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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第16部分阅

    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作者:肉书屋

    “嗳,李捕快,我这头牛可不是一般的牛,”王守福也笑得一脸虚伪,“它勤勤恳恳的为我家干了这么久的农活儿,要不是看在您是我亲戚的份上,我还不卖呢。您嫌贵呀,没关系,买卖交易讲究的是你愿买我愿卖,既然你嫌贵而不帮您的佃户,就别怪我把王老实送交官府!”

    胜男听了他的话。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猛然发觉,自己最初的猜测没有错,王守福果然是借牛发挥,想给王家庙的其他村民来个杀鸡骇猴,让大家明白只要还想住在王家庙就不要跟着她李胜男干活。

    哼,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更不能客气了。

    “好呀。本来事关我的佃户,牛呢也的确病了,胜男便想付你几两银子作为补偿,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全了亲戚的情谊,王大财主您的损失也少点。可您却这么说,那咱们还是按照国法来办吧,”胜男想到这里,便收住笑意对狗剩儿说:“狗剩儿,去,把王总甲叫来。这件事,咱们报官!”

    “东家?!”

    王狗剩儿有点没有明白东家的意思,愣愣的问道。

    “楞什么,赶紧去!”胜男大声喊道,轰走狗剩儿后又转过身对王守福说道:“我想买这头牛。并不是承认这是王老实的错,不过想着王财主是我姐夫的堂哥,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我吃点亏也就吃点亏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牛和王老实没有关系了?”

    王守福听出她的话外音,冷冷的问道。

    “那当然,”胜男眼睛看向王管家,“王老实是上个月月底交还的牛,当时王管家也亲自验收过,对吧?”

    “当时是没事,可是自那天起牛就不对劲了呀!”

    “呵呵。王管家您这么说就有点不讲理了呀,王老实给你家喂牛,只管喂牛期间的事,难道人家给你喂了几个月的牛,这头牛以后的生老病死都要人家负责?这是其一。”

    胜男慢慢踱着步,故意给围观的村民说道:“其二,我刚才说了,捉贼捉赃,你说人家下毒,证据呢?没有证据就绑人,你眼里还有国法、还有朝廷吗?其三,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毒害耕牛,你能确定这头牛是中毒,而不是生病吗?再说了,王老实月底把牛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你们,今天已经是五月十七日,中间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谁又能保证牛不是在这半个月的时间生的病呢?”

    “这……”

    “王财主,您说对吗?照我看,您既然都认定半个月前接触过牛的人有嫌疑,怎么就没有怀疑最近半个月照顾牛的人呢?”

    “王管家,这段时间,是谁照顾的牛?”

    王守福见胜男句句切中要害,而他和王管家却无言反驳,便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那个,是小的一个远方亲戚,不过,老爷,小的可以向您发誓,他绝对不会毒害耕牛的!”

    “也不一定是毒害呀,或许饲养不经心,让牛吃了不该吃的野草哦!”

    胜男凉凉的说道,还发誓,发誓有用要捕快干什么?!

    “对呀,山里的野草有不少有毒的呢!”

    “就是呀,凭什么说是王大叔害的呀,不抓现在照顾牛的人。反而找以前的人算账,王财主也太欺负人了!”

    “没错,王大哥是多老实的人呀,不就是因为不租他家的地,他就陷害人家!”

    围观的人见状,结合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住口,你们这些刁民,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出去!”

    王管家被说中心事一般,恼羞成怒的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嘿嘿,李捕快果然断案入神呀,”王守福脸上的笑快绷不住了,肥胖的肌肉不断的颤抖着,“来人,给王老实松绑!”

    几个下人闻言,连忙上前把王老实的绳子解开。

    得到自由的王老实揉揉手腕、手臂,然后噗通一声跪在胜男面前:“东家,谢谢您!”

    “起来吧,你是我的佃户,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胜男伸手把他扶起来,然后转身对气得面色发青的王守福说道:“王财主,刚才胜男救人心切,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好说,好说,咱们是亲戚嘛!”

    王守福咬牙切齿的说道,念到“亲戚”两字时,语气格外的重。

    “就是呀,”胜男看到狗剩儿已经把王总甲叫来,又打量了一番那头病牛,诚恳的说道:“王大哥,您是我姐夫的大哥,自然也是胜男的哥哥。今天胜男冒犯了您,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这头牛我看着也不行了,您还是卖给我吧,我情愿出五两银子,如何?”

