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是新娘跟前夫生的儿子。他一听,心里咯噔沉一下,心想糟了,头一晕,差点倒到地上。他又坚持躲在原地观察了会儿,想弄清楚中毒的到底是谁,怎么样了。
过一会儿,他看到鲁航抱着那小孩冲了出来,钻进了车,快速离去。他定神一看,那小孩真很像乐子,他心情沉重起来。接着又看到一帮警察走了进去,象是在进行调查。他顾不得这些,心想鲁航一定是去了医院,就径直往医院跑去。过了好一会儿,医院里传出话来,说那男孩死了。肖叶一听,瘫倒在地。接着他又听到里面哭闹着说一定要查到那投毒的人,一定要把他杀死。
等肖叶清醒过来,已是半夜。一想到自己亲手杀了亲生儿子,肖叶不觉痛悔万分。在投毒那会儿他根本没注意到孩子的存在,没帮乐子考虑安全。他想不到自己的报复,报复到的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恶果反报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第63章
孩子没了,妻子没了,肖叶感觉自己已一无所有。他想到自杀,可一跨上栏杆,就觉得心惊胆颤的,立交桥下面是水泥地面,高有十来米。想到跌下去就会粉身碎骨,肖叶又害怕了,退却了,把脚收了回来。他又想到去自首,可他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一进公安机关,一定得判个死刑。一想到要被判死刑,要被枪决,他又害怕了。
反正住处是回不得了,于是他想到了逃跑,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隐居起来。这样既可以淡却失子之痛,减轻自己的愧疚心理,又可以免遭公安机关的逮捕,可以免遭死亡。在他看来这是最佳的选择。但是在跑之前,他想去看看笑笑,自己虽对鲁航妒恨之极,不想让他们好过,但对笑笑心里还是有感情的。他想看一眼她,然后永远离开这座城市。肖叶这样想着,就直接往宋家别墅方向赶去。
笑笑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宋母在屋里整理有关乐子的东西,把它一一藏了起来,鲁航去公司了,宋父也在公司里。院子里就剩笑笑一个人,哼着小曲,痴痴地想着什么。突然她意识到院子围墙外有人影晃动,她头脑一下清醒了过来,倏地转头一看,脸上瞬间现出了仇恨。
她看到了肖叶,肖叶也看到了她。笑笑眼里喷出愤怒的火花,象一头怒狮般冲了出来,向肖叶扑去。肖叶见到这般架势,撒腿就跑,心想,笑笑一定是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把他咬死呢,逃命要紧。笑笑疯狂地追了上来。
宋母一听外面有动静,赶紧打开窗户看,只见笑笑疯了似地冲出院子,追着一个男人向外跑。等宋母和保姆听到动静往外追,她已经往附近一座公园跑去。公园建在一座山上,所以过一会儿她们就看不清他们的影子了。宋母赶紧打电话给鲁航,并报了警。
肖叶往公园的山上拼命跑去,笑笑也跟着疯狂地追了上来,直到把肖叶逼到一处悬崖峭壁,那是公园里最绝的一景。可这会儿对肖叶来说无疑是绝命处。肖叶无处可逃,只好停了下来,笑笑逼了上去,肖叶怕她会扑了上来,把自己推下悬崖,就迎了上去,
笑笑见肖叶迎了上来,越发愤怒,一把扑了上去,抓住肖叶的胳膊,就使劲把他往悬崖处推。肖叶怕自己真的被笑笑推下悬崖,就跟她扭打起来。俩人扭打着移到悬崖边,靠着护栏继续扭打。女的力气总归没男的大,渐渐地肖叶占了上风。突然肖叶一个转身,就把笑笑推到了护栏上,再一用力,笑笑整个身子被推出了护栏外。肖叶一看笑笑半个多身子都在护栏外面了,正往下滑去,手紧紧抓着他衣角。肖叶觉着形势不对,因为他并没想过要把她推下悬崖。他想把她拉回来,伸手一把抓住了笑笑的手。他想用力一拉,可笑笑两脚半挂在空中,身子越来越沉,肖叶只得跟着移到护栏外,脚踩在一块岩石上,手使劲拉着笑笑。眼看就要拉上来了,突然肖叶脚下一滑,“哗啦”一声也被笑笑拉下了悬崖。
等宋母和保姆赶到时,笑笑和肖叶已双双滑入悬崖,宋母一阵玄晕,昏了过去。待鲁航和一帮警察赶到时,保姆正抱着宋母使劲摇晃,并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鲁航和警察看到的是悬崖底下两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乐子中毒而死,笑笑坠崖而亡,这两件事的发生,对宋家来说无疑是飞来横祸,整个家一下子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整个家族处于几近瘫痪的状态。宋父受不了这种打击,变得整天沉默不语,不吃不喝不睡。宋母更受不了这种打击,心脏病突发,几次昏厥过去,幸好发现及时,抢救了过来。一个名声显赫、家财万贯的家族,瞬间从高峰跌入了低谷。
出事后,宋父无心再管公司的事儿,于是宋氏集团的担子又落到了鲁航的身上,他又要兼顾鲁氏集团,两头兼顾,不停地奔波操劳,使他感到身心疲惫,喘不过气来。笑笑是宋家独生女,笑笑一死,也就意味着宋父宋母要在无子无女的凄凉中度过晚年。鲁航不忍让两位老人变得这般孤独,他决定给他们当儿子,认他们作父母,缓解他们的失女这痛,由自己来赡养他们,给他们一个安乐的晚年。当然他为的绝不是继承宋家的财产,鲁氏集团的资产和自己手头拥有的钱财,已够他花一辈子的了,再加上赡养二老,也绰绰有余了。
