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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9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他含血喷人说她故意拖进度,骗加班费也不对啊!秦空也上前一步,抬头挺胸望著他说:“我玩归玩,起码是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基础上,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一笔抹杀了我之前付出的努力!”

    “你努力了什麼?努力在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钻研保险套的功能吗?”鄢云逼进她。

    秦空下意识弯腰往后倒,“呃……哪有?那个……那个网页我做好了初步设计……”

    “噢?是吗?我怎麼没看到?”鄢云又压低了一点。

    秦空没练过软骨功,她的腰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弯曲程度,两手摸索著找地方支撑,鄢云比她快,唰啦一左一右撑到桌上,把她锁在他与桌子之间,脑袋还差一点就抵到她额前,挑著眉说:“秦空你胆子不小啊,对什麼你都好奇,平时标榜淑女的你原来私底下如此……‘不耻下问’。”

    哇靠,这廝偷窥她聊天多久啦?秦空嗡嗡耳鸣,之所以和群里的那票姐妹那麼谈得来,主要因為大家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高龄”且单身,自然脾性 爱好相差无几,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的她们虽然极度饥渴,殷殷期盼甘霖福泽,也只能躲在虚拟世界里张牙舞爪的自娱自乐,或许语言辛辣,或许常议论不靠谱的事儿……其实她们的心灵都是纯洁而美好的,一般局外人不会理解!

    “想的那麼入迷,该不会还想编出什麼鬼道理来推脱罪责吧?”

    一道乾爽好闻的气息拂向鼻端,弄得秦空有点发痒,她回神定睛一看,鄢云整张脸几乎贴了上来,她猛的倒抽一口气,吸进肺部的竟全是相当陌生的男人味,秦空头脑发热,第一个反应便是抬手甩他一大嘴巴,“啪”鄢云的头偏到一边,然后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睛,额际浮现两条淡青色的血管,他的鼻翼翕动,牙关咬得咯吱响,胸腔震动打深处发出怒吼:“秦空!!”

    由於两人距离挨得近,秦空这一巴掌扇出的力道实在有限,可肉体上的伤痛哪里及得上尊严受辱?凭鄢云一等一的外在条件,优异的家世背景,在感情方面他无疑是自信满满无往不利的,向来不用他费精神,自有大把女人倒贴过来,他还嫌烦呢!

    然而今天,一个其貌不扬、贪生怕死、爱钱如命、唯唯诺诺、阿諛奉承、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居然这般毫不留情的一把打碎了他高傲的自尊心!

    秦空pia完他也傻了,自己到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鬼上身中邪了?怎麼想也不想就动手打人!?脑海里立马闪现一排字母“ga over”!某声优低沉的旁白道:秦空,你艰苦奋斗革命的一生走到此时此刻算是正式告别歷史舞臺,画下浓墨重彩的句点了!

    “鄢总……”

    鄢云退开几步,把手里还提著的塑胶袋丢给她,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的说:“工作你既然做完了,那就回家吧。”

    “呃,鄢总……对不起,我……”秦空琢磨著刚才的情形,他如果不突然靠那麼近,她也不至於吓得失去理智动手抽他,貌似责任也不全在她身上,当然动手的人不对,她老实道歉。

    鄢云很俐落的伸手制止,“马上走,马上回家!”接著拉开他专属的大皮椅,一屁股重重的坐上去,看了眼电脑萤幕又吩咐,“把这个转到你的电脑上去。”

    他这种气场让秦空不敢再囉嗦什麼,赶忙低头照做,这时才注意到他丢给她的是打包好的盒饭,看袋子上印的logo,竟是本市数一数二大酒楼的外卖,也就是说他帮她买了晚餐,原来是打算和她一起吃的……

    “还发呆,动作快一点行不行?”鄢云不耐烦的翻开手边厚厚一摞的档,状似等著要用电脑办公。

    秦空忍下心底缓缓发酵翻涌的感动,快手快脚的把她弄好的稿件保存,回传到本本里,整个过程她不断偷偷用餘光瞄他,只见鄢云不动如山的坐著,两眼盯著文件,抿著唇面色酷厉,跟往日笑容可掬的样子大相径庭,於是秦空不可遏止的抖了抖,一等东西传完,她二话不多说抱起本本,拎起包包就要跑。

    “把吃的拿走!”鄢云淡道。

    秦空面朝著大门外进退两难,她打了人哪好意思再吃人家的?不过小十六的声音可真像一根针似的,驀地一刺,痛得她全身神经收缩,“……那个,不用了,谢谢鄢总……”

