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张晓月不愧是王爷最宠爱的男宠,不但院子最大,景观最好,用的东西也都是最高级的。跟这里比起来,他住的院子g本就是仓库嘛!
李青酒仔细地看著屋子里的每一个摆设:花瓶啦、水墨画啦、玉石啦、盆栽啦、屏风啦、帘子啦....每样都比博物馆里的古董还要漂亮。虽然自己以前是读工科的,不过对这些古董多少还是有些鉴赏力的。虽然他的鉴赏能力只分为『这个很普通』、『这个很漂亮』、『哇,这个超漂亮的』三个等级。
「随便拿两三个去卖,应该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吧?月哥,哪天我要被送出王府的时候,你送几个不要的给我带走吧?」虽然自己目前也正在存钱中,不过一个月五六万这样赚,毕竟比不过一次上百万的横财啊!
「把王爷送的东西拿到外面去卖,你不要命啦?」张晓月喝著自己屋里最高级的
茶,不温不凉地说。
「王爷有那麽多东西,少了一两件他哪会知道?」李青酒虽然非常觊觎这些宝贝,不过秉持著欣赏艺术品时的礼貌,他并没有伸手去碰。「哇哇,这个玉麒麟刻得好j细的,没想到现在的人已经有这样的技巧了啊!嗯,这个拿出去卖一定可以卖到很好的价钱。」
「王爷不知道,不过管家那里可是会记得清清楚楚。」
「啊对厚,都忘了王府里还有管家这号人物了....」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管家,李青酒一下子就泄了气。g据电视电影漫画小说的定律,管家、总管或执事这类的角色可是不容小觑的,他们通常都是记忆天才,而且和主人有心电感应。除此之外,有的善於谋略、有的武艺惊人、有的身怀绝技,更厉害的还可以飞檐走壁、对抗天使、穿越y阳界咧!惹不得啊、惹不得。
「别看了,老实点吧你!过来喝茶。」
「你当初怎麽没想过叫王爷全折现呢?」李青酒坐到桌边,眼睛还恋恋不舍地看著那些古董。
「折现?」
「就是换成银子或铜钱的意思啦!不然这些东西又不能卖。」
「我才不像你那麽势利。这些可都是王爷送的礼。对我来说,王爷心意远比物品本身的价格来得重要。」张晓月稍微面向窗户,充满感情、声音嘹亮地说著,估计外头不管有什麽人都听到这番话了。
再次见识到高阶主管巩固客层、深入人心的技巧,李青酒在心中自叹不如,只好默默地低头喝茶。
「喔,这茶很好喝呢!」李青酒才刚喝下一口热茶,就迫不及待地赞叹道。「还没入口就可以闻到茶香味,而且喝下去之後,在嘴里的味道竟然跟刚刚闻到的味道不一样。喔,回甘了回甘了!原来茶真的会回甘的啊!」在那个年代只有喝过宝特瓶装茶的李青酒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好喝的茶真的就像广告形容的那样夸张地好喝,喝完之後,好像连心情都变好了,整个人觉得既舒服又放松。
「算你识货,这茶叶可是算两的。」张晓月轻哼一声,知道这人肯定是没喝过这种等级的茶的,所以特地拿出来让阿聪泡给他喝。
「算两的啊?那每两要多少个铜钱?」他以前隐约听过茶叶是一斤一斤或半斤半斤算的,用一两一两来算那肯定很贵吧?
张晓月甜甜一笑,对他伸出两g手指。
「两个铜钱?」夭寿,一两茶叶卖两百元,一斤就要三千二,去抢还比较快咧!真亏这个张晓月买得下去,月入十万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张晓月摇摇头,笑得更甜了。
「二十个铜钱?」想到刚刚的价格後面要再多一个零,李青酒吞了吞口水。
张晓月还是摇摇头,然後一个字一个字、温柔而清楚地说出答案。
「是一斤二两银子。」
李青酒瞪大眼睛看著手里那一小杯y体。
一斤二两....所以他才说『算两的』不是指重量而是指价钱吗?二两银子,就是两千个铜钱,换成那个年代的币值就是二十万.......他他他***神贵啊!
「二两银子、都可以买好几头牛了,你拿来买这种、这种喝下去尿出来就什麽都没有了的东西?」他惊恐、心疼又激动地一直看著杯子里的茶,过大的冲击让他感觉有些恍惚。
「你说的牛不也是吃下去拉出来就什麽都没有了吗?」反应灵敏一向是张晓月的优点之一。
「可是你不会一次吃掉好几头啊!」膨胀的气球戳不得,李青酒更加激动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用力地看著他。之前在那个时代看到电视上说名牌服饰一件要好几万、包包要几十万什麽的,对他来说都是天高皇帝远的事,看完骂一骂也就算了。但是如今这样奢侈到荒唐的事情就在他眼前上演,而且他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参与,那感觉就大大不同了。
「喔,原来你也会生气啊?」面对他的激动和怒气,张晓月丝毫不受影响,依然甜甜地笑著。他单手拄著下巴,微微仰起了头,玩味地看著他。「还有,原来你眼睛挺大的嘛!」
「你!」李青酒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连已经习以为常的缩眼功都在不知不觉中散功了,现在想装大概也装不回去,他也就索不装了。「我现在是在跟你说你很浪费,关我眼睛什麽事?我告诉你,浪费是会有报应的!就算你现在能赚很多钱,但是如果不懂得节约、不懂得储蓄和理财,等哪天赚不了钱的时候看你怎麽活?」
提到这种事情,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曾经发生在他老爸身上,结果是连他也跟著受罪,而且这罪一受就是二十几年。
「欸,别气,这茶也是王爷送我的。一斤二两银子,我才买不下手呢!」张晓月像是看够了,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扶著他的肩膀安抚他坐下。「瞧你,气得像颗火球似的。我要早知道你会在意这种事,就不会拿这麽贵的茶出来招待你了。」
听到张晓月的解释,李青酒这才慢慢恢复了理智,然後发现自己似乎骂错人了。
「对不起啊月哥,我太激动了,明明就不关你的事。」罪魁祸首又是那个王八蛋王爷,李青酒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没关系啊,能看清楚你这对漂亮的眼睛,被骂错了也值得。」
李青酒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但还是决定再次使出缩眼功。张晓月见状也没再说什麽,只是笑了笑。
「其实我也吃不惯这些贵死人的东西的,我进王府前可是在赌坊里骗吃骗喝过活的,肚子饿了东西就香,也不觉得贵上十几倍的就有多好吃。只是王爷既然赏了,不吃白不吃嘛!不过我自己一个人吃也没趣,以後还能不能找你作陪啊?」
「当然可以!」知道张晓月不计较刚才的事,又听到他的身世背景跟自己也算同病相怜,李青酒就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听他答应得如此乾脆,张晓月笑得极为灿烂夺目,马上吩咐阿聪拿来一堆糕点、饼和腌渍r类等食物,并且逐一说明他探听到的价钱,让李青酒越吃越惊悚。
「怎麽样,这金丝糖酥糕味道还不错吧?」他献宝似地问著。
「嗯,很贵。」夭寿这玩意儿一个小小就的要三百元....