二老一听鲁航要认他们为父母,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失去了一个女儿,得到了一个儿子,他们心中的痛也确实缓和了些,精神也好了很多。心情一好起来,宋母不久就出院了,宋父也开始吃点东西。其实到这会儿宋父宋母也开始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一切得听天由命,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笑笑的死同样对鲁航的打击也很大。看多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天灾人祸,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得得失失,鲁航已变得心如止水,看破红尘。他开始渴望那种无欲无求、“斯多葛”式的生活方式,开始渴望过那种悠闲自在、平平淡淡的生活。趁着宋父宋母身体已康复,两个集团公司的业务都处于淡季的当儿,他把公司的事儿交办给下手,决定给自己的心情放一次假,找一个遥远偏僻的地方去走走,用几个月时间彻底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
经历了这场婚姻的变故,鲁航忽然非常渴望过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虽清苦,但夫妻间甜甜蜜蜜,远离纷扰,日子过得自由自在。
鲁航决定去西藏。在他看来,西藏是个充满神秘诱惑、具有永恒魅力的地方,辽阔的雪原、斟蓝的天空、成群的牛羊,在那儿,没有高楼林立、商厦广集,没有车水马龙、蚁海人群,没有你争我夺、满眼铜臭,没有世俗纷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冲突、虎豹争霸。这正是他所向往的。
他早听说了一些关于西藏的东西。这个位于中国西南边疆、青藏高原西南部,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面积120多万平方公里,素有“世界屋脊”之称的地方,对他来说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鲁航把公司的事务作了交待,又跟宋父、宋母作了别,说明了去向和归来的日程,简单准备了些行礼,就独个儿出发了。
宋父宋母本来不赞成他去西藏玩,可一想到这段日子鲁航确实过得很累,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喜好,不能总把他“绑”在家里,趁这会儿让他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也好,就转变了态度,表示支持他出去走走。
一出这个省城,鲁航马上变得心情轻松起来,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幕幕风景,抬头看看斟蓝开阔的天空,象被解放了似的,心情格外开朗。
刚进入西藏境地,鲁航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那壮丽神奇的自然景观,冰峰雪山,森林草场,江河湖泊,交织成一幅幅迷人的画卷,引人入胜。
鲁航到的第一站是西藏拉萨,很快他就从在西藏生活的一个汉民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拉萨的东西。拉萨是一座具有1300年历史的古城,位于雅鲁藏布江支流拉萨河北岸,海拨3650多米,有藏、汉、回等31个民族,藏族人口占80以上。“拉萨”在藏文中为“圣地”或“佛地”之意,长期以来都是西藏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的中心,金碧辉煌、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是至高无上政教合一政权的象征。早在公元七世纪,松赞干布兼并邻近部落、统一西藏后,就从雅隆迁都逻姿即今拉萨,建立吐蕃王朝。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拉萨进入新的时代。
鲁航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散散心,旅游观光当然是其中重要的一项内容。拉萨有布达拉宫、曲贡文化遗址、楚布寺、大昭寺、小昭寺、罗布卡林、色拉寺、甘丹寺等等,他准备大体上转个遍,顺便了解一些西藏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性
第64章
按医生的说法,韩香的生命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韩香决定不再去上课,跟学校请了病假,办了休学手续。随着韩香生命剩余时间的日日减少,若飞越来越伤感,他想让韩香幸福地离去,所以他决定要跟韩香举办婚礼。韩香很清楚若飞心里所想的,他想让她好好地走,想让她活着的每一个日子都感到幸福,所以也就不再拒绝他的一片好意。但她也有个条件,那就是婚礼要办得简单些,她的简单出乎人的意料,只有他们自己两个人参加,而且偷偷地举行。
韩香提出这样,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则因为她不想让学校里知道她结婚的事,二则她不想铺张浪费,她只想在仅剩的几天时间里好好地跟若飞过,尽量给若飞一个美好的回忆。
