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拾躺在金尧的身边眯着眼睛，心中思索这个问题却没有问出口。他不愿知道答案，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会让他感到难过，为金尧、为自己。方默拾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身边的金尧起身，酒后乱性当真可怕，干完就晕晕乎乎什么都不再多想。方默拾张嘴嘟囔一句，“你去哪儿？就这么不管我了？”

    他身后带着属于金尧的子子孙孙，占有的感觉让心里觉得舒坦但是身体实在难受。方默拾又想起高中那时候金尧照顾生病的他，索性闭着眼睛提要求，“我难受…”这感觉倒像是回到了高中，特别是两人在一起那天，方默拾淋雨生病的样子。

    金尧起身穿好衣服，低头凑到方默拾耳边说，“我回家吃饭，晚上…”

    方默拾睁开眼睛，金尧回家岂不是就得面对爸妈要求他去相亲的处境？若是放在过去只怕方默拾不会松口，可当下他不好多说。方默拾浑身难受，因为刚刚的云雨，也因为中午在婚礼上毫无节制的喝酒。他撑着床起身，避开金尧的视线故意嘟囔一句，“我也走了，现在就走。”

    身后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看上去一片春情。方默拾摇摇晃晃弯腰捡衣服，一个踉跄跌在金尧怀里，“你这样去哪儿？我回家吃饭之后就回来…”

    “用不着！”方默拾故意推开他，仗着金尧心软也好，凭借彼此心里还有那么些情意也罢，甚至只是因为刚刚身体连接而带来的亲密…无论因为什么，方默拾从金尧的眼中读出了些许心疼，无计可施也只能卖惨故意让他继续心疼，从而得到些关注，“你上了我连钱都不给，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什么意思？我用不着你管！”

    “…”

    当年金尧要去和温阳吃饭，方默拾的反应于现在如出一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见金尧不吭声，自然明白两人关系不可同日而语，独自转身扶着墙往卫生间走去。

    金尧上前一步扶着他，“你又瞎折腾什么？好好躺着…”

    “我洗澡…然后回家！”方默拾这会儿的狼狈倒不是装出来的，金尧看似没什么经验但是到了床上一点不客气，好似世界末日一般不管不顾，方默拾在过程中甚至有一丝错觉…自己会在床上断气…他现在双脚踩地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更别提还有身上那些发红的印记…牙印、指印，应有尽有。

    金尧将方默拾扶到卫生间，后者转身便将门关上。方默拾深吸一口气进退两难，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也罢…木已成舟。等酒劲过去了，身上不这么难受之后再考虑这些事儿吧。

    金尧在门口又站了片刻，之后才轻轻敲门问了一句，“…你要多少钱？”

    方默拾先前着急把事儿坐实，这才想起两人刚刚连最基本的价格都他妈没有谈拢，当真是豁出去了！做戏自然得全套，方默拾清了清嗓子故意又嘟囔，“你这会儿想起来了？！刚刚把我按在床上来回弄的时候怎么不吭声？”

    “…”

    “…你舒服了就想走人？！”

    “…”

    门外的金尧不再接话，方默拾打开水龙头坐进浴缸。

    片刻之后，厕所外突然响起房间门打开的声音，方默拾慌神震惊却四肢发麻怎么都使不上力气…他真的太累了。靠在温热的浴缸里阵阵困意袭来，而身后的入口处也因为温水的滋润而舒服了不少。

    金尧…还是走了。

    方默拾感觉眼前一阵模糊，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悲伤。

    金尧那性子不可能放任他不管，有了这‘买卖’以后还多的是机会接触，这么说方默拾本应该感到高兴。

    可他躺在浴缸里深呼吸，胸口因水压而觉有些闷闷的。

    泪水缓缓淌过脸颊，究竟是因为什么流泪呢？

    大抵是这一刻终于有了一种释然，属于彼此的释然。

    等得…太久了。

    第36章

    方默拾在浴缸里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接着，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金尧居高临下看着他。方默拾半睡半醒眯着眼睛瞧见是金尧，这才松了一口气。

    金尧手里拿了些吃的，还有一个药店的纸袋。他转身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进而走到方默拾身边挽起袖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方默拾得了便宜又卖乖，在金尧面前总是这副不争气的样子，“你不是要回家吃饭吗？”

    金尧压根不搭理他这些话，拿过一旁的毛巾与沐浴乳轻声问，“还不舒服吗？我买了些粥你等会儿吃一些吧。”

    方默拾就这么被伺候上了，贱命一条也就在金尧这儿有这个待遇。金尧帮他清洗身体，还给他拿了自己的备用睡衣。方默拾看着金尧围绕他忙前忙后，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你不回家吃饭了吗？”

    “…”金尧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了方默拾一眼，淡淡回了一句，“嗯，我刚刚给我哥打了打电话，今天不回去了。”

    方默拾避开金尧的视线，轻声叹气。在与金尧相处之前，方默拾对家庭的概念一直是温馨幸福。父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