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其实作为兄弟俩，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可是两人刚刚一起回忆过上辈子的时光，都显得有话说但是憋在嗓子里，这就让车内给人的感觉有点太僵持了。

    景渊轻轻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景轩啊……”

    “得，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景轩驾驶着车，他的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你又要说那些什么对不起我、亏欠我之类的话了。我跟你讲，咱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老说这些真的生分了。”

    景渊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他昨天晚上在景轩视角又看了一遍景轩那些年所经历的。

    其实说实话，景轩的生长环境比景渊好多了，可是架不住景渊心疼弟弟啊。

    景渊总觉得自己的出现，抢夺了景轩的一些东西，如果江时凝只有景轩一个儿子，景轩说不定会活得更快乐一些。

    “但我也的确亏欠你。”景渊叹气道，“如果母妃当年没捡我，你一个人会活得更好。”

    “怎么好？咱俩不是兄弟，假如你靠自己夺了位，那我不得也被你杀了啊。”景轩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杀了皇帝，万一母妃当时没站你那边，你不得连我们母子俩杀个干净？”

    景渊下意识就想否定这件事情，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如果他没有牵绊，估计做事会更决。他这么个阴鸷狠厉的性子，初景轩又肯定是阳光善良那一搭的，两人不一定能合得来。如果说不到一起去，景渊直接杀人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那也说不定。”憋了半天，景渊说，“如果你很乖呢？你要是愿意臣服在我的淫威之下，我还是能留你一条小命的。”

    只不过，就算活下来，景轩未来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不可能像是上一世的亲王那样活得滋润了吧。

    看着景渊神色变化，景轩轻哼了一声。

    “你想明白了吗？你光想着对不起我，可是我的生活也完全是托你的福。”他道，“当年那种生存环境，活下来都是奢侈，哪有时间管比别的啊，你和母亲能把压力扛下来，在那么多皇子中取得顺利，已经不容易了，我那点小情绪不算什么，说都觉得矫情。”

    景渊叹息一声。

    “你不明白。”景渊轻轻地说，“我总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所以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多。我也的确没有做好。”

    轿车在红灯前停下，景渊正低着头，就感觉肩膀一沉，他侧过脸，对上景轩的目光。

    景轩的手臂揽着他的肩膀，轻轻地笑了笑。

    “兄弟之间的，哪有这么多讲究。”景轩声音柔和地说，“你觉得对我不够好，我却总觉得帮你不够多。既然重新开始，不就是为了给我们弥补过去的遗憾吗？”

    景渊心中感慨不已，他觉得自己弟弟简直是天下第一好的弟弟。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景轩的脸颊一把，以前景轩还小的时候，景渊就喜欢捏他的脸。

    景轩启动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咱们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景渊笑了笑，他放下手，看向前方，目光逐渐变暗。

    “等到龙腾瓦解那一天，我们再好好喝一顿。”他冷冷地说，“还有初灏厉……不，修凌非。我要找个办法彻底击垮他，让他没有办法再次东山再起，也不会有让他再加害母妃的机会。”

    江时凝来到公司里，她心事重重。

    她知道儿子们看到昨天那个记忆，肯定不会对龙腾善罢甘休。

    只不过，出于她自己的心情来说，她实际上恨的是修凌非当年折辱她的行为，因为江时凝的自尊心太强了，所以这件事难以释怀。

    江时凝的恨，不是在恨他毒杀了自己。

    她一直觉得，动手杀人的人，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所杀。修凌非当年不论如何，都没有想害她的性命，而江时凝后期不断给他投毒在先，修凌非让她同死，更像一报还一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一个皇帝的角度上来看，修凌非当年的所作所为都无可厚非。这可能也是为什么他也拥有了第二次生命。像是果果世界里的那个男配，都属于真正的大恶人，所以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江时凝只是在想，景渊做事太极端，她怕他杀人。

    天下龙腾过去做过的那些脏事，完全是因为修凌非转世之后仍然瞧不起普通人，所以才在初期频频犯错，再用钱和权力隐藏事实真相。直到龙腾起来了之后，修凌非才开始低调起来。

    他自己自傲而做的坏事，早晚有一天得被人爆出来，所以江时凝一点都不会同情龙腾未来破产或者倒闭。只不过，不知道景渊想做到什么地步。修凌非有错有罪，就按法律伏法没问题，她比较担心景渊因怒而连带修家其他人。

    按照皇帝一向斩草除根的思想来看，景渊不会想让修家也一同落败吧？

    江时凝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等等，她忽然想起来，修凌非的三儿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