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色下,无辜地连成长长的银线,划过黄黄绿绿的叶子又终究不满地坠落于地。
镇国公府荟萃居的主卧里,刚收到剥去郡主和县主封号的圣旨及浓浓责备之意的口谕的阮优依,愤恨地扫掉一梳妆台的胭脂水粉和首饰盒子,铜镜之中的憔悴面容渐渐地扭曲成难以言喻的狰狞,怨毒的目光才触及曾被柳芽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便猛地一拳砸向无辜的铜镜!
唇边慢慢勾勒起来的冷笑,被七零八碎的镜片分割出诡异的光芒。
这时,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跑来,胆怯地道,“夫人,皇后娘娘宣您进宫。”
阮优依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怨毒缓缓冷冷地扫向小丫鬟,吓得小丫鬟整个身板抖个不停,须臾像是已经欣赏够了小丫鬟的惧怕一般敛下眼眸道,“更衣梳妆吧。”
丫鬟们诚惶诚恐地为她更衣,用新的胭脂水粉精细地遮去她脸上的憔悴和病态,随后她就像这座孤寂的城堡唯一的夜明珠似的,高高在上地被精干的麽麽和护卫们恭敬地簇拥着离去,待进了宫,一瞧着就圆滑又油腻的中年太监将她迎进范皇后所在的延福宫,随之将里头的所有婢女和小太监都领走。
而坐于上座的范皇后,抬起垂着的眸子,悠悠然地扫向站立在厅中的阮优依,那虽无形但强悍的威势,叫心虚的阮优依头皮发麻地跪下了,随即如冬霜似的声音夹着浓浓的嘲讽响起:“本宫辛辛苦苦给你垒起来的高台子,你竟为个男子就轻易给拆了。”
“优依一时糊涂,求姑母轻恕——”阮优依畏惧地叩首道,可那双杏圆的眼眸生生地撞进暗红色的奢华绣百花地毯时,闪过一抹如冰似雪的恨意,云麾将军逝世后,她本可以借着养胎的由头回京,再不着痕迹地借故流掉孩子,再一直留在京养身子的。
可范皇后为更攥紧镇国公府与淮阳将军府的关系,非要她留在淮阳将军府,还派来心腹麽麽监视她的举动至诞下遗腹子,又赐了贞节牌坊暗示她别指望改嫁,叫她死了其他回京的心,严谨地为夫守孝三年,压榨她最后的价值——趁机赚尽了教养得当的贤后好名声。
而她只有无限的痛苦和煎熬,倘若她早些回来,宇文秋页定不会叫柳芽那狐媚子诱惑了,她也就不用费那般多心思将他抢回来,怎料柳芽总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
在桃花潭时,她原设计要潭内丫鬟将‘目睹’她和宇文秋页亲吻的事当八卦讲出去的,没想到凑巧让柳芽亲自目睹了,她开心之余还暗搓搓地挑衅,但是柳芽下一刻就将被动的局面扭转成主动了,还叫她当众受尽羞辱。
到了鲁国公府的宴席时,她仗着自己熟练了憋气,想诬蔑柳芽因妒忌残暴地推她下水,怎想柳芽会水性,还下了水吓唬她折磨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先发制人地戳破她的阴谋,虽然得知她因此而病得一塌糊涂后,高兴了好一阵,却不想莫秋彤到陛下跟前闹,剥去了她的爵位。
但,每每想起柳芽亲向江之愉时,宇文秋页那张俊脸上流露出来的厌恶,她便还是高兴。
范皇后不知她心念已是百转,静默之中金色的护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茶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半响才道,“本宫还是那句,本宫能叫你栖身于云端,自也有本事让你重新坠入泥潭中,若还想享这荣华富贵,便掂清楚你的言行,莫负了本宫的心血,寒了本宫的心意!”
“优依不敢有一时一刻忘记姑母的教诲。”
“你若时刻谨记本宫的教诲,何至于被剥去爵位,如此岂不是叫陛下也打了本宫的脸!”范皇后不动声色地拎起茶几上的白玉茶杯,猛地掷到保持叩首姿势的阮优依背上,泼洒出来的碧绿茶水冒着丝丝不屈的热气!
“!”猝不及防被砸中柳芽折磨出来的伤口的阮优依浑身一颤,却咬牙不敢发出声响来,但那标准的叩首姿势始终无法再维持地一软,粉饰得十分精致却已然疼得扭曲的小脸儿,遽然狼狈地压着贴到地毯上,然未待她从火辣辣的疼痛中反应过来,不知几时靠近的范皇后一把抓住她的发髻粗鲁地强迫她抬起头!
范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皱巴成一团的惊恐和痛苦,一字一顿地道,“你要记住了,本宫留你在皇城里,并不仅仅是享受荣华富贵的,青楼的妓子翅膀再硬,也还得委身在千千百百的恩客下,之前许给你的仍有效,可要是你还敢给本宫添乱,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本宫永远不缺像你这样的侄女!”话毕就像丢弃用得不顺手的丝帕一般甩开她。
随即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道,“去庭中跪着,好生反省吧!”
“是。”
阮优依缓了好几口气才忍住刺骨的疼痛移步到庭中跪下,细小的雨丝一片片地落在身上,不过半时辰就将她的衣裳打湿了,之前落水的病态在这般刺激下便再也藏不住了,纤瘦的身板如风中的芦苇颤颤巍巍地摇摆个不停,脑海中胀痛的晕眩感强烈地袭来,几乎要撑不下去时,却觉从天而降的沁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她呆滞地抬头——
就见庆王撑着伞遮在她头上,而他的贴身侍从为她披上厚厚的黑色斗篷,突来的温暖,叫她满心的委屈瞬间化作泪花盈盈跌落,便听庆王素来平缓的声音仿若这夜空的细雨般,低而沁凉地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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