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舍潮一直纹丝未动的表情忽然一凝,“杀?”他倏然冷笑,一丝不甘在他面孔上泛起,“我这一身本事都由她教授,我用什么杀她?”
荧惑看他,只觉得舍潮神态中含着怨恨,与一般的生死仇敌不太一样,她奇怪之余也心想我作为重千风正经的亲传弟子,被她莫名其妙架上了高位不管不顾,还没说她什么呢,你哀怨哪门子?
除非……
她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
——除非这个舍潮,对她师父有意思。
“魔尊,你也养了一条愿意为你而死的狗吗?”
荧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句话,那时候他看似是在说岁云岐,但语气之中的古怪,却不像是在羞辱一个陌生人,反而像是某种与他们毫无关系的嘲讽……
至于在嘲讽谁,她还要再等等才能知道。
见荧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舍潮看向她,收敛了神情中的冷锐,笑了,气氛随之一松,威压逐渐消散。两人并肩走在穹海之中,周围到处都是蓄势待发的魔族,他们因为分外悠闲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不管她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她,”舍潮忽然道,语气寻常地就想是在谈论天气,“因为我也留下了她的一缕魂魄。”
听到这话,荧惑猛地抬头——她太清楚了,修此道的人,如果被留下魂魄会造成无可逆转的严重后果,如果不是有性命之虞,也绝不可能被人攫取魂魄。这样看来,他们当初那场恶战,虽然到头来是舍潮被封印后失去了自由,但她师父重千风,却应该是真的死透了。
毕竟如果不死,这一缕魂魄就极有可能造成强制复生的后果,和她当初夺舍栾如差不多。
“你留下她的魂魄做什么用?”
舍潮悠然道:“重千风收留我,教授我,但是到后来,她却背叛我,封印我。我拿她一缕魂魄,这是应该的吧?这么多年的相识之情,我只要这点报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荧惑险些被他气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师父的一时善心,最后竟然被反咬一口。
“为重千风鸣不平?”舍潮问她。
“当然不是,”荧惑否认,语气中却全是嘲讽,“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很隐秘地笑了一下,有些恶意地问:“我想知道的就是,你是不是喜欢我师父?”这句话说完,对方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唇角一贯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荧惑看到这个反应,意识到心底的猜测已经可以确定大半了。
“原来之前你说的‘愿意为你而死的狗’,指的是自己,”荧惑看他,问,“我师父让你死了?”
舍潮缓慢地扯开一个笑:“她让我生不如死。”
“原来如此,”荧惑听后颇有些幸灾乐祸,但此刻的命攥在别人手里,暂时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安慰道,“但她已经失踪那么久了,久到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死了,宗域不是有句话叫人死如灯灭吗,你不会还和她过不去吧?”
舍潮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谁说如灯灭?”
荧惑忽然觉得他表情里有古怪的深意,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你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舍潮问。
荧惑四处看去,发觉上空的暗红色变成了一团漆黑,不远处有海浪拍击的声响,魔族活动的痕迹都已经消退了,这里似乎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比起穹海其他景致的原始,这里更显得有些诡异的肃穆。
“什么地方?”荧惑问,“这是个……”
舍潮笑道:“祭坛,天然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蹿了上来,荧惑停住脚步,微微仰着头,看向半空中流动的暗红色云团,还有缠绕其中的星光。她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来穹海,为什么提到重千风,为什么又说到那一缕魂魄——
所有为什么忽然都在踏足祭坛的一瞬间,串在了一起。
她脸色变得极差,一向胜券在握的魔尊在此刻也多少有些笑不出来了,她拢着袖子,一边看似镇定地对话,一边寻找着离开或者是逃生的道路。
然而这里是魔主的地盘,就算她跑,那也注定跑不出多远。
“你想到了?”舍潮笑道,“不愧是魔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
“你取走了重千风的一缕魂魄,修此道之人,魂魄受制就和死了差不多,所以她死不死,对你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可以……可以再制造出一个她。”荧惑气息有些不稳,她半退了一步,表情变得警惕。
“没错,我找了很久,但是一直不满意。我不知道什么人能容纳她的魂魄,并且肉身不会因此被损毁,直到我知道了她唯一的徒弟,也就是你,你居然已经将生死道练至化境,”舍潮笑道,“那时候我就发现你是一个如此完美的人选。”
寒意弥漫上了荧惑的后背,她勉强笑了笑,问对方:“那如果重千风没死呢?”
“无所谓,”舍潮道,“在新的魂魄长成之前,我会通过这一缕魂魄的牵制,再次将她重创并杀死,那时候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反正新的重千风就要出现了。”
他忽然凑近了荧惑,冰冷的手指抚摸在她的面颊上:“所幸的是你这张脸我也很喜欢,不至于让我重新再做一张脸出来。”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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