若飞同意了她的条件。并挑选了一个日子,作为他们举办婚礼的日子。韩香开始想象那美好的一幕:她穿上洁白的婚纱,若飞穿上庄严的新郎装,俩人静静地伴着烛光,相对无言,只含情脉脉对视着。这样简陋而甜美的婚礼,天下难找。而她,只要有若飞陪着,就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了。
再过五天就是他们举办婚礼的日子了,韩香和若飞都有些激动、兴奋。若飞忙着准备婚礼上的用品。他要给韩香定制一件独具风格、独一无二的婚纱,这也算是他准备送给韩香的结婚礼物了。他没有把这告诉韩香,他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韩香则忙着编织一件毛衣,准备在婚礼上送给若飞。她想若飞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毛衣里编织着她对他千丝万缕的思念和情感,那千针万线,穿的都是她的一片心。等哪一天自己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毛衣就是留给他的最好的纪念,它可以伴若飞度过每个寒冷的夜晚。
她趁着若飞外出学习、上夜班之际,日夜赶制,她并没有把自己织毛衣的事儿告诉若飞,因为她知道,若飞是不会让她这么劳累的。
看着韩香一天天消瘦下去,眼圈也变黑了,看起来很劳累。若飞很有些不忍,以为是犯病了。他百般劝说她去复查,可韩香就是不肯。若飞知道她是怕花钱。他又劝说她不要劳累过度,可她说自己身体好着呢,只是整天呆着没事干,也闲得慌,不如让她干点儿事务活,也好让他轻松些。
若飞一听,潸然泪下,抱着韩香哭将起来,心想,这么好的女孩都给自己找着了,这辈子死而无憾了,遗憾的是老天为什么不给韩香更长时间的生命,不让他跟她白头偕老若飞感到一阵心痛。
若飞白天上课,晚上给一家公司打工,负责提供技术、药物配置方案。韩香知道若飞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他说过要挣钱来给她治病,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韩香很为他感到心痛,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拦住他不去做呢,他是个执著专一的人,决定做的事,任何人都劝说不了他。想到这儿,韩香痛苦地想,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还做他的新娘。
若飞又去上课了,韩香从床底下拿出未编织好的毛衣。只剩个袖口了,再过半个多小时,这毛衣就编织好了,韩香不觉一阵欣喜。她甜蜜地想象着婚礼上若飞接过毛衣后那惊喜的表情,心里甜滋滋的。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不幸的事又发生了。老二米达打电话来,告诉若飞老爹出车祸受了伤,更严重的是米贵在这次车祸中也受了重伤,到这会儿还昏迷不醒呢。那是在一个月前的事了,那会儿老二米达没跟他说是因为怕他受不住惊吓,再是怕耽搁他学习,从北京赶回家,千里迢迢的,跑回家一次不容易,又怕他心惊胆战的,没到家不定又出什么意外的事来。米达想反正事情已经这般了,把老三召回来也不顶事儿,不如由自个儿跟老大担着,等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再打电话告诉老三。
这会儿,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米达觉得可以把家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老三了,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事,不如早些告诉他,再说这会儿告诉老三家里发生的这一切,又告诉他已处理完毕,老三就不会急着往家赶了。米达又顺便把他娶亲的事儿跟若飞讲了,在悲伤中掺进点喜事,意在冲淡悲伤的感觉,让若飞心情稍好些。
可若飞并没有因此而减轻悲伤的感觉。米达的这个电话,如同晴天霹雷,把他压得透不过起来。米贵受伤了米贵还昏迷不醒这叫他如何跟韩香去说。米贵,那是个可爱透顶的小孩儿,怎么就这样昏迷不醒了呢若飞感觉如梦似醒。说来也怪,在短短的几次接触中,他已深深地喜欢上米贵,加上韩香的这层关系,早已把米贵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
接了电话,若飞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神情沮丧,皱着眉头,不言不语,眼睛茫然望着前方。韩香端了饭菜过来,他也不理会,神情木然,不吃不喝,只盯着碗发呆。
韩香觉得他有些反常,往常若飞见她端了饭菜过来,都会主动上来迎接,然后把碗筷放好。“这会儿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心事”韩香心想。若飞是个直性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这会儿阴着脸,发着呆,神情沮丧,一看那表情,韩香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儿。“可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难道是不便说还是因为我我烦着了他”不管怎么着,她决定一问。
“你心里有事儿瞒着我,是吗”韩香拨弄着饭碗,轻声问。
“没,没有”若飞有些犹豫,他想把那事儿瞒住,但又不想欺骗韩香。因为他们曾约定,谁都不能欺骗谁。
