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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第20部分阅

    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作者:肉书屋

    快们点完卯回到班房,胜男正和馒头悄声的讨论中午去哪里吃饭,孙传德笑得一脸快活的在屋子里宣布。

    “哈,太好了,咱们还是老规矩?”

    钱串子也满脸的兴奋,他眯缝着一双小眼,两只手不自禁的搓着。

    “切,当然是老规矩,”孙传德嗤笑着点点头,他指着墙上的守则:“新守则只是说了一些咱们的行为规范,可是没有提到把这个老规矩革掉呀!”

    说话的同时,他的一双眼睛还不是的瞄着胜男,似乎在看她的反应。

    而令他失望的是,胜男并没有任何动作,她还是窝在自己的小角落,与一只猫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孙传德一看那只猫。心里就发毛,就忍不住的想去摸脸上刚刚结疤的世界地图。

    “就是就是,怎么样,咱们这就走?”

    钱串子已经收拾好行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的准备去“巡街”。

    “走吧,哥几个,晚上回来统一算?”

    孙传德看了胜男许久,可都没有见她有所表示,反而是那只猫,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突然抬头看向自已,吓得他连忙捂着脸转过头。

    “好,好,走啦!”

    说着,其他组的捕快们连忙挎上腰刀,戴好帽子,兴冲冲的出了班房。

    “小五,咱们也走吧!”

    侯刚也难得的兴奋,他踢踢胜男的桌子腿儿,提醒道。

    “走?去哪里呀?”

    胜男昨夜忙着在宝葫芦里收拾田地,睡眠严重不足,刚才被馒头挡着,她险些睡着。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人晃醒。

    “啧,巡街去呀!”

    侯刚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他们哥几个掰着手指才盼到月初。恨不得马上蹿出去,狠狠收一把,结果小五却兴趣缺缺毫无热情。

    “哦,好,”胜男连忙从角落里出来,收拾好行头,跟着孙传德和侯刚出了班房,馒头也轻盈的跟着她的左右,“嗳,侯大哥,刚才我听到什么月初,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

    “怎么?你不知道?”侯刚诧异的看着她,继续追问道:“难道你在步班的时候,没有月初去巡街?”

    胜男连连摇头,“嘿嘿,我进步班的时候,已经过了月初!”

    “嗐,我说呢,”侯刚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小五不是不喜欢钱,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咧着大嘴乐呵呵的说道:“月初是咱们收钱的日子!”

    “收钱?”胜男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地笑着说:“治安保护费?”

    “没错,”侯刚瞅了瞅走在前面的孙传德,小声的对胜男解释:“咱们马快也有辖区,就是县衙周围的几条重要街道,这些街道上开着不少的商铺,而且都是卖高档货的。其实按以前的规定,咱们也是要巡街的,但自从李大头接受马快后,他便渐渐的省去了这一条。只在每个月月初的时候,才让弟兄们上街,为的就是收钱呀!”

    胜男闻言,脑海里也显现出县衙周遭的环境,恩恩,这个地段按前世的话讲,那就是政治中心、黄金地段呀,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几十年的老字号,更有许多奢侈品的高级店铺:什么银楼、当铺、绸缎庄还有文房四宝店,哪一家都是财大气粗、生意兴隆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兴奋的问道,“咱们一个月能收多少呀?”

    “恩,不一定,”侯刚揉揉鼻子,努力想着每个月收入的具体银两:“我上个月分到了一两七钱银子,大上个月则是一两二钱……”

    原来,捕快们收保护费,也不是乱收蛮收,而是按照店铺的大小、生意兴隆程度,以及淡旺季分档次来收。

    捕快们对自己辖区的商铺早就烂熟于心。把各个店铺按照一定的标准,分为大、中、小三档,而且也根据每个行业的具体情况,分成淡季和旺季,然后逐一设定收费的具体金额。

    换句话说,那就是店铺大的、生意好的,多收;同样的店铺,旺季的时候多收。

    “那要是商户不给呢?”

    胜男听了侯刚说的话,心里禁不住暗自佩服,谁说捕快们蛮横无知呀,人家分级别收钱,省得按一个标准,把店铺都挤兑黄了。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

    “不给?”侯刚说了一大通,见小五的神情越来越兴奋,心中也大定,就是说嘛,哪有不喜欢钱的,再听到她的问题,哈哈笑道:“怎么可能不给?这是各个衙门的老规矩,只要在街面上敞开门做生意,哪个不想求个安生。哦,当然。事无绝对,也有那不开眼不懂规矩的,那咱们就要给他们上上课,教他们些规矩。对吧,孙哥!”

