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鲜卑语再给我唱一遍。”
不必费力,晏清源就把袖子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了,哂笑:“不唱,大半夜的我发什么疯?”
归菀怔怔收回手,寂寥一笑,晏清源睨她笑:“又没到你生辰,听话,睡吧,明日下朝后我回来还有许多要事。”
“世子明日下朝回东柏堂吗?”归菀心神渐定,状似无意问道,晏清源“嗯”一声,脱的只剩中单,这一夜,却没再折腾她,两人不过相依而眠,归菀两只眼,在夜色里浮浮沉沉,听着他熟睡平稳的呼吸,忍不住的,抬眸又多看他两眼,月色清透,隐约勾勒出他不变的轮廓,她愣了愣神,慢慢阖上了双眼。
第172章 东柏堂(6)
夜色初初从深沉的墨蓝里挣出来,天河隐去,归菀起的绝早,帐子里却已经独剩她一个,晏清源早朝去了。
盥洗穿戴完了,归菀不急着用饭,把拓片一收,拾掇清楚,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夜里未收起的那件袍子上。
她走过去,捧在掌心,端详了起来:
它变得多陈旧呀,跟着照夜白一道,陪着他经历了无数凶险与荆棘,到头来,照夜白都不在了……归菀把脸颊轻轻贴在了上头,在针脚里,仿佛又嗅到了缝进去的马革、汗气、血腥jiāo织出的复杂气息,那上面,无论如何清洗,似乎依旧覆满了风尘无数。
良久,收回滑笏的目光,把袍子重新叠了一遍,给他塞进柜中,中间搁上她春日里做的芸草香袋,默默又看几眼,归菀去打开了书架旁的梨木小柜:
她凝视片刻,手底微微一抖,把东西取出,迟疑的目光在上头久久流连来去。终于,下定决心,也只是轻轻最后一抚,露出个似释然似惘然的神情来,不待收起,弯腰又是一阵干呕,忙拿帕子掩了口跑出来,扶着阑干,却又什么都没吐出来。
一阵晕眩,归菀蹙了蹙眉,慢慢直起了腰。
“陆姊姊,你怎么了?”晏清泽从鸣鹤轩次舍来,远远的,就瞧见归菀一副不太好的样子,连忙踩着马靴,蹬蹬两下,跨上阶来。
归菀移开了帕子,温柔一笑:“许是受了风寒,不打紧,小郎君你怎么来了?”说着,眼睛下意识朝门口瞧瞧,“侍卫怎么让你进来的?”
晏清泽关心她,随口答道:“就刘响那罗延两个,他们谁敢拦我?”这个当口,见归菀脸色不佳,左右一顾,连个丫头的人影也不见,晏清泽咕嘟两句,对归菀说:
“陆姊姊,外头凉,你先进屋去,我这就去给你找人瞧瞧。”
东边,稀薄的日头正酝酿破云,归菀把他一拦:“不必了,我饮两盏热茶出出汗便好。”
晏清泽无法,先把她送回暖阁,看她坐着了,煞是殷勤地给斟来杯热茶,等归菀接到手里,守着她喝下,才暗自松口气,眼珠子骨碌一转,还是想抬脚出去给寻医官。
一起身,目光无意瞥落,见着柜门大开,他好奇看了两眼,扭头问道:
“陆姊姊,那是什么?”
归菀这才觉得自己脑子浑了,把这茬忘记,既被他看到,干脆也不隐瞒,将人引过来,说:
“这是传国玉玺。”
“呀!”晏清泽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这么一听,脚底下动了,探着脑袋就去张望,他虽年纪不大,也知道传国玉玺是个什么东西,脱口而出:
“我听人说,玉玺不是在萧梁老儿手里吗?”
无意间,显然冒犯到归菀,知道这是他们素来蔑称惯的,却又没办法跟他计较这些,归菀勉强点了头:
“是,衣冠正朔,本就在建康。”
正不正朔的,晏清泽心底嗤之以鼻,不过,分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方才措辞不大妥当,那个表情,不觉有点尴尬,接连“哦”了两声,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
“陆姊姊,你歇着,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一面说,一面朝外走,却暗道玉玺都在阿兄这了,正朔自然也在我们这,脑子里乱转,心想玉玺看起来倒真是威风呢。
待晏清泽一走,归菀便不耽搁,把收拾好的东西抱在怀中,提裙走出,见到持刀而立的刘响,把呼吸一调,略羞涩笑笑
分段阅读_第 5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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