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向朱逊烁道:“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逊烁要说的那可多了,终于得了机会,马上滔滔不绝起来,滔滔了约半盏茶,皇帝摇摇头,又把他制止了:“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了,若没新词,就不要再说了。”
朱逊烁见皇帝是冷淡的意思,急了,一急,他也不怕了,都是老朱家的人,他反正又不像汉王想谋反,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便粗暴地直接指着朱成锠道:“皇上,我有话说,朱成锠派人杀展见星陷害我不说,还让九郎推七郎下水,他这是为了夺爵,想害我全家啊!”
朱成锠的脸色比他稳得住些,道:“二叔,究竟是谁想夺爵?我父亲是太/祖在时亲封的世子,我是代王府长房嫡孙,祖宗家法在上,我需要夺什么?”
“大哥是世子,你可不是,如今皇上说了按下爵位以观我等后行,你还胆敢公然以亲王自居?”朱逊烁抓住了话缝立刻道。
两人顷刻间又吵成了一锅粥,皇帝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出声调停道:“好了,别吵了,你们从代王府吵到朕的皇城里,还吵不够吗?嫡亲的叔侄,哪来的这么大仇怨?”
朱逊烁呼呼喘着粗气:“皇上,这得问他,为什么这么狠毒!”
皇帝道:“朕不问别人,先问你,你说你早已改过,不再怨恨展见星,那为什么你的儿子在学堂里百般为难展见星,将他当做奴仆,呼来喝去,还动辄挑剔羞辱?”
朱逊烁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会知道这些,反应过来后,马上去看楚翰林——只可能是他向皇帝告的状!
楚翰林坦然回视,他在代王府里低调忍让,明哲保身,不表示他见了皇帝以后还三缄其口,他凭什么替朱逊烁保密呢?
他去代王府,是教书,也是带了眼睛和耳朵去的,所有他的见闻,都会禀报给皇帝,这才是他作为官员的那部分职责。
朱成锠的目光似无意般也从楚翰林面上掠过——他都说了?说了些什么?
朱成锠在心中飞快将自己所为过了一遍,才安稳了些:还好,他没有像二房那样张扬的把柄。
张冀已经死了,死人就算证不死朱逊烁,至少,是不能再爬起来翻供的。
但马上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听见皇帝道:“不过,你收买内侍杀害展见星这件事,罗卿和楚卿详勘后,都认为是有疑点的,那个内侍既然要你兑现诺言,又为何在死前将你叫破呢?”
朱逊烁这下顾不得瞪楚翰林了,整个人都活过来,忙道:“皇上英明,对极了,我真收买了张冀,他这么把我卖了,我怎么可能还给他什么,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都是大郎陷害的我!”
皇帝道:“这却也没证据——”
“有的,皇上,张冀还有个妹妹春英!”朱逊烁抢着道,“春英之前被撵出去了,张冀说不定就是为了春英才听大郎指使去杀人,春英现在没了影子,我派人都找不到,很有可能是她知道点什么,已经被大郎灭了口!”
展见星听到这里,不由看了他一眼,原来他还去找过春英,只是很显然下手晚了一步,恐怕事发当晚,春英已经在朱成锠掌握之中了。
朱成锠维持住了表情,脸上甚至还有点失笑:“二叔,你说什么呢,春英活得好好的,陶氏正打算着给她找个人家,她虽不是大房的人了,毕竟伺候过我几日,弄成这样,我也有几分可怜她。二叔若不相信,回去我叫她来给你当面给你看看。”
朱逊烁哑口了,朱成锠既然敢让春英出来,那春英就一定只会说他教的话了,他见也白见。
这时候太医在外求见。
皇帝听见便叫他进来,然后往下指了指展见星道:“他的脖子上是掐伤,有三四天了,还没有看过大夫,你替他看看,该用什么药,回头送来。”
太医应是,展见星惊呆了——太医是替她叫的?哪怕皇帝先前是当她面吩咐的,她也一点都没有联想到!
太医转身,请她到门边更亮堂些的地方,展见星恍惚着去了,听太医的话把脖子仰起来,太医仔细看了看,又问了她两句,展见星恍惚着答了,然后,才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太医心下有了数,回去向皇帝禀报道:“这小哥儿主要是外伤,里头的喉管也有一点挫伤,但无大碍,待臣开了药,养几日就好了。”
皇帝点点头,太医躬身下去。
皇帝并不觉得召太医来给平民看伤有什么稀奇的,如常继续说回了案子:“再有,你说九郎推七郎入水之事,这件事却是现有人证的,你如何还咬着不放?朕看别人冤屈你未必然,你冤枉别人却是确凿的。”
朱逊烁听了一万个不服:“皇上,展见星只见着了半截,算什么人证!”
展见星的神智完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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