男后的二女一子——谦谦君子皇太女、文武双全的皇五女还有丰小孩,都曾拜他为师。老头有三个儿子,两个战死沙场,老三袁朗,是西唐闻名的虎威将军,好像比我遇到过的冷脸将军裴庆还厉害几分,曾经出兵无名岛,大败日东,可惜回来的时候,他领着先头部队先返京了,不然起码能混个脸熟。唉,这家人不好财,不好色,清流一派,铁桶一只,闷骚一门,难办难办。可是,有困难更要上!弟子三万呐!如果和袁家拉上关系,那本姑娘的生意还能差到哪去?!嗯,这个属于重点考察对象,交给小非的隐阁去查!

    皇太女文露,排行老二,男后长女,据说是温文尔雅,仁慈有贤名,出生不久,即立为东g。目前行情稳定。不过照本姑娘的经验,越是这种完人x格的人,越有可能骨子里y暗。装好人,压力大,自然私底下要舒缓,比如女王啦,s啦,被s啦…总之,观察观察,深度挖掘,应该有机可图。

    皇五女文霜,男后次女,才貌出众,文武双全,天下兵马元帅,掌兵部尚书,因为晚出生三年,所以将来只能是辅佐之位。本来因为统一南疆和袁朗出兵无名岛,行情渐涨,可惜她的原正室是钱仲远(已砍头)的幺子,虽然赦罪,还是有一定不良影响,所以朝堂清剿,毁誉参半,被文昭以四海平定为由,暂时缴了帅印。因为有暴力舒缓压力的途径,估计x格y暗程度不大,暂定位阳光美女。虽然这个老五听起来,类似花无缺的完美,可惜啊,后院失火,幸亏幸亏。咦喂,想哪了?!…好,既然你文武双全,那就是消费全面户,值得深挖!

    还有某某秃头的尚书,某某惧内的京兆尹,某某刚娶了第三十房小妾,依然没子的刺史…

    不知不觉,掺在若干高干人流中,我来到了太极殿内。

    g女、宦官,勤劳蜜蜂般走来走去,布置着各案宴席;乐人、舞伎,置台搬器,调试着各自的丝弦管乐;官吏、朝臣,熙熙攘攘得相互打着招呼,拉关系传八卦。

    红彤彤的g灯摇曳,几案后方白色金丝的垂帐重重;青袅袅的熏香飘荡,御座两侧俏生生的铜鹤金凤呈祥。

    做了一年半的影子御史,首次在年末朝宴上公开亮相,好笑的是,我的眼睛却在不停得观察大小官吏头目们的喜好、习惯,脑中也在配合转动思索着将来该如何掏光他们的钱囊。没办法,要养活一家老小外加族人上百口,不想钱是不行的…

    “苏子!”耳边忽然一声大喝。

    “干什么?!”我怒瞪着眼前的j灵少女。

    “我都叫了你半天了唉。”文霖委屈得擦擦眼睛,探身凑近道,“你左手边下面两席,礼部侍郎蔡宁,二八年华,怎么样?”

    顺着一名布菜宦官的身影,我侧头瞄了一眼。“还行,眼睛缺些灵气,不过身材应该不错,80分吧。”

    “才80分?!”文霖低呼一声,怀疑得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瞧仔细了没有?那可是咱们尚书省内公认的美人,你看,多沉稳,多优雅的妙人儿啊。”

    切——!比我家云云差远了!就连吕家小兔崽子都不及。

    我上位席上的这个花痴,严重缺乏审美观感的花痴——皇七女文霖,一个时辰前和我一见如故,臭味相投的人,未婚,父妃早亡,男后抚养长大,户部侍郎。比文丰大一岁,除了上班时间,最感兴趣的…呃,和本姑娘差不多,当然档次差了许多,不过勉强算是同道中人吧!也因此,最容易赚她的钱,当然,也最应该和她搞好关系,为什么?这还用问么!花痴——低档次的花痴,未婚——没相公管,户部侍郎——财务部副部长…

    “你、你要干什么?”文霖瞧着我眼神,慢慢退回席间。

    我笑着拍拍自己x口,“放心吧,以后有本姑娘帮助,保管让你阅尽天下俊美佳人,品尽人间极品风liu。”

    “好啊好啊,”文霖点着头,“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找不到天下第一的美人相公,我可找你算帐。”

    正和文霖c科打诨,一阵典雅中透着威严的g乐响起。“皇帝陛下,皇太女殿下驾到——!”