    “东家,这牛——”

    王老实一听,连忙急着阻止。

    “哦,你出五两?”王守福虽然不看重一头牛,但是并不意味着不看重银子。恩,自家这头牛病成这个样子,估计一两银子都没有人要。五两银子不多,可也能买一头小牛,不错!

    “没错,您看?”

    胜男伸手阻止王老实的劝阻,她刚看到那头牛的时候,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希望那个故事没有骗她。

    “好,正好王总甲也来了,就帮我们做个见证,是你自愿购买的,买回后生老病死与我无关!”

    “我明白,不过大哥,如果小妹侥幸把牛救活了,您也不要怪小妹占您的便宜哦!”

    “放心,我王某人绝不后悔!”

    于是,在王总甲的见证下,胜男用五两银子把病牛牵走了。

    “东家,这头牛是病牛呀,您怎么?”

    王老实见胜男执意要买,急得在人群外团团乱转。

    “唉,这次算是把王守福得罪狠了,我到没什么,但是你们都还在王家庙住着……”

    “东家——”

    胜男虽然没有明说,但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这是花钱替他们买平安呀。想到这里,王老实激动的眼睛一片湿润。

    “你呀,先别谢我,我不会亏本的。这头牛白花了我五两银子,你得给我做够五两银子的工。恩,你家租种的荒地已经开垦完了,但是我的荒地还没有垦。这样吧,你把我山脚下那六十亩荒地垦出来,帮我种上玫瑰,就抵了这五两银子!”

    胜男趁机收买人心,她会好好对这些佃户,但是也不能让佃户们误以为她是免费的万金油,时间久了,再让这些人误以为东家帮佃户是理所当然的,以后只要一次不如意,反而落下怨恨。

    “您放心,我家娘子以前种过玫瑰,一准儿给您弄得妥妥的……”

    身后,王家庙其他地主的佃户,羡慕的看着被胜男救走的王老实。

    “唉,看人家这东家!”

    “嗳,我好像听狗剩子说,李捕快又买了三十顷荒地,要不咱们也……”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三十九章 南山新庄园

    “这,这是什么?”

    工棚下。魏良正在喝茶,抬头便见胜男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黄牛过来,他放下茶杯,好奇的问道。

    “牛呀,”胜男停住脚,让王老实他们去干活,自己把牛放在工棚边,也没有刻意去栓,估计就着虚弱的样子也不能乱跑,“魏老大,你不会连牛都不认识吧。”

    “切,我当然认识,只是这牛也忒磕碜了吧,怎么这么瘦呀?”

    魏良啧啧有声的站在牛旁边,见这头牛不光瘦,而且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四条竹竿儿一样的瘦腿直打晃。

    “呵呵,当然是有病了呗,”胜男边说着话,边进工棚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呢。”

    “五两?就这?”魏良看冤大头一样的看着胜男。有点无语。

    “对呀,等它养好了病,那可是耕地的好手呀!”

    胜男也不确定这头牛是否如故事里说的那样,便没有对魏良说,而是笑侃道。

    “……”魏良佩服的点点头,“唉,对了,王老实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为了救他才买的牛吧?”

    “差不多,呵呵,魏老大,我刚才突然有个想法,”胜男没有正面回答魏良的问题,而是放下茶杯,用手指了指山根下的坡地,“我想在山根下的坡地上盖一溜房子,然后让佃户住!”

    “给佃户盖房子?”

    魏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恩,在五座山围起来的平地边,是有一段大约宽两百多米的平缓山坡地,如果盖房子的话,位置倒也不错,只是,“免费让他们住?”

    “对呀,”胜男点点头,刚才从王家庙回来的路上,她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魏老大。你看,咱们两个不能时常在这里盯着,佃户们家又在王家庙,如果有人想对咱们的地里做点什么,半夜里也没有人知道。”

    魏良闻言,缓缓的点头,他现在和魏家还没有撕破脸,一旦矛盾激化,难保他们暗地里下手。南山对胜男来说,不过是狡兔三窟中的一个藏身点。而对自己来说,却是安顿田姨娘和妹妹的家。

    他的计划是,等房子盖好后,便举家搬到南山来。可如果南山只有他们一家,即使加上胜男,也太不安全。山地空旷,周围又没有住家,夜里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也不好应对。

    如果像胜男所想的,在自己家周围住满了佃户,一方面可以让佃户们更方便的种地,另一方面也能保证彼此的安全:

    “没错。以盖房子的山为中心,然后沿着坡地盖一圈房子,直到群山的入口,这样咱们再修一道门,安全问题就好办了!”

