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间,甄诺与苏佩相对而坐,几道精美的小菜摆在了两人的中间,还有一个白玉酒壶,里面装着的是苏佩平日里面最喜欢喝的青梅果酒。今日的小菜清淡,配上一点果酒,是最好的。
甄诺挽袖,给苏佩倒上了一杯酒,一边问道:“你明日想要做什么?”
苏佩看了一眼甄诺,长长的睫毛微微地上下颤抖。苏佩拿起了桌边的酒,手肘撑在石桌上面,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过了好久才回答道:“不知道。”
甄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饭桌上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甄诺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苏佩。温声道:“顾长君要接任副将的职务了。”
苏佩一下子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甄诺。
“顾将军的身子本来就不好,顾家若是想要保全自身,长君一定要扛起顾家的担子。”
甄诺的声音闷闷的,但比不上听见这句话的苏佩。
苏佩晃了晃神,怪不得那一日见长君,长君一点都不像从前了......
苏佩皱着眉头,“可是长君是女子,如何能够......”
“顾家是长君必须要扛下来的。”
苏佩痴痴愣愣的,就连甄诺被方柳匆匆叫去都不知道,还是被折叶叫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的。
“将这些碗碟收拾下去吧。”苏佩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浓重的无力感。长君回到了京城,但想必...没有多久就会重新回边关的吧......
晚间,苏佩一个人躺在床上。屋门紧闭着,折叶也已经下去休息了。
苏佩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手慢慢地摸到了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硬物,随后就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是那日的金钗。
长君那样一个恣意的人,最终还是将自己困在了军营里面,以后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有的事物都在这短短的半年里面变了个彻彻底底,苏佩难忍心中的孤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身子弓成了一个虾米的样子,蜷缩在了被子里面。
甄诺已经服毒,除了还没有看见甄诺身死,其实自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已经为苏家的七十七口人命报了仇。为何...为何...一想到甄诺服毒的时候会这么疼,会这么疼......
甄诺...甄诺......
你若还是你,该多好......
苏佩这头陷入了自我怀疑否定的状态,翌日的大朝上面,甄诺同样是不好过。
柳力学将甄诺逐出师门的消息已经由柳力学的一纸文书证实,张贴在了花山书院的门栏上面。尽管没有大示,但是着从这文书从柳力学的院子里面拿出来,就已经像病毒一样蔓延到了京城的各处。
从前的甄诺可以背靠柳力学的这棵大树,但如今的甄诺没有了师门的庇护。
刘铭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好是上朝之前,离上朝的时辰不过才一刻钟,已经没有时间将甄诺找过来细问了。只能又怒又担忧地去上了早朝。
甄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点的震惊,毕竟这个是自己求来的。只有如此,荀正谊才会对自己彻底失去戒心,只有如此,就算是赌错了,也绝对不会牵连到先生......
甄诺强娶苏佩,花山书院倨傲不逊的事情又一次被谏臣摆了出来。因为这个逐出师门的事情,朝堂上面那些从花山书院出来的,还有那些向往花山书院的官员都站了出来,所有的矛头都全部指向了甄诺。
刘铭看着一脸坦然,全然没有任何慌乱的甄诺,也想到了这一份文书怕是上回甄诺去花山书院搞出来的。而上回自己问甄诺的话,甄诺没有说实话。
刘铭眼中有怒火,坐在高位上面瞪了甄诺好几眼。如此群情激奋,加上甄诺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刘铭只能将甄诺罚俸半年,不尊师道,领鞭刑十下。
***
鞭子一下一下地甩在甄诺的身上,刘铭站在静室之外,里面甄诺的声音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最后变成了能够轻易穿过门缝的喘息声。
顾长君进宫了,此刻匆匆朝着刘铭行礼,父亲下朝回家已经将甄诺受罚的这一件事说给了自己听,故而自己匆匆进宫了。
刘铭来这里等着是为了告诫那些给甄诺施刑的人,下手千万不要没轻没重,加上待会一定要将这逐出师门的事情弄清楚才来的。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刘铭是不会进去的。
顾长君此刻来了也好,刘铭给顾长君使了一个眼色,顾长君便会意,推门走了进去,将里面施刑的人都赶了出去。
甄诺已经被人从柱子上面解了下来,整个人摊在了地上,背上全部都是血痕。甄诺双唇惨白,额头上面是豆大的汗珠,双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
顾长君连忙将自己带过来的长衫展开,一下子披在了甄诺的身上,遮住了甄诺此刻的脆弱。
顾长君低眉看着苦苦忍着疼痛的甄诺,声音低沉地问道:“非要如此吗?”
顾长君看着一脸倔强的甄诺,“我送你回甄府。”
甄诺握紧了拳头,抓紧了自己肩头的衣服。顾长君刚打算将甄诺从地上扶起来,就被甄诺一下子拉住了手腕。
甄诺抬头,对上了顾长君的眼睛,随后摇了摇头,“你,不能送我回去。”
“顾家,必须要与我为敌。”甄诺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只能摔得更狠,幸好被顾长君止住了摔下去的势头,否则一定会伤得更重。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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