    侯刚发觉自己和小五聊天的时候,孙传德的耳朵竖得直直的,脚步也放慢了许多,便特意和他搭了话茬。

    “没错,”孙传德虽然一直走在前面,感觉跟个大哥似的挺威风,可听到后面嘀嘀咕咕的。心里却很不踏实。唉,李大头失了势,弄得他们几个人在班房里,也像矮了三分。如今见侯刚这小子挺上道的,忙转头笑着对胜男说:“小五,咱们平时靠什么养家呀,靠得就是这些商户们。谁要是和咱们的银袋子过不去,那才算是得罪了整个县衙的捕快。”

    “哦,原来是这样呀,”胜男虽然不耻孙传德的人品,但大家今天一个组当差,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而且像他这种小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咬你一口呢,还是尽力不在明处起纠纷,想收拾他,馒头足矣。

    “可不,孙哥说的一点都不错,”侯刚也拍拍腰间的荷包和腰刀,“小五今天是第一次‘巡街’,就好好跟着学吧,以后好处多着哪!”

    “恩,好咧,”胜男连连点头,跟着两个人后面,听他们一一点评各个行业的生意。

    说着,他们走进县衙前街的商业街,临街的店铺不是很多,但每个门脸都不小。和之前胜男在步班见识过的商铺,截然不同。如果说步班的辖区大多是地摊和个体户,那么这里的商铺则大多都是专卖店和精品店。

    “哟,方掌柜早呀!”

    胜男正四处踅摸着,孙传德和侯刚一抬腿进了第一家店铺,她连忙跟了进去。这是家绸缎庄,店面大约四五十平米的样子,货柜上整齐的摆着一匹匹的绸缎,后面货架上更是放着颜色艳丽、印花华美的绢、帛和布匹。

    “早,三位官爷早呀。”方掌柜客气的把他们迎进门,然后给身边的小伙计使眼色,小伙计则机灵的从柜台后面取出一个蓝色的布袋子,恭敬的捧给掌柜。

    “呵呵,方掌柜最近生意不错呀,”孙传德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而是装模作样的在店里转了转。

    “哪里哪里,还不是承蒙各位官爷照顾嘛,”方掌柜接过布包,热情的塞进孙传德的手里,“这是这个月的茶钱,还望孙爷赏脸!”

    “恩恩,”孙传德接过布袋掂了掂,听声音里面有银子也有铜钱,凭手感数量也差不多,便笑着说道:“哪的话,以后兄弟们会继续关照你们的,放心吧!”

    “嗳,”方掌柜连连躬身赔笑,更是忙不迭声的让小伙计上茶。

    “不用麻烦啦,咱们今天任务多,等有时间再来叨扰方掌柜!”

    孙传德把布包收进怀里,然后抱拳告别。

    “好咧,三位官爷慢走!”

    方掌柜丝毫不见被勒索的不忿,而是像送贵客一样把他们送出店门。

    就这样,他们一上午的时间,把整条街的商铺全都“巡”了一遍,孙传德的袖袋和怀里也装满了钱袋子。

    就像他们两个之前所说的,每家店铺都非常了解规矩,不用孙传德开口、更不用三催四请,人家早就把该交的银子一文不少的提前准备好,只等他们来收。

    中午,他们在一家小饭店吃饭、歇脚,孙传德眼尖,他瞧见拐角的一家店铺貌似刚刚开业,便装作不经意的问小二,

    “伙计,你们这条街上又开了新铺子?”

    “可不,”小伙计一面擦着桌子,一面用下巴指着街头的方向,“东头拐角的铺子上个月被人租了下来,说是要开胭脂铺,店面拾掇了大半个月,昨儿刚开张。”

    “哦,”孙传德和侯刚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银子,便接着问:“知道是谁家开的吗?卖的又是谁家的货?”

    胜男一听,觉得孙传德还蛮讲策略的,并不是一味的收钱,也知道先探探底。

    “恩,好像是外地的客商,不是咱们附近的,而且开业的时候也没见多少人去捧场,具体是什么情况,小的也不知道!”

    说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已经把孙传德最想知道的情况全都提到:第一,开铺子的人是外地人,第二,这个老板在本地没有什么后台,连相熟的人都没有。

    “行,我知道了,”孙传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挥手:“赶紧上菜吧,我们下午还有要事!”

    “嗳,好咧!”

    小二答应一声,转身去忙活。

    “怎么样?宰不宰?”孙传德若有所指的冲侯刚扬扬下巴。

    “听孙哥的!”

    侯刚也心领神会,钱不钱的是小事,关键是不能乱了规矩。

    “好!先吃饭!”