「....那这个红糖麻油饼呢?」不死心,再问。
「嗯,很贵。」草泥马的一个要五百元?还空心的!
「....这个花椒黑牛r片....」
「嗯,很贵。」不就是牛r乾牛r乾牛r乾就算你拿一斤五千元的牛r来做也还是块牛r乾啊有这个必要吗大哥?
张晓月故作气怒貌地一拍桌面。
「我是问你自己的感觉,不是问食物的价钱。」
「自己?喔,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贵。」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加起来应该有好几千元了,李青酒觉得自己似乎领悟了另一个境界,比刚才更恍惚了。
为了让他恢复正常的对话能力,张晓月让阿聪倒来一杯清水让他喝下。
「这杯水不用钱的,好一点了吗?」
李青酒连忙把那杯水三两口喝光光。
「嗯,好多了,已经打对折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张晓月笑著摇摇头,让阿聪把那些昂贵的食物都全撤下,决定往後一个月都只请他喝白水。
「好了,别再想贵不贵的事情了,你决定好送王爷什麽贺礼了吗?」
昨天在杂货商人那边挑选东西的时候,李青酒嘴上说什麽买不到的最有价值,实际上大概是不想花太多钱买东西送王爷,所以到最後什麽也没买。
「虽然还没决定好,不过已经有大致的方向了!」想起自己和阿顺熬夜讨论出来的完美计策,李青酒马上恢复了神智。
「哦?」张晓月一脸兴致盎然。
「我要送一个自己亲手制作、但是做得很烂的东西给王爷,这样既能表示我有在用心,又不会让王爷太高兴、太喜欢而对我加深印象。怎麽样,这想法不错吧?」李青酒洋洋得意地说。他心中理想的贺礼大概就是祝枝山的神鸟凤凰图之类的东西。
「....」张晓月的笑容定住了。他至今仍然无法难理解,为什麽李青酒可以这麽由衷、这麽澈底地逃避王爷的关注。「咳嗯,那你打算什麽时候送给王爷?宴会前私下送,还是在宴会上送呢?」
关於宴会的事情,阿顺昨晚也已经告诉他了。因为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到府向王爷祝贺,所以在王爷生辰前几天会连开好几天的寿宴,每天的寿宴都有限定的来客。他们男宠则是和姬妾们一起被排在王爷生辰的前一天,那也是南北院的人少数可以见到对方的场合,也是他们互相较劲的机会。至於王爷生辰当天则是留给自己的亲人,一律不见外客。
「拜托,那种东西在宴会上当面送给王爷?我又不是活得太腻了。」
「....」基本上,将要送给王爷的礼物列为『那种东西』的等级,本身就是一件表示自己活得太腻的事情──张晓月和两位小侍都在心中默默地想著。幸好李青酒早就练就一身『传音入密』的功夫,危险的对话绝对不会再让暗卫们听到。
「好吧,那我就期待你的礼物了。别忘了送给王爷前要让我见识一下喔!」这麽有趣的事情,他一定要先睹为快才行。
「那当然,有月哥您的提点,我会更有信心。」说明完自己的计策,李青酒随口反问道:「那你的也准备好了吗?」
记得昨天张晓月说了什麽『碍於某些原因无法送出去的礼物』,还用诡异的眼神看著他,害他不敢问礼物是什麽,不过问问准备好了没总可以吧?
「唉,原本想到的那个送不出去,後来想到的可能也来不及送了....」张晓月用眼尾瞄了瞄对面的李青酒。应该来不及吧?虽然他很想将王爷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当成礼物送出去....
「不是送不出去就是来不及送,月哥你想到的礼物怎麽都这麽麻烦?」李青酒喃喃念著,低头又喝了一杯白开水。
「是啊,真的很麻烦,但是偏偏就让我给遇上了....」张晓月更小声地回应著,同时将眼前这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咦,你刚刚说什麽?」
「没什麽,随便说说。」
正想再聊些什麽,外头突然传来管家冷淡的声音。
「李青酒公子,裁缝师傅在您的院子里等著给您量尺寸,要请他过来吗?」
王府每年会做十套衣服给公子和夫人们,春夏秋冬装各两套、新年和王爷寿宴上穿的各一套。至於里衣和平日在自个儿院子里穿的衣服则是先挑较符合自己身型的成衣试穿,有不合身的地方再请王府的裁缝师修改。不过因为他穿成衣穿惯了,就没有让人修改,因此王府的裁缝师也一直没有他的尺寸,今日才会特地来找他量尺寸。
「不不不不不用,我这就回去!」不习惯『到府量身订做』这种高级制衣服务的李青酒连忙起身向张晓月辞别。「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嗯。要不要带些吃食回去?」
想起刚刚吃下肚的那些东西,李青酒苦笑著摇摇头。
「不了,我现在还贵著呢!」他说完向张晓月点了个头,然後就带著阿顺匆忙地跑走了。
张晓月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轻轻皱起了眉头。
作家的话:
小酒如果真的把神鸟凤凰图献上去,他就等著接受王鸟的处罚吧....v
(都六万多字了,王爷和小酒的感情戏连一丁点儿都还没写到,月哥和小酒的感情倒是已经培养得不错了啊....这成何体统!\__ *翻桌*)
第二十二章
随著王爷的生辰一天天接近,王府里的气氛也一天天热闹起来。
虽然他们在北院里看不到东西院为了准备王爷的连日寿宴忙得天昏地暗的状况, 不过北院里忙碌的程度也不遑多让,整天就是听左边院子里的公子叫著找不到他的首饰,右边院子里的公子嚷著别把他的贺礼弄坏了。原本与外界几乎隔离的北院也因为这一年一度的盛会,让商人可以在王爷生辰前七天再进府一趟,为公子夫人们带来要送给王爷的贺礼。
而在这上上下下忙成一团的时刻,有个人却极为格格不入地依然悠閒度日。
「公子,你要送王爷的贺里到底准备好了没啊?」看自家公子一点行动也没有,阿顺忍不住担心起来。
「准备好啦,看是要琴棋诗画哪一种我都行啊!」蹲在房里椅子上写富饶之城地区牌的李青酒丝毫不以为意地回答著。
「公子你这麽厉害?琴棋诗画都能当成贺礼?」阿顺惊讶地说。
「开玩笑,也不看看本大爷我从哪里来的。」
琴棋诗画,琴就是演奏,找跟竖笛吹吹小蜜蜂不就得了。至於棋嘛就更简单了,画个西瓜棋什麽的教王爷玩就好,说不定还能混过一次的陪睡。书就是写字,写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就好了,虽然他的字很丑,不过心意最重要是吧?如果要送画嘛,那就画一幅王爷的画像就好啦!程度大概是武状元画的石榴姐那样的。
他准备的这些礼物可都是亲手制作,有钱也买不到的。看到他这麽有心,就算有些差强人意,相信王爷也不会怪罪他才是。
听说往年在王爷寿宴前的这几天,因为王爷要应付许多宾客的帖子和贺礼,所以晚上召宠的机率会大大减少。李青酒已经安然度过了三天,生乐观的他相信自己这次说不定可以撑到寿宴完全结束之後。更理想的状况是,王爷收到来自其他公子或夫人的贺礼,忆起他们的好,来趟怀念之夜的旅程。等王爷睡过十几个人之後,应该也差不多把李青酒这个名字忘得一乾二净了。
这麽一想就觉得,王爷寿宴真是个有意义的活动呀!
