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诗把现在荆梵歌的思路都理了一遍，便得出这个结论。
    “若她能攻破魔族，那么魔族的血对她来说便是宝物，这……”
    古若诗还未说完，楚离歌却抬了抬手，让古若诗不要再说下去了。魔族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很清楚，因为她在梦中见到过。
    魔族被屠杀，可是他们依旧浴血奋战，谁都未曾退缩。荒芜的月好似被血染得更红了，遍地的尸骸，空气弥漫着血腥味，她甚至还能听见楚七杀那悲壮的仰天怒吼。
    可她知道有一个人救了魔族，并驱赶了狼子野心的妖族，那个人是谁？
    “现在帝承那老王八也无法集齐五行至宝，我们暂且不必担心。”
    楚离歌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看荆梵歌的状态，似乎还有挽回的余地。”
    即便那时候她满眼都是荆颜，可是她依旧留意着荆梵歌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能发现荆梵歌的异常。
    “我会尽我所能。”
    古若诗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便接着道：“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何事？”
    “我听说九霄发生了一件事，关于荆颜的。”
    楚离歌听罢，忍不住屏住呼吸，心中有些不安，只因古若诗露出了一个沉重的表情，这让她觉得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我听说帝承当众撮合荆颜和帝贤，可荆颜两次当众忤逆帝承，如今她与帝承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楚离歌沉默，她早知道帝承想撮合二人，只是未曾想他竟然当众表态，想必荆雨烟对此也是同意的。
    荆颜与帝承的想法相悖，那么她在神族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楚离歌的脸上露出重重忧色，藏在宽袖中的五指微微收拢，担心荆颜之余，又怕这件事会成真。
    总觉得帝承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目的。
    “我觉得这件事我是该告诉你的，可你也明白，现在的你帮不了她什么。”
    古若诗顿了顿，转过身准备离去：“我不想她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只能承受突如其来的伤害，一点准备都没有。”
    古若诗的背影有些落寞，踏出楚离歌房门时，血月的红映在她淡蓝色的衣衫上，为她染上一层暗色，幽幽沉沉地没入风沙之中。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洛飞书见古若诗走后，问道。
    “提高修为，这个世界始终是用实力说话的。”
    楚离歌顿了顿，续道：“若我能炼出第二根魔骨，那么我的修为就能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是客气的说话，更准确地说，她能够得到一次脱胎换骨式的进步。这也是神帝忌惮自己的原因，可是要炼出第二根魔骨并不容易，至少这些年她一直在尝试，可一直都在失败。
    “不要操之过急。”
    “我知道。”
    修行最忌讳便是操之过急，躁急最是容易反噬自身，适得其反。
    洛飞书也没有再多说，离开之后，楚离歌又埋头修炼。以前，她也没有惰于修炼，可现在可谓是争分夺秒地在修炼，以求早日突破。
    她还有未做的事，还有要保护的人。
    **
    荆梵歌自那日之后又消失了，荆颜到处去寻她，可她很快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便没有再追踪下去。
    跟踪她的人自然是神族，跟踪她的目的不知道是为了找到荆梵歌的下落，还是为了看她跟谁联系过，反正荆颜觉得自己已经陷在了危险之中。
    在人界的市集中，荆颜走走停停，坐立难安，可她却表现得十分淡然，偶尔看看摊子里的小东西，偶尔去城郊看看山看看河，就像是散心。
    可跟踪她的人却始终没有放弃。
    最终，她停在一条杳无人烟的河边，垂眸看着汨汨流水，耳边尽是风吹过时草木沙沙作响的声音。
    她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在空气之中：“为何要跟着我？”
    微风吹过，撩起荆颜的裙摆，带动她身上的凤凰暗纹也在飞舞。躲在远处的人震了震，面面相觑一番后，并没有出面解释，反而是转身逃跑。
    荆颜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去追，
    荆颜轻轻抿着唇，最后吐出一口气。那些应当是神帝派来的人，荆颜不明白他为何要让自己与帝贤成亲，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今更是不惜派人来跟踪自己，为的又是什么？
    “喂。”
    就在此时，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荆颜的身躯震了震，转头看去，便见一袭红衣的荆梵歌出现在她身后，款款而来。
    “姑姑……”
    荆颜又怎么知道她会来，而且还是在自己毫不察觉的情况底下。她察觉不到荆梵歌的靠近，若是她想杀了自己，是不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把你的尾巴解决掉了。”
    荆颜蹙了蹙眉头，道：“他们只是遵从吩咐，你不必下杀手。”
    “你心善，做事不够狠绝，莫怪这么多人都敢欺到你头上。”
    荆梵歌没有杀意，比之上次，这次的荆梵歌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她走到荆颜的身前，一双赤瞳认真地看了看荆颜的脸，笑道：“就算不想承认你是我的侄女都没办法。”
    太像了。
    “你来寻我，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我也有事想要问你。
    荆颜其实有很多话要告诉荆梵歌，可是荆梵歌已经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而且她不认为荆梵歌能够安静倾听完自己这些年的悔恨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