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个人已不记得他不认识他，已经同他站在了对立的那条路上。
    慕渊想到这里，凌彦忽然转头，看向了他。
    猝不及防的对视，让慕渊来不及收了情绪，身体僵在了原地而微微发怔。
    凌彦是因为感受到了慕渊持续的视线才去看他的，却一下撞进了他复杂的目光中。
    凌彦心头一跳。
    慕渊下意识的朝凌彦笑了笑。
    这笑容看的凌彦一阵莫名的烦躁。
    慕渊的笑中没有丝毫的笑意，饱含着悲伤。
    凌彦有一时的分神。
    他在想慕渊是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的情绪。
    然而就在凌彦分神的片刻间，慕渊已恢复了正常，他开口问花莲：
    “替身文学被你玩的不错啊妖王大人，所以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人的？坑蒙拐骗？完后用妖法幻化？”
    花莲坦然承认。
    他确实是会利用一些妖术来迷惑人心，让他们同样来到这红楼内，再将其幻化为入楼之人的心之所想。
    但他并不是随随便便就抓人过来的。
    这一点花莲着重解释了。
    比如四层的那些烟花女子，那是真实的烟花女子。
    五层的那些宝器冰刃，他在用完以后，都会原封不动的哪借哪还。
    即便是他们选择了看中的宝器，出了红楼，这些东西也将会自动被红楼收回。
    刚刚慕家军的那些兄弟们就都是被花莲的术法迷惑的，只不过，花莲施展的虽然是妖术，旨在助人，并非害人。
    慕渊听到这儿，冷哼一声：
    “假的有什么意思？离开这红楼，他们都将清醒，清醒后就会有无限的失落。他们的心中一定会想，这美梦一样的经历，还不如从没出现过！”
    没错，慕渊承认，他就是在说他自己。
    无数个重逢的美梦醒来，他就像被黑暗笼罩，要缓很久才能接受现实。
    花莲低垂下头，他此刻很想给仙尊的这分离本体的元神下一个术法，让他看看他的内心所想。
    当他一直积压在心底的那个愿望实现以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希望自己从未经历过，还是将这美好的感觉，锁死在心间，从回味中获取继续生活的勇气与力量。
    但花莲却犹豫了。
    因为眼前这位仙尊的元神，心中想的那个人此时就在这里。
    如若在水帘中看到那样的画面，两人以后要如何相处？
    就在花莲犹豫不决，慕渊逐渐接近暴躁的时候，凌彦向着两人中间垮了一步。
    听到了花莲的解释，凌彦的心中已经有所思量。
    那个在遥远的琥珀大陆妖界的妖神，在他心中默默的上了点分。
    至少，妖神让花莲来如意楼的初衷还是向善的。
    那么凌彦这关就算他们过了。
    凌彦的身体靠近了慕渊，但开口说的话却是跟花莲说的：“不管怎么说，妖王并没有伤害入楼的人，那就请妖王告诉我们，另外半个葫芦认的这位主人，他的内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吧。”
    慕渊在花莲这里没有半分的耐心，忍不住借着凌彦的话题，干脆直接的问道：“难道他就想吃这个女人做的饭？”
    花莲点头：“是的。”
    慕渊瞠目。
    怎么会有人的愿望这么简单的？
    就为了吃一个人做的一顿饭？
    根据花莲所述，水帘幕中的女人黎燕，实际上与乌雄是夫妻关系。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乌雄的妻子在三年前离开了他，乌雄大概是很怀念同妻子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他竟然寻到了这如意红楼。
    “这水帘幕只能展示他们心中所想，但终不能深究个中因果，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当时他来到此楼时，心中满满都是他的妻子。”
    又是三年。
    慕铭去世三年。
    乌雄的妻子在三年前莫名的离开了他。
    凌彦的的思路逐渐清晰。
    乌雄因为妻子的离开，让系统抓住了他内心的脆弱，从而利用了他，控制了他。
    三年前，这书中的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
    花莲看着凌彦：“想要成为紫金宝物之主，需要从此人的身上夺回另一半宝物，那么，这人的妻子就是关键的突破口。找到她，或者利用术法……”
    慕渊伸出了一只手，制止了花莲要说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妖王，你想让我们利用这个女人，对付乌雄？你的这个想法未免也天真了。人心难测，利用术法这种东西去迷惑人心，终究不是妥当的办法，不稳定。而且现在的乌雄，已经跟你这水帘中展示出来的不是一个人了。如果你说的助我们夺宝就是这个办法，那么我想我们并不需要。”
    侯叁心里起急冒火的。
    有捷径他哥不走，偏偏要去挑战高难度。
    眼看着花莲因为慕渊的态度而多次受挫，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刚刚想同凌彦缔结契约的事，看他也不打算再提了。
    侯叁这边抓耳挠腮。
    凌彦轻笑一声，对着花莲说道：
    “好，多谢妖王提供的信息，关于这个乌雄，我们已经知道如何应对了。但是，在我们结约之前，我还想知道，你同他，结的又是什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