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郝如月不知不觉把自己哄睡了,太子蒙着被子吓得直流眼泪,却硬是忍着没哭出声来,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眼睛肿成了核桃。
郝如月赶紧命人煮了鸡蛋来,剥了皮给太子敷眼睛,太子敷着眼睛反过来安慰郝如月:“小姨,保成一个人睡也害怕,可保成忍着没哭。哥哥哭鼻子,保成没哭。”
是没哭,就是眼睛肿了,这样口是心非、争强好胜也不知随了谁。
过程虽然艰辛,好歹结果是好的,太子哭肿了眼睛,却也接受了分床睡。
原本一切都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皇上下朝之后过来了,一看便看见了太子还未消肿的眼睛,问郝如月出了什么事。
郝如月便把分床睡的事说了,太子也自豪地告诉皇上,他一个人睡没哭,他很勇敢。
“那眼睛是怎么回事?”皇上抱起太子问。
太子眼珠一转:“蚊子咬的。”
皇上又问:“冬天哪儿来的蚊子?”
还吓唬太子:“欺君是大罪。”
太子垂下眼睫,带着哭腔说一个人睡觉害怕,晚上哭了,并且越说越伤心。
皇上将太子抱紧了些,抬眸对郝如月说:“太子还小,不用这么早分床,还是安排人夜间陪睡吧。”
得,一天一夜努力白费,太子也白哭了。郝如月对上皇上的眼:“太子明年就三岁了,越晚分床越难分开,太子启蒙之后皇上是不打算让他一个人睡吗?”
记得惠嫔跟她抱怨时曾说过这一点,小孩子越早分床越好分,越晚越难,还说大阿哥就是分晚了,连着哭了好几天。
事实证明,惠嫔说的没错,太子第一个晚上便没哭闹,也许今夜就能安稳睡去了,可让皇上这一搅和,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皇上沉着脸并不接话,哄好太子才道:“便是要一个人睡,也不能让孩子把眼睛都哭肿了。”
惠嫔说大阿哥第一次分床睡,可不止把眼睛哭肿了,哭闹到后半夜,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皇上这样心疼。
反而因为在课堂上打瞌睡,被罚了写大字。
怎么轮到太子,一起都变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每一步的成长都有一个过程,有时候难免需要大人硬起心肠。
就如大阿哥学走路。
大阿哥嫌累懒得走,总想让人抱着,噶禄家伺候的人不敢违背小主子的意愿,导致所有人都以为大阿哥天生不良于行,害惠嫔白流了多少眼泪。
等将人接回宫,皇上硬起心肠让人放开大阿哥,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大阿哥会走路,而且走得很稳。
分床也是一个道理,甚至比学走路安全多了。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大人心肠不够硬,或者意见相左,带来的结果可能是:“汗阿玛,保成以后都能跟小姨一起睡吗?保成一个人睡害怕,晚上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
皇上摇头:“保成长大了,不能再跟小姨一起睡,不过可以跟乳母睡。”
郝如月以手扶额,宠孩子不是这样宠的。
以康熙这样双标的做法,历史上的太子胤礽只是骄横跋扈,贪财好色,那都得归功于仁孝皇后的基因好了。
太子是储君,天生享有最好的资源,如果再加上皇帝毫无底线的偏宠,过分将他与其他兄弟区别对待,那么只会让太子越发目中无人,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捧着自己都是应该的。
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他的君父,康熙皇帝。
其实小时候还好,太子年纪小,对皇上没有威胁,皇帝正值壮年,也不会觉得太子是个威胁。
可太子总有长大的那一天。
太子长大了,皇上相应变老了,于是太子觉得皇上挡了自己的路,皇上也认为太子想要取而代之。
矛盾就此产生,并且随着太子一天天长大,皇上一天天衰老,愈演愈烈。
发展到最后,不是儿子干掉老子,便是老子干掉儿子。
如果只是一对父子的角力也还好,可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那些被太子欺压,被皇上双标对待的皇子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很能打的。
于是在父子对决当中,还掺杂着党争和各种算计,阴谋阳谋无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最后胤礽没反都算孝顺了,康熙没杀胤礽,只是将他圈禁到死,也算是个慈父了。
别看孩子小的时候父慈子孝,等到将来绝对鸡飞狗跳。
“汗阿玛不让保成跟小姨睡,是不是自己想跟小姨睡?”太子忽然抽冷子问。
郝如月再次扶额,上回真不该让小家伙进屋。
康熙破天荒被儿子问到哑口无言,因为他确实是这样想的,缓了一下才淡声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居然没有否认,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合适吗,郝如月只恨自己一时词穷,没立刻接上话。
哪里有个地缝让她钻一钻。
皇上陪着太子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皇上前脚才走,噶禄后脚到了,他是带人来给郝如月送年俸的。
宫里妃嫔的年俸一般是年前发,皇上苦了谁,也不会苦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而女官的俸禄却要等到年后,皇上开笔之后,随着前朝的官员们一起发。
“今年这么早就发年俸了?”郝如月有些诧异。
据她所知,连年征战国库并不富裕,为了保证南边的军需,去年连仁孝皇后的山陵都停建了。
还是赫舍里家长房出钱出力,才算将山陵建成,让皇后入土为安。
因为大阿哥的关系,噶禄一直对郝如月心存感激,内务府对慈仁宫后殿那也是极为上心。不管郝如月有什么奇思妙想,噶禄都会亲自督办,上山下海也要想办法完成。
今天一早儿,皇上忽然让他给赫舍里女官送年俸,噶禄也是一惊,女官的年俸不都是年后才发吗,今年怎么提前了。
转念一想,深觉其中大有缘故,之后果然见皇上改了数目。
听说赫舍里女官侍寝了,皇上虽然没有给位份,先把年俸给了也是有的。
毕竟皇上金口玉言,要为仁孝皇后守制三年,三年内不大选,不大封。
可当他看清年俸数目时,眼睛都瞪圆了,顿时感觉自己这两年多的巴结讨好全都没有白费。
第60章 任务
郝如月听噶禄说完,第一反应是算错了:“正一品女官的年俸居然有两千两?”