    三个人走了一上午,早就饿得不行,饭菜刚刚上桌,纷纷抄起筷子紧忙活。

    吃过午饭,三个人一起来到新开的胭脂店,簇新的门脸,精致的装饰,还有一进门便迎面扑来的香味儿。

    “哟,新开业的呀,伙计,你们老板呢?”

    孙传德也没有废话,直接要见老板。

    “官爷,有事吗?”

    伙计没有太恐惧,而是扬着职业的笑问道。

    “当然有事,这不看你们刚刚开业,咱们来祝贺祝贺!”

    “谢谢官爷,您还有别的事吗?”

    小伙计不卑不亢,依然没有叫老板的意思,反倒是想送客。

    不知道怎么回事,胜男突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好像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

    正文 第五章 捕快的手段

    “是谁要找老板呀?”

    一声娇滴滴的女声突然响起。柜台后面的木楼梯上,一条月白色的褶裙出现在大家眼前。随着几乎悄无声息的微弱脚步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缓缓走下楼。

    胜男站在侯刚后面,偷眼打量这位女子,只见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褥衣下配月白色的裙子,外面罩着一件红底金色绣花的比甲,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在脑后用玉簪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颈子,苗条的身材,俏丽的脸盘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金香玉还是王熙凤?胜男悄悄的把眼前这位外貌娇弱、眉眼充满精明强悍的女子,和曾经看过的影视人物对照起来。

    “呵呵,在下孙传德,乃梅水镇的捕快,不知这位大嫂怎么称呼呀?”

    孙传德的眼中闪过惊艳,不过还是压下脑子里龌龊的想法,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哦,是孙捕快,小女子婆家姓杨,是‘淑女坊’的掌柜,不知道几位官爷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呀?”

    杨掌柜客客气气的对孙传德他们三个见了礼,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绢不时的按着嘴角、眼角。

    “没什么,我们是负责这条街治安的捕快,今日巡街时发现贵店刚刚开业,便来打个招呼,顺便想掌柜的贺贺喜!”

    孙传德见他们无论是掌柜的还是伙计,都那么目中无人,眼中闪过不悦,一屁股坐回位子上。

    “三位官爷真是太客气了,”杨掌柜冷冷的看坐在对面的官差一眼,“杨氏这此谢过了,不知几位差大爷还有什么事吗?”

    “嘿,杨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兄弟们风吹日晒地为街上的商户维持治安,您是不是赏给我们几个茶钱呀?”

    孙传德翘着二郎腿,穿着官靴的脚不时的抖动着。

    “咦,真是稀奇,你们穿着官服,拿着朝廷的俸禄,怎么还要向我们这些商铺勒索银子?!”

    杨掌柜轻轻揉捏着手里的帕子,故作不解的问道。

    “少罗嗦,你要想安安稳稳的在这条街,哦不,是梅水镇做生意,那就乖乖的按规矩办事。”孙传德眼睛一立,不耐烦的说道:“看你们的店面和装修,每个月一两银子,我们月初来收!”

    “小女子要是不给呢?”

    杨掌柜端起桌上的茶杯,丝毫没有被孙传德的凶样吓到,而是优雅的用杯盖儿轻轻的抹着杯子里的茶叶。

    “嗐,还真有死磕的主儿,”孙传德怒极反笑,他直接站起来,“既然杨掌柜这么不给兄弟们面子,以后您这里有什么情况,也别怪兄弟们照顾不到!”

    “哐当!”杨掌柜听了这话,突然翻脸,直接把茶杯砸向孙传德,孙传德见状连忙缩头一躲,茶杯在胜男的脚下摔了个粉碎,温热的茶水也溅了她一身。

    “大胆!尔等皆为官府的捕快,不思为朝廷尽心办事,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勒索商户。今天姑奶奶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伙计们,抄家伙!”

    顿时。在柜台后面的小伙计,听到掌柜的命令,忙从后面摸出菜刀、铁棍、木板凳之物,喊打喊杀的朝着胜男他们三个扑来……

    “小五,走啦!”

    胜男正想得出神,侯刚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袖。

    “啊?不打啦?”

    胜男喃喃的问道,这时,孙传德正满脸堆笑的拱手向杨掌柜告辞,而杨掌柜也笑得倩兮盼兮,热情的把他们三个送出门。

    “咦,没有打起来,”胜男呆呆的跟在两个人后面,摸了摸脑门上的汗,这才发觉自己把电视情节带到了现实中,在脑子里演起了电影。也是,人家两个有说有笑的,怎么会抄家伙打人呢。

    虽然没有打起来,但保护费还是没有收到,孙传德也没有当场翻脸,而是好声好气的和人寒暄几句才告辞。

    “孙哥,咱们怎么办?”