“别瞒着我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事儿,你心里不高兴”韩香先入为主,坚定地说。
“我,我是”若飞心里矛盾着,说话结巴起来。
“说出来吧,你心里会好受些。我不会在意的”
“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是不是厌倦了这种生活我知道你活得很累,对吗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是离开我吧,有你的爱,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把你捆在我身边,你还是想干嘛干嘛去吧,我绝对不会责怪你的,啊。”
若飞一听,韩香误解了他的意思。也许是这段日子整天儿呆屋里,蹩坏了,或许是病的缘故,韩香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
若飞怕她往更坏的方向想,只好说了实话,说:“不是这样的,你多想了。是家里出了点儿事。”
“是什么事”既然不是那么回事,韩香松了口气,虽说这会儿若飞离她而去,她无怨无悔,但他真要离去,剩下的几天日子她还不知该怎么过呢。
“我不知该怎么说,我怕说出来你会受不了。”
“说吧,我受得了。你看,反正都剩不了几天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是米贵,米贵出事儿了。”若飞轻轻地说,声音差点儿只有自个听得见。但韩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因为米贵这个这眼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韩香一听米贵出事,马上敏感起来,神经崩得紧紧的,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她倏地站走,抓住若飞的双手,紧张地逼问。
“他出车祸了。”若飞不知该怎么把那结果一下子表达出来,而不致于让韩香受到太大的打击。
可给他这么一说,韩香已经非常紧张了,瞪大了眼睛,急得象要喷出血来,抓住他的衣袖,使劲问:“他出车祸了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受伤伤得怎么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快,快告诉我受伤情况,不然我要疯掉的”
若飞见她变得这般模样,不敢再实话,只说:“没事儿,受了点轻伤。”说完,眼神转向了窗外。
“你没说实话,他不是轻伤,他伤得很重,是吗”韩香看他眼神飘忽着,有些不相信似地问,实际上她很希望他说的是实话。
“真的我没骗你。好了,你别担心了,家里有老爹、大哥他们呢,定会没事儿的。”
“不我要回去看看,看看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你不用陪我去,我一个去就得了。”
“不用回去了,会没事的。你要回去,我还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不,我要回去,我真的要回去在这个世上,除了你,就是贵儿最值得我留恋的了。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一定要看看他伤得怎么样。”
若飞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本来对她瞒着点,少受份打击,不想却引得她非要去驮岭看看,真是弄巧成拙了。他知道韩香既然这么坚定地说,那绝对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果不给她回去看看,说不定真会疯掉,再说她要走,任何人也拦不住她。他只好答应她回去看看。
第65章
韩香说独个儿去驮岭就行,可若飞不放心。她是重病在身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呢。
若飞也豁出去了,心想,韩香都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豁出去,在驮岭再次抛头露面,那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豁出去呢。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的,何况这事瞒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爹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若飞决定陪韩香一起去驮岭。韩香都已这样,剩下没几天时间了,还有什么好怕揭露的呢。再说把话儿在众人面前挑明了,他心里也亮堂些,可以少些蹩屈。
若飞经过一番好说歹说,韩香终于同意他陪着去,但她要求他在镇上呆着,在镇上等她,不能跟她一块儿去驮岭。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他的这层关系,她想让它随着她的死去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它成为米家一个解不开的迷。