於是他就和众人一起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迎接了王爷寿宴的到来。虽然他欢乐的原因和别人不太一样就是了。
终於,第一天开给皇亲国戚的寿宴开始了!从主院那边传过来的欢笑声及整晚的灯火通明似乎把整个城镇也变成了不夜城,据说送来的贺礼连主院的仓房都放不下。即使无法离开北院,公子和小侍们也都坐在自己的院子或别人的院子里,观看主院那边施放的烟火。虽然比不上那个时代的国庆或跨年烟火,不过也足以让李青酒惊讶现在竟然已经有这样的技术。
到了清晨,宾客们在王府小憩一个上午,然後在中午的时候离开王府。而王府里的仆人们则是从一大早就不得閒地继续准备第二晚的寿宴。
第二晚的寿宴是开给富商学士的。虽然他们的财力不及皇亲国戚,但人数却远远超过,带来的贺礼更是堆到靠近北院的墙边来。除了实体的贺礼,有些人也带来了歌舞的表演,一首接著一首的歌舞,风格迥异。即使无法亲眼看到表演,在北院的他们也能轻易地想像出,舞者们的动作想必是五花八门、各有千秋,充满了年节般的热闹气氛。
第三晚没有寿宴,但是准备了几万份的**蛋、r品与米,由上百名的仆人负责发放与监控,王爷则是坐在离大门有点距离的高台上,接受人民的瞻仰与祝福。当晚不分男女老幼、本地人或外地人,只要在王府大门前对著王爷大喊祝寿辞,就可以领到一份寿食。也因此,即使没有烟火、没有贺礼,也可以听到此起彼落的祝贺声。李青酒第一次见识到,光是一个人生日就可以把场面搞得这麽大。
第四晚的寿宴更是特别,仆人们一大早就开始在王府後门的大道上摆出两千桌的筵席,那是特意提供贫民乞丐或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们享用的。不但如此,吃完筵席还会发给每人二十颗大馒头,这使得许多贫民们不远千里过来本地参加王爷的寿宴。为了纾解这天的贫民潮带给当地百姓们的困扰,王爷便在王府的後门外修筑了那条将近两公里的大道,专供摆放筵席及让贫民们来去走动使用。
「贫民们感恩王爷的善心,所以在吃完筵席、领完馒头之後,都哭著向王府跪拜行礼、为王爷祈福之後才离去呢!想想看,整条路上的人都跪著替王爷祈福,那是多麽壮观的情景啊!可惜我们是看不到的。」
听完阿顺的解释,李青酒张口结舌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样花下来....应该要一千多万、我我我我是说,要一百多两的银子吧!」一百多两欸!他每个月卖r卖笑躺著赚也才赚到几百个铜钱,连一两都不到。一百两他大概要不吃不喝十年吧!
「对王爷来说,那g本不算什麽。」张晓月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地说。
「嗯....」李青酒低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想,王爷他应该....」
「是个大好人,对吧?」阿顺接著说。虽然平常他是有些害怕王爷的,不过每次到了王爷寿宴这几天,他就特别觉得王爷一定是神人转世,才会有此慈悲之心。
「不,他应该做过很多坏事。」李青酒正经八百地说著,惹来其他三人的白眼。
「再多待一会儿,我可能就会看不到明晚的寿宴。你赶快把贺礼拿出来给我看,然後我也要回去准备了。」张晓月受不了地撑了撑额头。
第四晚的寿宴王爷不会露面,他会在主院休息一晚,而南北院的公子和夫人们则会趁这段时间,让在院子外等候的仆人们将贺礼送到主院给王爷。
「嗯....经过我的多方考量,最後还是决定──当啷!」李青酒秀出一张图。
已经裱褙好的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头像,左右两边写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龙飞凤舞的字,左上角画了一块长型的糕饼,右上角则画了些交错的线。
「这是....表示祝寿用的糕饼吗?」张晓月指著左上角的图说。
「什麽糕饼?那是琴、是古筝!」李青酒生气地说。
「那这些线又是....」
「这是一种棋,我先不跟王爷解释,等到他哪天召宠我的时候又做个没完没了,我就提出教他玩棋的建议。怎麽样,够聪明吧?」
「....」在场三人都可以想像王爷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之後李公青酒的下场。
「你们看看,这张图里面涵盖了琴棋书画四种贺礼,够有诚意了吧?」他得意地说著。这种来自『要你命三千』的de,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想必是不懂的。
「你确定王爷看了会知道这是在画他?」张晓月再次提问。
「当然,他头上有个王字不是吗?」李青酒指了指画像中人的额头。
「........」三人一阵沉默,张晓月更是抚额无言。
「怎麽样,月哥,这礼物还可以吧?」他信心满满地说。「王爷看了一定会觉得『靠!这礼物怎麽那麽烂』,但是又想说至少是亲手画的,也就勉为其难收到仓库最里面,然後把送画的人给澈底忘记。赞!perfec!」
张晓月放下手,对他露出了完美的高阶主管级职业笑容。
李青酒看到那笑容,心中一惊,反s地将画卷好,一脸无辜忏悔貌站在原地等待上司训诫。
「乖,听月哥的,给我重、画!」最後两个字张晓月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但即使如此,他的完美笑容仍然纹风不动、灿烂依旧,这让李青酒再次见识到高阶主管的能耐。「画一种就好。如果要画王爷,把头上的王字拿掉。」
「我知道了。」月哥一定是对的!李青酒低头虚心接受。「王爷很难画,我想,写祝贺辞比较快一点。」
李青酒随手将画丢进纸篓里,找来另一张白纸,飞快地磨好一些墨汁,然後拿起毛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字。
张晓月走过来看了一下,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原来你不是刻意写丑的啊?」
「月哥你真没礼貌。」瞪。
李青酒接著拿出浆糊和一块布,著手自行裱褙。虽然以前高中工艺课有学过一些皮毛,不过那些皮毛到现在也秃得差不多了。无所谓,反正是要送给那个王爷的,作品本身也没什麽收藏价值,所以随便裱一裱就可以啦!
