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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第42部分阅

    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作者:肉书屋

    姐儿去过南山几次,也见过小妹婆家的人,对小秀儿这个乖巧的小丫头印象不错,忙几步走进来扶住小秀儿的身子,“呵呵,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哦!”

    “邻居?”小秀儿借着四姐儿的搀扶站了起来,她听到四姐儿的话,有些疑惑的看向胜男。

    “哦,是这样,咱们上楼说,”胜男招呼四姐儿和小秀儿上了二楼,原先的租客把二楼当做仓库和会客室,胜男夫妻接手后,重新装修了一番。

    如今小秀儿这间铺面的二楼是会客室和账房,会客室里,放着两组独具特色的布艺棕绳沙发,沙发两侧摆着两个落地的藤编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朵颜色明艳的花朵,只是这花不是真花而是绢纱的仿真花。两组沙发中间,是一张圆木的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胜男拉着小秀儿坐在一组沙发上,四姐儿自己坐在另一组上。

    “恩,不错不错,这屋子收拾的很温馨嘛。”

    四姐儿坐在沙发上,屁股下传来的暄软的感觉吓了她一跳,惊讶的对胜男说道:“咦,这是什么椅子,坐着怎么这么软?”

    “呵呵,也没有什么,就是用做床垫的棕绳代替凳面,然后续上棉花,再用棉布包住就成,”胜男见姐姐满脸的诧异,笑着解释道:“是我家李木匠做出来的,等咱们的铺子装修好,我让他再给姐姐做几组送去。”

    “棕绳?!”四姐儿站起来,用手按了按,恩,很有弹力,坐着还真挺舒服,她又坐下来用力压了压,“就你这丫头鬼点子多,不过还别说,坐着怪舒坦的。等你家木匠腾出手来,先给我做哈!”

    “好,没问题!”胜男点点头,四姐儿对她好,她有好东西也乐于跟四姐分享。

    “嫂子?!”小秀儿见大嫂光顾着和自家姐姐聊天,忘了她刚才提出的问题,忙伸小手拽拽她的衣襟,提醒道。

    “哦,对了,有件事我可能没有对你说,”胜男见小秀儿嘟着小嘴儿,满脸的急切,想起在楼下的话题,解释道:“是这样,楼下的三间铺子我留了一间,准备用来卖玫瑰花精油和一些脂粉。但我平时公务太忙,就算赶上休息日,家里还需要照看,铺子根本就没有时间打理,就想着请我四姐过来照看照看。正巧她家的胭脂铺在前街,离这里也不远,能随时帮忙照看。”

    还有一点胜男没有说,这间胭脂铺,她分给四姐三成的份子,就算四姐用人力来入股了。

    “呵呵,这样呀,”

    小秀儿一听,也很高兴,算起来,她也不能随时在铺子里呆着,毕竟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再加上哥哥大小也是个举人老爷,作为举人哥哥唯一的妹子,她又怎么敢抛头露面。

    铺子是她开的不假,但肯定不是她来经营,聘请来的掌柜的,虽然也是熟人介绍,但小秀儿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好了,同大嫂嫡嫡亲的四姐做邻居,那以后铺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有人帮衬不是?!

    想到这里,小丫头有些腼腆的站起来,对四姐儿侧身施礼:“以后还请赵三奶奶多多照应,小秀儿在这里先谢谢您了!”

    “哎呀,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呀!”

    四姐儿嫁了人当了母亲,脾气比做姑娘是爽朗了许多,她见小秀儿很懂礼数,慌忙站起来,一把扶住拉到自己的身侧坐着,怜惜的说:“你家大嫂是我带大的,说句托大的话,在我心里呀,你大嫂就跟我的女儿似的。呵呵,你呢,我也听小五说了,她一直把你当亲妹子看待,咱们之间也就不是外人。你放心,你大嫂怎么待你,我就怎么待你,呵呵,这间铺子呀,我会多帮忙照看的!”

    “嗳,谢谢赵三奶奶!”

    小秀儿听了四姐儿的话,心里暖洋洋的,不管人家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但这种被人关爱的感觉,让她很感激。她又起身道了谢,见大嫂似乎有话要和四姐儿说,很有眼力见的说:“赵三奶奶,大嫂,我到楼下看看去,你们慢慢聊吧!”

    “恩,去吧,别走远哈!”

    胜男答应一声,目送小姑子下楼。等屋里只剩她和四姐儿后,胜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姐,名媛坊是不是出事了?”

