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搬家。
她的单身小窝里头,特地安置了一间屋子,用来给她当做衣帽间。
平日里负责打扫的张阿姨尽心尽力地帮她洗衣做饭,归置衣物,有的时候她出远门了,还要顺便帮她照料窗台上那几盆仙人球。
现在,她忽然提出要搬出去住,而且见这架势,像是闹真格的了。
张阿姨站在衣帽间外,双手端端正正地交握在身前,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即将失业的现实感慨,面上却平静道,“小姐,要不我来帮你吧。”
周深深从堆积如山的衣帽间里伸出一个脑袋,“张阿姨,你帮我把这叠衣服放回去,我不带了。”
张阿姨看了看地上的一堆衣服,都是当季的新款,当下表示不解,“小姐,这些衣服你还没穿呢,怎么就不要了。”
周深深正色道:“哎,我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选美的,这些衣服太花哨了,不合适。”说着话,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另一扇衣橱的门,“我记得以前买来的制服你都归整到这里去了……欸,找到了!”
“呼啦——”一下,白衬衣和西装裤应声从衣橱里被人掏出来。
门外的人看不过去,上前道:“小姐,还是让我来吧,你这么个收拾法,到明天都收拾不出来的。”
经她这么一说,周深深憨憨地笑道,“那行,我去卧室瞧瞧,还有什么化妆品得打包带走的……这里就麻烦你了。”
随着脚步声渐远,张嫂舒了口气,片刻也等不及,摸出兜里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话筒那头传来中年男子低沉黯哑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张阿姨转过身子,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曹秘书,你听我说,是这样的……”
*
接连不断的下了两场雨,到了下午,天色微亮起,太阳终于从云层中探出头,洒下暖意。
中驰别苑的老房子里,冯育国刚午睡醒来,在屋子外头的花园里喝下午茶。
鲜绿色的茶叶经热水一番冲泡,翻滚起层层热浪,茶香伴随着袅袅的蒸汽扑面而来。
冯育国凑近闻了闻,不错,是今年早春采摘的新龙井,没想到放了一个夏天,能保持原味,实属不易。
栅栏开了一道门,刘嫂端着备好的糕点走进园子内,跟随在她身后的,除了冯育国养的一条狗,还有曹仁平本人。
狗被放出笼子便显得欢快活泼许多,见到冯育国坐着,奔跑着扑上前去。
冯育国放下茶盏,笑着抚摩着狗狗的头,帮它顺了顺毛发,后才抬头问,“怎么了?”
曹仁平把张阿姨刚才的那通电话复述给他听,末了又问:“要不要打电话去公司问问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育国伸手制止他,“不用了,深深这孩子我了解,这个时候拦着她,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曹仁平为难道:“那怎么办,就让小小姐一个人住进去?员工宿舍的环境不好,平日里接触的又是那帮农民工……保不齐……”
“我知道,不用你多说。”冯育国将狗扔开,静了静,在认真思索。
“去……给深深打个电话。”话毕,他又低声补充了几句。
曹仁平闻言讶然道:“这……这能行吗?万一被小小姐发现……”
“按我说的做,我自有法子。”
*
夕阳时分,张阿姨收拾完周深深的衣物行李,见她仍在房里睡,她轻轻地关上门,转而下了楼,回厨房准备当天的晚饭。
冰箱里摆着早上刚买的新鲜果蔬,她从中挑了两样,又取出两个鸡蛋,决定炒一盘番茄炒蛋和青椒牛柳
鸡蛋刚下锅,伴随着“哧——”地声响,蛋液周围冒起一串泡泡。
她拿着筷子来回搅拌着,等不及打开油烟机,只听“噔噔——”一阵声响从二楼的楼梯口处传来。
张阿姨拧了火,一边擦拭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周深深披头散发地跑下来,不禁茫然道:“怎、怎么了这是?”
周深深手里还捏着手机,脸上有泪意,一开口嗓子便堵住了似的,带着哭腔道:“外公……外公刚刚心肌梗,我、我要去看看……”说完,连鞋子也来不穿,拿过扔在茶几上的钥匙便准备往外冲。
深秋时节,外头的天色温度骤降,张阿姨看着她穿着的这身贴身的居家服,忙拦下她:“你这样出去该感冒了,我去给司机打个电话,你等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周深深还怎么坐得住,她一把推开张阿姨,“不用司机,我自己开车!”
暮霭沉沉,周深深的车子穿过城市中心,往近郊的过道一路直行。
赶到中驰别苑时,没有找到车位,她来不及想这么多,开了车门便跑下来,长发随着夜风飘摇。
家门大开,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却在楼梯口撞见了正在忙碌的曹仁平!
“曹叔叔!”周深深一个踉跄险些摔跟头,站稳之后又来不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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