    御座高台两旁的官吏朝臣,下方两侧的歌舞伎们纷纷拜伏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听得台上文昭狐狸高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坐回席间,我抬头望去。

    明晃晃的凤銮凤牌前,文昭两凤合鸣冕冠,帔肩的金色大袖衣裙,身侧案边,是个带着典雅微笑,梳单凤朝阳髻的青年女子—皇太女文露。

    我撇撇嘴,这就是权势啊!仰头止望的距离,高高在上的朝拜。不过,代价自然不小,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文昭赐酒,御前宦官唱了三遭,什么“敬祖宗江山万世昌盛”“敬四海百姓富乐安康”之类的文绉内容,却是平平仄仄的细嗓唱调,说不出的怪异好笑。

    酒过三巡,歌舞声起,杯筹交错,席间热闹起来。

    正品尝着眼前的菜肴,研究着身旁的官吏,眼睛余光扫过御座…咦,文昭后面好像还坐着两个男人…

    “是母皇的陆皇后和杨贵妃。”文霖悄声道。

    “杨贵妃?!”想起上官云提起过的此杨,我不由好奇,“就是那个连挑南疆十员大将的冰块贵妃?”

    文霖扑哧一声,被刚入口的热酒呛个双颊绯红。“咳咳…冰块贵妃…哈哈哈哈…咳咳…”拍着我肩膀,文霖严肃说道,“苏子,你的比方打得实在太贴切了!”刚吸了口气想继续装腔,却已经泄了势,“哈哈哈哈,要是被父后听到了,一定笑得岔了气!”

    “行了行了。”我舀了勺r桂酥羹递给她,“有那么好笑么?”

    文霖优雅得细嚼慢咽完,接着念叨,“你不知道,杨贵妃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光是那眼神,就能吓得敌兵变体通寒。父后还曾经和母皇打赌,说能逗得贵妃微笑,结果父后对着贵妃连说了三个时辰的笑话,丢了句‘我先回g穿件夹袄去’就给溜掉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所以是冰块嘛,”一杯热乎乎的烧酒下肚,脑子轻松起来,我笑道,“不过贵妃大人好像还很年轻啊?”

    “才三十岁啊,”文霖似乎犹豫了一下,“据说以前未进g的时候,就和父后很投缘,五姐的武艺,便是他亲自教授的。”

    再吞下杯酒,眯眼偷瞅了瞅御座右侧的朦胧身影,我随口胡扯,“有问题,有问题!一个情窦初开,一个年轻有…”

    “什么问题,”文霖塞进我嘴巴一箸菜,打岔道,“吃你的吧!你可别小看这酒,母皇御赐,和胡姬酒馆里的烈酒有的一拼。”

    脑海中模模糊糊得闪过些什么,一股堪比朝天椒的辣气直冲入鼻,“唔,好辣!…文霖,你个…咳咳咳咳…”

    怒瞪着身旁坏笑不已的皇七女,我抹着眼泪招来身后不远处的g女,灌下足足五盏漱口用的凉茶水,在g女的忍俊哧笑下,我戳着文霖鼻子,“有你这样的朋友么?热酒加辣椒,你想辣死本姑娘啊?”