    “……”四姐儿为难的看了胜男一眼,随即长叹一口气,道:“自从妹夫辞了师爷一职后,铺子里就有些不对劲。后来,方举人顶替妹夫当了师爷,董家又把庶女嫁给方师爷当小妾,铺子里的怪话更多了。那些小伙计和管事的,明里暗里的说什么,这间铺子是知县太太的,我不过是借来撑门面的,还真当自己是东家?!小妹,说实话,姐姐不缺这几个钱,我留在那里无非是帮你看产业,可怎么看来看去,好好的一个铺子成了别人的?!”

    第九十二章 算计陈姨太(二更)

    “杨掌柜的又怎么说?”

    胜男冷哼了一声,又问道。

    “她倒没有说什么,待我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四姐儿想了想,下定决心说:“小五,要不那个铺子咱们撤出来吧,就算是他们不这么说,我也不想待了。唉,那个什么表小姐,简直就是个败家玩意儿,天天弄了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千金、万金,看中什么就直接拿,从来不给钱,这都几个月了呀,还没有我家杂货铺一个月挣得多。小五,不是我说得难听,再这么下去,偌大的一家铺子也要被她白送了出去!”

    “撤肯定要撤的,反正当初也没有想着用那个铺子挣多少钱。”胜男端起茶壶给姐姐倒了被热茶,沉吟片刻,说:“只不过咱们之前投了几十两银子,也不能白白送给她们。另外,还玫瑰酒和玫瑰露,以后也断不会给她们送货。只是,怎么做咱们得想好,毕竟杨掌柜后面的老板是知县太太!”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四姐儿轻啜了一口茶,缓缓的说:“当时我也想着就当拿那钱孝敬知县了,可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甚至还把我的退让当成了理所应当。杨知县是一县父母,也断没有与民争利的道理。当初咱们肯和她们合伙,还不是帮着给杨知县遮脸面,这还没有一年呢,哦,她们根基扎住了,又有了肯效力的狗腿子,就像甩掉咱们,没门!”

    四姐儿真是被气坏了,她们李家在梅水经营了上百年,人脉、财力也不是没有,祖上更是经历了几十任知县,还从来没有碰到一个像杨知县这样的主儿呢!哼,老虎不发威,真当李家是病猫呀。

    比起祖辈们,胜男肯花钱帮杨知县开铺子,那是给她们面子,可有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哼!

    “行,姐,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咱们就这么办……”

    胜男探着身子,凑在四姐的耳边嘀咕起来。

    “这……不太好吧,”四姐儿听了胜男的话,有些犹豫,她虽然想摆脱那些不长眼的人,可也没有想着害别人呀。

    “恩,我再想想,”胜男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祸水东引,把铺子转手给别人。自己不想和杨知县有牵扯,但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至少、至少董家,等等,董家?胜男眼睛一亮,再会想到过年时听到的某个传闻,她又凑到姐姐耳边,“这般……那般……再这般……”

    这次听完妹妹的话,四姐儿脸上的愧疚消失了,她眼中含着莫名的光,坚定的说:“小妹你放心,姐姐虽然从来没有算计过别人,但她既然算计过你,那我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好,我也会到玫瑰镇散布些消息,引她来上门!”

    胜男见到姐姐的转变,心里很感动,四姐儿还是那个最疼自己的姐姐呀,听说她的相公曾经被人惦记,便不再顾忌自己的原则,全身心的帮助妹妹。唉,面对这样的四姐儿,她怎么能不感激、不报答?!

    “恩恩,我明白!”

    姐妹两个商量完大事,又聊了聊最近的琐事,这才下楼来查看铺子的装修情况。

    这天下午,董大少带着新娶的小妾陈姨娘来梅水巡视铺子。

    “大少爷,妾身听说县城有家名媛坊,专门卖胭脂水粉和钗环绢花,咱们好容易来趟梅水,妾身想去看看,好吗?”

    陈燕姐儿穿着枚红色的褥裙,外面罩着夹棉的比甲,一头乌黑的长发弯成妇人髻,发髻上插着一支金凤钗,钗上嵌着红宝石,再配上耳朵上的红宝石坠子,活脱脱一个刚刚嫁人的小媳妇儿模样。

    “恩,去吧,”董大少一听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他的眼角忍不住的抽抽,伴随着他面皮抖动的频率,有些许白色的粉末飘落下来。唉,没办法呀,上次在南山被一只疯猫抓花了脸,膏药、花水不知涂了多少,还是没有去根儿,脸上还是留下了一条一条的疤痕。

    本来呢,他是个大男人,脸上有道疤也没什么,或许添了一道疤更显得有男人气概呢。可惜,董大少脸上的疤不止一条,而且形状很暧昧,一看就是用锋利指甲划伤的样子。让人瞧了,免不了猜测:呃,难道董大少又犯了什么错,让大少奶奶抓成这样?!