    胜男愣神儿的功夫,孙传德和侯刚已经走出几步远,她连忙小跑着跟上队伍,担心的问道。

    “呵呵,能怎么办呀,”没有收到银子,孙传德的脸上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带着几分雀跃,“碰到了不守规矩的。兄弟们该活动活动咯!”

    “活动?”

    胜男又想起在电视里曾经看过的情节,只是不确定这个艺术是否来源于生活。

    “掌柜的,小的觉得这些差痞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是花几个钱买个平安吧!”

    杨掌柜和伙计目送孙传德他们离去,有点担心的说道。

    “……”

    杨掌柜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她自成亲后便帮着姑娘看铺子,在街面上混了不止一天两天,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再说,天下老鸹一般黑,哪个地方的衙门不吃商户呀。

    可是,家里的那位小魔星可不管什么衙门捕快,说不给就是一文钱也不许给,刚才要不是她压着,小祖宗早就拎着板凳冲下来了。

    “算了,看看再说吧!”

    她想到这里,无力的对伙计摆摆手。

    回到衙门,孙传德把收来的钱袋堆放在班房的大桌子上,而其他两组也收获颇丰,看着一袋一袋的银子和铜钱,快班的每个兄弟都眉开眼笑,兴奋的围着桌子死盯着,只差流口水了。

    “呵呵,这个月看起来比上个月收成好呀。”李大头也难得的露出笑脸,他随意的拎起一个布袋子掂了掂,“老钱,点钱、入账,然后给兄弟们分钱!”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兄弟忙伸手干活,拆钱袋的、数钱的,还有拿着厚厚的账本记账的,班房里顿时响起哗啦哗啦的铜钱碰撞的声音。

    “李头,前街东拐角的铺子,有什么来历吗?”

    趁着大家忙活的功夫。孙传德凑到李大头身边,小心的问道。

    “哦,东拐角的房子租出去啦,”李大头摸摸油光光的额头,“没听有什么大人物来梅水呀,估计是个外地客吧,怎么啦?”

    孙传德阴阴一笑,然后咬着李大头的耳朵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恩,我知道了,先分钱吧!”

    李大头一听也老大的不高兴,士农工商,他们做官的惹不起,种地的工匠们又没有油水,全靠着县城的这些商户们养家糊口呢。真要是有哪家刺头坏了规矩,以后别的商户也有样学样,他们这些捕快们喝西北风去呀?!

    “嗳,明白!”

    孙传德一看李大头的脸色,便知道那个狗屁胭脂铺肯定没有背景,否则李大头不会不知道。

    按老规矩,所收银两分为三部分,十分之一给李大头,十分之二给李正义,剩下的十分之七平均分给众捕快。

    胜男接过第一笔银子,感觉有点怪怪的。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每次见到这种欺压商户、勒索良善的恶小吏,她都唾弃加鄙视,可现如今,自己也成了这种小官吏,而且令人羞愧的是,她拿到这笔钱竟有些窃喜。

    唉,是随波逐流,还是堕落了?!

    “弟兄们,分钱的感觉舒服吧,”孙传德得到李大头的暗示后,站在凳子大声的喊着,他见大家都纷纷点头喊“舒服”,便拉着脸说:“但是。现在县城里出了一家不守规矩的新铺子,门脸豪华、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却不肯分给咱们一丝一毫。弟兄们说,咱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奶奶的,谁这么不开眼呀,哥几个给他们讲讲规矩!”

    “没错,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咱们县城已经十几年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兄弟们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孙传德继续鼓动着众捕快。

    “好!全听李头的!”

    在场的其他人也连忙响应,这种情况和上司们夺权不同,治安费的多寡直接关系到家里的生活质量,为了根本捕快们完全站在了统一的阵营。

    第二天,淑女坊的铺子门前,多了几个青衣小捕快,他们也不进门,就在门口站着,说着粗俗的话,有的还打着口哨。害得想进来买东西的小媳妇和姑娘们,隔着七八丈远就直接转头。一天下来,淑女坊里一个顾客也没有。

