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手一攥帕子,忍过那阵锥心的痛,反倒冷静了:
他先把利刃悬在了自己头上,随他高兴,便会狠狠刺进头颅取自己身家xing命。
可眼下,他不是还没真正动手吗?
媛华嘴角露出抹讥笑,扭头往窗外一瞧:
碧空如洗,风拥着云朵往南走,叶簇着花朵艳艳地开,就连燕子,也忽高忽低翩跹着两翅,剪出个漂亮的影儿,得意地飞。
那凭什么,她先把自己吓得汗不敢出,人不敢动,遂把衣裙利索一整,挽起袖子,亲自研墨抻纸,斟酌许久,一落笔倒写得极快,把个火漆一封,喊来小丫头,镇定吩咐:
“首饰还没送走是不是?拿来,你陪我亲自去一趟。”
这小丫头一愣,等明白媛华说的什么,立下羡慕起洗月来了,做人奴婢的,有这样一个主人也是三生有幸啦!却又备受鼓舞,把个精神一整,二话不说,鞍前马后,按媛华所吩咐行事去了。
此时的东柏堂里,晏清源草草用过饭,便忙于前线粮草辎重运输一事,泡在了值房里,从度支手里过了遍幽、青等州的盐铁税,又查阅了粮仓计薄,部署下去,再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风声缭绕,鸟语花香,他不由朝梅坞方向看了一眼,问那罗延道:
“都jiāo待清楚了吗?”
那罗延分明不大情愿,心底犹似一只气鼓了的鹌鹑,羽毛都zhà直了,面上却不敢:
“世子爷放心,绝对无一人敢泄密。”
暗道陆归菀要是知道了,恐怕要寻短见呐!啧啧,再一想,顾媛华还活着,不免记起被弄死的那个丫头,还不清楚世子爷又是个什么态度,咽了咽唾沫,就见那双本对着梅坞的马靴尖,此刻,一转对外,晏清源道一声“回府”疾步出了东柏堂。
大将军府里,公主正亲自清扫着他书房,唯恐虫蛀了书,案落了灰,就连久未有人动的一盘棋,也打了清水,一颗颗又洗又擦,事事亲为,简直比最勤快的奴婢还要尽职。
黑的黑,白的白,光滑玉润,这么捏在手里,果真别样舒服,公主发起呆,一想到他那拈子不语,微蹙眉头的模样,越发迷醉,无奈自己棋艺潦草,做个看客都难能瞅出个门道……一想到这,公主落寞一笑,把棋盘刚要收起,觉得眼前罩上来一片yin翳,一抬眸,顿时惊喜万分:
“郎君你来了?”
说着眼睛朝外一瞥,抱怨道,“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这丫头……”
晏清源笑着撩袍一坐,摆了摆手:“我没让她禀报,怎么,公主有心情当起了丫头?”
这话一说,自己倒觉得分外耳熟,眼前蓦地闪过个身影,他那嘴角的笑意,不觉间,是个温柔味道了,公主知道他今日去了东市,难得心情尚佳,便也不多问朝事,唯恐他不豫,把个心里微微的芥蒂一抹,又拿帕子,不慌不忙地擦起了棋子:
“郎君这里虽不大来,却也是读书写字的要紧地方,妾怕下人毛手毛脚的,一不留神,跌坏了东西可就糟了。”
一盏nǎi酪子随即给捧了过来,本是她要用的,她不喜饮茶,总觉一股子怪味,也不懂晏清源平日里品咂着个什么味道,此刻,忽想起来,怕他嫌似的,又要端走,晏清源却若无其事遮袖用了,余光在她脸上一走,见那抹子憔悴,怎么也不褪了,一搁手,把人拉到眼前:
“该下人去做的,就让下人做,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不累你累谁?”
虽是个责备的话,责备的意思却不浓,口气反倒莫名柔和,公主摇首一笑:
“妾不累,不过琐碎些,哪就能累着人了?”
晏清源瞧她眼底那两抹子乌青,眉头微拧:“还说不累?面皮都熬黄了。”
本是无心一句,公主立刻警觉,暗道这是嫌难看了?急的不行,恨不能立刻奔到镜台去看,因热孝缘故,她每日穿的素极,涂脂擦粉的更是免了,此刻,被晏清源这么一说,又不好真拿镜子落实,只是把脸一抚:
“许是昨夜没睡好。”
好在晏清源也不关心,只笑了笑:“春夏之jiāo,人易疲倦,没什么精神也正常,只是,恐怕接下
分段阅读_第 3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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