    “唉,好心没好报啊!”文霖瞧瞧我,摇头晃脑得说道。

    “我知道…”该死!不过多喝了两杯,怎么就八卦到皇家秘史上了,不过,嘿嘿,看来真的有内幕可挖,不知道对本姑娘的生意有没有用。我顿了顿,“喂,咱们可是朋友了,不兴搞出卖的啊。”

    “你放心,”文霖拍拍x膛,“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二字。不过嘛,既然是朋友…”

    看她巴巴得眨眼,我松了口气,“那套限量版的美人图,我就送给你了,不过说好,等本姑娘哪天开店做生意,你可要多关照。”

    “好,没问题!”文霖端起案上的酒盏,“我敬你一杯!”

    “你要做什么生意?文霖别的不说,长阳城内但凡叫的上名字的青楼歌坊没有一处我没去过的,肯定能给你些经验之谈。”

    “真的?说来听听,最好是每处的特色,或是吸引你的地方。你知道,自从来了长阳,我一直没空闲…”

    两女凑着酒林r池,侃侃而谈……

    华灯灿烂,夜色渐浓。

    “兵部尚书文霜晋见——!”

    一个穿着白色裘袍的劲装身影带着寒气,踏上殿来。

    只是一眼,再无法忘记。凤眉挺鼻,樱唇乌发,不算娇媚,却英姿飒飒,不够高挑,却健美如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双墨黑的卧蚕眼眸,透不出光线的深沉。扫过御座侧位,眼角一闪而逝的讥讽,快得让人以为只是刹那错觉。

    恭敬非常的好听女中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皱皱眉毛,没有看错。

    这位皇五女,不简单。

    不过…我自然而然得低下头,夹了只焖虾…不关本姑娘的事。

    却不由自主得运足刚恢复两成的内力到耳骨。

    熙熙攘攘的噪声背景下,御座处传来文霜的恭声请罪,“儿臣来晚了,请母皇、父后和贵妃大人恕罪。”文昭笑呵呵得说道,“兵部的差事才忙完么?”

    “是、是儿臣府中的人得了急症。”

    “又是钱少安在卖疯么?”

    “……母皇,请不要责罚他,儿臣毕竟与他恩爱了近十年。母皇!”

    “唉,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直。罢了,只要他乖乖做好你的妾室,朕便不再说话。霜儿啊,母皇委屈你了!你放心,等过了这段日子,母皇一定补偿你,你莫要不开心,啊?来来来,做母皇身边来,和你二姐好好聊聊天……”

    深呼吸一次,我散了内力。

    什么嘛,原来是钱家儿子被贬为妾室闹革命,还以为啥有用信息呢。装疯卖傻,宁陵医术可治不了,不过…嗯,正室空出来了,多半是要文昭狐狸指婚,在文霜心情黯淡期间,不知道本姑娘的娱乐一条龙来不来得及开张,到时候,狠赚她一笔…

    不行!本姑娘得赶快回家,张罗开店…

    我狠狠咬了口盘里的大块炙牛r,忽然之间,想家的心浓烈起来。郑某人,贝贝,你们怎么样了?不知道郑呆子瞧见小非和云云,尤其是怀上了孩子的云云,会不会吓一跳啊,呵呵…

    又喜又愁,我抬头看看周遭,酒弥正酣。咦喂,几更天了啊?这朝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皇帝陛下宣日东太子晋见——!”

    随着殿前宦官由近及远的细嗓唱声,我恍然大悟。敢情,“重头菜”还没上。

    一阵浓郁似蜜的香气随着进殿前头那人扑面而来。

    我皱皱鼻子,险些打个喷嚏。搞什么?就算有海腥气,也不用抹这么浓烈的香j吧。腌泡菜的干活啊?

