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赏赐还在其次,陛下感念大将军丰功居伟,本该于司马门外迎郊,再有献俘之典,可大将军既言大相国身在病中,一并谢辞了,陛下也不强求,特下一纸诏书,于十二日,在宫中设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说罢将圣旨一取,晏清源明白,真正的赏赐在后头,眉头不经意一动,撩袍跪了下去。
听到“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一句,连一旁跪着的那罗延,一颗心,也是噗通噗通狂跳不止,没想到晏清源头一抬,什么也不说,慢慢又站了起来。
圣旨未完,晏清源身为臣子,实为忤逆,内侍监见状敛容:
“大将军这是何意?”
晏清源笑意不改:“这道圣旨,我不能领,劳烦内侍监回去,告诉陛下,不封王,不加爵,直接赐赞拜不名、入朝不趋臣实在无从消受,担不起舆情,且战事当头,不若日后臣再立功业,一并赏赐罢。”
这里头的微妙,晏清源早一眼识破,小皇帝哪里是来赏赐的,他将衣袍一抖,温声道:
“那罗延,替我送客。”
说着留下个瞠目结舌的内侍监,径自一甩袖,再多一字的客套话也无,扭头出去了。
一应的珠宝珍玩,刚打点清楚,晏清源毫无兴趣可言,见家仆还在忙络,施施然一负手,吩咐说:
“不必入库,拿去赏这回随我去晋阳的扈从。”
想了一想,俯身端详起两口箱子,下巴一抬:“刘响和穆孚,一人一箱,其余平均分散。”
未几,改名穆孚的无名氏求见,晏清源正端坐如常,穆孚前脚一到,那罗延兴兴头头地后脚就跟进了,一打个错面,穆孚平静如常,那罗延则瞧得满腹狐疑:
这谁呐?
可一见他装束,明显已经是个中级武将,只是……目光一动,这人竟没了双手!那罗延小心思转地贼快,很有眼色地朝世子爷身后一站,手一抄,又俨然第一心腹模样,压根不避嫌。
穆孚却迟疑了下,见晏清源微微颔首,提口气,直言道:
“多谢世子厚赏,末将来,是为当初行刺一事。”
那罗延一听,十分迷惑,眼睛在穆孚身上一转,已经是个精光烁烁的味道了。
晏清源毫无异色,似早料到有这一日,微微着笑:“我不强人所难,你既然想通了,那就说。”
那罗延站在一边,听两人打哑谜似的,心里酸得很,面上悻悻的,难免不甘:这一趟是我没去哩!
“末将,末将其实也没太多要说的,”穆孚还是吞吐,怎么想,都觉得措辞不当,“如今柏宫新叛,可谓外患,还请世子,内忧也多提防,末将相信,一旦世子挺过这阵内忧外患,日后西扫贺赖,南下江东,都不过是时日问题而已!”
一席话说完,似觉有拍马之嫌,却是真正发自肺腑,穆孚红着个脸,对晏清源一拱残掌,似乎都忘记了,这正是拜他所赐。
“穆将军的激励之意,我心领。”晏清源有些意外他后头那几句,“借将军吉言,我也希望如此!”
等穆孚告辞,那罗延再沉不住气:“世子爷,这人是谁?”
晏清源轻描淡写把当日事一说,不管那罗延满脸的错愕,说完,连发议论的时间也不给他留,把新送的战报一扔,说道:
“走,去小晏府上。”
见他起身就走人,那罗延一时还没消化完这番话,一愣一愣地紧跟而出,没走几步,晏清源忽的驻足,回头问道:
“宫里降旨前,你想说什么没说完?”
“啊?”那罗延实在追不上世子爷这脑子,稀里糊涂先应一声,一皱眉,想起来了,“属下是说,文武百官们都夸陛下聪颖好学,陛下跟着卢静,能学什么?还要给他在宫里单造个台子讲学,尽等着听卢静吹江左的牛皮了!”
说完深深一哂,完全不掩饰,忽的想起那封《与陆士衡书》,忍不住又改口道,“兴许他文章写的不错,听着怪顺口的。”
晏清源哼笑一声,没说什么,两人骑马朝小晏府邸而去。
在邺城,达官贵人,皆住东头戚里,小晏的府邸,也就是其中寻常一座。
因晏
分段阅读_第 3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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