    “随便。”鄢云不再坚持,哗啦翻过一页,室内陷入一片冷寂。

    秦空踌躇不前,磨嚕芰艘换岫砜炫芰讲剑テ鸷蟹购缶狭烁鼍攀鹊墓靶恍弧!比缓笠徽蠓缇砹顺鋈ァ?br /amp;gt;

    秦空这一辈子惟一得罪过的人就数鄢云了,从一开始偷拍他的照片,带他去吃壮阳宴,在背后八卦他詆毁他直到今天打他,可谓罪行累累,虽然她也被整得两袖清风,三餐不保……哎,冤孽!孽缘!当初她就不应该强出头,主动跳出来去招惹他!不招惹他自然没有后头一系列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秦空坐在公车后排使劲儿挠头,刚才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什麼了?為毛自己那麼衝动呢?手起刀落很瀟洒是不是?这会儿爽是爽了,明儿咋办?万一那廝公报私仇开了她,那麼她岂不是又没人要又没工作又没钱,彻头彻尾的一“三无老处”?

    她没了主意,半路跳下车,冲去找孔岫商量,孔岫一听完她的敍述,当即恨铁不成钢的爆捶了她一顿,“猪啊,你真是猪啊!像鄢云那种档次的极品,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他根本不稀得碰你一根头髮,不小心碰到了只怕还脏了他的手,人家表现得那麼明显,你这榆木脑袋咋那麼不开窍呐?!”

    秦空后悔了,她怎麼忘了孔岫曾一口咬定小十六是她的正桃花这事儿呢?“拜託你客观点,小十六怎麼可能对我有好感?”

    孔岫翻白眼,拍著装盒饭的塑胶袋说:“我敢打赌,他一定是知道你最近没钱吃饭,才专门巧立名目让你加班,给你挣加班费,又买这麼好的东西喂你,明摆著想要圈养你呀!”

    圈养……“你还真把我当猪啦?”秦空其实已有了些动摇,因為孔岫分析得头头是道,细一寻思挺像有那麼一回事儿,可她不愿把小十六往那啥上扯,太离谱了嘛。

    “说你猪还侮辱了猪的智商。”孔岫翘起腿,拿指甲刀修指甲,“你不信没关係,咱们啊骑驴看唱本,走著瞧!”

    这话听著怎麼这麼耳熟?对了,貌似黄芳莉也这麼信誓旦旦的说过……秦空撞墙,“花仙子”后继有人了,个顶个上杆子撩摊算命!

    无论你是死人倒灶还是娘要改嫁,明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上刑场的上刑场,谁也不耽误谁。

    週一,秦空忐忑不安的进了办公室,儘量多做事少说话,生命诚可贵,她还想再活五百年……战战兢兢的挨到下午,风平浪静什麼也没发生,当她猜疑这是不是所谓的“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时,接到工程部打来的电话,要她往后上他们那儿加班去,掛了电话,秦空一度以為自己出现了幻听,小十六还让她加班?那麼等於工作保住了?小十六……放过她了?

    秦空,你丫真是被虐狂,人家挤兑你吧,你痛不欲生,人家不挤兑你吧,你又七上八下心里空落落的,简直有病!

    如此带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心情,恍恍惚惚的过了一礼拜,论坛的网页製作完成,工程部的哥儿们特仗义的请她搓了一顿,说等官网审核通过,正式开通再找她出去庆祝。

    这事儿一了,秦空觉得跟小十六最后的一点牵连断了,两人从此再不相干,达到过去她一直梦想的那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境界。梦想成真本是好事啊,為毛她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呢?

    这段时间鄢云很忙,為了竞标案常常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加班、应酬、出差跑马灯似的连轴转,好不容易拿下竞标,公司上下一片欢腾,大摆庆功宴,而秦空也就在这次宴会上远远的见了他一面,笑意晏晏,意气风发,哎,果然金麟岂是池中物,年轻英俊又有本事才华,头上顶著金龟+海龟的“双龟”头衔,名媛淑女一拨接一拨前赴后继的扑将过去,两三下便把他淹没了。

    秦空撇嘴,亏孔岫大言不惭的说他对她有好感,哈~滑天下之大稽!

    三零回

    “孩儿她娘,你不觉得这段日子,咱闺女怪怪的,好像心事重重。”

    “哼,用‘心事重重’这麼文雅的词儿相容那人?”

    “喂,老太婆,你说的‘那人’是我闺女!”

    “……”

    秦空的确心事重重,离上次她抽小十六一大嘴巴过去了一个多月,哎,时光荏苒,每天每天日升日落、周而復始、阴阳迴圈,六道轮回……很多东西慢慢起著变化,物是人非,但梗在她心里这颗刺儿始终无法随著时间的推移而消退,说到底她也是一善良的孩子,踩死一隻蚂蚁都不常有,何况动手扁人?扁的还是供她吃喝的大boss呢!她能不计较吗?