    董大少伤好后,出了一趟门,这样的非议也听了一天,回来后他就跑到自家老婆的房里,二话没说的直奔梳妆台——擦粉!

    还别说,董大少用了老婆半盒香粉,像刷墙一样在脸上刷了一层又一层,面颊上的伤疤还真被遮住了。效果不错,只可惜大少奶奶房里的胭脂水粉海量消耗中……

    想到这里,董大少对着小妾一摆手,“多买点儿香粉,要最好的!”

    “……好,妾身知道了!”

    陈燕姐儿努力控制着,不去看董大少白得像面缸一样的脸,忍着恶心低头答应道。

    “恩,买完后也不要乱走,去五梅楼等爷!”

    董大少见小妾一副敬畏的样子,心里很舒服,一甩袖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听到董大少远去的脚步声,陈燕姐儿阴郁的抬起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有几抹可疑的红紫印记,看大小和位置,应该不是磕碰的。

    她见周围只有自己的贴身丫头,一反刚才谦卑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红印儿,又想到大少奶奶对她的冷嘲热讽和打骂,心里暗自发狠:哼,等着吧,等姑奶奶和知县太太搭上线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个黄脸婆!

    “姑娘?”

    贴身丫头红花见到自家小姐扭曲的俏脸,有些胆怯的说道。

    “我没事,走吧!”

    陈燕姐儿深吸一口气,顷刻间,她因愤恨扭曲的脸恢复了原来的温婉,抚了抚鬓角,对红花说道:“跟我去名媛坊!”

    按照路人的指引,陈燕姐儿带着红花来到门可罗雀的名媛坊。接到通知的四姐儿,早就安排妥当,在店里等着。

    “少奶奶,您想要点什么呀?”

    见传说当中的狐狸精进了门,四姐儿连忙从楼上下来,像个小伙计一样迎了过去。

    “听说你们这里是县城最好的脂粉店,我想买点香粉和玫瑰膏!”

    四姐儿一声少奶奶,叫得陈燕姐儿神清气爽、浑身通泰,她矜持的抿着小嘴儿,细声细语的说道。

    “呵呵,少奶奶真是有眼光,咱们名媛坊的胭脂水粉绝对是最好的,连知县太太都经常光顾呢!”

    这绝对不是谎话哦,知县太太真的经常来,只不过人家是来查账滴。

    “真的?”陈燕姐儿眼睛一亮,难道传言是真的,这家铺子的背后老板真是知县太太?!

    “呵呵,那当然!”

    四姐儿抽出帕子,优雅的在嘴角按了按,吩咐小伙计端出几样最贵的香粉和玫瑰膏,然后请陈燕姐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来,少奶奶,您瞧瞧,知县太太平时都是用这几样香粉的哦!”

    陈燕姐儿点点头,示意小伙计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她拿起包装精致的粉盒,解开盒子盖,一股幽香顿时萦绕鼻端,“恩,不错,还有其他的吗?”

    “有,有,”四姐儿有给小伙计使了个眼色,迭声让他取最好的水粉。

    没多久的功夫,小伙计从柜台后取出几盒脂粉,用托盘捧了过来让陈燕姐儿挑选。正在这时,门外来了个小丫头,冲着四姐儿直摆手。

    “少奶奶,您先自己看着,看好哪款叫我哈,”说着她又对小伙计交代一番,无非就是好好伺候少奶奶之类的话,说完便来到门外,‘小小声’的问丫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事不要来铺子找我吗?让知县太太看到,还以为我不认真办差事呢?快说吧,什么事儿?”

    “回少奶奶,小的知道您的规矩,可家里的确有急事儿。那个少爷说要进一批货……需要二百两银子……借啦,能借的都借啦,只是少爷说明天之前必须交足货款,否则货……哎呀,少爷说了,您在这个铺子不是有股份吗,把股份先卖了吧,西街的冯掌柜不是想要您这股份……少爷说这批货特别好,比五姐儿的地瓜还稀罕,进了来肯定能发大财,到时候就不用辛苦您来结交知县太太了……”

    小丫头和四姐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后传来,红花接到小姐的暗示,四姐儿刚出门的时候,她就悄悄的跟在后面偷听,等听到最关键的内容后,她慌忙又溜了回来。

    这边小伙计正努力的推销着,而燕姐儿也装模作样的又是闻香味儿,又是挑颜色。红花见状,便凑在燕姐儿耳边悄声的说了说。

    听到红花的汇报,燕姐儿放下手中的脂粉盒,抬头问小伙计:“这位小哥儿,我听说这间铺子是知县太太开的?!”