    “恩,安全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确保佃户的忠诚度,”胜男见魏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便又补充道,“当然,房子不是送给他们的。租种我们的土地,他们可以免费住在我们的房子里;如果不种地了,我们便收回房子。”

    “不错,另外还可以向佃户们承诺,租种土地满十年者,房子便归个人所有,如何?”

    魏良思路一下子被打开,把前世的一些激励措施也提了出来。

    “对,就这么办,”胜男站起来,关注的看着田地里干活的农民,“正好咱们这里有工有料,而且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做完了,可以让佃户们一起干!”

    “行,材料不够的话,我再去弄!”

    魏良几乎能够想象到,若干年后,这里将会成为一个新的村落或者庄园。而自己和胜男则是这里的主人,呵呵。没想到他们还能在明朝拥有自己的庄子。

    中午歇息的时候,胜男和魏良吃过午饭,便把各自的佃户们召集过来,向大家说了自己的打算,佃户们一听,也很高兴。他们在王家庙都有房子,但是现在在南山种地,一早一晚来回的跑,时间久了也怪不方便的。再说了,现在庄稼刚刚下种,不怕丢什么东西。等成熟的时候,还得留着地边守着,省得粮食被人偷了去。

    如今东家肯出钱出料的给他们盖房子,他们哪有不高兴的呀。大不了把王家庙的房子卖了,然后举家迁到这里来。而且东家不是说了嘛,十年以后这房子就归自己了。

    傍晚收工的时候,胜男家的十个佃户,都兴高采烈的跑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和家里人分享。

    下午的时候胜男也没有闲着,她去山坡地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真的蛮适合盖房子的。她之前想把房子建在半山中,多半有预防日后战乱的目的,可现在离战争还要二十多年。自己如果住在半山坡,天天爬山,挺考验体力的。

    趁着这次给佃户们盖房子,胜男打算在中间位置给自己也建一座农家院,这样山上、山下都有房子,平常就住山下,战乱的时候退回山中。

    确定了想法,胜男又和魏良交换了意见,两个人再次达成一致,然后详细的讨论了一些盖房子的细节和样式。

    这些事情确定完,胜男开始照顾那头可怜的黄牛。她从葫芦里倒了一些生命水。黄牛刚才跟胜男走了一路,早就渴得不行,见有了水喝,便伸着舌头吧唧吧唧的舔着。

    不到一会的功夫,碗里的生命水见了底,黄牛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胜男又让狗剩儿帮忙去割了一些嫩草,然后把草泡在生命水里,一把一把的喂给它吃。

    黄牛似乎也饿了,它不断的卷着舌头,把湿漉漉的嫩草吞下去。

    恩,不错。刚才王管家说过,这头牛之所以这么瘦,就是因为它光喝水,不吃草料。如今终于能吃东西了,估计很快就能康复吧。

    第二天,胜男一早来到南山,先把放在葫芦里的黄牛放出来,让它自由去坡地晃荡。

    而山坡上,也聚集了不少佃户的家眷,她们叽叽喳喳的指着各自看好的坡地说着什么。一看胜男过来,忙笑盈盈的过来见礼。

    “好好好,大家早上好,你们都愿意搬过来?”

    “愿意!”

    “怎么不愿意呀,俺们租种了这么多年的地,第一次遇到这么仁慈的东家,就算是俺们自己掏钱盖房子,俺们也愿意跟着您!”

    “可不,我刚来的时候,还遇到不少村里的人,她们托我问您,您这里还收佃户吗?”

    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婶大嫂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昨天李胜男为王老实出头的事,村子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欺负佃户、盘剥佃户的东家见多了,可是像李胜男这么仁义的东家还是第一次见呢。

    原来她们家男人舍掉之前租种的土地来南山,村里人还笑他们傻。现在。估计羡慕还来不及呢。更别说东家又有了新政策,居然帮佃户盖房子,村里人要是再听说这个消息,恐怕争着也要来吧。

    “恩,如果你们村里有想来的,我在南山周围还买了二十顷沙土地,虽然种粮食不行,但是可以种西瓜。只要愿意跟着我,我李胜男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嗳,您就放心吧,东家!”

