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熠在电话里很是激动。
    见了姜云欢，反倒拘谨了起来。
    她神色不佳，看起来有些恼怒，这叫明熠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非得举着横幅捧着花，招摇过市吗？”姜云欢见了他就没好气：“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说不定马上就要上热搜了。”
    “没关系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找人把帖子都删了。”明熠一脸无辜地挠挠头，“我看网上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坦诚热烈地向天下宣告自己的爱意。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属于道德绑架行为。”姜云欢叉着腰谴责他。
    “对不起。”明熠的狗狗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她就有些不忍心说太重的话。
    “还有你给我转的那笔钱，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明熠扭捏了几下，才小声说：“卖掉了一辆车。”
    姜云欢几乎就要惊得站起来。他赶紧解释：“是以前朋友送我的礼物。我还有七八辆别的车，不爱开那个，就一直闲置在车库里。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早点变现顺便腾点空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的。”
    ……行，真是壕无人性。姜云欢心里好受了点。
    “你说喜欢我？那你的思夏姐怎么办？”
    明熠眼神黯淡了几分：“反正思夏姐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等于说，她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很好。
    “我不是什么好人，”她意味深长地说：“跟我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在意。”他说得斩钉截铁。她怀疑他根本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们相识并不久。你说你喜欢我，喜欢什么呢？”她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是喜欢我这张脸吗？”
    明熠愣了一下，才犹豫地说：“是，是啊。”
    “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他急着说：“我不会后悔的。”
    她沉默不语。
    他便走近几步，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可以吻你吗？”
    她没有作声，他便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了她。
    这个吻不带任何欲念。
    姜云欢眨眨眼，却见到明熠不自然地别过头去，羞红了脸。
    ——做都做过了，这时候反而扮起纯情。真稀奇。
    他想和她循序渐进地做一对寻常的情侣。遗憾的是，她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和他演绎这些年轻人才会喜欢的小把戏。
    “不用去给你的思夏姐工作吗？”
    “思夏姐这几天休息。”
    “哦——”姜云欢拖长音调：“那你还会继续做她的助理吗？”
    这个问题让明熠有些为难。他犹豫了好久还是说：“思夏姐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助手，所以如果我辞职的话，恐怕她工作起来会有不便……”
    又怕姜云欢不高兴，他又急着补充道：“你放心，我现在对她的感情单纯就是姐弟之间的情谊。我不会背叛你，也不会再喜欢她了。”
    ——不用急着解释，我又不在意。
    姜云欢耸耸肩。
    “我还有工作要忙。”
    她冷脸看着门，一脸逐客的疏离。
    “好耶，”明熠来了精神：“我可以陪你工作。”
    他一脸兴奋地搬了张椅子在她的桌子旁坐下。
    姜云欢太阳穴跳了几下，但到底没忍心把他轰出去。毕竟才收下他的两百万，总得满足一下金主的需求。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明熠每天一大早便到她的家门前报道，陪着她干活。她在电脑前飞快打字不知道写些什么，他就乖乖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剧。
    然后到了饭店，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的她，该休息了。
    再带她出去吃些好吃的。
    如此往复了几天，直到姜云欢意外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她便很少会和家人联系。偶尔不多的通话时间，她只是关心妹妹的身心健康和学习情况。
    这通电话来得意外，但接通后，却得知了一个喜讯。
    “云欢，”她妈妈的声音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你妹妹她要去你那边参加比赛。到时候你可以陪陪她吗？”
    听闻云意要来，姜云欢自然欢喜。妹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挂念和关心的人，以至于她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十一月末，不出意外的话，便是冬令营了。她当年选了文科，虽然也参加了比赛，但最终落选了省队，没有机会参加全国决赛。
    见妹妹比自己当年更优秀，她感到很欣慰。
    挂了电话以后，她依然难掩内心的喜悦。明熠见状好奇地凑上前：“怎么这么开心？”
    “我妹妹过几天要来参加冬令营。”
    明熠这种国外长大的孩子没有听说过冬令营：“你们学霸的事情，我可不懂。但是你妹妹要来，我得好好招待她。”
    姜云欢的笑僵在脸上：“我还没有和家人说我脱单了，所以，要不那几天你先不用过来？”
    “你是不是嫌弃我？”明熠又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的表情。
    “我没有。”
    “那让我去见见你妹妹嘛。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的。”
    姜云欢持怀疑态度：“你保证不搞一些浮夸的仪式？”
    明熠乖巧点头：“我保证。”
    “也不在我妹妹面前乱说话？”
    明熠疯狂点头：“我一定乖乖的。”
    姜云欢将信将疑。
    果然，几天之后，当姜云意带着金牌离开闭幕式时，见到的便是多年未见的姐姐，和她身边一个虽然很帅但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年轻男人。
    男人见到她很是开心，兴冲冲地冲她伸出手：“云意你好，我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