    第三天,伙计接到杨掌柜的指示,提前把几个捕快请到了后院,又是上茶又是上果子,像伺候祖宗一样供着。

    没有捕快守门,顾客倒也上门了,可在一群年轻女子中,还夹杂着一些穿破衣、一身臭味的乞丐,他们伸着几年没洗的脏手冲着柜台上摆的东西一通乱摸,恶心得其他顾客掉头就跑。

    伙计们连忙把乞丐们轰出去,结果,轰走一拨来一拨,直到天黑才消停。

    第四天,捕快们没来,乞丐也没来,淑女坊的伙计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只可惜他们这口气松得太早了些,刚过辰时,隔壁酒馆的几个醉汉大清早喝酒寻衅,抄着砖头在街上打起了群架。其实也不算是街面,更确切的说是胭脂铺的大门口。几个人群殴,又是惨叫又是鲜血的,路人都绕着走,更不用说进门光顾生意。

    第五天……

    如此过了八天,淑女坊每天都有意外状况:伙计们下手赶人,人家不走;去报官,捕快们往往都是在闹事的人中场休息的时候姗姗而来,等他们走后,闹事的人也休息够了,于是接着开闹。

    “唉,掌柜的,咱们开业十天了,就开张了三笔买卖!”

    小伙计苦着脸,对杨掌柜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找衙门的人说说吧,否则这生意真是没法儿做!”

    “好吧,你待会去衙门,就找上次姓孙的捕快,说我请他喝茶!”

    杨掌柜看着门可罗雀的店面,也长长的叹了口气,只希望家里的小魔星别再折腾了……

    正文 第六章 踢倒铁板了

    喝茶?哼,爷没空!

    面对杨掌柜的求和信号。孙传德冷冷一笑,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大通东拉西扯的话,然后把小伙计打发了回去。

    捕快们这几天的折腾,既是教淑女坊规矩,更是悄声的探底——如果这家铺子真的有后台,那么肯定在第一天就会跳出来,而如今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压力,足见淑女坊真是无根无基的纯商铺。

    …奇…没有后台还敢这么横?!孙传德细长的小眼儿里更是不悦,他想起那天在铺子里受的气,便一句好话也没有,说得小伙计太阳|岤的青筋直跳。

    …书…“孙哥,今天还继续吗?”

    …网…饭桌旁,钱串子叼着一根牙签,看着小伙计的背影,问道。

    “今天既然来求和了,咱们也不能不给面子,”孙传德喝了一口酒,把酒盅放在桌子上,“今儿就歇一天,不过。他们这么不懂规矩,这件事不能轻易的就揭过去!”

    “孙哥说得没错!”钱串子的啐掉嘴里的肉渣儿,双眼闪着灼灼的光,财迷兮兮的说道。

    “明儿继续,什么时候姓杨的小娘们儿亲自来告罪,并奉上咱们这些日子的辛苦费,这事什么时候算完,”孙传德抓着一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心里开始盘算着这次要多少银子合适呢?

    “可不,这次咱们下的本钱可不少,这个钱是他们的学费,咱们可不能白给她上课。”钱串子也心领神会的只点头,他的两只铜钱眼扫过饭店的时候,有点不解的问道:“哎,孙哥,咱们以前不都是去五梅楼么,怎么最近老是换地方呀?”

    “五梅楼?”孙传德吐出一根鸡骨头,遗憾的说道:“估计以后都不能去咯,王主簿一病休,五梅楼马上也要关门了!”

    “为啥?”钱串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嫌弃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唉,吃惯了他们的菜,乍一换地方还真有些不习惯。”

    “为啥?不为啥,你呀还是留着嘴少说多吃吧!”

    孙传德白了他一眼,真是惯得不像话。有免费的东西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为啥?五梅楼的东家,董二少心里比谁都明白。

    中午,偌大的饭厅了一个食客都没有,店里的空气都冷冰冰的,让伙计们都没有力气干活儿。

    “东家,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了,昨儿还开了一张,今儿……”胖乎乎的掌柜,此刻正皱着一张包子脸,苦哈哈的对东家汇报着饭庄的情况。

    董二少拜拜手,示意掌柜的不用再说了,他又不是瞎子,今儿饭店什么情况,他能看不到?!唉,这是五梅楼自开张来,生意最惨淡的时期。自从张县丞丁忧、王主簿养病后,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梅水镇突然变了天,他的靠山突然塌了,经营了数年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其实,这也怪董家自己。平时仗着王主簿撑腰,又有李大头携捕快们天天在酒楼坐镇,根本就不把县城其他的酒家放在眼里。又是派人找茬,又是断人家的菜源肉源的,明里暗里下了不少手段,基本上梅水镇有名号的酒楼得罪了个遍。唉,以前以为自己的靠山硬,董二少啥也不在乎,现在突然发现,在梅水开大酒楼的,哪个身后没有后台?

