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去云来客栈拿人!”
罗顺缓了这么一阵,人渐渐歇过气来,闻言一边应声一边爬起来,又带着希冀道:“大老爷,要是把他抓住,那小人是不是就算将功折罪了?”
展见星沉默一下:“本官不知,但抓不到,你的结果就难说了。”
她有种直觉,这桩由最起初一枚掺铁钱引出来的案子一定不简单,如今已经出现了滚雪球的趋势,闹不好,就越滚越大。
罗顺脸色又青转灰,他也明白过来了——肯出一百两买一文钱,别人难道是疯了吗?不可能,那这一文钱必然有值一百两甚至更多的道理。
这个道理实在显而易见,可是他之前叫一百两蒙住了眼,自新县尊上任以来,他们能捞的规费大幅缩小,因此他虽然自诩比林开运老成,被五十两拍在眼前的时候,仍然耀花了眼,安慰自己,他就拿一文钱,一文钱算多大过错,被发现了也没事……
衙役们都听令去了,展见星也没继续坐着,她站起来,把那文钱拿上,决定去监牢再次提审胡三。
一直默默围观她审案的朱成钧自动跟了上去。
展见星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其实不合规。
朱成钧道:“我拿来的钱。”
……行。展见星干咳一声,就当他是人证好了。
监牢就在县衙里,位于二门外南边,牢头见县尊亲自下临,不敢怠慢,开了门领他们进去。
胡三关在左手边第三间,这时节案犯不多,主要就是赌坊案里下狱的一拨人,他独占了一间牢房,里面明显比别人整洁,床上铺盖一应俱全。
展见星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上回提审胡三,是把他提到二堂去审的,这次事出紧急才亲自来了,不想他在监牢里住得还挺阔气。
“收了他多少钱?”
牢头笑容僵了一下,欲待不说,也知瞒不过去,吞吐着道:“他娘子来求,小人见她哭得可怜,却不过哀求,才许她送了点东西——也就两贯钱。”
这些皂隶习气难改,做得不过分,展见星也不打算深究,敲打了他一下,就命他去了,牢头松了口气,连忙退到牢门口处去看守了。
关在牢里的日子毕竟不好过,胡三的精气神还是去了不少,蔫头巴脑地从床上起来,跪到地上:“小人见过大老爷。大老爷,小人的案子是不是结了,小人能出去了吗?”
展见星将他打量一眼,不置可否地道:“哦,你觉得你的案子结了?”
胡三道:“小人不敢,自然是大老爷说了算。小人黑心害了人,大老爷已经抄了小人的赌坊,还要怎么罚,小人都认。”
他这认罪态度不可谓不恳切,展见星点了下头:“好,那么你先交代一下,这是什么?”
她踱步到胡三面前,将掌心异常精美的铜钱一亮。
胡三:“——!”
他表情瞬间变得比见鬼还可怕,张开了嘴巴,想惊叫,居然叫不出来,整个人又想往前扑,又不由惊恐地往后缩,居然两只□□缠,硬是跪着把自己绊了一跤,跌在了地上。
“这、这——”他好一会才说出句整话来,“这跟小人没关系!小人一概不知情!”
“从你的屋里搜出来的,你说不知情?”展见星往前逼上一步,“你现在交待,本官还可从宽,再要执迷不悟,两罪并罚,结果如何,你想想清楚。”
“小人真不知道,”胡三却一口咬定,他已经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一文钱吗,许是谁经过,落在小人屋里的也不一定。”
“只是一文钱,你吓得像见鬼?”秋果都忍不住插了句嘴。
胡三只是咬死了不认,展见星原本不想动刑,但到这个地步,不得不动了,谁知胡三居然很有几两骨头,刑罚招身上了,他也不认,又或是胡乱找借口,一听就不是真的,展见星不想弄出个屈打成招的结果来,最终还是命人把他暂且关了回去,严加看守。
至傍晚的时候,押着罗顺去抓人的衙役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那个出钱收买罗顺的人已经跑了,他应当是时刻关注着赌坊的动静,发现罗顺被抬出来以后,知道失手,马上溜之大吉了。
到此,居然一时陷入了僵局。
但天无绝人之路,隔日一早,展见星正在堂上琢磨着怎么撬开胡三的嘴时,负责去测算城西建址的工匠李海全来了,他不是一般的工匠,实际在工部是有官职的,只是没有实权,挂了个七品的虚衔,与展见星恰是同级。
李海全领着人已经测出了结果,要来通报县衙一声,朱成钧溜溜达达地也跟着来了,抢先他一步说话道:“展见星,可以盖,我的王府就盖在那里了。”
展见星的心思还在铜钱案上,有点心不在焉地点头:“嗯,这就好——”
“母钱?”
这满满讶异的两个字来自于李海全,他看见了放在展见星手边上的那一枚铜钱,对着失声出言。
展见星一愣,旋即一喜:“李大人,你认得这是什么钱?”
李海全点头,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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