    “谁说的?不是,呵呵,不是,”小伙计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即不太认真的反驳道,“这间铺子是赵家三奶奶的,就是刚才招待您的那位奶奶!”

    “哦,是这样呀!”

    陈燕姐儿仔细观察着小伙计的神色,发现他说“不是”的时候,脸上分明有莫名的骄傲和自得。一个小伙计,有什么可骄傲的?应该是替知县太太办事,他才觉得骄傲?!

    这时,四姐儿眼睛有些红的走了进来,进门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呵呵,少奶奶,您挑好了吗?”

    “恩~~,这些都不太满意,东家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呀?”

    “呃,有,在楼上!”

    “好,那我就跟您去楼上瞧瞧?”

    “……好吧!请!”

    第九十三章 旱情露端倪

    “姑娘,咱们干嘛买个生意不好的铺子呀?奴婢仔细瞧过了,这个铺子从咱们进门到出门,两个多时辰,只有您这一个顾客,结果您买的还不是胭脂水粉,而是铺子?!”

    从名媛坊出来后,红花就开始嘚啵嘚的说起来,她真的有些搞不懂这位大小姐:前一段时间,放着有才有貌有功名的魏三少爷不要,偏偏选择一个又胖又呆还打老婆的董大少,白白陪送了这么多嫁妆,她家姑娘却混得连个窑姐儿出身的三姨娘都不如,天天被大奶喝来骂去;捧上大把的银子后,总算是不挨打了,可姑娘又抽风的买个生意寡淡的铺子,别的她不懂,唯一明白的便是,银子是她家姑娘在董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像撒树叶一样撒出去,还不如留着贿赂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呢。

    “哼,你懂什么?”陈燕姐儿白了贴身丫鬟一眼,很不屑的说道,“姑娘我的陪嫁虽然多,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那间铺子真的一无是处,我能花三百两银子买两成的份子?!”

    傻蛋,这个世道,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银子,而是身后是不是有靠山!自古都是士农工商,如今她已经嫁入董家,董老爷虽然是举人,可没有继续走仕途,两个儿子也是小白丁,连秀才都没有考中,这样的家庭充其量算是个“农”。

    她算计失误,错嫁给董大少,可嫁都嫁了也没有地方买后悔药,只能好好经营,争取在董家过得更好。想要在董家过得好、过得舒服,那就要得到大奶和大少爷看重,可她一个因绯闻嫁入董家的小妾,让大少爷看重比较容易,但是如何让大少奶奶看重,就有些难度了。

    而名媛坊便是一个捷径,因为她身后的大老板不是别人,而是杨知县的当家太太,哼哼,如果她能借由名媛坊和知县太太成了手帕交,那以后在董家,谁还敢欺负她?大少奶奶和太太,哪个敢让知县太太的闺友立规矩?!

    三百两?别说三百两,真要是能达到目的,三千两她也愿意!

    “是是,姑娘说的是,都是奴婢没有见识!”

    红花见姑娘生气了,忙低下头连连道歉。

    “行啦,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赶紧去找大少爷吧,”陈燕姐儿一甩帕子,她刚才光顾着和赵三奶奶谈判,全然忘了自家男人还在酒楼等她呢,脸上的若干红印提醒自己那位的脾气不太好,陈燕姐儿连忙快速的挪动小脚,朝五梅楼的方向奔去。

    “唉,三少奶奶,您受累了!”

    杨掌柜的把重新签订的契约收好,见四姐儿如释重负的样子,多少有些愧疚。她虽然不天天在店里看着,但自己店里发生了些什么,她非常清楚。能把李家拉到自家老爷的船上,本来是非常好的一步棋,也是她家小姐和姑爷反复商量的主意。

    结果,两家合作好好的,两家的关系不错,铺子也挣了钱。没想到一个劳什子侄少爷的到来,三下五除二,没几下子就把朋友变成了陌路,更有变成仇敌的趋势。唉,原本一个不着调的表小姐就够让人操心的,如今更加上一个阴险、自私的侄少爷,以后的杨家大院甭想安宁咯。

    “杨掌柜的,您千万别这么说,”四姐儿收了银子,手上的烫手山芋终于顺利的扔出去,她心里正爽,听到杨掌柜的话,回想到这位掌柜的也挺不容易,自己嫌名媛坊赔钱还能转让股份,可这位杨掌柜却还要继续和那个什么方姑娘、方举人的败家子打交道。

    唉,都不容易呀,想到这些,她有些抱歉的笑道:“是我辜负太太的美意,还请杨掌柜的替我向太太说说好话。不是我不想继续帮太太办事,而是我家里的生意也需要照料,毕竟我家相公不是长子,以后的日子还得我们夫妻自己努力,所以——”

    “三少奶奶的意思,我懂!”