    如今自己的靠山倒了,被他欺负过的商家,被他打压过的酒楼,一个个联合起来,把五梅楼的生意一点一点的蚕食,大有不把他们逼到死路不罢休的架势。

    “行,我知道了,”董二少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就心烦,他一挥手让掌柜的一边呆着去,自己则守在门前发呆,“也不知道老家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如今魏师爷的势头比当初的王主簿还要猛,真要是能成为‘自家人’,别说保住五梅楼,就算是他们董家在梅水也能甩开膀子走路!”

    斜对面是他的老对头四季春酒馆,门口的小伙计正热情的站在大街上拉客。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董二少总觉得那个小伙计在笑话自己,心里更是坚定了找新靠山的决定。

    胜男今天轮休,一早便骑着悍马。抱着馒头出了城。

    魏良回老家也有十来天,除了第三天给县衙捎了个口信,说老家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便再也没有了音讯。南山的开发还在继续,胜男少了魏良的支撑,大感有些吃不消。

    “唉,魏老大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还要等儿子能打酱油再回县城!”

    胜男一想到魏良有可能娶妻生子,心里便很别扭。虽然李老爹曾经和田姨娘为自己跟魏良订了亲,但大家都明白这种亲事是不作数的。田姨娘是魏良的生母,但却是个小妾,根本就没有权力过问儿子的婚事。

    这一点,李正义也明白。他当时签那份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婚书,无非抱着烧冷灶的心态,想提前帮女儿订下个婚事。

    如果魏良一事无成,那魏家自然不会过问他的婚事,这纸婚书还是有效;如果魏良有了出息,那他手上这份东西,威胁不了魏家,也能在魏良心里添点砝码,尽可能帮李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东家早!”

    正想着,悍马已经把她颠儿到了南山。狗剩儿在山坡上放牛,看到胜男过来,忙喊着打招呼。

    “早。”胜男一转身跳了下来,然后拍拍悍马的屁股,让它自由活动:“狗剩儿,这两天红果摘的怎么样啦?”

    “恩,咱们山上的都摘完啦,”狗剩儿现在对东家,那是万分的崇敬,说话的口气也不自觉的带着敬语:“扣掉前天周二哥给您运进城的那几车,昨天我爹他们又摘了最后一茬,足足有七八筐呢。”

    “恩,好!”胜男满意的点点头。之前她收到的几马车西红柿,留给家里一筐,送给三姐和四姐一家一筐,其余的都卖给了县城的各大饭店,当然,她还免费提供了两个菜单子,把往日的毒果子买了好价钱。

    “你爹呢?”胜男来到山根处的工地,发现玫瑰园前整齐的摆放着几个盖着草苫子的竹筐,她伸手揭开草苫子,露出红彤彤的红果。胜男很高兴自家佃户的守本分,便笑着问狗剩儿。

    “我爹在山坡上看地瓜呢,”狗剩儿拿袖子擦擦鼻涕,“东家,您等会儿,我这就把我爹喊来!”

    说着,小家伙便撒开脚丫子跑上了山。

    胜男则慢慢四处查看着,山腹地的几百亩荒地已经全部开垦完毕,如今黄土表面上布满一层绿绿的苗子。给佃户们盖的房子,也都开始砌墙,雇得十几名小工和泥瓦匠,在周福的管理下,倒也干得尽职。

    “小五姐,您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胜男这里刚想着周福,他就咧着嘴站在自己面前。

    “今天休息,过来看看,”胜男看他明显晒黑的脸,关心的问道:“小福子,在南山还适应吗,有啥困难和需要随时告诉姐姐。”

    “哎呀,哪有什么困难呀,”周福是小捕快周庆的堂弟,今年虚岁十五,家里帮他谋差事,没有找到合适的。前些日子跟周庆来南山帮忙,突然对盖房子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天天追在泥瓦匠的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魏良见他这么喜欢。正巧自己也要回老家,便把南山的工地拜托给小福子照看,权当是他和胜男聘请的管事。

    周庆本来就崇拜魏良,再加上现在魏三少又成了衙门里的重要人物,他肯用自己堂弟,周庆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反对。

    而周福自去年开始就找差事,家里花了不少钱,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如今魏师爷肯让他帮忙看工地,既全了他学艺的愿望,又给了他工作的机会,所以对差事格外的看重,几乎天天吃住在工地上。

    “对了,小五姐,魏师爷啥时候回来呀,咱们的砖不够用了!”

    周福跟着胜男在工地上查看着,突然想起材料的问题,便顺口问了一句。

    “恩,魏师爷回老家办要事,估计还得呆一段日子,”胜男瞟了一眼平地上堆放的红砖,恩,是不太多了,“砖的问题好说,你先统计个数目,下午我派人去砖窑拉货!”

    “嗳,成!”

