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应是将近黄昏的时刻,落地窗前厚重的幕帘却将外界的光线锁了个滴水不漏,全靠发散着幽光的魔纹与零星的烛火撑起了室内的全部光明。
深栗色的地板反射着魔纹的微光, 将细碎的柔光铺盖在桌前歪倒的小白瓷花瓶身上。
这曾经是魔术协会某位年迈且德高望重的讲师相当喜爱的一只瓷瓶, 他总喜欢在午后来这间藏书室小坐片刻,迎着落地窗那边轻拂而过的微风, 享受着他的下午茶,悠长的眸光落在插在白瓷花瓶里的小雏菊上。
那是他的学生每天都帮忙更换的。
而此时瓶子中却只有枯萎的小雏菊, 至于那位讲师
或许是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离去了吧。
魔术协会内侧的魔力浓度陡然升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结界在无人触发的情况下拉起了警报, 接下来就是会长室内无人得知因何而起的骚乱。
以及沉静下来后…最后一重守护魔阵的升起。当时在会长室附近的人全部都不在了, 因此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暂时也不能去确认证明。
那边的魔力浓度, 浓厚到令人窒息。以会长室以及长老院所在的标志性建筑物为圆心, 浓厚的魔力因子在渐渐扩散,向着遥远的神代满满转变着。
如果说外界的空气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那么这间藏书室就是魔术协会上最后的净土。
与巨变发生之前相同的魔力浓度, 与外面无法生存的空气相比,无疑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浅金色长发的小小姐小心翼翼的将窗前的幕帘拉开了一角,窥视着外界的情况。距离家中长辈将她送来上课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月,就发生了宛如灾难一样的巨变。
周遭情况过于快速的转变令她无所适从,当她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除了这间藏书室以外的空间已经完全不适合现在的人类生存了。
她亲眼看到各科讲师们奇怪的藏品被魔力赋与了生命,在外面游荡,本应该属于他们学习交流场所的图书室内的书本也自动翻飞着书页,有些‘哗啦啦’的跑去了他们所不能触及的地方,有些则对他们进行了攻击。
“…今天,还是没有晴天。”女孩失落的看着窗帘缝隙中露出的那一角灰蒙蒙的天空。
“别看了。”与她五官相似的男孩子粗暴的将窗帘扯回了之前没有任何缝隙的状态,“万一被外面游荡的尸骨兵发现就糟糕了。”
少年低声咒骂道:“见鬼的骨头人,为什么协会这边会有这种东西。”
“亚摩斯哥哥。”女孩轻声唤着她的族兄,“你说,外面的人真的会来救援么?”
“我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女孩子哀切的视线落在了少年身上,“比从出生到长大成人…还要更加漫长的感觉。”
“……”少年沉默了,他安慰的目光落在自家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妹妹身上,无奈却又哀怜,“会的,再等等。”
“只要我们撑过这一段时间。”安慰着妹妹的亚摩斯却错开了与她相交的目光。
其实再撑多久都一样,就算想进行救援也是徒劳。
“那时候…”亚摩斯在女孩看不到的角度下咬紧了嘴唇,死死的压抑住喉咙间的哽咽,“我们都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
“当然啦。”他用故作轻松的口吻轻笑着,对女孩说:“就算他们不来也没关系,还有哥哥在。”
“总归不会让你这个小迷糊鬼不明不白的死掉就对了。”
“……”女孩无声的张了张嘴,最后顺着对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相信哥哥。”
不知道是在给谁鼓气,又是在给谁可以继续撑下去的信念,女孩坚定的重复着从每个人口中都曾说过的话。
“亚摩斯哥哥是家族的希望,是最具天分的魔术师,从降生开始就注定成为天之骄子,是板上钉钉的魔术协会下一任的会长大人。”
“我相信这样无往不胜的亚摩斯哥哥,将会带领现在还活在这里的人走出绝望。”
随着女孩这句话的落下,少年下意识颤抖着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后方。
昏暗的室内,破败的物品,有缺口的桌角,染血的绷带。身上或多或少有着伤口的人们,或熟悉或陌生的一张张不同的脸。
他们在看到少年看向他们的那一刻,即使十分勉强,也不约而同地对他露出了笑脸。希翼的目光落在少年堪称瘦弱的身躯上时,像握紧了最后的执着与希望。
如同飞蛾扑火那样,他们将最后的希望尽数压在了少年稚嫩的肩上,进行着他们最后的豪赌。
“……”亚摩斯先是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用不高不低的音调回答着少女,“托托,你说得对。”
“我将无往不利,这次也一样。”
“晴天,一定会到来。”少年的笑容是那样的自信,却又那样的绝望。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那些对他抱有希望的人们。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有人肩负着众多人的希翼与荣耀走马上任,却也有人被人们的期待与荣光压垮。
只不过,名为亚摩斯的少年暂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了。他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流水声。
是错觉吗?他恍惚了一瞬。
不,那绝不是错觉。
少年瞳孔皱缩着,他猛地上前拉开了落地窗的幕帘,然后看到了堪称绝望的一幕。
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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