    “好咧,我回去就给邻居们说!”

    胜男也把她和魏良设计的房子图纸给她们看了看,所有的房子都是统一的样式,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有三间房,面积大约一百平米左右。材料么,统一的红砖黑瓦。

    几个女人看了看图纸上的房样子,又瞅了瞅旁边堆放的材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自己家的房子还是土坯的呢,有的房子年久失修,一到夏天就漏雨。今年要是能住上红砖大瓦房,那岂不是比财主过得还要好!?

    有了希望,男人们干活更积极。女人们知道东家的荒地还没有垦,直接扛着工具帮东家干活去了。

    王老实家的娘子曾经给玫瑰镇的地主种过玫瑰,算是这帮娘子军中的技术型人才,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不停的在几个女人中穿梭着,指导大家如何分垄、如何犁地。

    几个女人一边干着活,一边憧憬着住进新房子的美好日子。

    顿时,南山群里一片欢笑声。

    “行呀,还挺热闹的!”

    下午,魏良又从砖窑里运了几马车红砖过来,他看到山坳里一派繁忙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情也振奋了许多。

    “呵呵,有希望,生活有奔头,干活儿也就有力气,”胜男给魏良倒了一杯水,感叹道,“嗳,这两天我没有去县衙,杨知县有什么新动向吗?”

    “没有,”魏良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摇头道:“不过,李大头倒是挺倒霉,前年的一个案子不知道怎么着又给翻了出来,苦主告他索贿,数额不小,现在他正急得满头包呢。”

    “哦,过去的案子?”胜男暗地里点点头,看来老爹动手了,“王主簿呢,他什么反应?”

    “他?他能有什么反应?”魏良撇撇嘴,有点可怜的说道:“现在杨知县正等着抓县丞和主簿的小辫子呢,王二少被我打压后,杨知县特意找王主簿谈了谈子女的教育问题。现在对李大头,王主簿避之唯恐不及呀!”

    “杨知县是不是想把县丞和主簿都挤掉?”

    胜男虽然没有和新知县面对面的接触过,但是这个人貌似温和,实则权利欲极强。

    “恩,我感觉也是,”魏良虽然得到杨知县的提拔,但是他对这个人却没有太多的好感,总感觉他心计太重,“对了,衙门里最近好像有变动,你让你爹多注意一下!”

    “变动?!”

    胜男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十章 销假当马快

    “变故?什么变故?”

    具体是什么样的变故。魏良也说不出。这位杨知县上任后,几乎没有亲自说过什么话,甚至做过什么举动,更没有像人们提前猜测的那样来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除了把自己聘为他的刑名师爷外,其他的多是一些走过场的官样文章。

    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引导着不少人拼命表现,以至于县衙原有的格局悄然的发生了变化。按照明朝的官制,一般县衙有一位知县,下面配有若干贰佐官,分别是八品县丞、九品主簿和没有品级的典史。

    县丞负责帮知县处理县务,职位和职责仅次于县令,更有县令不在的时候代理县令打理县务的惯例;主簿负责县衙的钱粮赋税,有点县衙大管家的意思,不牵扯刑名诉讼,却把持县衙的经济大权;而典史则是负责县衙的文秘、缉捕、监狱等事项,协助知县负责刑名诉讼。

    梅水镇是小县,一直没有典史,而是由县衙的捕头来负责他的工作,也就是李捕头。

    其实按照朝廷的定制,像梅水镇这样的小县,估计县丞和主簿都是多余。有一个知县便足矣。以前的知县为了省事,更是把梅水镇当做升官的跳板,基本上不会触动这里的官制。

    可这位杨知县,到任后第一件事便是聘请了刑名师爷,主理县衙的刑名诉讼,变相的把捕头的一部分特权收了回来。

    接着又不动声色的挑起有主簿撑腰的李大头,和有县丞影子的李捕头之间的纷争,几场回合下来,竟是呈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

    县丞和主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自从“谣言”事件后,便开始收缩手脚,自断爪牙停止一切举动。让杨知县的清扫计划,无从下手。

    魏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不止一次的猜测,这位杨知县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大变革。而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架空或者排挤县丞和主簿,极有可能干脆请朝廷罢黜这两个“闲职”,以自己的“刑名师爷”“钱粮师爷”等私人幕僚取而代之。

    这样一来,梅水镇才真正算是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他猜到这一点,官油子的县丞和主簿估计也猜到了,所以,双方按兵不动,跟知县一样以静制动。