    周福答应一声,忙去清点存货。

    “东家,您找我!”

    这时王老实急匆匆的赶了来,恭敬的问道。

    “恩,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胜男边说着边带王老实进了工棚。

    休息了一天,胜男把南山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周福继续照看工地,她另外又让王老实当佃户的头儿,帮她协调、督促佃户们干活。

    第二天,胜男正常去上班,点完卯,侯刚便兴冲冲的对她说:“走,小五,跟哥哥去长见识!”

    “侯大哥,长啥见识呀?”

    胜男有点摸不着头脑,被动的跟着侯刚和孙传德出了衙门。

    “哎呀,你不会忘了胭脂铺的事吧,”侯刚白了胜男一眼,接着兴奋的说:“他们掌柜亲自下帖子请孙哥去铺子喝茶,应该是要当面认错啦!”

    “真的?那咱们可要好好看看。”

    胜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孙传德,见他满脸都是得意,走路都轻飘飘的。

    “可不,走吧!”

    说着,三个人来到前街街口的淑女坊。

    “哎呀,杨掌柜的茶真是好喝,难怪您舍不得。”

    孙传德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青色布袋子,开始约莫里面的银子有多少。

    “哪里哪里,小女子初到贵地,很多规矩都不懂,还望孙捕快和各位官爷海涵!”

    杨掌柜到没有很生气,依然淡淡的说道。

    “好说好说,”孙传德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伸手要拿钱袋:“你看你们要是早这么懂规矩,咱们也不用费这么多事——”

    正说着,突然一把剑猛的砍向孙传德的手腕,吓得他连忙缩回手。

    “好大胆的狂徒,居然敢来我家的铺子勒索,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杨掌柜平静的面孔,在听到这声娇喝后,瞬间出现裂纹,头顿时大了:唉,怎么又来了?!

    正文 第七章 咱是小人物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水蓝色男式长袍的小姑娘。拿着一柄长剑从门外蹿了进来,把胜男他们三个吓了一跳。

    小姑娘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钱袋子,看里面鼓鼓的肯定有不少银子,心头的怒火更加旺盛,她用剑尖指着杨掌柜:“秋荷,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交代给你的,恩?”

    “……”杨掌柜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她不把情况给小魔头讲清楚,今天的事情没完呀。只见她笑着站起来,对小姑娘欠身行了个礼,“回表小姐,情况是这样的,孙捕快是负责咱们附近治安的官差,见咱们这里刚开业,便进来喝口茶,没有什么勒索。您放心吧!”

    “没有勒索?”小姑娘瞪着两个黑漆漆的大眼睛,目光不断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柜台后面的小伙计身上,“那小贵子怎么说,有人要来咱们店里收保护费。我不让给,那些差役们就天天来寻衅闹事?!”

    小贵子?!杨掌柜冷冷的瞟了一眼柜台后的小男孩,心中闪过不悦,她平生最讨厌正经本事不学,天天扒着主子的大腿打小报告的小人。

    “呵呵,没有的事,”虽然对小贵子很厌恶,但他却是表小姐推荐的伙计,就算是想收拾他,也不能急于一时,“小贵子没有在街面上呆过,所以不知道里面的规矩。表小姐,您要不先去楼上换件衣服,否则老太太见了您这身打扮,又该生气了!”

    “真没有?”小姑娘见杨掌柜如此肯定的样子,也有些吃不准,又听她提到了自己的姑母,便犹豫起来。

    “当然有,”小贵子接触到了杨掌柜的目光,浑身一颤,心里直埋怨这位表小姐怎么如此没有心机。想着事情既然已经捅了出来,索性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老爷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不在铺子呆,还是跟着叔叔回府里当差。

    有了这种想法,小贵子直接从柜台后面跳了出来。三两步来到桌子边,指着钱袋子喊道:“姑娘,这就是捕快们勒索咱们的银子。刚开业那会儿,他们就来了,没错就是他们三个人,”小贵子边说着,边用手指着胜男他们三个:“说什么要茶钱,小的去周围的店铺打听过了,原来是收治安费,而且每个月交一次,一次多则二两银子,少则七八钱。谁家要是不给,他们就给人家颜色看。”

    说到这里,小贵子又冲回柜台,从里面摸出一本账册:“姑娘,开业那天您就交代,不准给捕快们钱,更不能助长他们这种勒索良商的气焰。我们听了您的吩咐,那天便没有给他们银子,可是自从那天起,咱们店就天天有人捣乱。您瞅瞅,这都开业快半个月了,咱就开了三四张生意,挣的钱连工钱都不够!”

