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围裙走出来还一边笑:“你们在聊什么?”
舒阿公嚼了两口饭菜,没啥味道,忽然就和老婆子讲:“阿月的男朋友居然是那个傅老师!”
舒阿婆笑得眯起眼睛来:“怎么可能嘛!”
她拍拍老头子的肩膀以为他在做梦,后来想想不对头,做梦怎么说胡话还这么正经。舒阿婆左右看了看两个孙子,舒望舒羽闷头吃饭没个反驳,舒阿婆惊得筷子差点掉了,掩着嘴巴问:“真的啊!”
舒望点了点头,舒阿婆惊讶非常,太过惊讶突然就忘了自己在惊讶啥,于是又问:“等等,那个叫谁来着?你那个男朋友。”
“叫傅知非,”舒望有些害臊,扯过话题说,“这个清蒸鱼真好吃啊奶奶,你手艺又进步了。”
舒阿婆乐呵呵笑了两声,立马又把方才的事情忘了:“还是你上回给我送的菜谱咯,我按着你教的做的,就是最近找东西找不到,有时候盐放在手边上我都给忘咾。”
舒阿公觉得这事不地道,怎么好好的还把他们“恩公”给拉下了水,筷子一磕碗沿:“你必须要讲清楚!”
阿婆被他吓了一跳:“讲清楚什么嘛,饭总要好好吃!腊月里不能敲碗,也不能发脾气!”
风俗如此,正月里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能敲碗(因为乞丐才敲碗行乞),最好也别生气。为了正月里顺顺利利,大多家庭在腊月就开始讲规矩,养成习惯,以免过年时候出差错。
舒阿公抿了下嘴巴,又跟孙子讲:“我们家里人不能做不地道的事!”
阿婆拉着他:“吃完饭再讲不可以呗?”
他们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常常唠嗑,舒羽替他哥说话:“不是阿月追的他,是傅老师喜欢他起的。”
阿公阿婆都很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舒望桌子底下踢了弟弟一脚,叫他别瞎说话,奈何他这个弟弟头脑聪明知道怎么说最能让老两口放心,也不吝撒些谎话,遮掩掉舒望暗恋多年的事情。
舒羽含糊事实说:“反正之前他们两个也就微信上联系一下买笔,谁知道真的会凑巧碰到,阿月开始没暴露身份的时候傅老师就喜欢他了呗。”
舒阿公一个是怕舒望把人家给“骗到手”,又隐隐害怕自家的小子是被对方“挟恩图报”,哪样都让他不安,舒羽这么一说的确是揣摩透了老人家的心思,舒阿公眼见地松了口气。
至于舒望从前对傅老师就有那么点念想,他也是知道的,但这个嘛,只要人家是两情相悦——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
揭过一茬,一家四口好好地吃了个饭,舒阿公不放心地又和舒望聊了一个下午,舒阿婆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听八卦,她是很爱听八卦的,就是总记不住事,要讲的时候就忘了。
闲扯聊了不少,讲到王家小子的媳妇怀了小孩,阿公阿婆都叹气:“造孽哦,害了人家的姑娘。”
阿婆讲:“也还好,那囡仔子头脑有点不清楚,本来就是被家里卖过去的,王家媳妇对人还挺好的。”
阿公不同意:“那生下来小孩也无辜嘛,妈妈不会教,爸爸又出去打工咾。”
阿婆扯扯他的袖子,她对于孙子的事情记得倒是很清楚,这话在舒望舒羽面前讲不太好。
舒阿公也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他们又扯起来他们养的鸡鸭还有种的菜地,期间因为种香菜容易吃肥要不要种的问题小吵一架。
舒羽把家里存的泡药的酒倒了点出来喝,阿公阿婆都爱喝点,喝完了又和好了。
麻雀在墙外的燕子树上做了窝,现在它们过冬也不怕没吃,下院里鸡窝前偷两粒米。
农家小院左邻右舍,现在基本都盖的二层小楼,和儿女住一起的盖三四层的都有,政府征地,一时间财大气粗了的都有。
舒望喝了点小酒,他和舒羽的房间在二楼,乡镇里的二层楼样式很杂,层高比城市里的楼房要高,他们的房间里辟出个上下,舒望的床在阁楼上,用个帘子一拉就好。
书桌以及舒羽的床都在下边,他们两个就这么住一起长大的。
二楼三间房间,一个爷爷奶奶住,一个兄弟俩住,还一个小房间供了菩萨,奶奶信佛要拜的。
“什么时候把家里翻新一下。”舒羽从后边走过来和舒望并肩站在二楼的窗边,江南的冬天还是绿的,窗外风冷,常青的乔木远远地冷翠着。
舒望没明白:“翻新做什么,住了十几年了挺好的么不是?”
“你不是要和傅老师结婚了吗?到时候万一回来住几天,总不能还和我挤在一间房里,”舒羽考虑得倒是很长远,“夏天还好,我可以睡外边去,冬天睡外边小沙发就太冷了。”
舒望觉得这问题想来有些不切实际,却又的确合情合理,只皱眉说:“这小题大做了吧,反正都是男的也没什么要紧。”
舒羽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那以后我带女朋友回来了也不要紧?”
“你有女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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