    买卖不成,但求仁义还在吧!杨掌柜收好东西,亲自送四姐儿出门。目送赵家的马车远去后,她扫了一眼小猫两三只的店铺,长长叹了口气,准备回家找小姐好好说道说道——不指望侄少爷能帮上多少忙,只求他别再煽动表小姐折腾了,否则生意不挣钱,小姐用什么养家?!

    “算了,最近老爷心情不好,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麻烦他了!”知县太太娘家姓赵,她接过契约重新看了看,发现人家四姐儿很会做事,当初李家入了一百两银子,又提供了玫瑰酱和玫瑰酒在店里卖,银子、货源还有管理者,一共占得四成份子;如今接收的什么陈姨太,掏了三百两银子,却只占两成,也就是说,合伙人一换,她不但收回了两成份子,还白白得了两百两银子,这样算来,倒也不是很吃亏。

    “呵呵,多出来的这两百两权当前几个月的亏空吧。”

    “是,太太!”杨掌柜的见太太对新契约并没有意见,也就不再劝说,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说到底她也只是杨家的一个下人,对主子们的事儿,哪敢太过计较?!

    其实,她冤枉赵太太了,赵太太早就想向老公抱怨,这杨家都快成方家人的后花园了,男的在衙门掺和,女的在后宅也不安定,弄得她接连赔了两家陪嫁铺子,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的嫁妆都要弄光了。

    只是,最近几天杨知县为了公务,已经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白天更是见不着人影,作为聪明的女人,告状也要挑时候的不是?!

    杨知县忙什么呢?

    求雨!

    按照山东的习俗,农历五月十三日是雨节,传说这天是关老爷磨刀的日子,一般这一天都有雷声,正是关老爷霍霍的磨刀声。这天往往下雨,所以民谣唱道:“大旱不过五月十三。”如果五月十三这天不下雨,而且骄阳似火,说明这一年一定是大旱之年,那就要求雨。

    而现在还不到五月,却旱情已显。

    “去年冬天滴雨未下、片雪未落,如今开了春,也是只见阴云不见雨水,恐怕今年又是大旱之年,”冯师爷主管钱粮,他家里也是祖传的师爷,对农业、钱粮、赋税非常了解,最近半年来的气象让他很不安,“现在正是小麦浇返青水的时节,如果再浇不上水,恐怕——”

    “浇水?拿什么浇?”说话的是方举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得有点胖,个子也高,看起来到有几分大汉的模样,和他举人的身份不太相符。他拿着一把纸扇把玩着,听到冯师爷的话,有些不屑的说道,“梅水、玫瑰方圆百里内,数条河流断流、水塘干涸,打井打下两三丈也不见水,仅有的几条深水溪,也被各自的主人把持着,其他人根本就用不上,最近连续五天内,每天都有数起因抢水而引发的械斗、群斗,想浇水,哼!”

    “那以方师爷之见,目前梅水、玫瑰的干旱该怎么办?”

    冯师爷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很看不上这位新上任的方师爷,话说得天花乱坠,可什么实事都不干,别人干了,他还指手画脚的提意见,典型卖嘴的货!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老天下雨,”方师爷的语气更加不屑,差一点就从鼻子里直接说话了,“对了,下雨?这老天不下雨,咱们就求求吧,五月十三不是雨节吗,咱们就按雨节的仪式,组织县城的百姓、农户们求雨?!”

    “求雨?”杨知县听了两位师爷的话,眉头紧锁,“恩,试试吧!希望关老爷能显灵,否则今年周围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是,大人!”

    两个师爷连忙起身异口同声的答应,只是各自想法并不相同:方师爷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满脸的兴奋和自得,唯有冯师爷,他脸上的郁色更加浓郁——求雨?!求雨有用的话,十几年前的旱灾就不会发生了,唉,预备仓的粮食还没有补足,真要发生了旱灾,那什么赈灾?