    小十六的作风跟他老姐真像,自打确立了名分,他的干劲儿和精神头全放在发展公司业务上,带领大伙儿在当前经济危机的不利形势下,艰苦奋斗、逆流而上,屡屡创出令人羡慕的佳绩,绝对属於肯干、实干的资本家,公司里的人无不对他心悦诚服,不再猜忌他是一个凭老姐关係,“空降”来捡现成便宜的二世子。

    秦空自然清楚他的能耐,毕竟跟他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如果他一点表现没有,碌碌无為,她还觉得奇怪。然而那些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故事,彷如黑暗的夜里,驀然绽放的烟花,瞬间的绚丽过后,一切归於平静与死寂,一丝一毫痕跡都没有留下,惟有风中飘散的淡淡的烟火味儿……

    这天给蔻子送完她过去遗留的物品,临回家前,她决定到社区的超市转转,买些生活用品,掐掐日子小武快回来了,家里不能再跟她一个人住时那麼随便,需要準备打点的得置办齐整。

    超市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臟俱全,围绕吃喝拉撒睡的各样用品应有尽有,因為过两天便是国庆长假,所以很多社区的业主拖家带口的前来购物,货架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秦空挤在人群里,左边是三口之家和乐融融,右边是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盯著长灯下自己那条被拉长的身影,好寂寞。

    望著掛满整面墙的牙刷,秦空蹙起眉,抓著两把比来比去,横看刷毛竖看刷柄,半天做不出选择,突然一隻黝黑的大手一把取下她旁边的电动牙刷,对於这种装了电池,刷头嗡嗡震动的玩意儿,她很容易和某种情 趣用品联繫在一起,不由得斜眼去看购买它的主人,是不是一特猥琐的怪蜀黍?

    这一看竟然看到一张久违的花美男的脸蛋,“鄢、鄢总?”

    一身简单的白棉t加休閒裤打扮的鄢云,推著一辆购物车,褪去正儿八经的西装革履,修剪整齐的短髮垂顺,显得非常悠閒、非常居家,他看著秦空一点不惊讶,小眼神瞄了一眼她购物车里丢得乱七八糟的拖把啊、扫帚啊、卷纸啊以及一堆女性用品。

    秦空随他的视线看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大姨妈一来探亲总是轰轰烈烈,用品自然消耗得多,再说她这次乾脆拿了仨月的量,看起来才那麼恐怖。

    “呃……你……”刚想问你怎麼在这儿?突然想起这麼久了他的房子应该装修好了,怕是要搬过来住。

    “房子装好了。”鄢云果然这样说。

    “噢。”话题接不下去,秦空暗自懊恼,她没料到会在这里与他重逢,根本不知道该说什麼。

    “喂,我说你拿把牙刷有那麼费事儿吗?你姐还在家等著呢!”江瑉拎著一袋纸杯一袋纸盘急衝衝的走过来,老婆大人接近预產期,他一大老爷们比要生孩子的人还心慌意乱,一时半刻也离不开。

    “江副总。”秦空赶紧挪开购物车给他让道。

    江瑉看到秦空很是诧异,“秦空?你怎麼来这儿买东西啊?”

    秦空对花美男一向没有免疫力,一个鄢云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再多来一个害她说话都不利索,“我,我住附近。”

    江瑉又问:“你也住在这社区里?”

    秦空点头,“嗯,前麵点,一期的老房子。”

    江瑉意味深长的“噢……”接著看看鄢云,再看看秦空,然后眼底溢出一抹揶揄的笑意,“如此说来你们今后就是邻居了,嗯,到时候要麻烦你秦空了。”

    “麻烦?”秦空莫名其妙的问。

    江瑉拍拍鄢云的肩膀,笑眯眯的对她说:“麻烦你帮忙照顾我这小舅子呀,俗话说在外靠朋友嘛,对不对?

    秦空受不了俩老爷们贴那麼近,姿态又那麼亲密,扯著嘴角乾笑,“哪里……哪里……我能帮上什麼忙啊,不添乱就不错了。”

    鄢云抖开江瑉的手,冷哼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唰”头罩乌云,死小子真牙尖嘴利,她就知道他还在记恨!秦空咬唇扭开头,牙刷不选了两把都丢进购物车,“……鄢总,江副总,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再见。”

    鄢云瞪著她,人高马大的挡在路口没动地方,死丫头又给他想落跑?哼,买两把牙刷,另一把帮谁买的?