    面对这样的局面,沉默了近一个月的杨知县可能要主动出手,魏良每次和杨知县谈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本来这种官场的纷争,与他无关。可是自从自己当上刑名师爷后。他的生活因为这个不入流的官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无形间,他也感受到权利的好处。

    呵呵,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魏家的一干人等也不会上赶着和他修复关系;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当日酒馆里也不会震慑住任何一个人,即使他说得有理有据,别人也不会在意;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南山这么一大片惹人眼红的产业早就被县里的某些特权人士惦记上了,哪里还等到他们平安开发……如此等等,权利带来的巨大好处,也让魏良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魏良受现代教育的制约,非常鄙视弊端重重的科举考试,可是如今他也萌动了考个功名的想法——不求做官,但求自保。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个人的揣测。因为和胜男莫名亲切的关系,他担心李家在这次变动中被拖累,这才出言劝告。可面对胜男询问的目光,他也无法说的太深。

    “呵呵,我也只是感受到了县衙的紧张气氛,让李捕头多多注意。”魏良笑着遮掩过去,然后又装作猜测的说道:“你看同样是府衙置下的县城,咱们老家玫瑰镇就只有一个知县,县丞和主簿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上上任的知县给裁撤掉了,不知道梅水镇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天呢!”

    “玫瑰镇?”胜男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仔细地看着魏良的眼睛,却看不出有什么暗指,“恩,也是,听说玫瑰镇原来还有个仵作,自从老仵作病休后,连验尸也是知县亲做的!”

    “没错,”魏良见胜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以后县衙的缉捕、监狱和刑名,都归我这个师爷负责咯。呵呵,你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和李捕头多聊聊。如果有什么动作,现在是个时机!”

    “明白了,谢谢你,魏老大!”

    胜男了然的点点头,人家已经说得够透彻了,如果不是她们的同乡之谊,如果不是有共同开发南山的合作关系,像这么掏心窝子的话魏良是不会贸然说出来的。

    晚上,胜男吃过晚饭后,就拉着老爹去了书房,把魏良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和老爹谈了谈。

    “哦。魏师爷也是这么猜测的?”

    李正义当了几十年的捕头,家族又是世世代代混衙门,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于县衙的暗涌,他早就有所警觉,但还是没想到杨知县居然敢做这么大的动作。

    可再往深里一想,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对呀,他还举例说,像咱们的老家玫瑰镇不也是只有一位知县吗,”胜男也曾经了解过明朝的地方行政,一般“凡属州府治下的小县不设县丞和主簿,而由知县兼任”,以梅水镇这样的行政范围,县丞和主簿真有点像“闲职”。

    “恩,没错,好,我知道了,”李正义点点头,他沉默良久,突然转换话题:“小五儿,最近南山的开垦还顺利吗?”

    “呃?哦,顺利,”胜男楞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原有的荒地基本上都开垦完了,现在正在开垦沙土地和盖房子,爹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

    “呵呵,顺利就好,”李正义莫名的笑得,他眼中闪着得意的神采,“我就不去了,有魏良在,他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恩恩,魏三少的确很够朋友!”

    胜男被老爹笑得毛毛的。她怎么感觉这笑容有点像传说中的老狐狸?!

    第二天,胜男继续去南山,手里还揣着老爹给了一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

    魏良不解的看着手里的红色布包,沉甸甸的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切,银子呀,”胜男送给他一个白眼,“我爹听说咱们这里又是买了沙土地,又是要盖房子的,银子肯定不够,就偷偷给了我一些哦。嘻嘻,正好上次买沙土地,我的私房钱都花光了,盖房子正缺钱呢,老爹真是及时雨呀!”

    胜男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老爹这么大方。

    “……”魏良看着胜男笑得如此灿烂,闪了一下神,便苦笑道:“哎,是呀,李捕头真是智宋江呀!”

    胜男不明白老爹的举动,可魏良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衙门混了这些日子,又天天跟一个满是心计的人打交道,自己也难免厚黑起来。他把沉甸甸的布包收起来,看来李捕头已经明白了他的话,甚至迅速做出了应对措施,啐,这个老狐狸!

    “咦?魏老大,你牙疼呀?”

    胜男莫名的看着魏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听到了磨牙声。

    “嘿嘿,没有没有!”

