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将方才没能说完的问题问出了声来, 直道:“你刚刚说了……师父不在聆台一剑派那帮人的手里。那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对不对?”
易上闲身形一顿,本是将yu朝里走的步子停了下来,又一次地回身低头, 正对上薛岚因的眼睛,声音发寒道:“……我当然知道他在哪儿!”
薛岚因不耐道:“那你倒是说啊!”
易上闲抬起手来,指了指地道:“他早滚下去见阎王了,你有本事也一起?”
话至一半, 薛岚因横来一拳正朝他鼻梁深处狠砸了下去, 力道不大,却是卯足了劲直接抡的, 中途反被易上闲一眼看穿抓住了手腕,顺势朝后一拧,抓娃娃似的一并带了起来,吊在半空中摇摇yu坠道:“区区拳脚功夫,一无是处!”
——这死老头子, 除了会张口训人,还能干点什么好事儿?
薛岚因正纳闷间,忽觉腰间隐有寒意渗透而出,低头一看,但见那原是安静无声的涯泠剑通体泛白,似有复苏迹象,显然是晏欺曾在附近某处短暂停留。然而还不等他有半分机会朝四方打探,易上闲已抢先一步伸手前来,劈掌将涯泠剑夺过握回指间,怒不可遏道:“这凶剑沾了成千上百条人命,岂是你一介邪物能轻易掌控的?”
薛岚因面色大变,猝然叫骂道:“cāo,你这糟老头子……”紧接着扬手便要去抢,易上闲到底是不留情面,一手攥过涯泠剑柄朝后一扳,另一手则并拢为指,聚真气与薛岚因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挥相抵相克,如此虚过几招之后,自然是薛岚因手脚不灵,渐处下风,方要收手回去转攻为守,却又陡遭易上闲旋来一掌劈头拂过,正中其肩臂一周要xué,而雪光流溢的涯泠剑被他单手扣稳于掌心,朝下一挥,冰冷剑尖直抵上薛岚因眉梢,生死之距,不过咫尺半寸。
易上闲之苍劲剑法久练多年,遇柔则强,遇强则刚,正如他磐石一般坚固的内心思想,纵是执着数载,亦不曾有半点改变。
有那么很短的一瞬之间,薛岚因自易上闲眼底无意捕捉到一丝近乎决然透底的杀意。他开始渐渐明白,今日易上闲站在这里,将剑尖高举对上他的头颅,是真真切切地想要直接了断他的生命。
原因是什么,尚还不能得知,但从那双眼睛里所挖掘出来的,却绝不是单单“仇恨”二字,有更深层次的复杂情感,若真要用人的情感去直观形容的话,它应该更适合被唤作——
“畏惧。”
是了,易上闲想要杀他。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动手,而是缓缓将涯泠剑收回鞘中,“锵”的一声脆响。
薛岚因微微抬眸,方yu开口说些什么,但见小路旁有人影行色匆匆,拱手上前来报道:“易先生,您有客人已在大厅里等候多时,眼下可要抽出时间见上一面?”
易上闲转身将涯泠剑拢入腰间,神色稍缓道:“知道了,我这便过去一趟。”说完顿了一顿,又斜眼瞥过薛岚因道:“你们将这邪物带往镇剑台,务必看守严实,不得有误!”
那人俯首低头,毕恭毕敬道:“是。”
薛岚因被困在长行居院后森冷偏僻的镇剑台里,已过了足有大半个下午。彼时天近昏黑,云雾消散,晚阳如炽,周遭虽空无一人把守,然四面皆为结界,固若金汤,坚不可摧,且触之徒生寒意。
所谓镇剑台,于薛岚因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用来收藏武器的暗室。长行居中院落大多依山傍水,此屋尤不例外,四面雕窗,镂空而设,随便一眼望去,皆可见室外水天相连,无穷光景。
薛岚因虽初入异地,水陆不识,但毕竟来时见过图纸,也不至于彻底失了方向。人常道北有独霜江,南有祸水河,若他没猜错的话,长行居外绵延不绝的大片水流,多半是从属祸水河的一处分支,至于究竟通往何处,还另需一番考究。
而镇剑台外间临水画意,内则陈设周正,桌椅整齐,入口处竖一块匾额,题有“苍翠”二字,亦不知是有何深意。薛岚因心烦意乱,自不愿去多想,及至上蹿下跳,又易触及结界伤寒入骨,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屋内,
分段阅读_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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