清宫没有专职女官,只能对比后宫妃嫔,皇后年俸才只有一千两,而她这个女官的年俸居然比皇后的多出一倍。
她何德何能?
噶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圣旨没颁下,他也不好乱说,只得道:“宫里没有专职女官,更没有正一品女官,无从比较。年俸是皇上定的,女官若有异议,不妨去问皇上。”
送走噶禄,郝如月又问松佳嬷嬷,松佳嬷嬷看过数目,心中也有猜测。
噶禄肯定知道一点什么,他都不敢明言,松佳嬷嬷觉得还是等等再说。毕竟不是小事,可不要猜错了,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于是摇头说不知。
用过晚膳,顾问行过来传话,皇上传郝如月侍寝。
郝如月:破案了,是加班费。
从前她是正三品女官,跟嫔位一样每年拿二百两银子年俸的时候,统共伺候过皇上两回,只陪酒,每回皇上都管一顿晚饭。
宫里闹过天花之后,她帮着太后协理六宫连跳两级,晋升正一品女官,品阶与皇贵妃相当,年俸应该是八百两。
可皇上不按规矩出牌,直接给了两千两。如今传她侍寝,连饭都不管了,这多出来的一千二百两不是加班费还能是什么。
郝如月手握羊绒清洗和去疤痕两项专利,有赫舍里家长房每年给的分红,其实并不缺钱。
可不管是赫舍里家长房的前途和生意,还是太子,都离不开皇上的照拂,所以哪怕不缺钱,她也要欢欢喜喜谢主隆恩,拿钱办事。
她问顾问行:“我是在这里沐浴,还是去乾清宫?”
皇上传召侍寝,自然要按流程走,沐浴熏香,赤条条裹了红被子抬到乾清宫,然后从床尾爬上龙床,等待临幸。
顾问行一听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赶紧纠正:“皇上今儿心情不好,晚膳都没用,说是传召侍寝,我估摸着多半是想找人说说话。”
临近年关,天太冷了,郝如月也不想脱光光只裹一床被子进乾清宫,然后没有任何交流地做那事。
哪怕皇上颜值在线,身材在线,器大活好,还倒贴钱,也差点意思。
于是郝如月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顾问行去了乾清宫。
皇上此时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看完一遍要么画圈要么批注,下笔飞快,仿佛不用思考。
“来了?”听见她走进来,皇上也没抬头,“不必行礼,坐着等朕一会儿,还有几份便批完了。”
郝如月应了一声是,坐在了太监搬来的绣橔上。
抬眼看皇上,只见他低垂着眉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并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来。
“你来之前可用了晚膳?要不要喝两杯?”大约怕她干等着无聊,皇上笔走龙蛇,还能分心与她说话。
原来是管饭的,只不过晚一点而已。
郝如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早过了宫里用晚膳的时辰,皇上这时候邀请她共进晚餐,多半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想借着吃饭的由头喝酒。
很有一点借酒浇愁的意思,于是笑道:“臣夜观天象,算出皇上会传召臣,故而等到现在,一直没用晚膳。”
皇上哼笑:“是么?那御膳房刚出炉的烤羊腿被谁吃了?”
果然是个小气鬼,别人吃他一条烤羊腿都知道,郝如月讪笑:“是太子想吃了,臣听说御膳房今日有,便派人取了一条回来。”
皇上孝顺,慈宁宫和慈仁宫的饭食都出自御膳房。
皇上提起朱笔蘸墨:“哦?那你说说,羊腿是怎么分的,太子吃了多少,其他人吃了多少?”
堂堂天子一条烤羊腿也要问得这样仔细,真是没谁了。郝如月就起身,挽起袖子到御案前研墨赎罪:“皇上英明,臣早用过晚膳了,不过听说皇上还没用,这才想着陪皇上用一点,空肚子饮酒伤身体。”
皇上闻言看她一眼,再不说话,批示奏折的时候下笔比刚才又快了一些。
郝如月偷眼看去,最后那几本的朱批全是:【朕知道了。】
批完奏折,皇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带着她往寝殿走,边走边说:“种痘的事太医院做得不错,在宫女和太监身上试过,只有几人感染,如今也都痊愈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别看只比历史上早三年研制成功,在天花泛滥的年代,这三年不知能救活多少枉死的性命。
郝如月抚掌:“皇上圣明,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后世也是这样评价康熙皇帝的,这一回的马屁她拍得真情实感。
皇上放慢脚步,等她跟上,与她并肩而行:“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毕竟有几人感染,并非万无一失,推广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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