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始皇帝缓和了关系,和自己关系亲密的赵泗又成为了太孙,李斯才刚刚兴高采烈的认为五匹小马已经离自己远去。
嘿,谁料这五匹小马又嘎达嘎达跑回来了。
还另外多带了五个小伙伴的那种……
废肉刑李斯敢干,废连坐李斯敢干,毕竟这最多得罪旧吏,得罪信奉旧法的学子被法家视为背叛者。
可是他还有新吏可以拉拢,待他新的学说思想一出,顺应时代的新法能一脚给旧法踢进垃圾桶里面爬都爬不出来。
毕竟废肉刑去连坐,天下人不说人人都有好处吧,但是最起码没有坏处。
可是废奴?
道理李斯都懂,但是李斯就是不干。
别的不说,李斯家里的奴隶得有上千,这还算同僚里面比较少的那种。
李斯自觉这种政令落在自己身上都会觉得肉疼和惋惜,更何况落在天下人身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财产啊?
这是明摆着让人割肉啊!
自己割肉固然可以忍了,天下人可不会忍他李斯。
李斯知道,这事,是好事,于国是好事,甚至可以弥补他正在构思的思想之中的关键的一环。
可是谁能保他?
太孙可保不了。
始皇帝……怕是都不好说。
这事干了是真会有人想着肉体毁灭终止计划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皇宫卫戍羽林军,羽林军是大秦唯一的常备军,人人都有爵位有财产,基本上家家都有奴隶。
除此之外就是宫廷卫戍,执戟郎,这些同样如此。
割肉,都割到己方保护人身安全的暴力集团上了……
政治上除了始皇帝谁能保他?
赵泗忽悠两句就想让他重新骑上五匹小马那是必不可能的。
最起码也得给点人身安全的保证不是?
“这样啊……”赵泗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斯,总感觉李相这个老家伙话好像并没有说完。
话里有话的样子?
不过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赵泗也不好过多催促。
毕竟李斯是一国之相,要忙的事情很多,当个裱糊匠都已经殊为不易,更何况将政事治理的井井有条,吏治也还说的过去?
“李相也得尽快一些啊……”赵泗笑了一下,也没在打扰李斯。
还没怎么样呢?无非就是后面多跟李斯沟通沟通,交流交流督促一二呗……
离开相府,赵泗直奔宫中……
一天下来,事没办成,不过也算是跟李斯统一意见了。
始皇帝倒是颇有闲情逸致的问询,赵泗皱着眉头念叨完,始皇帝听完露出了笑容。
“没说甚么时候能开始?”始皇帝饶有兴致的叩动着案几。
“没说……我看李相正在著书立说,还未完成……”赵泗摇了摇头。
“著书立说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一日写不完这法就一日不变么?”始皇帝哼了一声。
始皇帝起来,用竹简敲了敲赵泗的脑袋。
君臣多年,始皇帝哪能看不清楚李斯这点小心思?
赵泗纵然是始皇帝最疼爱的孙子,但是他终究不是始皇帝,也不能代替始皇帝给出承诺。
同时……他自然也不像始皇帝那般不可冒犯。
分明就是仗着自家好圣孙念旧情,想再自己这边讨一个保证。
“再去!”
“还去?”
“吓他一吓!”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个五年计划!
赵泗再次踏上了寻找李斯的道路。
有始皇帝指点,赵泗大概也知道李斯之所以不作为的原因以及为何埋头著书立说。
说白了,李斯这人,他从来都不是始皇帝的亲近之人。
李斯更倾向于把自己摆在一个工具人的位置。
在得不到承诺或者感受不到压力的情况之下,李斯是不会主动出手主动行动的。
哪怕……赵泗自认为自己和李斯关系很好,很不错。
赵泗下意识的认为李斯会像自己信任李斯一般信任自己。
但实际上……李斯还是不信……亦或者?在自己没有给出承诺的时候,李斯依旧选择了推诿。
想想其实倒也比较正常,自己出海归来看似和李斯相处的时间很长,但自己出海归来才多长时间?
无非几年时光罢了……
几年时光对于李斯漫长的人生而言,或许算得上珍贵,但还到不了让李斯倾心相付的程度。
嗯……客观来说,君臣相逢如清风明月松柏山岗一般的剧情大概不会出现在李斯身上。
他压根就不是这种人。
严格来说,李斯不是一个纯臣。
他心里或许有一定的理想,但绝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也不会被感情裹挟自己的行动。
若不然也不至于出现韩非子之事和始皇帝产生隔阂。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感情,在李斯眼中或许并没有那么靠得住。
这也就难怪李斯在没得到承诺之前左右推诿。
当然,也不一定非得给李斯承诺李斯才干。
毕竟刀在始皇帝手中。
比起来以后五马分尸和现在五马分尸,李斯肯定更倾向于多活一段时间。
在君权面前,李斯很少有反抗的余地。
而始皇帝向来是一个不怎么受约束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让李斯办事是用压力让李斯办事的。
同理,赵泗也可以这么做……
右相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样是众矢之的。
赵泗作为始皇帝最喜欢的好圣孙,想要吓唬李斯的办法多不胜数。
“李相这是何苦呢……”赵泗无奈的笑了一下。
以始皇帝的性格不可能给李斯甚么承诺……始皇帝明显更倾向于把刀架在李斯脖子上让李斯自己动。
但李斯依旧屡教不改……亦或者说难道李相有甚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属驴?非得抽两鞭子才动?
就不能发挥一下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么?
想归想,来到相府之前,赵泗整理了一番神情,径自踏入李斯的府邸之中。
“殿下何故去而又返?”李斯脸上带着惊讶的笑容前来迎接赵泗。
“我方才回宫了。”赵泗自顾自地坐下。
李斯讪笑了一下打算也坐下,却被赵泗抽掉了坐垫,因此只能站着。
“李相之言,我说给大父听了。”赵泗继续说着。
李斯脸上的表情明显动了一下。
赵泗还想接着演,看着李斯的神情还是有点没绷住,最终只能无奈的又把坐垫还给李斯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李相真是让我伤透了心啊。”
“殿下何出此言啊……”李斯没坐下,只是赶忙摆手。
“我归秦之后,相熟之人不多,唯邹奉,李相,王老将军,王离,以及我麾下一众门客罢了。”赵泗的手指扣动在案几之上。
“李相这是何必呢?”赵泗奇怪的看向李斯。
“变法之事,终究要陛下做主……”李斯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皇帝是始皇帝,而不是赵泗啊。
始皇帝是疼孙子,但不疼他李斯啊。
孙子做错了最多最多踹两脚罢了,这丞相错了可是得挨刀子。
赵泗站在李斯这边,不如始皇帝一个承诺有用。
甚至不如始皇帝把刀架在李斯脖子上有用。
“李相……”赵泗看向李斯叹了一口气。
“臣斗胆问,这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李斯开口问道。
“李相这是在离间天家之情?”赵泗反问。
第4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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