    江瑉直视他们之间电闪雷鸣,嗯嗯,随意一撩拨火便烧起来,这俩明摆著有隐情,他赶紧适时的插进去,“秦空,今天鄢云搬家,我们打算随便弄一顿,庆祝他乔迁之喜,远亲不如近邻,你也来吧。”

    秦空一听吓了一跳,拜託,这饭她哪敢去蹭啊?一个现任老总一个前任老总还有一个副总,儼然是大头头们开高端会议,她这小虾米夹在中间,生存值得负,命不久矣。

    “不,不,不用了,我……我买了太多东西,不方便去,谢谢江副总的盛情,我心领了。”

    鄢云洒脱的把购物车往江瑉手边一推,“我先送她回家,剩下什麼要买的都交给你。”

    江瑉憋笑,“行。”

    秦空见鄢云大踏步的走过来,不由分说操过她的购物车,直接往收银处推去,她来不及跟江瑉道别,慌慌张张的追上,“鄢总,鄢总,不用了……我什麼礼物都没準备,实在不好意思去叨扰你……”

    “礼物是吧?”鄢云顿住,长臂一捞抓了一瓶红酒,“就送这个吧。”

    “啊?”秦空傻眼。

    鄢云又开始往前走,“发什麼楞,过来结账!”

    秦空下意识跟上他,走了两步突地退回来,趴货架找红酒的标价签,结果她顿时眼前一黑,奶奶的上个月的班白加了,内牛满面,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咋遇上这倒楣催的倒楣孩子?

    当收银员妹妹用甜美的声音问她“小姐,请问付现还是刷卡”时,秦空想一头撞死,為毛同样的歷史不断的在她身上重演呢?

    “刷……刷卡……”

    鄢云提著他的“礼物”,轻快的走在前面,秦空则提溜俩大塑胶袋,肩上扛著扫帚和拖把,喘得像条狗似的走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秦空手酸得不得了,放下塑胶袋歇口气,嘴里嘀嘀咕咕的埋怨:“3公斤的洗衣液;家庭装大号沐浴液;买一送一卫浴洁净组合……亲娘,我為毛贪这‘多买多折扣’的小便宜,把自己累个半死呢?”

    一边甩手,一边困难的摊开麻痹的手掌,看著指关节被勒出两条深深的红痕,老天爷,她的手指估计要断了,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啊啊~~

    “你还要休息多久?让我老姐挺著个大肚子在家一直等,你过意得去吗?”鄢云停下来回头催促。

    丫的站著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来拿拿试试!秦空哀怨的想,又不是她要去他家,是他硬逼著她去的,这会儿鸡毛子鬼吼鬼叫的,叫魂啊?

    不过她自知他其实是找她撒气,於是老老实实吞下这一闷亏,拿出吃奶的力气提起袋子,蹣跚著举步维艰的往家走,鄢云上下打量她,讽刺道:“凡事量力而為,别总是眼大肚小,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秦空决定无视他,不就一两句风凉话咩?姐忍姐伟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到了楼下,鄢云指指她住的六层,“我不陪你上去了,你抓紧时间赶快放好东西,马上下来。”

    看她一女的累得快散架,待会儿还要爬六层,他大少爷居然出点力帮一把的意思都没有,欲杀人还嫌刀不够快,呸!什麼人呐!?

    秦空彻底的怒了,而且怒向胆边生,咬著后牙槽恨恨的说:“你礼物也拿了,人你也捉弄了,咱们两清了吧?”

    “清什麼清?”鄢云勾起装红酒的纸袋,一手叉腰,微微倾身问她,“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看起来好像不怎麼情愿啊?”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上次打你的事儿,可那时我不是成心的,也道过谦了,人们都说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你干嘛老揪著这点往死里整我呢?你到底有多大的怨气啊?趁今天咱们摊开来,一五一十讲清楚!”秦空气得不轻,论谁被当成傻子耍还不悲不愤?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不是?

    鄢云好整以暇的问道:“怎麼这会儿你不怕我了?不再一见面就想著逃想著躲想著推卸责任了?”

    “不怕了!”秦空粗鲁的抹了一把汗,大声的说:“过去对你充满敬畏,敬你是领导,畏你砸我饭碗,靠,现在算明白过来这些简直浪费表情,反正能出的丑老娘出尽了,咱不跟你玩阴的,直截了当,爱咋咋地!”

    鄢云默默的盯著她好半晌,突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前面带路。”

    “誒?”秦空脑子格式化,这廝唱的是哪出啊?

    “誒什麼誒?天都黑了,我姐不饿她肚子里的可挨不得饿,麻烦动作快点!”鄢云拿袋子向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像赶牛一样。

    秦空还是拐不过弯,这哪儿跟哪儿呀?她还以為她一摊牌,马上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摧残,怎麼转脸云开日出……月出啦?

