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稻田,深重的绿色有些压抑,苍白的天空上没有一片流云,只剩下让人胆寒的冷气流,放在玻璃窗上的手指一接触到那阵冰冷就条件反射的收回来。来年秋天,这里全都会变成一片金灿灿,凉爽的风一吹,就会闻到那阵稻花和泥土混杂的香气,浪花在那片金色里翻涌,站在阳光下不由得会笑起来。
初几的客运站总是人烟稀少,他们一定早早回了家,可以一觉睡到中午再起来,闲暇打发着下午的时光。我们拎着沉甸甸的行李,上了车,在温和的暖气空调里,很快就枕着爸爸的肩头睡过去。我很小的时候就根本受不了这种旅途颠簸,总会被那阵脑里的晕动刺激得呕吐起来,一趟车下来总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现在好了很多,一觉睡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就买点零食打发时光。
到奶奶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冬季的天早就黑了下来,那条不算漫长的路上偶尔会传来狗吠声,我就会害怕得靠着妈妈,一步步慢慢挪动着。
其实这条路我是最熟悉的,小学六年级之前,那个小身影都是独自一人迈着步子从这条路去学校的,黄昏的时候再走回来,放假的时候就走动得更频繁了,去到前面院子的莎莎家里,要么就是前边远些的小娟家。我记得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一条狗,我死命的跑,它就拼命的追,吓得我涕泪横流,回家就向奶奶哭诉,那一周的出门次数就明显减少了,极害怕再碰上那只凶恶的狗。现在想起来,我竟然跑得比狗还快,也许这也算是我的一项才能啊,只可惜发现的时间太晚了。
在那张熟悉的床上,立马就睡着了,许是那种安稳的味道让疲惫了一天的心和身体都跟着放松下来,怀念才是最好的安眠曲。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很大的声音,我迷蒙着睁开眼,那声音大得很,我光着脚走到窗边,只见一块块厚雪铺天盖地的从天上落下来,把院子里的一切都覆盖起来,脚尖开始慢慢的发麻,我迅速的回到床上,窝在温暖的氛围里,眼睛又看向外面,再次沉入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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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被表弟用雪冰醒来的,一个哆嗦就睁开了眼睛,罪魁祸首笑着露出虎牙,起床气害得我从床上坐起来还愣神了半天。
奶奶一定是天没亮就起来了,妈妈和伯妈帮着站在锅炉前包肉团子,我也跟着去凑热闹,却不是肉放多了就是团子的面粉皮捏小了,揉成团的时候总是漏出一些地方,就不再好意思捣乱了。
表弟表妹每个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面对着面,不知在看什么,我走过去,戳了下表妹的脸颊,立马破功的笑开来。原来他们在比赛谁不眨眼的时间更长,却被我一打扰全乱了套,结果被拖着加入了他们的这个游戏里,结果总是败下阵来。
隔壁的二爷爷来了,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玩,笑着逗起年纪最小的表妹,游戏就此中断了。
二爷爷的身子骨还很硬朗,常年穿着一套蓝色的中山装,不过到了冬天可就不行了,只能套上羽绒服,花白的头发显出矍铄的精神头。他很注意养生,早中晚吃的东西都很讲究,一个人住在隔壁,到了晚上就开始看京剧,儿时的我们就经常在他家的房檐下跟着“咿咿呀呀”乱喊。
我去别处读书之后,每次回来这里他总会送给我一本书,厚得很,有时是小故事合集,有时是做人之道,有时是说话之道,总会展开和善的微笑让我好好读书,长大成为国家的栋梁。我想,他年轻时候一定是个上进的读书人,眉眼之间都透着文学气息。
爸爸带我去前院拜访那些长辈,儿时的玩伴莎莎和小娟都在,多年不见却显得生疏了,问好都很陌生,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是我们都长大了,那些旧时的欢笑只能成为回忆封存起来,而缺失的那一大段岁月,不是简单的几句寒暄就能弥补得回来的。
到了晚上,小孩子就躲到房里去看电视了,大人就聚在火炉边开始拉东扯西,而我这个介于小孩和大人过渡阶段的人就挤在他们之间,听他们说那些叹息的旧事,棉被的中央被烤得热哄哄,我只好把手放在边缘,有些畏冷的脸颊贴靠在棉被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每个人的童年是否都会慢慢的消失在脑海里?
我不太记得小学的事情了,更无从考证他们谈话里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是不是我,那些事情像蒙上了一层面纱,站在远山之中,轻易不会让我发。我总是和它们捉迷藏,到最后,迷失的总是那个想要找回自己的我,而那些画面总是一场海市蜃楼般,捉摸不清。
每次过年期间,营养都是最丰富的,我却被那么多的美食围追堵截到只捏着筷子往凉拌萝卜碗里夹,而且经常是吃完就到了下午,两个正处于生长阶段的小孩子还吃得下零食,一旁的我总是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一天睡觉的时间比考拉还多。
三周的放假时间结束,又临近开学季。我刚拎着行李回家就接到了花翎的电话,那阵熟悉的嗓音隔着电话传到耳边竟是说不出的亲切,我们约着在街心公园的雕塑下面碰面,两个人都包裹成熊的样子,远远看着对方就笑出声来。
“这下我总算知道校服的好处了,遮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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