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聿和苏执舒两人隔着宽敞的桌,面对面落了座。
苏执聿和苏执舒兄弟二人,面相上看并不太像。
苏执聿除了眉眼有几分苏业堂年轻时候的影子外,脸上找不到与这个家里人任何相似的地方,而苏执舒更像是夫妻二人完美的结合,拥有与苏业堂相像的鼻子和嘴,与陈碧婉相像的眉毛眼睛。
某些时候,苏执聿经常这样想,要求陈碧婉一碗水端平,实在是一种不近人情的苛求。
“苏执聿,最近工作还是很忙?”苏业堂接过来陈碧婉被他盛满的一小碗汤,张口询问道。
苏执聿说:“还行。”
“你这两年做得不错,我都知道,前段时间你刘叔和王伯来看我,还和我夸赞你。”
苏执聿脸上浮现出来温和的笑:“刘叔和王伯与爸爸说些场面话罢了,我做出来的那点成绩放他们眼里哪里够看啊,我们做晚辈的还是应该多学习……”
“爸,妈,你们听听他这话虚的。”苏执舒手里汤勺一放,开口叫完,又对着他弟弟道:“听说你借康乐锐又签了一个大单?”
苏执聿听他说完,眼珠微动,这笔单子也不过是前日刚签的合同,没有想到苏执舒这边能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苏执聿不动声色地扫过陈碧婉。
“康乐锐那么一帮老狐狸,怎么会好心把这块肥肉分给你?你可别不小心被他们坑骗了。”苏执舒说道。
苏执聿其实对他这个哥哥观感一直都很复杂。
他与苏执舒年龄只差两岁,年龄相仿,小时候会争抢玩具再正常不过,不过也有化干戈为玉帛玩到一起的时候,毕竟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小孩。
这种打打闹闹一直持续到苏执聿偶然得知他不是他妈陈碧婉的亲生子的时候。
而在此之前苏执聿从未一所察觉,并非是他自身不够聪明不够敏感。
因为苏执舒小时候实在是比他调皮太多,因此铁面无私的陈碧婉惩罚过苏执舒多回,次次苏执舒哭嚎得都过分惨烈和难听,
比起来苏执舒那两位数的惩罚记录,苏执聿那一两次简直是微不足道。
而苏执舒这人,也有可能是因为慢慢长大,在苏执聿不再和他争抢玩具后,他也对那些玩具兴致缺缺起来。
苏执舒或许并不是那么糟糕,但是在苏执聿的衬托对比下,便显得有些天资普通了,而在孟家和陈碧婉母家的加持下,这点普通是相当够用的。
而因为自小在陈碧婉的铁血手腕下,苏执舒并没有如他弟弟所幻想的那样,成为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富二代,他成为了一个不太出挑却也不太出错的领导者。
也有可能是这样的缘故,苏业堂把手里很多已形成固定规模的老产业交给了苏执舒,把一些新兴产业都交给了苏执聿。
苏执聿对此并无异议,只要苏执舒别想在苏德科技横插一手。
“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就别聊工作了吧。”苏执聿语气平常,话里不想多说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苏执舒状似满不在乎:“好心提醒你,还不领情。”
苏业堂这时候话题一转,又问苏执舒:“你这次回来怎么没带上孟琳?”
“她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我让她在家里休息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陈碧婉才开口:“她怎么了?”
苏执舒说:“没什么大事,突然降温,她受了凉有些感冒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苏业堂这时候又将目光移回了苏执聿身上:“执聿,年龄也不小了,现在事业稳定下来,也该想想终身大事了。”
“我刚回来两年多,还不急……”
苏业堂却没接这话,转而跟陈碧婉说:“对了,上次你那个老同学的女儿不是说她孩子今年就毕业了吗?”
苏执舒一听立马眉头一皱:“爸,那女孩大学没事就翘课,不仅跟人家玩摇滚乐的跑出去飙车,被学校通报批评,还到处飞去国外参加派对,上回听说干什么还给扣留了,你要是让苏执聿娶了她回来,咱家都甭想安生了。”
“那这位不合适。”苏业堂听完立刻打消了这念头。
陈碧婉这时候开口道:“上次来我们家拜访的富生地产的王惠,他女儿倒是刚好与苏执聿适龄,而且她本科与苏执聿同一所学校……”
话说到最后,陈碧婉目光扫过苏执聿,说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执聿自己喜欢。”
苏业堂呵呵笑了一声,没接妻子这句话,却说:“富生地产最近几年转型,成绩做得还不错的……”
“你们看着安排吧。”苏执聿这时候手里的筷子放下,他起身道:“我吃饱了,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忙啊!连在家里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苏执舒刚语气不善地斥责出声,苏执聿视若无睹地推开椅子,朝门外走去。
“你看看,他这目无兄长的样子,在国外待了几年心都给他待野了我看是……”
随着苏执聿步伐迈开,苏执舒的声音也被抛在脑后,渐渐听不真切了。
苏执聿的手机这时候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见是江卓告知自己,他将方时恩的体检报告发到了自己的私人邮箱上面。
苏执聿坐进车里,看过方时恩的体检报告,合上了手机屏幕,
一分钟后,他重新打开手机,找到方时恩的电话,拨了过去。
“执聿哥?”
