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看到有路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杜韵白身上，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时，解煦想杜韵白戴上口罩真是明智之举。
    不过幸好今天是工作日，人总体不算多，偌大的海洋馆更是显得空旷。
    海洋馆的最顶层是化石展览，还有一些水景缸，各色小鱼儿绕着水草打转。
    她们一前一后通过扶手电梯延伸到水下世界，隔着透明玻璃，一只魔鬼鱼像只布袋子一样从解煦头上飘过，解煦惊呼出声，“你看。”
    “怎么了？”杜韵白回头。
    电梯还在缓缓下行，她们慢慢沉没到了海底，杜韵白转过来，身后就是辽阔的深蓝大海，一群迷你沙丁鱼风暴恰好从她们头上掠过。
    解煦俯视杜韵白的眼睛，默想，桃花眼是不是看狗都是深情的，蓝色光影下，有种不可名状地浪漫暗自发酵。
    她们在电梯上静静地注视着彼此，别的都成了背景板，什么鱼都不重要了，解煦忽然说不出来话，她们坠入到了另外一个语境。
    快到海底景观隧道时，杜韵白转过身来，先走到前面去了。
    解煦失笑，差点忘了车上说的设定，什么嘛，这个时候她只想握住杜韵白的手，才不想玩什么和大明星出去玩的游戏了。
    透过玻璃，解煦看到七彩神仙鱼和血鹦鹉时而聚拢，时而分散，长相奇特的巨骨舌鱼独自遨游着，罗汉鱼像彩绸一样飘过。
    这里静谧、辽阔、包罗万象，看着远处杜韵白的背影，解煦想长驻于这一个瞬间。
    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那群在车上就看到的幼稚园小朋友手牵着手赶来了。
    “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鲸鱼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格外突出，他双手伸长，做了个大的形状。
    跟着小朋友进来的还有讲解员，于是解煦终于知道了那个她一直不知道名字的鱼叫琵琶鱼。
    “白鲸呢，我要看鲸鱼表演。”
    讲解员摇了摇头，摆手道：“小朋友，我们海洋馆以科学研究和科普教育为宗旨，不会圈养鲸豚类、软骨鱼以及极地动物，也没有动物表演噢。”
    小男孩失望极了，狠狠跺了下脚，“可是没有大白鲸算什么海洋馆！”
    见状，带队老师俯下身，安抚他，“大白鲸那么大，被关起来很可怜的，这里满足不了它们的需要。”
    小男孩低头垂思了一会，“就像我在幼儿园寄宿一样吗？”
    带队老师：呃，是的呢……
    解煦听笑了，不知不觉竟然站在原地了许久，直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才回过神。
    “小姐姐，能不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呀？”
    解煦转身，看到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她背着双肩包，身上穿着某中学的校服，手里正在纸上记录什么。
    女孩似乎不好意思，“学校要求拍照来着……”
    “可以的。”解煦接过女孩递来的拍立得，“是在这拍就行吗？”
    “在前面水母那里随便拍一张就好。”
    解煦跟着女孩走到一侧的水母馆，一时有些看愣了。不同圆形玻璃有着不同颜色的水母，像一把把小伞，张开又合拢，它们有着彩虹般的光晕，在水里肆意舒展着。
    女孩走到了紫红色水母面前，“就在这吧。”
    解煦对焦好后按下快门键。
    拍立得出来的快，女孩拿到手后在手里捂热了一会，看完后一脸惊喜，又递给解煦看，“你拍得好好呀！”
    女孩热情地问，“需要我给你也拍一张吗，这里好出片的。”
    解煦笑笑，打算婉拒时，后面突然传来杜韵白的声音，“怎么跑到这来了，玩着玩着以为你失踪了。”
    解煦看到女孩的表情从困惑辨认一点点转向格外兴奋，“你是……！”女孩反应过来什么，看了下一旁的摄像小哥，努力捂住嘴，压低声音道：“你是杜韵白！”
    糟糕，被发现了。
    杜韵白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变故，看了看解煦，又看向女孩，眉眼弯弯，做了个“嘘”的手势。
    解煦在心里偷笑，所以现在的剧情是和大明星出来玩被粉丝抓包了，她走上前，使坏握住了杜韵白的手，问女孩，“那你能不能帮我们拍一张？”
    “可以的。”女孩看向她们交握的手，吃惊地张大了嘴。
    杜韵白也朝她看过来，解煦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所以现在的剧情是被抓包后还央求粉丝拍照，来保存她们相爱过的证据，解煦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脸，与此同时心跳越来越块。
    她们站在彩色金黄水母前，解煦握着杜韵白的手。女孩已经举起了拍立得，忽地，杜韵白轻呼出声，“等一下。”
    在解煦的注视下，杜韵白缓缓摘下了口罩。解煦被这动作吓到，赶紧看了眼周边的人群，好在附近暂时只有几个小朋友。
    一切如梦如幻，现在的剧情滑向哪，解煦不敢想了。
    “拍吧。”
    女孩直愣愣地看着她们，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噢了一声，咔擦一声，解煦却在这时笑了出来。
    女孩递给解煦那张照片，“我不知道你会笑，要再拍一张吗，我怕糊了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解煦用手心捂住那张照片，“谢谢。”
    周边的人多了起来，有人看到杜韵白的侧脸后“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