    鄢云叹气,“笨啊,笨死了!”说著绕过她上楼。

    秦空死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道口,才叮叮咚咚跑过去,“喂,等等我!”

    三壹回

    再次来到小十六的房子,清水的面貌已改,虽不若想像中装潢得如何如何美轮美奐,极尽奢靡豪华之能事可劲儿折腾,但一眼也能看出设计绝对出自名家之手,用一种相当低调的方式来展现屋主的不凡品味,从细节到整体平平淡淡间流畅的高雅。

    “给钱。”鄢云指著摆在门口鞋柜上的紫水晶方形瓶子,瓶底躺著一些毛爷爷和零零散散的钢鏰儿。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请人到家里做客,先强行索要礼物不算,现在还要收取参观费,秦空肃然起敬,“要多少?”

    鄢云抬抬下巴,“不限,看你有多少善心。”

    “嗯,这还是‘功德箱’啊?我投了钱能保佑我趋吉避凶还是长命百岁?”秦空扎紧口袋,这廝一定有“散财童子”的体质,一跟他接近都得破财。

    “秦空,你别搭理他,他和你闹著玩呢,那是风水师傅让放的,说是‘入金免灾’,他今天头天搬来,你随便丢个硬币就可以了,主要讨个吉利。”江瑉围著围裙,手里举著汤勺,从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探出脑袋,笑著对秦空解释道。

    “迷信。”秦空小声嘀咕,身為高学歷海外归国人士,居然轻信风水之说。

    鄢云哼了哼,“我爸妈特别从香港请来的师傅……”

    话说了一半断掉,秦空抬头望他,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好像很不自然,依他鲜少提及家事的习性,扯出他爸妈估计是出於下意识想為自己辩护,等发觉了才急急闭嘴,秦空忍不住发笑,这孩子咋那麼彆扭?

    鄢云瞪眼,她赶紧低头藏起笑脸,掏钱包翻了翻,找到一枚一元的硬币和一枚五角的硬币,她直接抓了五角的丢到瓶子里,不料手中的钱包被人一把夺过,硬是摸出那枚一元的一起丢进去,秦空瞠目结舌,“喂……”

    鄢云拿鼻孔看她,“做人慷慨点,别总是那麼吝嗇。”

    秦空差点扑过去挠花他的脸,丫的还敢说她吝嗇,她砸在他身上的钱还少啊?

    “噗哈哈~~”一道银铃般的笑声驀然响起。

    笑声中江瑉温柔的说:“老婆,你看到了吧,我没骗你吧?”

    呃,被鄢云堵在门口“雁过拔毛”,秦空压根忘了前鄢总的存在,她偏头往声源处看去,只见鄢嫣挺著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舒适的靠坐在一张沙发上,江瑉端著一隻汤碗半蹲在她面前,一边细心的把汤吹凉,一边喂到她嘴里,这画面既唯美又和谐,一层幸福的光晕笼罩在他们周身……而秦空却冷不防的想到一个情景,雪花飘飘的寒冬腊月,交不起租子的江佃户到地主家当长工抵债,十六少爷阴阳怪气的说:“既然江佃户来了,家里的骡子啊马啊那些个大牲口就歇了吧。”

    从此可怜的江佃户白天下地干活,夜里拉碾子磨面,还要不时给地主老财们捶腰洗脚、倒屎倒尿,受尽凌 辱剥削,然这还不算完,地主婆覬覦江佃户貌美如花多时,背地里下药迷昏了他,趁机压倒xxoo复又ooxx,一通鸡飞蛋打直至吃干抹净之。

    不久这事儿被十六少爷得知,他也见色起意,向江佃户娇柔弱小的菊花发动了总攻!人单势薄的江佃户无奈前后受敌,夜夜龙腾虎啸3p啊3p,最终x尽人亡……

    想著想著秦空的头顶突地遭到重压,鄢云张开五指扣著她,把她的脑袋扳正,“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麼有的没的?”

    “……没、没有啊……”

    “还不承认,你口水都流下来了。”鄢云横目。

    秦空吸吸口水,打掉他的手,“胡说!”

    鄢云明显不信,警告道:“你最好老实点。”

    “我哪有不老实!”秦空撇唇。

    鄢嫣盯著他们瞄来瞄去,然后跟亲亲老公一样露出颇具深意的笑容,出声喊秦空,“小秦,过来坐,别老站在门口,小云你这算什麼待客之道?”

