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骨衣露出嫌弃的表情。

    “崽种，家里人不要啦？”

    把手电筒从下巴处移开，没有了手电从下而上的打光，零枝那张冷冰冰的脸恢复如初。她似乎对于蝶骨衣的不配合而感到不满的小声“啧”了一下。

    “话说，零枝，你在这里干嘛？啊不对，你快看一下银签！有没有完成考核。”蝶骨衣走到零枝身边，期待的看向她。

    但是，事实上，当零枝拿出完好无损的银签给蝶骨衣看后，残酷的现实让蝶骨衣无奈的抱头哀嚎。

    “不会吧啊——我已经做了啊！很好的做了嘛。可恶，我觉得这考核一定有问题，绝对！绝对有问题！我要申诉，我不服……呜呜呜……”掩面假哭起来。

    无语的瞥了一眼蝶骨衣，零枝把银签收起来，不再搭理她，继续做自己被打断了的事。

    零枝的右手五指张开，放在其中一个仪器上面，一个魔法阵图赫然呈现在手掌和仪器之间，紧接着，零枝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热光之下，发出淡淡的光芒，她闭着眼睛，却似乎在感受什么一样，神色并不轻松，反而带些痛苦。

    蝶骨衣坐在一旁的活动病床之上，安静的注视着零枝。她很清楚零枝在做什么，所以选择不打扰。

    【共感】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够通过接触而能够感知到什么的中级增益系魔法，对人的时候能够体会到对方的感受，但作用在物体上，则会变成另一种情况。

    任何在物体上残留过的景象将会通过【共感】而直接反馈到魔法师身上。就好比是通过【共感】让物体变成了一种摄像头，将曾经发生过的事件再现给她看。

    “呼……”

    结束后，零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表情有些木然，虽然她表现的很冷静，但蝶骨衣还是注意到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呐，零枝。”蝶骨衣伸出手，握住零枝的小手臂，将她微微朝自己这边倾倒，“我们是第九位面的人。”

    蝶骨衣提醒着零枝，希望她能听得懂。

    “小衣。”零枝偏过头，漆黑的瞳眸就像是宇宙的黑洞，仿佛能够吸引一切物质，她如同呢喃般开口，却只是叫了蝶骨衣的名字，右手握拳，再次张开，却没再触碰仪器，一个与【共感】不同的魔法阵图展开。

    【投影】和【共感】一样，都是中级增益系魔法，【投影】可以使【共感】具现化。

    仪器前方出现了虚拟的影像，就好像后面有个投影仪在投放电影，如果这是电影的话，应该是一个非常惨无人道的电影吧。

    画面里是许多穿着白色及膝长衣的孩子们，他们的双手被束缚着，脚上戴着铁链，铁链的重量让他们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步伐很是缓慢，这些孩子们的年龄目测都不超过10岁。

    他们身上的服装蝶骨衣很熟悉，因为她穿着那样的衣服在基地里待了差不多半个月左右。

    这些是实验品，却好像年龄又偏小了些，在那些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保安们的监视下，他们在这个房间里被进行着各种实验，那些实验比起基地里的来说，似乎要更加残暴。

    零枝手指向右一滑，如同快进一般，画面变了场景。

    还是这个地方，一个带着眼罩，束缚了双手的女孩，年龄应该不超过12岁，她面对着仪器，背后是一个穿西装的高大男人，大概是守卫人员，他拉开裤链，把自己那个肮脏的东西强硬插进女孩的私处，然后毫无章法的抽插起来。

    女孩死死咬住下唇，将嘴唇咬破出血，只发出呜咽声。

    ——果然小女孩好，又紧致又舒服。

    ——哼，你这样的怪物，就应该扒光了躺在男人身下摆腰。

    ——怎么样，爽不爽，让你变成娼妇吧。

    男人的污言秽语不断响起，两行眼泪从眼罩下流出，顺着下巴滴落。

    画面黑了。

    结束【投影】零枝看着蝶骨衣。

    蝶骨衣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说人类的内心会保留一丝善良和同情的话，任何人看过那样的影响后，都会感到愤怒和痛心。但蝶骨衣没有，她的眼睛纯粹而冰冷。

    “零枝，这些都和我们无关。”虽然从影像里看不太出来，但也能猜到一些，这里大概十年前还是个秘密实验场所，直到地下基地建好才匆匆搬走的。

    所以这个废旧学校为什么外面破旧而里面被翻新过，也能解释的通了。

    零枝反手拉着蝶骨衣的手腕，带她走出了教室，走出教学楼，绕了一大圈，来到后面的操场——不，这里已经不再是操场了，所有痕迹都被抹去，只是一个覆盖着黄土的平地。

    虽然这片土地看上去很荒芜，但就是因为土地之上什么都没有，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零枝没有看向蝶骨衣，目光盯着前方的地面，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融进了风里。

    蝶骨衣没有回答，因为她其实通过【洞察】已经透视到了地下。

    要如何形容呢？

    “坟场。不，乱葬岗……才对吧。”零枝低声说道，伴随着寒冷的夜风，吹起了地面上浓厚的尘土。

    这片光秃秃的土地下面，埋藏着上百具白骨，全部都是不超过15岁的孩子的尸体。实验失败？逃跑失败而被抓回来处死？或者是被轮奸致死？

    到底是如何死亡的呢？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后半夜的风似乎格外凶猛也格外刺骨，呼啸的风声却好像已故亡灵们的申诉。

    “确实，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却不能不管。”零枝望向蝶骨衣，如她所料的那样，蝶骨衣仍然面无表情。

    她不会生气更不会感到难过。

    “那么，就按照你想的做吧。”蝶骨衣回望零枝，嘴角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