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将自己困在咸福宫里,不闻不问。
不过安宁没见赵承,却从不阻止容渊过来。
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夫妻之间平平静静的日子。
她从不问起赵承的事情,他也从不提起外面的腥风血雨,依然给予她一隅安稳平静。
安宁有几次欲言又止想问他什么,但最后还是颓然地闭了嘴,只紧紧地抱着他,依赖不已。
容渊也不逼她说出口,总是那么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要抚平她所有的难过和不安。
只是,安宁总以为这场争斗至少得维持好久,却不曾想,在她和容渊一起度过的第十六个中秋夜那晚,他刚陪自己赏完月,就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在她心里,一直强悍如天神的男人忽然间就倒了下去。
安宁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着急地命宫人去请太医。
然而,太医没有来,有的是赵承带着一群铁甲卫杀进了她的咸福宫。
也是这时,安宁终于发现,卫姑姑、汪公公,照顾她十多年的咸福宫旧人全都不见了。
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安宁怔怔地看向自己疼爱了十五年的儿子,有什么堵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
赵承握着剑的手在颤抖,根本没勇气对上娘亲的目光,只艰难地开口:“娘,儿子先扶您回寝殿休息,很快就结束了,”您很快就自由,没有人能在分开我们母子了。
安宁呆呆地收回视线,只紧紧地抱着气若悬丝的容渊,“哥哥……”
容渊缓缓睁开眼,即使命悬一线,他还是那么从容镇定,平静得仿佛败的人不是他一样。
唯有触及她时,他眉眼才会浮起柔色,怜爱她到了骨子里,“宁宁,抱歉。”
他又让她难过伤心了。
原本,他是想给她一世美好圆满的。
是他自负了。
第217章 宦宠白月光贵妃娘娘(完)
安宁再也控制不住了,泪如雨下,“不是哥哥的错,不是的。”
容渊心疼地抬起手,动作缓慢又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宁宁不哭了好不好?”
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安宁的眼睛,可他不想她哭……
安宁努力控制自己,“我不哭,我很乖的,哥哥,我很乖的……”
容渊眸光晃颤得厉害,“宁宁,哥哥要走了,赵承会对你很好的,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再也没人将你困在这四方天地中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没有委屈,”安宁啜泣着摇头,“我不觉得在宫里是困住,哥哥,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陪着你的。”
容渊怔住。
安宁却哭得跟要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我一直最担心的是你不要我,将我赶走,哥哥,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留在你身边的。”
容渊瞳孔紧缩,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她……
也以为在赵承和他之间,她会选择赵承的。
所以,容渊才心甘情愿地输了这一局,不让她再陷入两难的折磨煎熬中。
安宁抓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恳求他,“哥哥你别丢下我,带我走好不好?”
看着满心满眼全是他的姑娘,容渊心脏揪得无法呼吸,“宁宁……”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愿不愿意放下京城的一切,跟我远走高飞,可我觉得我的想法太天真太自私,对你太不公平了,所以一直不敢开口,不过也没关系,我想,无论成败,我都陪在哥哥身边就好了。”
安宁哭着把从前没有勇气说出来的话全部说给他听,“哥哥,没有你,我是活不下去的啊。”
“傻姑娘,我怎会不愿意?”
容渊闭了闭眼,对她的一腔爱意再也无法掩饰。
若早知她的心意,他要那至高皇权做什么?
安宁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脸色一白,也吐出一口血。
她无力地往下倒去,只抓着容渊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宁宁!”
“娘!”
容渊颤抖地抚着她苍白的脸,再没有半分云淡风轻,只有无尽的恐慌,“太医!太医呢?”
赵承也慌了,丢下手里的剑,跪在安宁面前,也厉声地大吼着让太医来。
安宁无力地摇头,只软软地看着容渊,如从前那般对他撒娇,“哥哥,我冷,你抱紧我好不好?”
容渊如何会拒绝?
“宁宁,你坚持住,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安宁却笑了,“我不要太医,我想跟哥哥一起走。”
“宁宁……”
“哥哥,我不丢下你,你也别丢下我,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我生气很可怕的……咳咳!”
“好、好,我们都不丢下彼此。”
容渊轻颤着擦掉少女嘴角的鲜血。
安宁心满意足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赵承,如从前那般对他露出温柔的笑,跟所有爱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永远不舍得去责怪他。
“承儿,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不!不!”
赵承双眼通红,痛得撕心裂肺,也无助极了,“娘,你别走,承儿错了,承儿真的错了,承儿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您别不要孩儿!”
“太医呢?救不了太后,朕要你们九族都陪葬!”
安宁看着赵承发疯,只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再次全心全意地望着容渊,用尽最后的力气叫了一声“哥哥”就在他怀里满足地沉眠了。
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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