    一走神,没看清楚那日东小矮子的样貌如何。抬头,只瞧到御阶前数十个发髻高束到顶的脑袋瓜子。最前排的那人,一身海蓝色的宽袖束腰袍服,背上赫然一只带着几分妖冶高傲的金色海雀,发髻两侧多了两支翘起的金色雀翅,想必就是那个倒霉的人质太子。

    “臣日东崇仁拜见皇帝陛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恭顺而不卑膝的男声,还透着几分少年的稚气,微不可查的颤抖着,让人不由怜惜起来。

    怜惜?一个机灵,心海内的璨穹,带着凉意的环环虹光掠过,我顿时警惕得望向御前。

    文昭、皇太女文露,殿内众人不发一眼,还在神情恍惚得望着日东太子。

    ,是惑术,还是混蛋加三级的顶级惑术!不知道有效期是多久啊?只是慌乱了一霎,我忽然想起了心海中的璨穹。没办法,好歹试试吧。

    拿定主意,我轻轻踹了脚下位那个京兆尹大人的案腿,那壶被他丢到案沿前摇摆不定的滚烫烧酒顿时滚落下地。

    “啊——!“一声惨叫,震耳欲聋。

    我趁乱唤出拟化为透明绣针的璨穹,迅速扫向殿内众人……

    呼呼呼呼…不过两瞬,收回璨穹,我已是j神透支,双腿脱力。咬牙强自支撑着,我不放心得望向御座上的文昭。

    小豆豆眼使劲瞪了瞪,带着几分疑惑,文昭抬手说道,“平身。”

    好险!

    太极殿内人声恢复,我也跌坐回案后。

    隐隐的不安…璨穹!顾不得再盯着那该死的日东太子,我凝神闭气,沉入心海。

    璨穹的五彩霞光里透出一丝灰败的青色,往日见到我时的活泼喜悦也弱了许多。

    咦喂,怎么办?!脱胎于玄曜的璨穹,是那人留存于世的唯一一件物品啊!

    心烦躁不已。内力能不能化解?我慌慌张张的,正要尝试将丹田内的两成内力强行压入心海。

    “停!”鸟头人身的麦当劳从沸腾混乱的心海云雾中窜了出来,“大姐啊,你干什么?还有啊,把内力逼入心海,你还要不要活了?!”

    “麦当劳!璨穹怎么了?我刚刚用它清除过一次惑术,想必是那该死的日东人用了什么药物辅助,麦当劳,怎么办啊?璨穹…”

    “停停停!”麦当劳伸出小手,做了个t字手势,“让我看看再说!”

    盘膝坐好,麦当劳凤眼滑稽得翻转着,捏了个手诀,倏然化作一道青旋,包裹住了璨穹。

    知道不能打扰它,我退出心海。深呼吸几次,尽量保持心境平和。

    “苏子,你不是喝酒喝太多了吧。”文霖拍拍我肩膀,笑嘻嘻得挤眼道,“我知道,那个日东太子是美人嘛,没想到你发呆的时候比我还长。怎么样,就算人无完人,这个也值99分吧?”

    该死的日东混蛋!

    深呼吸,平心静气,深呼吸…我咬牙微笑道,“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吧,我想趴会儿歇息一下。”

    不再理会周遭的喧哗,我索x摆好个打坐姿势,趴在案边,按照传承的行功口诀,暗自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心海和丹田内的两团气旋居然同时壮大了许多。看来力竭气虚时马上修炼,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来不及细想,我沉入心海。“小劳!”看到正微笑望着我的风迦,我一阵欢喜,不由扑上去,亲了亲它的脑门,“璨穹没事了吧?谢谢!”

    麦当劳银眸里滑过一丝亮光,低头片刻,抬头笑嘻嘻得拍着自己x脯,骄傲说道,“不过是点汲幽草,当然没事了。也不看看本尊是谁?这点小毒还解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跑到心海中央,抚o着恢复活泼的璨穹。似乎在响应我,带着暖意的五彩霞光,包裹住我,盘桓萦绕。

    “嗯哼,这就是做好事的下场,不过…”身后,麦当劳念叨着,“喂!我说,虽然是点小毒,不过对于凡人来说,汲幽草可是非常厉害的,日东的傀儡术经常用到它。你、你以后小心些,如果璨穹再沾染上了汲幽草的汁y,你可千万别火烧火燎得把它收回心海,这次侥幸,本尊正好醒来,不然,哼哼。”

    “我知道啦!”心情一松,我打量着麦当劳的眼眸,畅快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哭了?是不是被本姑娘的一个香吻感动的,啊?”