「好了!」李青酒潇洒地拍拍手。「等墨汁和浆糊乾掉就可以送出去了。」
张晓月点了点头,觉得这张比刚才那张安全多了,而且简单朴素到不署名的话g本不会记得是谁送的。
「就这样吧!我也要回去准备把贺礼送出去了。」
「喂,送出去之前让我看一下嘛!」李青酒上前对张晓月勾肩搭背。「做兄弟的要坦承以对,我的都给你看了,你的也该给我看一下。」
第一男宠送给王爷的礼物一定很特别,说什麽也要看一下的。
张晓月横了他一眼,心想若不是这人没啥心眼,自己又看了他的『礼物』的话,他再怎麽样也不可能在礼物要送出去之前给其他公子看的。
「真是亏了,拿我的雕龙琉璃灯换你那种东西,早知道我就不看了....」
「雕龙琉璃灯?听起来很厉害啊!怎麽找到的?」李青酒一边说著一边带著大夥儿走向张晓月的院子。
「叫商人帮我找的,我给他三两银子当酬金。」
「三两银子?」李青酒停下脚步看著若无其事说出三两银子的张晓月。「月哥,你出手也很大方啊!」
「要送王爷的嘛!当然要慎重些。再说一年也才花这麽一次,心要够狠才能找到好东西。」
「这倒也是啦....我就是心太软、心太软....」
「你在唱什麽呀?」
「没什麽,是我家乡流传的歌....」
两人对话的声音渐行渐远,桌上笔墨未乾的字画被微风吹得轻轻晃动。一个黑影闪动过後,字篓里的画轴便不见了踪迹。
到了寿宴当天,北院就像年节时的迪化街一样热闹了起来。各个院子里的小侍们进进出出,帮自家公子找饰品、借衣服、解决突发状况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李青酒的院子却空空如也,因为他此时正在张晓月的房里对著他发呆。
「口水要流下来了。」
听到张晓月这麽说,李青酒连忙擦擦下巴。
今天的张晓月穿著雪白色浅蓝绣金滚边的长衫,脸上扑了淡淡的粉,眼角画了红红的眼线,嘴唇也不知道抹了什麽东西,变得水亮水亮、鲜嫩欲滴的。张晓月的脸蛋本来就是走j致路线,经过妆点和一些简单大方、设计感较重的饰品衬托之後,就更加耀眼夺目了,不愧是王爷跟前的大红人啊!
相较之下,一点都不出色的自己即使穿上了订做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像个小侍。为了不要太与众不同,他上了一点妆、让阿顺好好绑了头发,现在就是上张晓月这儿来借一两件俗气点的饰品的。
「都在那儿,你慢慢挑,我要先走了。」
张晓月提起稍长的衣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出去,院子外也有一些已经盛装打扮完成的公子们正要走向主院,见了面不免是虚情假意地互相称赞一番。
「阿顺,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他们现在就过去干什麽呀?」
「当然是抢位子啊!」
「呷?位子要用抢的喔!管家没有安排好吗?」在他那个年代,为了避免抢位子占位子或是位子不够的状况发生,主人家都会事先帮宾客安排好位子的,怎麽这个年代不流行这样做吗?
「怎麽安排?如果是你,要安排谁坐在王爷两旁啊?」阿顺看了看张晓月的饰品箱,挑出一件不太显眼也不太寒酸的饰品给李青酒戴上。「这麽多的夫人和公子,安排谁都不是。还有啊,你知道谁和谁不和、所以最好不要坐在一起吗?」
「哇....」阿顺这麽一说,他就懂了。总之凡是跟利益有关的事情,少c手为妙就是了。「那他们会为了抢位子打架吗?打赢的坐王爷旁边这样。」
「当然不会,这可是王爷的寿宴欸!」阿顺再次解说道。「通常大家会心有灵犀地把最靠近王爷的座位让给最受宠的夫人和公子坐,召宠次数越少的坐越远。遇到难分高下的,那就是先到的先坐喽!」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也挺合理。」他打开阿顺准备好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糕点来吃。听阿顺说,虽然宴会上会准备许多餐点,但是大家在宴会上通常不会吃太多东西。一方面有的人要准备表演,另一方面不表演的人也想尽量留给王爷好印象,所以几乎每道菜都只吃一小口。阿顺这麽说之後,想在宴会上大吃一顿的计画也只好取消了。「咦,那张晓月已经有位子坐了不用跟别人抢,他也那麽早去干什麽?」
「应该是想和戚夫人交流交流吧!毕竟公子和夫人们一年下来可见不到几次。」
「对喔,还有南院的夫人们!」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至今,他总共也才看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小姨娘,一个是小姨娘身边绑著辫子的婢女。
爱美是人类的天,尤其身为一个男人,欣赏美丽的女更是一大享受。在这样的场合,那些夫人们一定也是费尽心思打扮,企图让自己成为王爷注目的焦点。群芳斗豔,哗....那种画面一定非常养眼!
想到这里,李青酒随意再塞了几口食物,便拉著阿顺兴致勃勃地向主院的寿宴场地走去了。
第二十三章
从离开北院到现在,李青酒的嘴巴几乎没阖上过。
平时那些刻薄嫉妒的嘴脸全部都变成了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型男和美少年。接著又看到从南院逐一出现的夫人们,看得他眼花撩乱、热血沸腾。
那个色鬼王爷,不但罗了各个年龄层的型男正妹,竟然还有深色皮肤和浅色头发的外国美人呢!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做了些妆点,随便抓一个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气质不凡的。尤其是那些从来不曾见过面的夫人们,有的年轻貌美、有的娇豔可人、有的冷豔淡然、有的热情如火、有的身材火辣....靠杯这个王爷过的正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真是太该死、太浪费了!