    小云?噗~~秦空喷了,应了声“哦”,j笑著斜睨某人的大黑脸,接著欢乐的蹦到鄢嫣那儿,“鄢总好。”

    “我不是你的总经理了,你叫我鄢姐吧。”鄢嫣笑眯眯的拍拍身边的坐垫,“坐。”

    “嘿嘿,这怎麼好意思……”江副总还在前面蹲著,她坐过去不是太“狐假虎威”了点?

    江瑉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起身坐到沙发扶手上,“没关係的,她让你坐就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靠,自己人?她什麼时候跟他们这家权贵成了自己人?那不等於“人上人”?嗷嗷嗷~~~好猥琐哦!掩面。

    秦空犹豫著半天没动,鄢云无声无息的走过来,“跟她用不著这麼客气,如果她不听话,直接说扣她钱就可以了。”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廝一刀切中要害,秦空气势立马矮了半截,不再矫情一屁股坐到鄢嫣身边,“谢谢,鄢……鄢姐。”

    鄢嫣吨位庞大,动作自然没有那麼灵活,只转著滴溜溜的黑眼珠,兴趣盎然的看著她,“我听江瑉说你家就是秦记,我是你们家的忠实顾客哟,怀孕后隔三差五非要吃你们家的豆花才能解馋。”

    “你……你们怎麼知道我家是买豆花的?”秦空彻底傻眼了。

    江瑉喂完一勺鸡汤,眼睛盯著鄢云说:“因為有一次我和鄢云去你家买豆花,正好碰到你。”

    “什麼?我怎麼没有印象?”秦空吓死了,捂著怦怦跳的小心肝。

    鄢云闲闲的说:“你没印象,我可还记得你说,你们这家店开了快一百年了,是你爸爸从你爷爷那里继承的,你爷爷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的,但绝不是你爷爷的爸爸打麻将赢回来的。”

    秦空两眼一抹黑,华丽丽的抽了!事情没有那麼巧吧?隐形眼镜糊了的那天,她把他们当成来相亲的人了?

    果然筵无好筵,小十六乔迁喜宴秦空坐如针扎,食如嚼蜡,三张花容月貌在眼前晃得她头晕目眩,打击得她苟延残喘,好不容易挨过去,几乎夺门而出,谁知鄢嫣临了还补充了一句,“今天準备的仓促,过几天中秋节,我们再聚一聚,一起赏月!”

    大姐啊,不带你这样整人的,我在你手上死一次不够,你还要刨坟鞭尸洩愤不成?!

    秦空嘴角抽筋,“哈哈~~那啥,中秋我一般都回家过节,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鄢嫣不死心,靠著江瑉笑得温柔婉约的说:“哎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我们约隔天好了。”

    “呃,这……”秦空冷汗如雨下,搜肠刮肚找藉口拒绝。

    江瑉突然插嘴:“现在时间太晚了,让鄢云送你回去吧。”

    哇靠,惊涛骇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空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不用,这才几步路啊,不用麻烦鄢总了。”

    江瑉仿佛没听到,对鄢云说:“你们社区的景色还不错,特别适合散步,你可以请小秦带著你慢慢欣赏。”

    不给秦空开口的机会,鄢嫣也说道:“是啊,这几天忙著工作又忙著搬家的事情,你一定很累了,放鬆放鬆心情,有益睡眠哈~小秦啊,我弟弟就拜託你了。”

    人家大姐大都说“拜託”了,她能咋样?秦空垮著肩膀,“不敢当,谢谢今晚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鄢姐、江副总晚安。”

    “拜!”鄢嫣和江瑉一起冲她挥手,笑得跟俩招财猫似的,秦空非但不觉得可爱,反而毛骨悚然。

    鄢云冷冷的睇了他们一眼,捞过她的手臂,“走吧。”

    下了楼默默走了一段,鄢云说:“哪条路到河边?”

    秦空惊跳起来,“你要去河边干嘛?”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跑到万弧季慵诺暮颖撸焐显律萌耍旅嫠u囱际谴碳x激素增生的因素,万一他忽然乱花迷眼,错把狗尾巴花当小雏菊,扑过来猛攻……那她岂不是白白给江佃户当了替死鬼!?

    鄢云弯腰往她脸上凑,眨著晶亮的黑眸逡巡她不停变幻闪烁的表情,“你又在想什麼?”

    秦空倒退三步,“你管我!你还没回答我,去河边干嘛呢!”

