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盘腿坐在火塘前将一大堆厚实的杂乱的蓬草捆扎成堆,他的手十分灵巧,做的又十分认真,枯燥简单的手工在他做来也颇具美感,乌玖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看的津津有味。
没有了上一次人来人往的热闹,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显得格外的静谧,竟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让乌玖没来由的觉得放松,窝在蓬松的床铺里看着少年重复而又灵巧的动作,乌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迷糊的睡了过去。
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也不错,乌玖在睡梦中美美的想到。
但现实总是会把梦想顷刻间击碎。
翌日,一觉醒来的乌玖惊愕的发现,他又被送回了鸟巢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少年家有个任意门可以直通树顶鸟巢吗!于睡梦中毫无所觉的乌玖不由郁闷的想到。他随即又烦恼起少年的态度来,昨天看上去明明十分和谐,他还以为对方默认自己借宿的行为了,谁知竟然是自作多情,他明明自带水食很好养好不好!
如果能说话就好了,提前把情况说清楚,总好过不明不白的被送回来。乌玖踢着脚,一边踱步一边颇为不甘的想到,也许是外放的气势太过哀怨,所到之处,其他雏鸟全都自觉自发的让出道路来,就连那两只白色雏鸟都有些畏缩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叫嚣。
乌玖兀自懊恼,却不知少年正因为他一时兴起的滞留惹上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羽族的气味瞒不过人,戎骁也做不出私藏雏鸟的事情,在第二日清晨上工前,便将乌玖送回到了巫祝手里,于是,自然是免不了被一顿盘问。
“这是怎么回事?”在把乌玖送回育巢后,白熠冷着脸,口气不好的问道。
“不知道,昨天飞到我屋子里的。” 戎骁实话实说,一脸坦荡。
“不可能!”白熠立刻道,那可是一只劣等灰羽,灰羽怎么可能自己会飞?
戎骁挑了挑眉索性不再不说话了,对于说不通的事他习惯保持沉默。
于是白熠又不高兴了,他看着少年年轻而英挺的面容,眉眼长得都像极了他的父亲,性子却又跟他那上不得台面的羽父一样,小家子气偏又执拗的不行,面对质疑竟然连一句替自己辩白都说不出来……这简直,简直!
若不是还要维持几分巫祝大人的威仪,白熠几乎要把痛心疾首几个字写在脸上。这份隐秘的气闷让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一时间,白熠也没了盘问的兴致,他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戎骁从然如流点点头,干脆的退出了这阔大却无比压抑的圆顶毛毡房。
白熠眼看少年二话不说直接撤走,登时气的仰倒,生了一阵子闷气,白熠终于开始思索今天发生的事,头痛之余生出几分疑惑来,怎么又是那只灰羽!
是的,白熠对乌玖这只有些特别的灰羽十分有印象,不论是初生之处的褪羽速度还是受伤后的恢复速度都让他暗自心惊,如今,竟然连飞行都自己学会了,不,那可是一只灰羽。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羽族在幼年期便无师自通的学会飞行这种事,在整个羽族浩瀚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白熠记得,他读到过的一本羽书中曾有记载,百余年前曾有一名格外聪明的羽族刚刚褪完绒羽便早早学会了飞行,可他羽翼未丰又控制不好力道,不慎从育盆中坠落恰好被当时在圣木下巡视的侍卫长救起,后来,那侍卫长有心求娶,还成就了一段佳话,但那可是一只墨羽,仅次于皇裔彩羽的最高品阶!
脆弱的灰羽,呵,这种劣等羽族怎能可以相提并论!
但这只羽族的确是不同的,一个声音提醒着他,他的一些列的异常都在昭示着自己的不同,但白熠选择无视这些,他根本不会相信,一只低劣灰羽身上能够发生什么奇迹,虽然白熠也意识到,这种偏见中包含着一种名为迁怒的情绪,但是他拒绝承认,灰羽,哼,他十年前就看透了,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白熠在回忆前尘的时候戎克正拉着戎骁说话。
“先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戎克端着一张鲁直的面孔,还是颇有长辈范儿的。
戎骁一向对这位阿叔知无不言,便将昨天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
“刚长了初羽的小雏鸟会飞?那小灰羽从育巢上飞下来,还专门来找你了?”戎克瞪大眼睛,一副听梦话的表情。
“本就是如此。”少年平声道。
“好吧,便当这小灰羽天赋异禀,”戎克立刻道,他也清楚自家侄儿不会说谎,想了想又道:“你怎么没把他立刻送回育巢还留他住了一夜,”他也不看戎骁面色,大剌剌的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不过是一只劣等灰羽,脆弱的很,若是不小心死在你屋子里,这可怎么说得清。”
没想到话一出口自家小侄颇为不悦的皱起眉来,看了自家阿叔一眼,不再说话了。
戎克也自知失言,见状,悻悻的不说话了,自家侄儿啥都好,就是这闷不吭声的气势有点吓人啊。戎克一边走一边心有余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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