韩香急着要去驮岭,若飞只好于第二天买了火车票,好在这会儿是旅游淡季,来往旅客不是很多,能顺利买到坐票。若飞来不及准备太多了,只跑到外面匆匆买了些路上吃的,就回住处告诉韩香出发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六点。韩香一听,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地趴在他肩上哭。她心想,再找不到比若飞更爱她的人了,这辈子有若飞的爱,她真的知足了。
如期出发了,韩香一路上归心似箭,她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驮岭去。驮岭,那个对她来说居住着“魔鬼”,曾带给她无限伤害、她再也不愿去的地方,这会儿却恨不得插翅飞到那儿去。
都说母子连心,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爱的,她离开他,那都是没办法的呀。她这会儿深刻尝到了做母亲的滋味,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身为母亲,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难得的是若飞这么真心爱她,能够容忍她的自私和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有这么聪明灵秀的儿子,还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想到这儿,她真想再活几年,哪怕多几月几天。
韩香一路胡思乱想着,想着若飞和米贵的种种好,又猜测着米贵出车祸后的种种伤势,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一个个模糊的镜头不断地在她脑海里跳跃着。
若飞觉着好累,很想靠着睡会儿,但又睡不着。韩香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呢她会不会恨他骗她呢他拼命地想着。还有猜想中米贵那血淋淋的一幕,总浮现在他眼前,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这些恐怖、伤感的影子。如果可以,这会儿他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米贵的健康,让他们母子团聚,坐享天伦之乐;他愿意缩短自己的寿命,去延长韩香的生命,换来她一生的幸福。
真心爱一个女人,可以为她付出一切,若飞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就是这样。他是真的很爱韩香,在他的生活里,再没有比韩香更重要的了。
车开得跟以前一样快,但韩香却觉得特别慢,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她的一颗心都快急得跳出来了,一路“突突”不停地跳着。“但愿贵儿在驮岭呆着好好的,没出事儿。”韩香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她把一切担忧压抑在心里,因为她不想若飞看到他忧愁的样子,看到她那般愁模样,他定会为她担忧的。
可若飞早已看出她担忧的样子,尽管她拼命压制,但还是把一些忧愁堆放在了脸上。一个人真正到了痛处,是无法掩盖的。一路上若飞把韩香揽入怀里,轻轻地呵护着,生怕她头晃动时撞着窗玻璃。
思子心切,韩香完全忘了自己重病在身,也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只剩几天的时间,马上就要面临死亡了。说来也怪,快要死的人了,她还感觉浑身有劲使,除了精神不太好,她并没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没疼没痛不酸不痒的,感觉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如果没有心事儿,窗外的风景应该说很美,都是些韩香最喜欢看的山水美景,可这会儿韩香和若飞都无心欣赏这一幅幅如同画卷般的美景。如果没有驮岭这种地方,如果没在驮岭遭遇那一切不幸该多好啊。俩人不约而同地这么想着。可那既已成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记忆,再怎么痛苦也只能接受了,如果无法接受那现实只会使自己更痛苦。
一路上若飞很想对韩香安慰些什么,可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跟她说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他不在乎的安慰她说万一米贵有个三长两短,要想开些告诉她,她的病会好的还是能这样安慰吗那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揭她的伤疤,使她更胡思乱想吗。若飞忽然意识到,在韩香面前他这个角色真的很难做,他是左右为难,好比夹在石缝里的小草难以舒展,心里压抑却不好言说。
