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梦一般美好脆弱的男子给碰得粉碎。
——因着此生未曾得幸遇见,所以一旦伸手触碰起来,便会出乎意料地小心谨慎。
薛尔矜待他,如待这世上最为纯净无暇的珍宝。
薛尔矜看自己,却如看这世上最为不堪入目的怪物。
在后来照拂晏欺的那段时日里,薛尔矜总会下意识里蹲在河边,杵在镜边,拧眉端详自己那张戾气横生的面庞。
丑陋,脏污,说不清的晦暗与yin沉,皆是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颓唐之物。挥不开,抹不掉,不论用多少凉水去擦拭清洗,都无法将之轻易从身上剔除。
有时候薛尔矜坐在床边,凝视身边常常沉睡不醒的那样一个人,会禁不住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他回来?
因为他长得漂亮?
薛尔矜漫无目的地伸出手指,拈住晏欺削尖而形状优美的下颌,盯视着他锐利的凤眸,英挺的鼻梁,以及那双淡红色的薄唇。
确实漂亮。
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纯爷们不说,本身的脾气还差到令人发指。
只是脾气差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是被人直接赶下山谷的。推他下去的人,分明知道谷底住着什么样一个与常人相异的怪物,偏还要刻意为之,很显然的,压根也没想让他再活着上去。
——兴许,他和薛尔矜一样,得在这座空落无人的小囚笼里,待一辈子,磨一辈子,最后过得疯疯癫癫,不知今夕何夕,亦将自己姓甚名谁忘得一干二净。
一想到这里,薛尔矜忽然觉得莫名的兴奋。
一个人孤寂得实在太久了,会对身边多出的一切事物充满渴望。
何况晏欺于他而言,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一具会开口说话的玩偶。
该怎样玩弄他才好呢?
眼下的他,浑身是伤,双目俱盲,腿脚亦多是不便。
即便如此,在他醒着的时候,仍旧倔强得惹人心惊胆战。
换衣裳时稍有误碰,即刻迎来一阵拳打脚踢。喂汤yào时不慎触及,立马便会翻脸不认人。
——他以为他是谁呢?锦衣玉食的小少爷,还是金枝玉叶的小公主?
薛尔矜冷笑一声,探长了手,将yu上前扯开他单薄柔软的襟口。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吗?”他自言自语着,任那纤长的指节,点上晏欺白玉一般光滑的雪肌,继而一字字道,“你看,你现在用着我的yào,吃着我的饭,睡着我的床,我摸你两把,也不为过……对不对?”
晏欺没有说话。他睡着的时候,不曾抱有太多的心思,所以总是睡得很沉很沉。
平坦的胸膛在一起一伏,温软的嘴唇也在微微抿着,淡色的唇肉以及雪白的齿关,随着他熟睡的姿势若隐若现,无不摄人心魄。
薛尔矜其实很想尝尝晏欺的味道。
舌头伸进去,吮他,tiǎn他,咬他,吃透了,做尽他最不愿待见的事情。
可到最后忍不住凑上去的那一刻,却只是犹豫着偏了偏头,轻轻俯下身去,啄了啄他青涩纯稚的侧脸。
——恰在此时此刻,熟睡的晏欺,似被他有意轻薄的小动作激得有些发yǎng。
故而无意识里朝上扬了扬唇角,正对着薛尔矜所在的方向,牵扯出一抹轻而恬淡的笑容。
他笑了。
他居然……笑了。
薛尔矜几乎是触了电般的,猝然将那双四下作乱的手掌从晏欺衣襟里抽了出来。末了,还不忘悄悄掀开一截被角,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小心翼翼替他掖上。
眼前的人,干净到让他羞愧难当。
同样是在一个尘世里摸爬打滚的活人,晏欺似一页洁白的纸张——而他薛尔矜,则遍身染满灰尘,污浊晦气,千疮百孔,形同死尸一具。
自打出生以来,便被当作商品,经万人之手,流通于黑/市,遍布在人前,麻木而又冷淡地,看着身边亲密无间的同伴相继死去,而自己则毫无留恋地背转过身,仓皇而逃——
然后,潜伏在最为晦暗yin沉的地沟深处,化身为一只苟且偷安的老鼠。
时而伸出尖利的爪牙,死死掐上敌人yu冲突前来的脖颈。
待外族人猜忌,怀疑,抱
分段阅读_第 2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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