    魏良迎上胜男清澈的眸子,无奈的摸摸鼻子,唉,为了胜男,他忍了!

    白天耕种、盖房,晚上回家歇息,这样的生活过了仅三天,便又被打破了。

    这天,胜男正在饭桌上兴高采烈的对苏氏和老爹描述南山的景致。

    “……有魏三少坐镇。给佃户的房子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呵呵,再有二十天就能上梁了呢!”

    “好是好,可小五儿,这房子真是免费给佃户住?”

    苏氏有点心疼的问道。

    “恩,”胜男点点头,“娘,不用心疼,您想,如果我不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怎么能替咱卖命干呢。我又不能天天盯着,今年不收租,佃户们为了自己的收成会下死力干,可是明年就收租了呀,如果不提前收买好人心,到时候有个捣乱的,便得不偿失了!”

    “就是,还是小五想到周到,”李正义现在越看胜男越顺眼,心里更是对自己当年的眼光得意不已,呵呵,谁能想到当年的不肖子会翻身做师爷呢。幸好自己下手早,女儿也争气,等县衙改革后,魏师爷便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衙门二号人物,可这样的人物早就是自己定下的姑爷,想到这里,他得意的一口喝掉酒盅里的酒,“对了,小五,吃完饭去我书房,爹有话交代你!”

    “哦,好的!”

    胜男听了这话,迅速的吃完饭,然后帮老爹沏好一壶茶,送到书房。

    “爹,啥事呀?”

    胜男老实的站在老爹面前,好奇的问道。

    “恩,你也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天去上班吧。”

    “上班?哦,好!”

    也是,她都休息了快半个月,谣言也平息了,早该销假去上当差。

    “恩,后天直接去快班报道吧!”

    “快班?您是说让我当马快?!”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十一章 老鸟vs菜鸟(一)

    胜男呆呆的看着老爹。这也太快了吧。据说老爹当年也是当了两年的步快,然后破获了一起入室抢劫案,才被爷爷提拔进快班。反观自己,就算是把休假的半个月加上,进衙门也不足两个月,就一跃跳进了快班?!

    “没错,”李正义捋着胡须微微一笑,事情能这么顺利也多亏小五儿在马六那里得来的资料。这几天他可没有闲着,在资料中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案子,找到苦主捅了出来,让李大头颇为头疼。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又透出谈和之意,两个人交换了条件,他也借势把胜男安插进了快班,一想到李大头气得青黑的脸,他心里一阵快意:“我已经和李班头交代好了,明天你再休息一天,顺便收拾一下行头和工具,后天一早去快班点卯。”

    “……是,爹爹,”胜男点点头。看来魏良的话提醒了老爹,让他趁着县衙还没有完全失控前,把自己安插进快班,然后争取破两个大案攒攒资历,在老爹退休前接下捕头的位置。

    “很好,”李正义见小五的悟性的确高,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打算,便欣慰的说道:“你刚去快班,多看少说少做,不要轻易出头,更不要轻易接受任何人的善意。当然了,惯例的份例银子该拿多少还是照拿!”

    “恩,我明白!”

    胜男知道老爹话里的意思,呵呵,快班一直由李大头掌管,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里面多是他的心腹。这段时间,老爹是趁机清洗了一部分人,可李大头一日不下台,马快们便一日不会彻底臣服总捕头。

    自己的身份太敏感,进了快班,日子估计也不会太舒服,李大头即使不敢明目张胆的挤兑她,但小鞋是免不了要穿的。老爹肯定也知道,这才交代她少做多看,呵呵,事情不就这样嘛。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但又不能不做。

    唉,菜鸟本来就受排挤,更何况是一只得罪了顶头上司的菜鸟呢,胜男郁卒的挠挠头!

    清晨,胜男牵着悍马来到县衙点卯,衙门给马快们配有统一的马匹,以备办差之需。可自己不会骑马呀,万一刚去没多久,李大头便让自己去什么邻县送个公文、或者下乡传个话,自己又骑不了马,那不是白让他们看笑话嘛。

    “哟,李捕快早呀!”

    说话的是后街王四的儿子王二宝,也是胜男刚穿来的那会儿,他老娘花了十两银子从李正义手里买下的缺。在县衙当了几年的门子,倒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呵呵,王二哥早!”

    胜男也笑着点头。

    “听说你调马快啦?”