颠簸了一天一夜,等第二天天亮时,他们终于到了小镇上。若飞目送韩香坐上去驮岭的车,然后自个儿回头住进宾馆里。好在小镇上很少有人认识他,因为他从小就在外读书,很少回家,再说原来几个熟识的,这会儿也认不出他来了,他们记得的是他儿时的容颜,而这会儿他已是一个小伙子,充满了阳刚之气和书卷之气的文化人。所以他尽可放心地住进任何一个宾馆。他担心的是韩香那边,到驮岭知道事情真相后,她会变得怎么样,会不会受不了这种打击。他从没欺骗过她什么,也就这一次,就是这一次,他也不是故意的,本意是想让她少受些打击,谁知她一定要来驮岭看个究竟,要一开始他就对她说出真相还好,可自己当时说米贵只是受点轻伤儿,那后来怎么改口呢,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韩香一下车,就哆嗦了一下,想不到昔日那破烂不堪的村子已完全改变了面貌,脑海中的驮岭早已不复存在,眼前的村子分明是个典型的富裕村。一排排崭新的小洋房,整洁宽敞的村中大道,山水相映、花团锦簇的文化广场,道路两旁比比皆是旅馆饭店、纪念品店游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她找不到丝毫那个破旧落后的贫困村的痕迹。她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以为看到的是一派海市蜃楼、空中楼阁胜景。可一问边上的游客,又说这地方就是驮岭,千正万确。她简直不敢相信短短四年的时间,驮岭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焕然一新。如果车头上没有标明“驮岭”二字,她怀疑自己已找不到这个地方了。
韩香顺着大道走进了村子,左看右看找不到昔日米多村长家的样子。米多村长家那房子、那院落她脑海里还深刻地记着。可这会儿,她用眼扫遍整个村子,哪有米家院落的影子啊。
韩香正在发呆,有个中年妇女凑了上来,手里拿着工艺品,问她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她把她当成了游客。韩香摇摇点,突然她脑海里一闪亮,眼前这人好面熟,象在哪儿见过似的。大概是驮岭人吧,还好那人没认出自己,估计是她那身时尚的着装,让那驮岭人不敢往这方面想。
“自己这样茫然地找,找到什么时候啊,不如找个驮岭人问问,一问便知了,”韩香心想。于是也凑了上去,跟那人说她要找个人。那人问她找谁,她说是找米多村长。那人一听是找米多村长,忙客气地说跟她去,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拐过一个弯,看到一大幢崭新的别墅式洋楼,边上还有两间旧式小洋楼,全围在一个院落里,估计都是一家的。那人告诉她那栋农家别墅就是米家的。那人在门口大叫米多村长的名字,过了会儿,院子里走出个年轻姑娘,问她找谁。那人告诉她是来找米多村长的,年轻姑娘就开了门,让韩香走了进去。等她进去后,陪的那人就走了。韩香本欲转身跟她道谢,但等她转身,那人已经走远了。
韩香想不到驮岭的变化会这么大,无论是村容村貌、经济建筑、人文景观,还是民俗风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驮岭,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气息。这会儿的驮岭村,在韩香看来,不仅村容村貌焕然一新,连人也焕然一新,变得文明、有素养起来。到底是什么让驮岭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呢韩香心里感到迷惑不解,心底那股痛苦的记忆也缓了些。
迎韩香进门的那姑娘长得虽不怎么样,但看上去很淳朴、很和善,也很耐看。眼睛笑眯眯的,对她充满友善。韩香一下对那姑娘有了好感。可这是哪来的姑娘呢米家一口气生的全是棍子,没女儿啊。莫非姑娘是老二米达的媳妇韩香在心里嘀咕着。
第66章
走进屋里,韩香更加不敢相信这就是米家。似乎是在眨眼间的事,那破屋破墙的土坯房怎么就成了金壁辉煌的别墅洋楼了呢。还有那一凳一椅都布置得很有讲究,很有品味。客厅里挂着偌大一幅书画作品,象是哪个名家作的,看起来让人感觉是在书香门第,丝毫想不到这是在一家普通的农户家里。头顶上那几盏金光闪闪的灯,更是风格炯异,价值不菲。韩香不禁为之赞叹,竟有些忘了身在何处。
正当她惊讶地欣赏着这一切时,那姑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削好的梨子,递了过来。那姑娘很友善,很客气地让她坐下。韩香接过梨坐了下来,问那姑娘贵姓该怎么称呼。姑娘说姓梅名花,叫她梅花就是了,并说她是米多村长的二媳妇。韩香长长哦了一声,看来自己猜对了。她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顺耳,倒很符合村姑的味道,也符合她那淳朴的长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看起来穿着如此纯朴的姑娘,竟住在这样的农家别墅里。
韩香对着梅花一时找不到话题,因为她不想提及米家的事。梅花主动问了起来,问她找米多村长有什么事,韩香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愣在了那儿。
感到气氛有些尴尬,想了会儿,韩香试探性地问:“米多村长是不是有个孙子叫米贵的”
“是的,有啊,可爱着呢”梅花爽快地答道。
韩香看出梅花是个爽气的人,是个直性子,人耿直,让人感到可信。
“是吗”看得出梅花对贵儿还挺有好感,韩香故意反问道。
“可惜”梅花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可惜什么”韩香急切地问。
“命不好”梅花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命不好”韩香紧张起来。
“唉”梅花语气深沉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韩香再也坐不住了,她倏地站起,逼问着梅花。