李青酒就这样一边赞叹一边咒骂地跟著人潮来到了宴会场地。
整个宴会场地是围成ㄇ字型的,每一边各有五十公尺左右的长度。排在左右两直排的桌子较低,中间横排的桌子则是由外朝内越来越高,而最中间那张最大最高的桌椅想必就是王爷的位子了。
此外他注意到,右侧直排坐的都是公子们,左侧直排坐的则是夫人们,似乎没有男女交错而坐的情形,於是他走到右侧的直排中间,挑了个算是离王爷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坐下。
抬头看了看张晓月,他正隔著王爷的空座位和另一边的戚夫人巧笑倩兮地交谈著,两人看起来就像名模公司里最op的男女模特儿一般耀眼,极为明显地与众不同。
「阿顺,那位戚夫人看起来很年轻啊!」
「戚夫人进王府已经四年,今年二十岁,不年轻了。」
「喔。」虽然在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就该嫁人,二十岁已经要有好几个小孩,不过在他眼里,二十岁还是很年轻的,毕竟他已经三十岁了,大概是全场除了仆人以外最老的吧!
王爷还没有出现,於是他放松地坐在位置上东看西看,偶尔欣赏一下坐在有点远的对面的美人们,完全当自己是个来参加名模服装发表会的乡民,没有注意到张晓月频频转头看著他。
过了十五分钟,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到了,只剩几个人还在互相客套或是争位子争得面红耳赤,所以还没落坐。不过他的位置倒是没人来跟他抢。他再次看向已经都落坐完毕的架高横排,果然坐在上头的男男女女都比较养眼,不愧是陪睡次数比较多的人呐....咦?张晓月两边的座位怎麽都还空著?
张晓月右手边的空位是王爷的座位,那左手边呢?有人还没来吗?他回头看了看入口的方向,再看了看张晓月,终於让他发现张晓月在瞪他了。他不明所以地对张晓月挤了挤眉、歪了歪头表示不解,张晓月用眼尾指了指他右手边的空位再看看他。
「....啊!」难道那是他的座位吗?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以之前在杂货商人那边买东西的情形看来,自己似乎真的必须坐那个位子。而且就算他不坐,好像也一直没人敢去坐的样子....
「公子,要换位子吗?」一旁的阿顺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家公子一到宴会场地就直直地走到现在的位子坐下,他以为公子又有什麽想法,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好像要换一下,虽然我很不想过去啦....」
以上个月的排名来看,他的确是陪睡频率最高的人。但是这个月他都没被王爷叫去过啊!说不定王爷已经把他忘掉了,而且他送的贺礼又那麽地普通,他有信心王爷绝对不会对那个贺礼有印象的。如果这种时候又出现在离他那麽近的地方,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就在他百般抗拒的时候,张晓月的小侍阿聪不晓得什麽时候已经走到他旁边来。
「李公子,我家公子要我传达一句话。」
「什麽话?」李青酒紧张地问。张晓月一向是他的明灯啊!
「公子说『你现在是万红丛中一点绿哦』。」
「万红....」什麽意思?李青酒左右看了看,然後恍然大悟了。
他坐的位子是右边直排的中间,以顺序来说,大概就是後三分之一的刻度上。也就是说,他附近坐的都是些不太受王爷宠爱的人。而这些人为了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几乎都是浓妆豔抹、珠光宝气,但隐约又透出一股哀怨之风。因此,只著淡妆、一身清爽、脸上写著『我只是来观光的』的自己在这些人当中就显得特别突兀了。
「啊靠....」这对他的低调计画来说可是个很严重的失误。俗话说藏匿一颗树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又说人比人、气死人,所以他应该要去坐在美豔无双、脱俗不凡的第一男宠旁边才对!这麽一来和张晓月相比之下,他一定马上就会被比到天边去!
想到这里,李青酒兴冲冲地站起身朝著张晓月那边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想著月哥这孩子真是他的大恩人!以後他一定要好好回报他才行。
然而就在快要靠近自己的位置时,他突然踩到了某种圆圆滑滑的东西,接著一个重心不稳,他就啪碰一声摔倒在离他座位三步之遥的地方。
「公子!」阿顺和阿聪连忙蹲下去想扶他起来。
「郑子冠你....」似乎有瞄到那位郑公子在李青酒靠近时朝地上扔出了什麽,张晓月站了起来打算兴师问罪。
「王爷到──」
不、会、吧?因为脚痛所以还在地上挣扎的李青酒在心中哀嚎著。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正要扶他起来的阿顺和阿聪全部跪了下去。
「小民(臣妾)(奴才)(奴婢)恭迎王爷,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然後是一片静谧,王爷没有说任何话。
用很奇怪的姿势趴跪在地上的李青酒此刻特别希望自己那股『好像有某人正盯著我看』的感觉是错觉、是意识过度。
王爷没有在看我、王爷没有在看我、王爷没有在看我....
然而事与愿违,眼前的地板突然出现了一双制工j美的男鞋。
「没事吧?」
『呜!没想到我千闪万躲,最终还是败在每出戏一定会出现的跌倒剧情上吗?』李青酒万分想死地在心中痛骂那个害他跌倒的人,脑中浮现『在王爷面前跌倒 印象10 好感20 厌烦10』的关系状态提示语。
「小民没事,多谢王爷关心。」李青酒继续趴在地上,动都不想动,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他现在只能抱著最後一丝期望,祈祷或许王爷已经不记得他长啥样。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不不不不要拉我,让我趴著就好!这样太高调了,我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反s想挣脱的李青酒斜眼瞄了一下拉住他的人,然後定格。
「....」这....这个人是王爷?
拉起他的那人有著一张巨星般完美出色的脸,龙眉凤眼、目若朗星、鼻子高挺、嘴唇细薄、五官分明、轮廓立体。他的身高将近一百八十公分,有著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膛,上下半身的比例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黄金比例,身上那件深蓝色滚银边绣著麒麟图案的长衫不但突显了他的好身材,更是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的王者气息。
....靠杯那个硬上他好几次的男人有这麽帅吗?!
李青酒深深地shock了!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爷的时候,虽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他远远地就闪进草丛里了,g本没看清楚那个王爷长啥样。之後即使陪睡了几次,但其实每次他都没有仔细看过王爷的脸。就算偶尔被迫要看著他,他也只瞄了一下就把视线移开了。晚上房里的烛光很微弱,加上他g本就不想记得那个变态恩客的长相,以致於今天终於在明亮的火把照耀下看清楚王爷的长相时,他才会如此震撼。
「怎麽,不认得本王了?」王爷浅浅地笑著,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
李青酒惶恐地摇摇头,努力想著是要把刚刚震惊的事情当成赞美的话讲出来、还是要假装害羞蒙混过去,到底哪一种比较不会被王爷记得呢?虽然他当著王爷的面跌倒还被王爷亲手扶起来应该已经很难救了....