    王二宝酸溜溜的看着胜男的小身板,心里嫉妒不已。

    “对呀,王二哥进衙门早,小五有什么不懂的。还望二哥提点呀!”

    胜男当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醋味儿,故意笑着说道。

    “嗐,我就一看大门的,能提点你什么呀!”

    王二宝怏怏的说道,心里则暗骂: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女人当捕快,男人看大门?!

    “呵呵,王二哥太客气了!”

    像这样的小人物,胜男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也不会得罪,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进了二门,把悍马放在牲口棚里,塞给喂牲口的杂役老田头一把铜钱,拜托他好好照看自己的驴。

    虽然讶异胜男骑了头驴来,但在衙门混了一辈子的老田头,深知像他们这样的杂役,还是当哑巴聋子最妥当。

    胜男和老田头交代完,又趴在悍马的耳边嘱咐了几句,临走还喂了它两块高粱饴糖。

    对于自己在马快的日子,胜男猜测过各种情景,但是眼前的局面还是让她蛮无语的:自从她进了快班的班房,除了李大头哼哼唧唧的把她介绍给大家后,侯刚和她打了个招呼,其他人便把胜男当做隐形人一般。

    嘿,谁说李大头没脑子呀,他办得这事就挺绝的。如果要是有人找茬,或者说点冷言冷语的,胜男反而觉得踏实些,可是被人当成空气。不理不睬的,就有点纠结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前世自己虽然进入职场时间短,还没有见识过职场上排挤新人的手段。但前世是什么时代,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职场小说、电视数不胜数,各种手段也花样繁多,全套的学不下来,一两手经典的还是能信手拈来滴。

    马快不像步快,需要天天巡逻,一般都是在班房或者押签房里等差事。而胜男征得李大头的允许后,便在最靠窗最靠里的角落里安了家。

    胜男第一天见识到马快们无声的抵制后,第二天便带了一些白纸和炭笔去,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拿着一本大明律,写写画画的。任由其他捕快把自己隔离出来,然后肆无忌惮的说一些荤笑话,和黄|色段子。

    “哟,小五,干啥呢?”

    马快们说了几天的肉麻段子,基本把压箱底的故事就说完了,有的情节粗俗不堪、露骨暧昧,别说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是保守点的男人都受不了。但他们发现班房里唯一的女性李胜男童鞋,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抬的抄抄写写,仿若他们的话都是放p。

    终于,这天有人忍不住了,便笑呵呵的凑到胜男面前,腆着脸问道。

    “恩?”胜男抬起头,见问话的是李大头的心腹之一孙传德,便笑着说道:“没啥,随手乱画的小玩意儿!”

    “哎呀,看看人家小五。就是不一样呀,哪像咱们这些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连名字都他娘的不会写,整天只能说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孙传德其实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不认字,他读过两年私塾,是李大头的智囊,自进入县衙后便一直帮李大头出主意,这次挤兑李胜男的行动便是他一手策划的。

    可是他探着脑袋凑在李胜男的桌子上看了半天,只见李胜男的白纸上如鬼画符一样,写着一些弯弯钩钩的蝌蚪文,根本就不是字儿。

    “呵呵,哪里,孙大哥谦虚了,上次我看您给李班头写得请帖就很好嘛,”胜男不遮不掩,敞开了让孙传德看,心说小样儿的,我就不信你也是穿来的。

    “嗐,胡乱写的,不值什么,”孙传德心中疑惑,脸上却没有带出来,这几天他们故意挑衅,可是李胜男仿若老僧入定般,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便再次提到,“哎呀,你看看你们这些粗人,嘴里都胡咧咧些啥,你们难道都忘了咱们小五是个女儿家,还说什么与俏寡妇,与窑姐儿对嘴的,恩?”

    “哟,对不住呀,小五。哥哥们平时都是这么聊天,都忘了你是个姑娘家。”

    “可不,哎呀,以后还真得注意点,小五呀,你别见怪哈!”

    “嘿嘿,没错没错,哥哥就是一粗人,啥也不懂,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就权当我们放p!”

    胜男听到他们毫无诚意的道歉,心里暗笑,切,本来我就当你们是放p!本姑娘虽然没有结过婚接触过男女之事,但前世看的小言和bl漫画不是白看的,就你们说的这点料在前世都算是cj的,本姑娘又怎么会被吓到。不过,脸上却一脸的茫然,“呃,什么、对嘴的,呵呵,哥哥们既然偷了人家的东西,就该还回去呀。还有,对嘴是啥,几位哥哥能给我演示一遍吗?”