    四姐儿从名媛坊出来后,直奔后街的娘家。胜男说了,她和小姑子在县城吃午饭,准备下午回南山,现在刚过午时,她们应该还没有走,四姐儿准备把银子还给小五。

    面对四姐儿包袱里的银子,胜男并不肯要,本来这间铺子的红利她就是送给四姐的,再加上四姐接了铺子后,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可回报却很少。除了前几个月还分了点红利外,最近三四个月全都是在赔钱。如今本金全部退回,胜男怎么好意思收呢。

    四姐儿见胜男死活不要,也只好收起来,心里暗自盘算,让老公平时多照应照应妹妹和妹夫。

    处理完名媛坊的事,胜男和小秀儿对铺子的装修很满意,在李家稍作休息后,便启程回家。

    来到家门口,却发现南山的外围又围了一堆的人,个个脸色憔悴,神情沮丧,一看到胜男从马车里下来,纷纷涌了上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

    胜男见这些人,神情有些不对劲,联想到去年的冲突,她不免有些胆怯。

    “李捕头,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领头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只见他满头白发,黑瘦的脸上布满褶子,颤抖着双手跪在胜男面前,叩头不止!

    第九十四章 打井建水车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向胜男下跪,但胜男还是有些措手不及,面前这位老者少说也有六十岁,论年龄和自己的爷爷差不多,她怎么好意思受人家这么大的礼?!

    身后的小秀儿也被吓了一跳,她虽然走出了内宅,帮嫂子管理作坊,可接触的人大多都是相熟的大嫂或者大婶,像今天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捕头,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老人并没有起身,用嘶哑的声音,凄厉的哀求道。

    “求我救你们?”胜男本来想扶起老人,刚要弯身,身后衣襟一紧,她想起小秀儿还在后面,便扎着手把小秀儿护在身后,等候保安们的到来。

    “是呀,求李捕头救救我们吧!”

    胜男和老人说话的当儿,老人身后的乡亲们也反应过来,呼啦啦跪倒在地,七嘴八舌的喊着。他们个个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双眼中满是暮气,直到老人喊出求救的话后,他们的眼中才泛着希望之光,激动的跟着老人一起下跪请求。

    这时,南山的保安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派出两个兄弟出来查看,发现一群满身泥土的农民中间,自家东家正茫然无措的傻站着,身后似乎还护着一个人,便连忙回去报信,没多久的功夫,五六个壮硕的汉子迅速从南山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棍棒。

    “老人家,你们先起来说话,到底有什么为难之事需要胜男帮忙?”

    胜男见保安们已经到位,忙示意他们派两个人把小秀儿护送回家,而她则搀起老人,仔细的询问道。

    “呜呜,李捕头,俺们是王家庙和柳家庄的农民。自从去年入冬后,咱们这里是滴雨未下,附近的小河断流,池塘见底,地里的庄稼也要旱死了,”老人被胜男搀扶起来后,哆哆嗦嗦的说道,“俺们听说您南山的河水没有断流,池塘里还储存了大量的水,求您看在同是乡亲的份上,匀一点儿给俺们吧,好歹把地里的庄稼浇了,求求您——”

    说着老人又噗通一声跪倒,身后的人也是呜呜咽咽的诉说着,内容和老人说的大差不差,无非是村子里的池塘见了底,地头上打的深井也马上干涸,眼瞅着地里的小麦都要了,附近几个村落也都是同样的情况。方圆百十里地,唯有李胜男的南山,河水充盈,池塘满水,地里的庄稼也没有耽误,所以,他们几个村子的村长、族长经过协商,准备来胜男这里求水。

    “这……”

    胜男听完大家的哭诉,联想到最近几个月的天气情况,眉头紧锁。去年冬天一场雪也没有下,她和魏良便预感今年可能是大灾之年,所以卖玻璃配方的时候,才会要一半银子、另一半用粮食补。

    而她也时刻关注着南山小溪的水流情况,其实,南山的小溪在今年开春后,人吃马喂又浇地,也开始大幅度缩减,是她每天夜里悄悄的用宝葫芦给小溪加水,这才使得小溪没有断流。

    “李捕头,您放心,俺们不是白求您的水,俺们几个村子集了银子,取多少水,俺们付多少银子!”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从老人身后站出来,他看胜男皱着眉头的样子,以为她不想白白送水给他们,连忙从衣襟里掏出鼓鼓的荷包,里面装着他们凑的几个银锭子和若干散碎银子。

