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它们不再觊觎缘衣和补天石的力量,但是它们故意将战斗放在补天石附近。一场接着一场的屠杀在刚生出神识的缘衣面前上演,它们对着缘衣狞笑,当着缘衣的面吃掉自己族人的肾脏,残忍至极,鲜血淋漓。
它们想让缘衣生出怨念,想把缘衣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恶魔,它们的念头一览无余。
宪翼水的水永远都是鲜红和泛着恶臭的,因为底下藏着永无止尽的杀戮。
君旻元神飘到缘衣面前,眼睁睁看着缘衣从最初的好奇,到害怕,最后木然,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罪恶的世界。
君旻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滚。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日子平坦,遇到缘衣之前,他最大的烦恼就是每日不断的学习,他从来没想过缘衣曾经的日子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他心里闪过一阵疑惑,在这种情况下,缘衣体内的邪骨都没有苏醒,究竟是什么情况邪骨才能苏醒呢?
君旻还想继续看下去,可是缘衣醒了。
糖葫芦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赶紧给君旻打小报告。
君旻眉头一折,以缘衣的修为,若是醒了,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体内元神不在了。
缘衣是被一道紧紧盯着她的视线弄醒的,但是那道视线没有杀意也没有怨念,就好像是在监督着她。
因为那道视线没有恶意,缘衣又忙着平复体内的煞气,她便也没有搭理那道注视,结果等平复完体内的煞气了,那道视线还在紧紧盯着她。
缘衣眉头微蹙,睁开眼顺着视线看去,就看到糖葫芦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盯着她。
缘衣提起糖葫芦的后脖颈,眯着眼睛质问道:“你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你在做细作吗?”
糖葫芦瞪着大眼睛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两只爪子揉吧揉吧揉成一团,左看右看,就是不回答缘衣的话。
缘衣冷笑一声,将糖葫芦提的更高了,作出要撒手的模样,“你若是不说,我这手上灌注了灵力,你要是摔下去。”
她上下打量着糖葫芦,“你这一身皮毛可就连围脖也做不了了。”
糖葫芦脑袋不动了,僵直了身子,机械地转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缘衣。
缘衣凝视着糖葫芦,好半晌,糖葫芦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眼睛没了笑意,提着糖葫芦的手毫不犹豫地松开。
这是从遇见缘衣以来第一次糖葫芦从心底深处开始感到了害怕,她虽然口口声声叫她女魔头,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安逸,让她忘记了缘衣的身份,她是魔尊。
糖葫芦并没有如自己预想的那样成了一滩烂泥,一个冰凉的手掌接住了她。
君旻把吓得不轻的糖葫芦放到一边,看着缘衣道:“师父是我让糖葫芦看着你的,狐妖狡诈,你和她近身待过,我怕她会留后手。”
缘衣双手撑住床沿,微微后仰,刚醒来,她并没有穿鞋,白皙小巧的脚轻轻晃动着,粉色的指甲泛着盈盈的光泽,一双眼睛冷漠地看着他们。
这个眼神,君旻很熟悉,那是天机镜中缘衣看宪翼水的眼神,那是看一个死物的眼神。
君旻双手猛然握成拳。
良久,缘衣说话了,声音很冷,“君旻,不要试图窥探我的过往,后果你承受不起。”
这是缘衣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缘衣声音清冽,唤他的名字时,声音很好听,但君旻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她知道了,知道他进了天机镜,试图窥探她的过往。还在警告他。
缘衣的冷漠衬得早晨的他像个笑话,对她来说,他什么也不是。连她的过往,他也不配知道。
第28章
和平
君旻嘴唇发白,好一会儿颤声说:“师父放心,我不会的。”
眼眶发红,声音颤抖,好不可怜。
缘衣眉头微蹙,实在不明白这个天族的小殿下怎么那么多眼泪。她也没说什么,为什么眼睛又红了?
其实缘衣也没想怎么样,她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窥探他的过往罢了,不只是君旻,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缘衣起身,冰肌莹彻的玉足不着罗袜,插进绣鞋中。走到君旻身边,微微偏头,“走吧,我们该起身去别处了。”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君旻手指轻抵在下颚,掩住嘴角的笑意,提起还在瑟瑟发抖的糖葫芦跟上缘衣。
刚一下楼,小二迎上来了,身后跟着昨夜举办灯谜的老板。老板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见他们下来了,笑着上前:“这位小公子昨夜把玉钗扔下来。”
君旻接过盒子,审视着面前的老板。
老板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蓄着短须,虽然穿金带银的,但身上丝毫没有商人的市侩,甚至还隐隐带着贵气,举止间有礼却不卑微。
君旻低眸看着手中的盒子,若只是为了还玉钗,大可差手下人来送,即使为表诚意,也可将盒子交给小二,不必亲自前来等这么久。
少年的目光锐利,像是能穿透内心,洞察人内心的想法。老板额头上竟渗出汗滴来,心里有些恐慌,这少年的气势竟比上头那位主子还要瘆人。
缘衣自然知道这老板怕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早早找了个位置坐下,抓起手边的瓜子,等着君旻和他周旋。
君旻看了一眼懒懒坐在那里嗑瓜子的缘衣,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面容也柔和了许多,沉声问道:“还有事?”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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