    “……”面对“纯洁”如白纸的小姑娘,几个汉子顿时语塞,对嘴?现场?切,现场全是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臭男人,谁对的下去呀。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在外面听了一会的魏良,忍住笑,站在门口问道。

    “呃,魏师爷呀,有什么吩咐吗?”

    孙传德的脸上也一阵白一阵红的,他见到魏良进来,忙哈腰过去问好。

    “呵呵,没事,”魏良锐利的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被他扫视到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目光最后落在小菜鸟胜男身上,笑着说道:“没什么吩咐,李捕快,你来下,我有事问你!”

    “嗳,好的!”

    胜男忙站起来,整了整衣冠,然后把桌子上的纸卷起来揣在怀里,和魏良一起来到外面。

    孙传德站直身子,目送他们离去,见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咦,难道魏师爷和这个假小子有一腿?!

    “真有你的,这样的情况忍受了几天?”出了县衙,魏良眼中含着他也不曾察觉的宠溺,笑着问道。

    “从我进快班的第一天,呵呵,不过这也不算是忍受,”胜男从衣襟里掏出那卷纸,这是她回忆看过的一些种田文中提到的立体养殖计划,“前世我哥压着我不让看片,但是辣书和岛国漫画还是看了不少,比起那些np、某交,捕快们只不过是幼儿园的乖宝宝!”

    “呵呵,也是,”魏良上大学那会儿也曾经看过岛国的优片和棒子国的辣片,里面的情节几乎是几百年海内外人类经验的结晶和当代人的创举,岂是礼教森严的明朝人所能比拟的。

    就这样,马快们的第一个下马威,在胜男的无声加无觉下,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十二章 老鸟vs菜鸟(二)

    第二天,马快们不在班房里继续聊天。而是转移了阵地,几个人簇拥着来到牲口棚,美名其曰要熟练马术。

    “小五,你会骑马吗?”

    孙传德从老田头嘴里打听到,李胜男是牵着驴过来的,估计不会骑马。

    胜男难为情的摇头,“不会!”

    “哎呀,那如何是好呀?马快马快,会骑马的捕快才是马快呀。你不会骑马,以后出公差可怎么办呢?”

    “就是,小五,要不哥哥们教你学学吧!”

    “谢谢众位大哥的好意,小五虽然不会骑马,但会骑驴,呵呵,我这头驴脚程也不错,耽误不了公差!”

    “骑驴?嗐,驴跑的太慢了呀,而且耐力不好,出不了远门,还是骑马是正经!”

    “孙大哥。一般的驴的确跑的慢,可是我的这头却是千里驴,跑得比马快哦!”

    胜男在这方面不想藏私,有时一味儿的示弱,反而让这些人变本加厉。

    “比马快?我不信,要不咱们比比?”

    “好呀!”

    说着,几个马快推荐出一位据说是骑术“一般”的人,胜男打眼一看居然是被誉为“马上飞”的赵二牛。奶奶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让一个整天派送公文、传递消息的老马快,来迎战她这个小菜鸟?!

    “小五,你真骑驴呀?”

    赵二厉害起他们要老实许多,他和侯刚一样,都是马快里的中立人物,平时没有靠山不是什么人的心腹,但是也不会有被连累的一天。他看胜男眼里满是讶异,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有点以大欺小的感觉。

    “恩,”胜男点点头,好吧,既然要比赛,那就赢身手最好的,她看向孙传德,“孙大哥,咱们怎么个比法呀?”

    “恩,我想想,”孙传德揉揉下巴。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北城外有个梅山寺,寺庙下的商铺街上有个卖素斋的,他家的素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你们就以梅山寺作为界限,先跑到梅山寺的商铺街,然后买回一份斋饭,第一个回到衙门的便是赢家,如何?”

    “好/没问题!”

    两个人纷纷赞同,赵二牛从马厩里牵出惯常骑的一匹红马,而胜男则是喂了悍马一些生命水,然后两个人牵着马和驴,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县衙后门。

    “好,出发!”

    孙传德见他们上马的上马,上驴的上驴,便大喊一声。

    “驾!”

    赵二牛用力一甩鞭子,红马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出发,悍马,你要争气哦,回来有奖励!”

    李胜男这里则是边和驴谈着条件,边慢悠悠的一路尾随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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