    “这个……”不是钱的问题,胜男吐出两个字后,想起什么似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胜男忍不住开始琢磨:恩恩,看来南山的异常已经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现在是三月份,旱情只是初现,大家的日常用水还没有问题,唯一焦虑的是,地里的庄稼无法灌溉。如果接下来的两个月还是不下雨,酷夏一到,蒸发严重,到那时人们的日常用水也成问题……就算是雨季到来时下了雨,现在地浇不上,来年地里没有收成,百姓们还是要挨饿。

    唉,粮食减收,用水枯竭,那将会是真正的灾难。

    胜男想到小说里描述的灾民的惨状,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绿葫芦,她手中有取之不竭的水源,她也想帮大家渡过灾年,可该怎么做才能既帮助大家,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胜男的目光扫过祈求的人群,当她看到远处矗立的木水车的时候,眼睛一亮:有了!

    “李捕头?如果您嫌这些银子少,俺、俺们再想办法!”

    中年汉子见胜男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便小声的试探道。他们来之前也想过,人家李捕头未必会答应卖水。别看平时河水不值钱,可现在鲁地大旱,那水比银子值钱多了。想买人家的水,怎么买?按什么价格?!

    “哦,不,你误会了,”胜男此刻脑子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低头沉思了片刻,想了想措辞,慢慢的说道:“不是胜男不想卖给你们水,只是你们想过没有,南山河里的水是死的,如果老天不下雨,根本就不够咱们几个村子的用水。等我这里的水也干涸了,大家怎么办?”

    “这……应该不会吧……”

    众人一听胜男的话,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唉,这可不好说呀,”胜男苦笑的摇摇头,“另外,我南山佃户们灌溉的水,并不是小溪里的水,而是用水车从地下汲上来的水。”

    “水车?呃,是不是那个大家伙?!”

    老人听了胜男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指向远处的水车,问道。

    “没错,”胜男点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对大家说道,“我李胜男不是藏私的人,也不会看着乡亲们误了农时,如果大家真的想要水,我可以帮大家打深井、架水车,用地下深层的水浇灌麦地,如何?”

    众人闻言,都没有做声,而是相互看着,最后把目光聚集在最初说话的老人和捧银子的中年汉子身上。

    “那、那要多少银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大家都懂滴。

    中年汉子和老人对视一眼,随即小心问道。

    “一架水车大约可以灌溉三十亩良田,而打一口深井、架一个水车大约需要五两银子,你们可以商量商量!”

    胜男本来想收点成本费就成,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大家又见了效果后,上门来索要水车的人肯定特别多。她不是神仙,帮助人也是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

    有银子的制约,一个村子估计能建两到三架水车,附近有三十多个村子,给每个水车“加水”,她还能跑得过来,再多的话,除非是想累死她,否则铁定照顾不过来。

    “五两?这么多,咱们村子有三百多亩地,那要十架水车,足足五十两银子呀!”

    “可不,我听说县太爷准备明天祈雨,要不咱们准备些祭品也去求求关老爷?!”

    “恩恩,就是就是,一架水车要五两,可准备点子祭品也不过几百文,关老爷要是显了灵,老天爷下了雨,咱们的地都能浇上呢!”

    “……我看还是架水车吧,人家南山的返青水都浇完了,咱们地里可不能再耽误了!”

    “没错,‘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咱还是保险些比较好……”

    听了胜男的报价,人群中便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过了没多久,一起来的人便分成了两大阵营:三分之一的人决定花五两银子建水车,三分之二的人决定不花这个冤枉钱,准备参加明天县城的祈雨大会。

    “李捕头,您看俺们这次带了十七两银子,能不能先给俺们建两架水车?”

    中年汉子是坚持要建水车的人,他把集资上来的银子数了数,把持反对意见的人的银子退回,手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两的碎银子,他不好意思的把银子捧到胜男面前,恳求道。

    “好,既然你们这么信得过我,我也不能没有表示,这十七两我给你们打四口深井和四架水车!”

    刚才众人议论的时候,胜男冷眼瞧了半天,对这一部分肯相信自己的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她痛快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并且还适当的做了优惠。心说话,放心吧各位,既然你们这么有远见,我一定会让你们物超所值滴。

    “谢谢李捕头,谢谢李捕头!”

    中年汉子见胜男爽快的收了银子,心急的搓了搓大手,真想立马就把水车架上,然后哗哗的给裂缝的庄稼地浇水,麦苗不等人呀。他嘿嘿笑了两声,“那个,李捕头,您看——”

    “呵呵,也是赶巧,我库房里还有几架现成的水车,我现在就带人给你们装上。”其实根本就不是库存的,而是为从董家得的那五十亩地准备的。不过,现在正是抢农时的时候,她们家也不指望那五十亩地的收成,还是先给这些人装上比较好。

    “哎哎,那个小伍子,你赶紧回村儿,让族长把地划好,咱们今天就装!”