还没作出个决定时,王爷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进耳里。
「要不要本王在额头上写个王字,说不定会好认些。」
李青酒心中一惊,很快地了解到他的低调人生又发生了什麽意外,毕竟这里是王府,到处都充满了暗卫啊....是说这次又是哪个暗卫y他的....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看王爷一眼。
王爷依然浅浅地笑著,但是却笑得让他浑身阵阵加冷笋起来。
....那张画,有那麽糟吗....
李青酒再次低下头,知道这回就算来十个月哥也救不了他了。
第二十四章
接下来好有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完蛋了完蛋了死定了死定了』的悔恨中度过。
至於王爷,在刚才对他说完那句话之後,就没有再说什麽了。他用平淡的语气叫大家起身入坐,然後宴会就顺利地开始了。接著,上菜的上菜、表演的表演,聊天的聊天,方才的c曲彷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李青酒相信,在场每个人一定都希望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并且为了让王爷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他们身上而努力地表演、调笑、搔首弄姿著。
『谢谢各位恩人这样帮我,小民铭记在心呐....』
此刻的李青酒也顺水推舟地低著头默默吃东西,将自己能缩多小就缩多小,并且随时以月哥为准向右看齐。因为看齐时如果只看得到月哥的头,那就代表王爷看不到他的头!这是近距离闪躲法!
宴会开始约半个小时後,一些夫人公子们纷纷起身过来向王爷敬酒道贺,有些人也趁这个时候和其他夫人公子们聊个几句,互相交换一些心得等等。李青酒感觉到右手边传过来的气氛似乎稍微温和了一些,於是便施展尿遁,跟张晓月说他要去一下茅厕,暂时离开了宴会场地。
他带著阿顺一路上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然後找了个四下无人、光线昏暗的草丛钻进去之後,才稍微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公子,你不是要去茅厕吗?」跟著钻进来的阿顺疑惑地问。
「那个只是藉口啦!」李青酒无力地挥了挥手,然後靠在一颗大石头上,整个人像泥巴一样瘫软下来,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唉,怎麽会那麽住戏(台语)跌在王爷面前,还被他看到那张画....奇怪,我交给送礼小哥的明明就是重画的那张啊!王字那张我记得丢在竹篓里....」
「公子,我也记得你丢进竹篓了啊!」阿顺一样不解。「会不会是被风吹跑了,结果有人捡到以为是要送王爷的。」
「看吧!我就说嘛!」李青酒突然得意地对著阿顺说。「头上写个王字,大家就都知道是在画王爷了。就算不太传神,但是有鉴於我的用心,王爷应该用不著那麽生气吧?」
阿顺沉默了一下,不敢告诉他家公子那张画的程度已经跳脱传不传神的境界了。
「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去追究它是怎麽发生的也没用,还是想想怎麽弥补比较实际。」在这种时刻,他乐天的个与想法就会跳出来。
许多人在事情发生时总是习惯去追究或怪罪,但是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一昧地追究、怪罪、甚至怨天尤人都是不能解决事情的,只有冷静下来好好面对问题,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并且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弥补喔....」阿顺瞄了瞄自家公子,吞吞吐吐地说:「弥补的方式,不就只有一种吗?」
「是啊....好像也不需要多想....」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浮现不晓得在哪里听来的话:在某些邪佞的剧情设定中,奖励和惩罚g本都是同样的一件事──这似乎也颇适用於他目前的状况喔....
「算了!」李青酒洒脱地大叹一口气。「别想那麽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我不想直也会硬被掰直的,想了也是白想。」虽然他是硬被掰弯了啦....
「那,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帮得上公子的....」
「有啊有啊,我膝盖还有点痛,你去帮我找些药来擦擦。」虽然小小的擦伤不算什麽,但是想起这个时代没有破伤风的疫苗,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喔,房里有一些,我现在跑回去拿,公子你在这儿等我。」
「嗯,麻烦你了。」
听到李青酒说『麻烦你了』,阿顺对他笑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李青酒撢了撢衣服上的泥沙,爬到大石头上坐著。
「原来那个王爷长那样啊....」刚才终於第一次看清楚王爷的长相,令他非常惊讶。可能也是因为太过惊讶了,一直到现在,王爷浅浅笑著的脸还是一下子就能非常清楚地浮现在他眼前。
想一想真是太不公平了,那些人都有权有势了,怎麽还能有那麽一副好长相呢?唔嗯....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上一代一样有权有势,所以取了个漂亮老婆的关系吗?
「唉,算了,反正那是我不会踩进去的世界啦....」
李青酒上半身往後仰,在大石头上让自己的身体形成类似下腰那样的弯度,藉此放松刚刚紧绷的神经。突然,若有似无的咿咿呀呀声传进他耳里。他本来以为应该是自己听错,但是那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楚,而且似乎是往自己这个方向靠近的。
李青酒从石头上跳下来,仔细一听....是小孩子的声音!