    小姑娘一听这话,脸色也开始阴沉起来,她把剑递给身边的伙计,然后从小贵子手里拿过账册,果然,厚厚的一本账册只记录了开支,收入只有可怜的一两二钱银子。这个胭脂铺是她抢着要帮表嫂的忙,在姑母面前立了军令状的,如今都快赔光了,她在姑母和表嫂面前还有什么面子?!

    想到这里,她把账册甩给杨掌柜,又摸起桌子上的钱袋子,拉开抽绳,里面是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秋荷,你就是这么帮我嫂子管铺子的?”

    “表小姐,咱们是开门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掌柜也有点腻烦,她给小姐掌管了几年的铺子,从来还没有哪家铺子像胭脂铺这样,开业就赔钱的。

    她这时真替小姐抱屈,自己的私房铺子,硬是被婆家的表小姐插了一杠子。要是这位小姐真懂生意也成呀,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刚才小贵子也说了,这条街上十三家店铺,家家都要交银子。咱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随乡入俗的好。”

    有了异样想法的杨掌柜,也不想再这么拖下去,既然这位姑奶奶这么不省心,干脆随她去闹吧。或许把事情闹大了,自己姑娘在婆家还会好受些。

    “呸,”小姑娘一听这话,弯弯的眉毛马上立了起来,她把银子丢回桌子上,“你是我嫂子的人,我没有权利管教你。可这是我和表嫂的铺子,绝对不允许你任意做主。还有,咱们杨家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一群低贱的捕快勒索?”

    原本看热闹的孙传德他们三个,听到这话,都不爽了起来。

    “嘿,你这小子,混说什么?”

    孙传德一抽腰刀,横着眉毛骂道:“你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却不男不女的舞刀弄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居然还敢在爷面前放臭p!”

    “你?你才不男不女呢?”小姑娘平时仗着姑母的宠爱。一向我行我素,从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教训她,更没有人说话说得这么、这么粗俗,“无耻的小人,穿着官服却不思为百姓做事,简直就是朝廷的败类,今天本姑娘要替天行道,看剑!”

    话音刚落,她从伙计手里夺过宝剑,便冲着孙传德砍了过去。

    “嘿,爷爷我在梅水待了这么久。还第一次碰到侠女,”孙传德也气笑了,他拿着腰刀磕了一下她的宝剑,然后纵身跳出店铺,站在街口说:“丫头,来吧,今天爷倒要看看究竟是你替天行道,还是爷爷教训无知小儿!”

    “好,你们都别拦着,”小姑娘也来了劲儿,她跟着师傅学了几年的武功,至今还没有遇到对手(家丁:那是我们让着你,好吧),终于碰到一个找死的,她就好好杀杀这些官痞的威风,帮表哥清理门户。

    胜男开始还觉得挺热闹,如今两个人突然交起手来,她不免担心起来。这位小姑娘看样子肯定是某个大户人家,被长辈宠坏的小姐,如果真要是弄伤了,他们三个肯定要吃亏。

    “去,回府里报告老爷!”

    杨掌柜面无表情的看着街上的打斗,叫过管事低声吩咐道。

    “是,掌柜的!”

    管事的也无限郁闷,是他劝杨掌柜低头,他们礼也赔了,生意也耽误了,最后还是要闹到府里。

    孙传德人品虽然差了点,但手上的武功还是不错,虽然比不上胜男的李家刀,但对付一个涉世未深、骄傲自满的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起初,他慢悠悠的比划着,似乎像是被小姑娘的剑势逼住了,实际则是在观察她的套路。

    一刻钟后,孙传德见小姑娘把剑法完整的耍了一遍,现在又重新开始,便冷笑两声。开始迎头出击。

    “哐啷!”

    一声金属敲击石头的脆响,小姑娘的宝剑被磕飞出去,孙传德的腰刀也点在她的面前。

    “住手!”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李正义带着几个捕快匆匆赶来,见孙传德正拿刀指着人家,忙一脚踢了过去:“大胆,竟敢拿刀指着县尊大人的表妹,孙传德,你还要不要脑袋?”

    阿?这个死丫头是杨知县的表妹?那、那胭脂铺不就是杨知县家开的?!

    听到这话,孙传德和胜男他们三个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李正义无奈的看了一眼在场的捕快,心里也极为不快。今天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孙传德他们三个做的,但背地里却是两班衙役一起活动的结果。

    唉,他早就该想到,能如此横的商户,后台一定不弱。可任他和李大头怎么打探,也没有探到他们的底。所以,捕快们才会按照惯例整治胭脂铺,但是没想到居然得罪了杨知县。

    如今惹了大人物,他们这些小人物,官小人微,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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