    中年汉子是王家庙的,他得到胜男的许诺后,连忙指挥身后的村民,回村做准备。

    而那些反对装水车的人,也想看看这个水车是不是能汲水,如果效果真好,那就狠狠心,和邻居合伙装一架。

    胜男则带了几个壮小伙儿,回南山取水车、铁钻。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大水车抬上牛车,胜男领着许大勇几个技术熟练的佃户们,一起浩浩荡荡的奔赴王家庙……

    第九十五章 各人忙各人

    “少奶奶!少奶奶!”

    王管家一路小跑来到内院,气喘吁吁的在门口喊道。

    “喊什么?出什么事了?”

    招姐儿放下手里的算盘和账册,不悦的走出卧室来,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说吧,咋啦?”

    “回少奶奶,是这样的,”王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气息不稳的说道,“这不咱们这里一直没有下雨,县城有传言说,县太爷决定三天后在城东的关帝庙举行求雨大会。经过几位大爷的商量,王总甲下了摊派任务,让咱们家出二两银子的香火钱!”

    “求雨?出银子?”凭什么?!招姐儿听了这话,双眉顿时立了起来,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问道:“让咱们家出二两,别人家呢?大房大爷家出多少?”

    “呃,他家不出,”王管家早就知道自家少奶奶的脾气,他来报信之前,便打听好了王家几个地主各自摊派的份子钱,以方便少奶奶询问。

    “不出?凭啥?现在大家地里的小麦都没有浇,求雨是王家人共同的事儿,难不成他想吃现成的?!”

    招姐儿自认为他们夫妻已经够节俭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节俭”的,她一想到自己花钱求神求来的雨,却被不出钱的王守福白捡了便宜,没门!

    “那个,人家王大爷说了,他们家要建水车,不参加求雨大会!”

    王管家一看少奶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在心疼。切,这银子还没有花呢,就先心疼上了,真不愧是有名的铁母鸡。

    “水车?什么水车?”招姐儿听到管家的话,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问道:“嗳,等等,是不是南山的大水车?”

    “没错,没错,就是您李捕头弄出来的那个水车,”王管家点点头,刚才在祠堂,王家的几个主事人商量的时候,他家大爷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水车能从地下抽水,水车自古就有,运水还差不多,哪能把地底下深层的水取出来?花五两银子建什么水车,还不如花二两银子求雨呢,他们梅水的关老爷可是很灵的咧!

    “几位老爷、大爷经过协商,王守福大爷和他的两个兄弟,决定合伙建水车;而咱们家大爷和几位堂少爷决定参加求雨大会,并且分派好了份子,这不让小的回家来拿银子呢!”

    “建一架水车多少钱?是李胜男收的银子吗?”

    招姐儿并没有立即回复王管家的要求,而是半眯着眼睛想了想,缓缓的问道。

    “呃,五两,包括打深井、建水车、铺管道,以及什么引水。听说一架水车能灌溉三十亩地呢,咱们王家的地要想全浇过来,至少要七八十两呢。所以大爷——”

    王管家真不愧是王家的老人儿,早就把大爷的心思摸了个透:浇个地就要七八十两?太贵了,打死不建!

    “恩,我知道了!”

    招姐儿更了解自家的男人,也知道他这是心疼银子,别说他心疼,她自己也心疼。唉,今年事儿怎么这么多呀,经过半年的努力,她刚和娘家修复了关系,小五也似乎不生自己的气,过年还给自己送了年礼。只是没有四姐儿的多,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时候,她还对小五儿说了酸话!如今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又得去求她,郁闷呀!

    “那、那银子?”

    王管家见少奶奶冲自己摆了摆手,这是打发他下去呀,可银子还没给,难不成让他帮东家垫付?!

    “什么银子?嘁,咱们不参加求雨大会,咱们建水车!”

    招姐儿白了他一眼,二两?二两不是钱呀,真是的。

    “建、建水车?”

    王管家双眼瞪得溜圆,东家娘子脑子被门板夹坏了?怎么算不过帐来?建水车少说要七八十两呢,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难道,对了,他怎么忘了,李捕头不就是少奶奶的亲妹子,看来少奶奶又要去揩娘家的油咯。

    “没错,”招姐儿扶了扶鬓角,站起身顺了顺衣裙,对王管家说:“你去告诉大爷一声,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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