苏执聿“嗯”了一声,然后问:“你在哪?”
第10章
方时恩来到酒店,进门时看到苏执聿正坐在沙发上,身前放在一台笔记本,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放在一旁,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口解开,被他自己往上卷了一下。
许是听到方时恩推门而入的声响,苏执聿将目光从笔记本电脑前移开了,从沙发上起身时,顺手将电脑关上。
距离苏执聿给他打那通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要有一个小时。
方时恩摸不准苏执聿到底在这房间里等了自己多久,眼神飘过苏执聿后,他语气含糊不清地说:“嗯……今天,今天路上有点堵。”
苏执聿走到了方时恩面前,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尽管苏执聿从来没有对方时恩说过什么粗言暴言,又或者厉声斥责过什么,但是许是对方久居上位,举止言行里总是会让方时恩感到一种无形的威慑感。
比如这时候苏执聿只是目光轻飘飘地落到他身上,方时恩却莫名生出来一种被钉住的感觉。
“执聿哥,不好意思,等很久吗?”方时恩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要展露出一个缓和气氛的笑。
他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儿抬起来,望着苏执聿,猛地撞入到对方黑沉沉的,看起来没有丝毫情绪和温度的眸子里面。
苏执聿鲜少外露什么情绪,但是此刻方时恩明显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
“执聿哥,我下次不会了……今天真的是意外……”就在方时恩望着苏执聿像是竭力想解释找补一些什么。
苏执聿却好似根本没有在听方时恩在讲什么,他目光落在方时恩不断开合的,颜色比寻常人嫣红许多的嘴唇上。
紧接着,苏执聿缓缓抬起来手,骨骼匀称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轻蹭了方时恩的脸颊一下后,便落到了方时恩的嘴唇那里。
方时恩瞬间卡壳,不再说了。
苏执聿的食指和中指按在方时恩的嘴唇上,稍微用力,擦了两下。
这样的举动发生在本就有别样目的相约在这样场景里的两人之间,怎么看也是要有几分色情意味在里面。
可是苏执聿的眼神太冷静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方时恩只能感觉到苏执聿温热的手指,在他嘴唇上短暂地轻触后,又移开。
片刻后。
“没有涂口红吗?”
苏执聿将手收回来,垂眸看了看干净的手指尖,“原来是天生的颜色。”
“我怎么会涂口红!”这话有几分惹到方时恩,他忍不住说,“你难道以为我每次和你见面都要化个化个妆再来吗,我又不是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吗?
苏执聿听到方时恩这样着急地讲,又闻到对方身上过分浓郁的香水味,是一种甜到极致的香气。
这很明显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他又问方时恩:“你用你姐姐的香水?”
这次苏执聿说对了。
方时恩瞬间脸通红,可是他可不想让苏执聿觉得他是一个跟在他姐姐屁股后面捡破烂的角色,于是又极力否认:“这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的香水,我只是觉得很好闻。”
苏执聿对这个“很好闻”不做评价,只是像是一个终于检查完自己到货的商品的挑剔客户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他说:“去洗澡。”
苏执聿在床事上并不过分粗鲁,会使方时恩受伤,但是也谈不上绝谈不上温和。
并且他对待方时恩鲜少爱抚,更别提那些亲吻,拥抱。
方时恩洗好澡躺到床上的时候,他关掉房间里的大灯,便去扯方时恩的浴袍。
方时恩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苏执聿欺身上前时,方时恩总算是及时想起来什么那样,突然伸手按在了苏执聿的腰胯处推拒起来:“套,戴套……”
苏执聿听他这样要求,于是不耐烦地停下,从床头柜上拿出来一个安全套。
凌晨一点半,苏执聿在床上与方时恩说:“不太舒服。”
方时恩这时候已经有点儿神志不清了,他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这时候后知后觉模糊地听到苏执聿讲话,一时间还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直到下一个动作后,方时恩终于意识到他是说什么不舒服,便非常费力地睁开眼,又伸手去推苏执聿。
苏执聿却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将他的手腕扣住,扯到了头顶,另一只手又去拽方时恩的腿。
他感觉方时恩今晚已经浪费他太多的时间了。
“不是没病吗?”
苏执聿看到方时恩突然又呜呜地哭起来,他感觉方时恩矫情又做作,但是可能是因为方时恩哭得太可怜,苏执聿皱眉,又低声讲了一句似安抚又不那么像的话,“反正又不会怀孕,在害怕什么……”
翌日一早。
苏执聿酒店浴室里洗澡。
筋疲力尽的方时恩躺在床上,不知是被浴室里的水声吵醒还是真的有所长进,总之他缓缓睁眼,醒了过来。
苏执聿出来的时候,看到方时恩一张小脸憔悴地遮掩在被子里,眼皮没什么精神地半睁着。
“醒了?”苏执聿好衣服,走到了床边,对方时恩说:“我叫了客房服务,他们一会会送早餐进来。”
方时恩不知是没有力气讲话,还是真的不舒服,他没有开口回应苏执聿。
好在苏执聿这个时候,心情还算不错,于是有几分情愿为床上情人醒来后的小脾气买单。
他掏出来一张卡,放到了方时恩手里。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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