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都站定,凝听哭声的方向,然后三三两两的人拎着刀围了过去。
邱夫人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里。
外间邱家阿嫂的哭声,哀求声传来。
回答她的是邱铭恩冷酷疯狂的声音:“他这是要害死我们,再不将他丢下,追兵马上就会来!”
“他怎么也……也算你弟弟啊。”
“弟弟?”声音冷下去,“给我!”
她伸手去抢,邱家阿嫂抱着孩子向前跑,可是前面哪里还有可以逃跑的地方呢,星星点点的火已经围了过来……
这个时候,即使年轻的母亲真的将她的孩子奉献出去,也来不及了。
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
邱铭恩在这一瞬间,将她这辈子所有学到的聪明都用出来了,她两手一扯头发,整齐的头发变成了鸡窝,然后她不但没有躲,而是向着追兵的方向快速跑过去。
邱家阿嫂傻傻看着她,眼看着她跑到几个猎杀者面前,几乎立刻就跪倒在地,然后奉上一包东西,磕着头,似乎在请求那些人的饶恕。
然后,那些拎着长刀的男人问了她什么,邱铭恩立刻转头过来,直直指着这处房屋。
一个男人用刀拍了拍她的屁~股,邱铭恩立刻站起来,在前面带路。
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邱家阿嫂什么都明白了。
平日恨不得将小宝当成自己孩子的人,平日在婆婆面前规矩如同绵羊的人,这一刻,为了活下去那一丝丝渺茫的希望,毫不犹豫立刻就出卖了她们。
小宝肉肉的手在她面前抓,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直到旁边的矮墙上响起一个声音:“快过来!”
姜鹿尔不知道何时已经爬到了墙上,一只手向她伸出:“没时间了!快点!”
邱家嫂子快速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她没有去握姜鹿尔的手,而是先将自己的孩子递了过去。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嘿嘿的冷笑在身后响起。
“喔,我先看到的。”另一个男人说。
邱铭恩被驱赶到前面,想跑,被一脚踹到扔在了地上。
她委屈惊恐:“您,您不是答应了我吗?”
“答应你什么?”她身后那个男人,长刀尖还在滴血,“答应你卖主求荣?还是答应你跟我睡了饶你一命?”
凌厉的江湖风和只有杀过人才会有的冷酷气息,训练有素的用刀和推进,和他们身上的衣着格格不入,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过了今晚,没有知情者会活下来。
“我的钱,我的钱都给你,求求你,饶了我……”她哀求,“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说得我们这些不年轻的就很想去死一样。”男人冷笑,长刀一动,邱铭恩的衣裳裂开一条缝,然后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被挑断,细小而雪白的珍珠裹了血,如同雪里红梅。
邱家嫂子几乎要吓得晕厥过去,但是她不能,外面有哗哗的水声,她的手脚发软,根本无力爬上墙去。
最后,她干脆使劲一用劲,姜鹿尔没有抓~住她,反而被她一掌推了下去。
“快走!”她哭,“求求你照顾我的孩子,槟城邱家会记得你的大恩。”
姜鹿尔一只手用尽全力悬挂在旁处的墙壁上,那邱家小宝方才哭得起劲,这时候竟然也不嚎叫了,只一双圆溜溜眼睛隔着昏暗的火把看着他母亲。
“快走!”邱家嫂子用尽全力,如螳臂当车般挡在姜鹿尔的矮墙前。
不是她不想走,她虽嫁给以渔业起家的邱家,可是她根本就不会水啊。
姜鹿尔最后一点力气耗尽,在对方的长刀扔过来的瞬间,她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夹杂着泥沙的河水拼命涌进口鼻,她屏住呼吸,用力托起手上的孩子,但是邱家阿宝却从她手上像鱼儿一样游了出去。
姜鹿尔:……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却又找不出破绽的屠戮,无辜的人像车轮压过的辙印一样,留下缓慢推进的哀哀之音,而后迅速消弭在空气中。
最后一堆火点燃了这荒废的花匠库房,潮~湿的屋子并不容易点燃,要用醇厚的美酒和新鲜的油物一起浇上去,南洋的木料总有无形的香味,这么烧起来,闻起来便有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味。
火光一直烧到天头渐明才渐渐熄灭,李家已经空无一人,这一夜的多多岛,诸神掩耳,夙夜无风。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终于有人赶来了,安静的府邸,淡淡的木香掩在血腥味后。
而地上零零散散散落的是猎杀者身份性标配的羽翎和兽齿。
听闻到风声的人都在议论李家的惨案,黄溪、苏林两个土酋因为矿区和锡米的税收一直龃龉已久,而李家都是采用和稀泥的态度,既想要东家的地,又想要西家的矿,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所以,才会有了这场殃及池鱼的杀戮。
这样的杀戮,在其他城市很常见,在多多岛,虽然是第一次,却并不像是最后一次。人们只叹气,可怜李家这样难得的宽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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