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始变得冷硬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立香眉头紧锁着, 细细思索着规律, “第一天我们来的时候…四个, 第二天是三个, 今天子夜, 这是第一个,还有一个…按照之前规律大概是等到太阳升起之后?”
立香一向澄澈而明亮的金色的瞳孔被月光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银,让人看不透是伤怀亦或是悲悯。她沉默下来, 静静地看着这个将永远睡在泥土里的少女。
“如果不出现预料之外的状况。”正回答着立香的话,晴明突然注意到死去的女孩手中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他不动声色的伸手揪住那露出一点点的布料,将她手中握住的东西抽了出来。
那是一角纯黑的布料,边缘处有些毛刺刺的豁,好像是被从哪里直接撕扯下来一样。却很明显的并不是属于死去的女孩的衣物,这是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扯下来的。
“这是…”立香的疑惑的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气息,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上面有那种黑紫色的气息。”
“是毒。”迦尔纳点头确认了立香的话,随着微晃的动作,他雪白的短发在夜里明晃晃的扎眼。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所有人都在脑海中思索着什么,没有人再说一句话,这使氛围安静到可怕。
“回吧。”总有一个人会打破沉静,源博雅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带上这块黑色的破布,干蹲着也没用,人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的。”
“是啊...”立香看着不远处的老人,莫名的心酸与难过,有些事情,经历过再多次也无法释怀。
“还有人在等着啊。”
“天明后一定得赶在事情发生之前抓住干了这件事的人。”晴明拿起搁在身侧的纸扇,同博雅一样站了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是因为这块地区靠近河水的缘故?所以这里昼夜温差有点大,夜里十分的凉,带着潮气的那种冷。像是应和着晴明所说的话语一样,夜风里突然侵袭而来的冷风让众人措手不及的打了个寒颤。
当然,除了立香跟迦尔纳。迦尔纳就不用说了,太阳之子。至于立香…先不说迦勒底制服的可靠性,单就耳饰来讲,某种程度上是带了一定的来自于黄金甲的特性。
她畏寒,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原因,那是一个人真正离开的一天,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冷。
那天很冷,冷的像是将人生生地钉在雪里,再无法脱身。
“起风了。”立香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走吧,虽然大家今晚可能会全员失眠,但我还是想说,要好好休息。”
“诸位大人慢走。”老人深深的弯下腰去,那弓起的弧度,是她无言的委托。
起身后,她走向之前一直与她相依为命的,现如今却躺在泥土上的女儿。草叶上那一层淡薄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脚踝,打湿了她和服深色的下摆。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泥土与草叶上的潮气,随着木拐扫过草丛,草叶的骚动引的在其中鸣叫的蟋蟀蹦跶着蹿向了另一头。
老人没有对这些小事情投以任何注意力,她没有丝毫在意脚下那是泥泞的土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行为...反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只是坐在自己女儿的一侧,伸出手,却又在半途中收回。那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她死了,她却不能再用手抚摸一下。
看着老人的行为,只让人感觉到满心的仓惶与无错。
风中丝丝的凉意追逐着与夜露同行的人们,他们怀揣着各自的担忧与心事,一路无话。
“我们回来了…”几个有气无力的嗓音自玄关处传来,就像他们各自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
伏卧在矮桌上的八百比丘尼听到声响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半眯着好看的眸子看向玄关处的他们。
“回来了?”她揉揉额角,站起身来,“情况如何?”
“唯一有点头绪的是这点黑色布料...”晴明他温润的眉眼此时泛着难色,将手中的绢布展开,露出了其内那黑色的一角,“这个,能用卜术来追踪么?”
“我尽力,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揪住对方。”她郑重的接下那角染着八岐大蛇气息的布料,做出了承诺。
她将门角的木盆拿过来放在桌上,探手招出手杖。
灵力注入了清澈的水中,使它脱离了器皿的烘托,灵力让水活了起来,透出了青蓝的色泽,那青蓝色的液体在空中无依无靠的漂浮起来。那是惑人而清透澄澈的蓝,像是未开化时代的人类对于神明的幻想一样,呈现了梦幻的色彩。
起风了,灵力所掀起的风托着掌心上的那角黑色‘媒介’,令发散着恶意的媒介徐徐缓缓地融入了饱含着灵力的水中,紫黑的恶质在液体中四散开来,像迷茫的烟雾,没有目的,没有归途。
那些不属于水的恶质,渐渐将整个清澈的水团子染成了黑紫的色泽,再也不复之前澄澈的模样。
八百比丘尼她白皙的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水,她双目紧闭着,蹙起了秀丽的眉。倏尔睁开双目,随着她睁眼的行为,漂浮在众人上方的水团唰的降落下来,跌进桌上空空如也的木盆中。
有那么一丁半点紫黑色的水溅出了容纳它们的盆中,将矮桌腐蚀出深深的洞,即使已经见过多次这种气息的恶毒之处,却仍令他们心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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