「为什麽在这种时刻的王府花园里会有小孩子啊?」他疑惑地循著声音找过去,拐了几个弯之後,竟然还真的在另一个草丛里发现一个看起来顶多只有两岁的小孩子坐在地上玩小石头。
「你、你是谁啊?」很少接触过小孩子的李青酒有些慌乱,在他的印象中,小孩子等同於难缠民众的噪音制造机,而且是off键坏掉的那一种。
小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後继续低头抓弄著地上的东西。
「呃....你的爸爸、我是说,你爹娘呢?」
听到熟悉的语词,小孩子再度抬起了头。
「搭....爹、爹爹!」
「对,爹爹,爹爹在哪里啊?」李青酒慢慢地朝著他走过去,然後停在离他一大步的距离外,深怕他会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爹爹!」小孩子兴奋地乱指了一个方向。「公、杯杯....」然後又胡乱指了另一个方向。
「到底是哪边啊....」他看了看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地上的孩子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害怕他跌倒会大哭的李青酒连忙蹲到他身边去以防一下万一,结果孩子竟然就直接坐到他腿上了。
「唔哇....」几乎没有抱过小孩的李青酒紧张地起了一身**皮疙瘩,但是又怕他摔倒,只好双手并出,将那孩子整个圈住。
「哒....草草....」孩子一点都不怕生,弯下腰拔起一把青草拿到他眼前炫耀著。
「好、好、草草....」李青酒g本不晓得怎麽应付小孩子,只好顺著他的话尾回应。「你爹娘呢?怎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是你自己跑丢的?」
「杯杯、公....」小孩子指天画地、开心地乱说一通。
「好好好,我帮你广播。」李青酒实在很担心他会被这个孩子困住,於是他在夜深人静的王府花园里扯开嗓子大喊著:「有没有人掉了孩子的啊?身穿浅蓝色上衣深蓝色裤子,外观大约一两岁,别不明,只会喊杯杯和公。掉了孩子的赶快过来这边认领喔!」
广播结束,四周还隐约听得到『喔喔喔』的回音。
「我真是白痴....」他颓丧地低下头抵著孩子的身体,怀里的孩子也顺势拍拍他的头,似有安慰之意。「幸好这里不会有绑架犯,不然引来绑架犯我可能还以为对方是你爹娘呢....」
「爹、娘娘、杯杯、公....」孩子开心地说著,然後往不同的方向乱指。
正当李青酒思考著要不要把这小孩带回去给阿顺看,让阿顺帮忙想办法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细微的叫喊声。
「律儿、律儿!」
听到叫唤声越来越近,怀里的孩子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然後开心地舞动双手。
李青酒见状喜出望外,连忙朝著声音来源大喊:「那个、找律儿的,在这里!」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衫的男子从右手边的拱门窜出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俊秀青年,看起来不像男宠,但也不像仆人,不晓得是什麽身分。李青酒没有多加思考,毕竟王府这麽大,他又几乎没有离开过北院,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是极为正常的。
「呀~~」怀里的孩子开心地向来人伸长了双手。
「律儿!」青年接过孩子,脸上的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这位公子,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王府这麽大,律儿又这麽爱跑,真不知道何时才找得到他呢!」
「举手之劳,您客气了。」李青酒向他微笑点头,也没想过要问他是谁,一方面也担心阿顺回来找不到他,於是便急著向青年道别。「那我回宴会去了,孩子要看好喔,掰....我、我是说,再见。」
「再见。律儿,跟大哥哥说再见。」青年拉高孩子的手向他挥了挥。
李青酒也向两人挥挥手点了点头,然後循著原路走回刚刚的地方,果然阿顺已经在那儿东张西望了。
「公子,你跑哪儿去了?」阿顺看到他走过来,连忙迎上去。
「刚刚我看到那边有个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就走过去跟他聊一聊,然後他爸、我是说他爹,就找来了,然後我就把孩子还给人家了。」
「孩子?」阿顺一脸疑惑。「这里怎麽会有孩子呢?」
「不知道,大概是仆人的小孩吧!」
「仆人的小孩吗....」阿顺更加不解了,仆人们的孩子通常都会跟著父母工作,年纪太小的也会集中在某个房间由一两位婢女一起照顾,怎麽可能会在这种时间跑出来乱晃?「哎呀不管这个。公子,我们已经离开快两刻钟了,不快点回去不行呐!」
「啊对喔....」想起他的座位就在王爷隔壁隔壁,刚刚才引起王爷和众人注意,现在又消失那麽久的话,应该会更引人注目吧?「那我们快回去。」
於是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赶回宴会场地去。
坐回自己的座位後,李青酒感觉周遭的气氛还是和离开时一样地融洽和谐,心中放心不少。正想再吃些桌上的东西来融入群众的时候,右手边的张晓月突然将身子朝他这边歪了过来,像是想跟他说什麽,李青酒连忙放下筷子侧耳过去。
「现在全场只剩你还没跟王爷敬酒了。」张晓月低声说著。
「全场?南北院的全部都敬过了?只剩我?」李青酒惊恐地偷瞄了淡定的王爷一眼,然後著急地问张晓月:「月哥你呢?你也敬完了吗?怎麽没等我。」
「我本来也想等你回来的,反正你只是去上个茅厕,花不了多少时间嘛!」张晓月用眼尾瞪他一眼。「一直等到全场『还在位子上的人』只剩我没敬酒,我心想茅厕大概是垮了,所以就放弃你自己去敬酒喽~」
李青酒心虚地扭扭脖子。
「本来不会那麽久的,不过因为遇到一个迷路的孩子....」
「孩子?」张晓月一脸疑惑。
「嗯,才一两岁,跟他爹走失了,不过後来有找到他爹。」
「你作梦了吧?这里哪可能会有什麽孩子....」张晓月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脸色一绷。「难不成是....」
「欸,是谁不重要啦,反正孩子都跟他爹回去了。月哥啊,你赶快教教我怎麽跟王爷敬酒?有没有什麽话该讲或是不该讲的?」
「这个嘛....」话题回到这里,张晓月又凉凉地瞄了他一眼。「有是有啦,不过我觉得对你可能完全不适用。我看你就过去随便讲两句祝贺的话,反正对你的下场也不会有什麽影响了。」
听到他这麽说,李青酒不禁垮下了肩膀。
「我当初让你重画一张,已经算是帮了你了,谁知道还是被王爷看见了呢?就当是天意吧!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下次你就会知道要把东西确实地毁尸灭迹了。」
张晓月说完便坐正身体,继续看表演不理他了,李青酒也只好mm鼻子,准备培养勇气去了。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喔....这个道理他是懂啦,不过他担心经了那些『事』,长出来的是另一种『ㄓ`』,那就麻烦了....
不晓得这个时代有没有专治那个的特效药喔....
作家的话:
这集是跑剧情的过渡期所以不好笑....话说王爷又没出场了....v
「住戏」(注死)就是「好死不死」的台语,大家应该都知道吧....v
然後奖励和惩罚是同一件事那句话是我一位腐友香菇说的....ddd
写文的时候真的不能乱看....看阵头幕後花絮也就算了,看什麽步步惊心啊!
