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法,总不能越过大相国,直接把主意打到三公头上,如此一想,便更是从容。
陈塘看他这副情态,连威胁的意思都出来了,“呵”的笑了一声,眼光一定,欺上身来,狠狠道:
“好,那太尉可别怪我等不客气!得罪了!”
说着打了个手势,立时有人蜂拥而上,把个年过半百的百里子如反手一绑,见他作势要嚷嚷,随手塞了块臭抹布一堵,只留两只惊愕的眼,涨得紫红的脸。
廷尉署这一番雷厉风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百里子如五花大绑了带了出去,往马背上一丢,就此扬长而去,一点拖泥带水的痕迹都没有,吓的个阖府上下,一时半刻的,都没能回过神。
忽听夫人哀嚎一嗓子,直刺耳膜:“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侍中石腾家里,告诉他,太尉被廷尉的人给捉去啦!”
说着倒慢慢冷静下来,目光一睃,寻出个衣帽整齐的清秀小厮来,一招手:“你会写字,快,写信给晋阳,就说太尉刚巡检回家,连个热屁股都没得坐,就被廷尉给抓走了,真是个黑心烂嘴的,跑到家里事都不说清楚,也太欺负人了,务必请大相国做主!”
一口气说的急,夫人抚着胸口顿了一顿,咬牙跺脚的,见小厮口中念念有词,这就要奔去书房写信,一挥帕子:
“回来!再加几句,要是大相国不搭救,我们母子可就去晋阳去求他啦!信上多粘几根羽毛,八百里加急送过去,快!”
一时间,整个太尉府,闹的是鸡飞狗跳,一个平日在书房侍奉笔墨的丫头,此刻机灵灵过来,凑在夫人跟前提醒道:
“夫人不知么?外头早都传崔御史弹劾这个,弹劾那个,别说太尉,侍中、司空哪个没弹?就连在外头的柏宫将军都没放过,依奴婢看,他跟廷尉指不定沆瀣一气,夫人要去晋阳,独身上路不成,何不拉着侍中司空他们一道,去大相国跟前哭去?他一个御史中尉、一个廷尉还能狂到哪里去?”
夫人颤巍巍透上口气,拿帕子擦了擦汗,又拭拭眼角,心下思量着确是正理,能这么猖狂来太尉府拿人的,还是头一遭,主意一打,进屋更衣,又和这丫头细细商量半晌,拟好措辞,让人备妥马车,临走了,忽的想起一事:
“我怎么记得太尉说过,自打开春,侍中就告病不出了?”
丫头蹙眉一想,答道:“太尉临走时说过,侍中得的是时疫,无需yào医。”
夫人愣了愣:“时疫?无需yào医?这得的什么怪病?”再一想刚才听太尉反复提世子的几句说辞,将夫妻二人之前关于朝政的零星对话,一一翻将出来,还是没能大明白个所以然,索xing不再多想,命小厮驾车往侍中府里方向奔去。
第75章 破阵子(2)
三司会审,御史中尉崔俨将罪证一呈太尉家中搜出收纳的地契、古玩、金银无数,下在狱里的百里子如本还算镇定,连着受几日没完没了的审讯,困熬至极,几个狱吏却吊着连觉也不让睡,饭菜送进来都是馊的,不过十余日,案子便给定了调子,快到令人咋舌:
斩立决。
烛盏幽暗,廷尉陈塘轻飘飘读完三司会审结果时,百里子如身子一软,瘫在了乱糠皮里,好半晌,才猛地抓向铁栅栏,颤抖地看向陈塘:
“世子当真要杀我?”
陈塘冷笑不答,将一纸判决丢给百里子如:“大将军的手谕也是这个意思,太尉,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来啊!”
扭头一颔首,即刻有两个小吏这才端着酒肴过来,一阵稀里哗啦,把牢锁打开,东西往百里子如眼前一放,堆笑说:
“太尉,吃饱了好上路,这是世子特地吩咐下来,都是太尉喜欢的口味。”
百里子如往饭菜上看一眼,神情一怔:并非什么山珍海味,也非什么炊金馔玉,不过两盘野菜羹,定睛细瞧:正是初时跟随大相国,草创流离,一行人狼狈往东逃时,主母做的两道菜,一盘马齿苋,一盘香椿芽,马齿苋尚嫩,香椿芽已老,个中滋味再一入口,陈年的记忆便好似带着江南梅雨天的锈绿气息把人打透。
他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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