    鄢云直起身,“你刚才没听我姐他们说的,这里风景优美,让你带我去看看。”

    “看风景在这儿看就够了,干嘛要去河边?”秦空不敢鬆懈,警惕的盯著他。

    “这里到处是房子有什麼好看的,带我去河边走走。”

    “前面有个淘气堡,我们上那儿去!”秦空胡乱的一指,鄢云盘著手臂,沉默的端详她,她反应过来一大老爷们去淘气堡干嘛?马上掩饰尷尬的乾笑了两声“嘿嘿~~”

    “秦空……”鄢云低唤了她一声。

    “啊?”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在月色迷人的河边,气氛旖旎,灯光迷幻,突然对我兽性大发,做出不轨之事啊?”

    秦空囧囧有神的瞪他,敢情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啦?哎,老祖宗教育得太好了,人人谨记: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对,為了大家的安全以及清誉,咱们就不去河边了,我回家了,你也上去吧,再见。”秦空摇头叹息,转身準备离开。

    “我不怕。”鄢云突如其来的说了三个让秦空摸头不知脑的字。

    “你不怕什麼?”她莫名其妙的问。

    “我不怕你兽性大发,对我做出不轨之事!”

    秦空又被雷震子小十六雷住了,她内牛满面的说:“他大哥,现在是我担心你兽性大发,对我不轨了好不好?你回去吧,求你了。”

    鄢云倏地笑了起来,“逗你实在是太好玩了,你怎麼这麼可爱啊?”

    秦空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冷瞅著他笑得毫无形象,却异常亲近没有距离,亲切得彷如邻家男孩的样子,“谢谢大少爷夸奖,不知道您玩够了没?玩完了俺真要回家了。”

    鄢云努力止住笑,清清喉咙,声音里还是充满了笑意,“行了,别不高兴了,说送你自然送到底,顺便跟你说说正事。”

    “你一天到晚咋那麼多正事要找我说啊?有没有考虑给我升职加薪,到时候我一定随传随到,鞍前马后的伺候著。”

    “你想得美!”鄢云嗤之以鼻。

    秦空不乐意了,“你知道你这种行為叫什麼吗?典型的又想马跑又不想马吃草,万恶的资本家!”

    鄢云看著她,视线绕过胸部接著滑到腰上,懒懒的说:“今天我不喂你草料了,这膘明显日渐疯长,要你跑的时候你迈不动腿。”

    秦空机敏的伸手把自己护住,不自在的咳了咳,“好了,说正经的,你要跟我说嘛事儿?”

    “我听说你平常玩摄影的,你家墙上掛了一幅风景照,拍得挺有意境,你的作品吗?”

    秦空摇头,“不是。”

    “噢?可一点不像买来的装饰画。”鄢云用“你别骗我”的语气说道。

    “真不是我的。”秦空放下手低头往前走,“是小武老师的,你还有点眼光,那张作品前年在市里举办的摄影大赛上得了一等奖。”

    鄢云眯了眯眼,跟上去,“你那位小武老师是摄影家?”

    秦空比出俩手指,“得再加俩字儿,摄影艺术家,别人為吃饭而摄影,他则是為摄影不吃饭。”

    “这麼清高?”鄢云哼笑。

    秦空斜眼,幽怨道:“一入摄影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听起来,他算是一高人了。”鄢云感兴趣的摸摸下巴,“我就崇拜这样的艺术家,他现在在哪儿?帮我引荐一下,你也看了我那儿家徒四壁的,想拜请高人赐一幅佳作,冲淡冲淡我这资本家身上的铜臭味。”

    秦空吐血,“你家装修成那样还形容為家徒四壁,我那房子该成草庐了。”

    “一般像诸葛亮、杜甫那种伟人才住草庐,你应该说你住的是草棚。”

    “什麼意思?”

    “猪啊马啊的不就住草棚嘛。”

    嗷嗷嗷嗷~~秦空挥著爪子张张合合几欲狠掐他,最终还是很孬的握拳一下一下捶到胸口上,死小子象嘴里吐不出狗牙!

    鄢云无视她涨红的关公脸,愜意的漫步,“怎样?请动你家小武老师,报酬方面好商量。”

    “抱歉,他在大西北采风,没空接你的活儿。”秦空语气不善,一為赌气二為遥遥不知归期的某人。

    “那他总有回来的时候吧?他什麼时候回来呀?”鄢云问完,微微的不著痕跡的顿了顿。

    秦空望天望地望大树望草坪,叹气,“鬼知道。”

    “你不知道?”鄢云勾起嘴角。

    “嗯。”秦空鬱闷的踢著路面上的小石子,丫的干嘛老围著这个问题不停的问东问西?

    远远的她家楼下停了辆计程车,一个的哥正从后车厢里拎行李出来,突然他身后窜出一头髮凌乱、衣衫襤褸的“野人”,对著秦空热情招呼:“嘿,秦空!”