虽然我只看了每集大意、一些讲评、主尾题曲mv和最後一集的後半段影片,但是也已经轻微中毒了,满脑子都是四爷四爷四爷啊~~(一直很喜欢吴奇隆)
所以昨天没有办法写欢乐的穿越文....v(很容易受影响的作者)
第二十五章
瞄了瞄王爷那个方向,李青酒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後拿起一小杯酒,从容赴义般地站起身,举步维艰地向王爷那边走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周遭的交谈嘻笑声似乎在刹那间变小了,而且他也感觉到有许多隐晦的视线刺在自己身上。
毕竟没有距离很远,李青酒才走三步就到达目的地了,让他感到很哀伤。
目标物正直视著前方的j采表演,似乎没有转头的意愿。
李青酒心里想著,千万要表现得跟其他男宠姬妾一样,别再搞什麽飞机出来了。
「小民祝王爷生辰愉快、洪福齐天。」李青酒缓缓跪下,将手中的酒杯举高,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说著,然後等待王爷举杯回酒。
本以为王爷会故意刁难,或是又要说什麽话给他难堪,不过出乎意料地,王爷只是转头看著他笑了笑,就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然後自己先乾杯了。
李青酒顿时放松了,连忙将自己的酒也一口吞下。
「唔....」酒才刚入口,李青酒就差点吐出来。
在原本那个时代他只喝过啤酒,完全不知道其他酒是什麽味道,但即使如此,他也可以非常确定,他杯子里的酒一定就是所谓的烈酒。
含在嘴里的y体充满了刺鼻的酒j味──就是高中化学课用的酒j灯的那种酒j味,g本就不像是人类能喝的东西。如果不是在王爷面前,他一定会当场吐掉,然而在骑虎难下的这个时候,他也只好暂时停止呼吸、闭上眼睛用力吞下去,然後把酒杯交给阿顺,让阿顺扶他站起来。
「怎麽了?」
「啊?」李青酒没有预料到王爷会注意他的举止,顿了一下。「没、没事。」
王爷又多看了他两眼,见他真的没什麽异状,才又回过头去继续看表演。
李青酒确认王爷对他似乎没有其他吩咐,心想应该可以回自己座位了。
然而脚才刚抬起来,他却突然晕眩了一下。还来不及细想自己是怎麽了,他突然又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变得歪斜,接著连自己的视线也旋转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弯下腰在原地转了十圈一样,平衡感完全消失!差别只在於他的头不晕,不会想吐,手脚也都还有力气,但不知为何就是完全无法好好地站立。
「阿、阿顺!」李青酒惊慌地叫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就要摔倒了,於是反s地想抓住身旁的阿顺。但是没想到连距离感也变得失准,所以在他抓了两下都没抓到人之後,就华丽丽地往旁边摔跌了下去。
「公子!」阿顺扶自家公子起来後,只不过是低头看了一下公子刚刚跌倒时受伤的膝盖,担心跪了那麽一下不晓得受不受得住。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公子的惊叫,待他抬起头时,自家公子已经挥舞著试图平衡但明显徒劳无功的双手往旁边倒去了。
李青酒本来以为自己差不多就要和chu糙坚硬的地面来个法式深吻,然後吻成骨折还是脑震盪之类的,结果只听到众人惊呼一声,下一秒,自己就跌进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中了。
啊,是月哥吧!一定是月哥注意到我快要摔倒,所以接住我了。
李青酒安心地想著,然後在天旋地转中定睛一看。
「....」他绝望地转头闭上眼睛,脑子里蹦出了成群结队的脏话。
干!一圈有三百六十度,为什麽他偏偏是往这个角度倒啊?
「你喝一杯就醉了?」接住他的那个人用略带取笑的语气说著,让李青酒感到非常不爽。
『我可是差点摔成重伤啊!万一从这个高台上摔下去,搞不好连命都没了,这冷血的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果然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无良王爷!』
他当然不知道,王爷身後站著侍卫长陈映、管家林棠和数名护卫,不管他往哪个方向摔都不可能会摔伤的。只是他比较衰,竟然会直直地往王爷身上倒过去,完全没有给其他人出手相助的机会。
坐在附近的几个人似乎都围了过来,不方便围过来的人也在自己的座位上议论纷纷,这些嘈杂的声音清楚地让李青酒知道,他红了──人红是非多的那种红。
他挣扎著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才试著想起身,他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倒去,然後被变态王爷给抓(其实是抱)了回来。
「醉成这样就别乱动了。」王爷这麽说著,并且将他抓得更紧。
「王爷,」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接过阿顺手上酒杯的张晓月说:「这不是宴会上喝的酒,而是极为纯厚的烈酒,酒不好的人只要喝一口就会醉倒。我想,应该是有人偷换了李公子的酒。」
张晓月说完,陈映也低头在王爷耳边说了几句话。
「嗯。」王爷点了点头,然後看了看旁边的管家。「林棠,椅轿。」
「已经抬上来了,王爷。」管家低声回答。
往年宴会到最後,都会有些宾客不胜酒力、无法好好行走,因此林棠都会让人准备几顶轿子在一旁等候,以备不时之需。今晚的与会者是夫人公子们,那当然就是直接准备椅轿了。刚刚一见到李青酒倒了下去,林棠就已经当机立断地叫高台下的轿夫把椅轿抬了上来。
「嗯。」王爷应了一声,双手稍微挪了一下,然後将他抱得更紧,像是在确认位置和力道似的,这样的举动让李青酒心中一惊。
这家伙难道想给我来个公主抱吗?靠腰在旁边看著的可不是会拍手叫好的小矮人或乡民,而是一堆邻国的公主啊!想害死我也不必用这麽狠毒的招式吧?
於是就在王爷正准备施力将他抱起来的时候,李青酒惊恐地大喊一声。
「你等等!」他扑腾了两下,然後抓住王爷的双肩。「王、王爷,请让小民自己走吧!」
「自己走?你都醉成这样了....」
「我可以!」他诚挚地注视著王爷,使劲地表现出自己坚定的意志。
「....原来你眼睛挺大的嘛....」王爷也注视著他,扬了扬嘴角。
「....」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将眼睛放松,接著垂下眼皮,让眼睛回复到半开的状态。「眼、眼睛....睁太大了,哎呀,好不舒服呢啊哈哈哈....」
李青酒非常不自然地乾笑几声,然後心虚地把视线从王爷脸上移开了。
一直到多年以後,每当他回想起这件事情,都会悔不当初地直跳脚。因为就在他以为王爷不晓得会不会生气还是会宽宏大量的时候,突然一片黑云罩顶,周遭的火光 彷佛被什麽庞然巨物挡住一般。然後,庞然巨物就咬了他的嘴巴。
不只咬了他的嘴巴,庞然巨物还很不要脸地把舌头也伸进他嘴里乱搅一番,该搅的不该搅的地方全都搅到了,那种湿湿热热又柔软的触感让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起了一阵阵的**皮疙瘩。
照理说他应该是要反抗的,尤其是在这种他最不希望的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他有几条命都不够死。但是自己当时为什麽没有反抗呢?
一直到多年以後,每当他回想起这件事情,都会坚持他当时一定是醉翻了,所以脑袋不灵光,手脚也不受控制,才会被那禽兽得逞。当然他也坚持,当时的自己会心跳加速、全身发热、四肢酥麻无力什麽的,一定也是因为醉翻了的关系。
当黑云离去,他的视野再度恢复光明,眼前出现禽兽王爷满意的笑容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刚刚被男人亲了,重新启动的大脑反s地飙出一串脏话。
『干、干、干、干....』
过度震惊让他连脑子里的脏话都结巴了,也因而一时没有想起,他早就被这个男人做过许多比『亲』更下流的事情了。
作家的话:
依然很短的这集其实脱稿了....u ub
我本来没打算让他们亲的,甚至没发现他们还没亲过,但是在想剧情的时候,脑海里的禽兽王爷突然就弯腰把怀里的可爱酒给他啾了下去....uu
所以说,这两人『感情上的进展』还是得从r体开始吗....囧rz(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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