“从小母亲离他而去,由他爷爷奶奶和爸爸一手带着。因为长得可爱,家里都把他当宝似的宠着,村里老老少少也都非常喜欢他。可惜上回米多村长,也就是我公公,驾车带着米贵出去玩儿,你不知道,米多村长他把米贵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特喜爱这个小孙子,走到哪儿都爱带上他。结果发生了车祸,车撞到了一处山岩上,米贵当场昏迷过去,我公公也受了重伤,他知道米贵出事儿后,当时简直不想活了。不过大伙儿都为米贵感到可惜,我听村里人都说那孩子特聪明灵秀,人见人爱。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受了伤,到现在还没醒呢,医生说可能要成植物人了,真是可惜了”梅花一边叹息一边说着。
没待梅花说完,韩香早已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梅花见状,大惊失色,忙掐住她人中。并顺手从茶几上抓过电话机,打电话叫米达赶紧过来,还叫了救护车。
过了会儿,米达从厂里赶了回来。一见梅花怀里抱着个女孩,手掐着她的人中,不敢动弹。等米达凑近时,那女孩缓缓醒了过来。那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儿,犯的什么病呀她是谁呀怎么到米家来的来干嘛米达满腹疑惑,正欲问梅花。走到女孩正面一看,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眼前的女孩就是自己在贵州不断寻找,回来后还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嫂子呀。米达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一系列问题闪电般划过他脑海。她从哪儿来她来干什么难道是看自己儿子还是看驮岭变好了,她又想回来了等想到她是因为驮岭变好了才回来的时候,米达不觉一阵心凉,但他很快就否决了这种想法。他相信嫂子不是那种贪图虚荣、唯利是图的女人。
那么,她来干什么呢难道真是看儿子来了对一定是看儿子来了。这念头一闪而过,米达瞬间肯定了下来。可米贵还昏迷不醒呢,知道这事实叫她怎么受得了啊。难道她已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为这事晕倒的。米达不觉有些担忧。
韩香醒过来睁开眼一看,站在眼前的是米达,也吓了一跳。韩香条件反射似地赶紧把头转开,米达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韩香眼里有怨有悲,米达眼里有喜有哀,俩人就傻愣着,无语。
忽然,韩香想到米贵的事儿,心一阵绞痛,又昏了过去。正当这里,救护车到了,米达顾不得许多,赶紧抱起韩香就往救护车上冲。
韩香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镇卫生院里,正疑惑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又想起米贵来。差点儿再晕过去,幸好米达及时把她摇了过来。她一开始盯着天花板,什么话也不说,只一个劲儿流泪。
梅花不知是怎么回事,米达没时间跟她解释那事儿,所以也插不上话,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流泪。能安慰她的也就只有米达了。
米达说:“你还是哭出来吧,大声哭出来会好受些。我知道你心里的苦衷,也能理解伤子之痛,可人还在医院里尽力救治呢,你还是要坚强些,身子要紧啊。再说我相信奇迹会出现,贵儿会醒过来的”
韩香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并一哭不可收拾,大声哭将起来。她越哭越伤心,所有的委屈都一齐涌上心头。
梅花听米达说“伤子之痛”,才知道那女人就是米贵的母亲,她就是为米贵受伤的消息而伤心得晕过去的。可她看起来是那么年轻漂亮,顶多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丝毫不象个当母亲的。她曾听村里人说过米贵他娘长得天仙般美丽,是被拐卖到驮岭给米家老大当媳妇的,后来又给她跑了。梅花这会儿对她仔细一看,果然象驮岭人说的长得天仙般,甚至比传说的还要美丽。她是那般超凡脱俗,象个雕刻家手里雕刻出来的工艺品,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精致,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搭配得恰到好处,偏一点都不行。
梅花心想,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呢,这会儿一见,真是大开眼界啊,可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难道真应了那句“红颜薄命”。但想到韩香被拐卖那事儿,梅花忽然想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经历,觉得俩人是“同病相怜”,一下子对韩香的距离感就没了,象找到了知己。看样儿韩香比自己小很多,不妨把她当妹妹看,梅花不觉这样想。
韩香还在不停地哭,米达则呆立一旁,不知所措。这会儿,梅花靠近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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