    秦空霎时头脑跳空,面色煞白,脚一软眼看就要跪倒,鄢云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刚想问“你没事儿吧?”却听见她小声的呢喃道:“小、小武……小武老师……?”

    三贰回

    小武以為秦空没有听见,几个大步从车后头走出来,愉快的说:“秦空,我回来了。”

    秦空眨了几眨眼,证明眼前的人不是幻影后,一把推开鄢云的搀扶,慢慢的走上去,难以置信的问:“你真回来啦?”

    小武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心情大好,笑嘻嘻的揉揉她柔软的发顶,“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啊?”

    眼角瞬间泛出潮湿感,秦空赶紧掩人耳目的挥开他的手,低下头蹭鞋尖,“不说中秋回来的麼?”

    “我好像说的是中秋前赶回来,怎麼搞的?你似乎不太想见到我这麼快回来啊?”小武抬眼看她身后站著的鄢云,突然明白了,“哦,你交男朋友了,怕我妨碍你谈恋爱对不对?”

    秦空猛的扬起脑袋,大声的喊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才没有谈恋爱呢!”

    小武没料到她反应那麼大,吓得楞了楞说:“你嚷嚷什麼?不是就不是……”刚说到这儿,突见鄢云脸色微变,再看看秦空咬著嘴唇,彆扭得恨不得去撞墙的样子,他马上笑开,“哎哟,小姑娘害羞了啊?”

    她哪有害羞!她是恨,恨他不懂她的心;她是怨,怨自己為什麼忍不住表露出如此丑陋的一面。

    一直默不作声的鄢云冷冷的睇著他们,这位传说中的小武老师,这位前一秒还在嘴上议论的人物,下一秒居然就出现了,人生果真充满了戏剧性。

    路灯将三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远方来客风尘僕僕,蓬头垢面,肩上斜挎著一个大包,破旧的牛仔裤在膝盖处磨了两个破洞,脚上的球鞋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顏色,佈满胡渣的脸嵌著一双炯亮的眼睛,咧开的嘴笑得一排雪白的牙,丝毫不见歷尽风霜的憔悴,反而是他们之中最精神抖擞的。

    小武也打量著鄢云,出眾的外貌,伟岸的身材,优雅的风度,淡漠而沉稳,算是社会精英分子的表率了吧?他驀地一笑,主动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武任秋,‘说与西风一任秋’的那个任秋,很有诗意吧?”

    鄢云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鄢云。”

    小武惊奇的咋呼:“哇,你的姓很少见呀!”

    “好说好说。”鄢云轻轻鬆开手,他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这麼热络。

    小武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拍著他的肩膀说:“走,到家里坐会儿去!”

    秦空一听这还了得?跳到他们中间,“不用了,鄢总今天刚搬来,一定很累了,他要回去休息。”

    “搬来?”小武一头雾水。

    鄢云淡道:“我买了这区二期的房子,今天搬过来住。”

    “哎?那我们岂不是邻居啦?”小武往二期那边眺望,“哇塞,孔大哥动作真快,二期就交房了。”

    秦空暗自神伤,不是别人快,而是你离开得太久……鄢云定定的注视著她,突地话锋一转问小武:“听说你是秦空的大学老师?”

    “噢,也不全是,她还在念书的时候我只是助教。”小武收回视线,笑意晏晏的解释。

    “你们……住在一起?”

    小武本来张嘴想说:那有什麼关係,我家早被一帮丫头片子霸佔成了女生宿舍,我跟空气一样透明。转而又意识到他之所以这麼问,一定是站在男朋友的立场,当然不放心秦空一姑娘家和个老爷们住一屋,於是窃笑著揶揄道:“如果秦空愿意的话,让她住你家去唄,反正离得那麼近,两三下就挪过去了。”

    秦空倒抽一口气,尖声道:“小武老师,你瞎说些什麼呢?鄢总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今天在超市碰巧遇到,我去庆祝他乔迁,他好心送我回来而已!”

    “啊?”这下轮到小武傻眼,茫然的看著秦空转头向鄢云道歉:“对不起鄢总,小武老师比较喜欢开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鄢云没有表态,抿著唇不出声,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闷,秦空拧著眉,揪著心,人家不搭理,她没臺阶下啊。

    小武回过神,也急忙出面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纯属闹著玩的,我以為你们……我坐了几天的火车,头脑不清醒了。”

    秦空觉得实在没必要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低低的说了一句:“鄢总,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先上去了,再见。”

    然后掉头往楼门走,路过地上那堆行李的时候,她弯腰提起,一直盯著她的小武喊:“东西太重了你别拿,我自己来!”他匆匆跑上前两步,又回头跟鄢云说:“呃,那个……鄢总,不好意思,我们改天再叙,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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