    “你、你胡说!”麦当劳金喙一张,就要啄我,不过在本姑娘的心海里,它自然是伤不到本姑娘的。

    一个扭腰,我笑着挥手道,“这次真的谢谢你,小劳,回头见!”

    “我不叫小劳……”

    心情舒畅得睁开眼,看到那离席越来越近的挺拔肚子,我不由一怔。

    “苏子,母皇宣你呢,快起来,起来啊!”文霖拉扯着我道。

    “无妨。”文昭的小豆豆眼弯弯,就势下台阶得拉住我的手,“爱卿酒量不大啊!睡醒了么?”

    “臣惶恐!”我曲曲膝盖,算是行了个半礼。

    文昭和蔼得笑笑,“听说爱卿才艺非凡,远近闻名。日东的崇仁太子想与你共奏一曲,你可愿意?”

    啥,才艺非凡?嗯,本姑娘丹青是不错啦。这个……

    我探头看向席外,正对上崇仁的一双脉脉水眸,不由怒从心生。

    啊,你个混蛋加三级的超级混蛋,本姑娘没找你算帐,你倒颠颠得送上门来了。好啊,不就是弹弹曲么,难道本姑娘会怕了你去!

    首次遇到美男没行注目礼,我大力扭回脖子。“陛下,臣愿意!”

    文昭颇有些担心得瞧瞧我,“咳咳!你会弹筝?”你确定不会出丑?

    !我点点头,不计后果得向外迈了出去。

    也懒得学什么作姿,我盘腿坐下,挑衅得昂昂头,“来吧!”你个混蛋,哪天碰到你落单,看本姑娘不宰了你!

    水眸一紧,似乎松了口气。带着几分笑意和好奇,崇仁低声道,“大人先请,我会慢慢和上大人的乐调。”

    针眼里瞧人是吧?

    我看看几上的古筝,咽口唾沫。这、这,哪g是dou,哪g是ruai啊?

    试着拨弄几下,一阵不协调音窜了出来。在本就安静下来的朝堂内,分外刺耳。

    数十、上百道的目光s来,讥笑的,瞧热闹的,担忧的,尴尬的,漠然的…

    我闭上眼,半跪起身,左臂斜抱古筝。

    “铮嗡嗡锵——!”

    我拉开嗓子,“我曾经问个不休”“嗡——!”“你何时跟我走。”“锵锵——!”“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锵锵——!”“我要给你我的追求,”“嗡——!”“还有我的自由。”“锵锵——!”“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叮叮咚咚锵——”“你何时跟我走。”“噢——”“叮叮咚咚锵——”“你何时跟我走。”

    从沉寂到哄笑到窃语,我苦笑着滑弄着手上的古筝。弹棉花也不过如此吧。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正想着如何加节拍,一阵飞扬跳脱的古筝伴乐在身旁渐渐响起,我不由惊讶。虽然还合不上,摇滚的那股子豪迈沧桑却已隐含其中。

    忘了初衷,和着乐声,心绪渐渐开怀。我索x放开手脚,一声声弹着我的古筝棉花,时不时做个踢腿晃腰摆头的动作,大声喝唱起来,“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告诉你我等了很久,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我要抓起你的双手,你这就跟我走。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是正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噢你这就跟我走……”

    ……

    我不知道那晚的朝宴是怎样结束的,一来自己确实喝多了,二来唱完后,我一直运气闭眼,两耳不闻席外事。

    不过,自那日后,长阳的歌坊舞坊,都多了几种豪迈非凡的唱腔舞姿,甚至里市的商贩叫卖,也多了一种腔调……

    这样看来,我应该不算出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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