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泽立刻插嘴说:“落落,哥,今晚上谢谢你们啊。”
此刻的他倒是没有任何表白被拒绝时候的伤感了,他脑海里全部都是程落担心他的样子,又想起了程落对他的关心和照顾,突然又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在他刚来酒吧上班的时候,酒吧经理段磊就告诉他,程落的脾气挺怪的,以前挺好的一个姑娘,现在就成了一个叛逆少女,让他小心点不要撞枪口上。
脾气怪,他突然想到,也许她只是不喜欢在这种大场合被告白,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话说的那么决绝。
陈望洲回过头看他,似笑非笑地说:“别谢我,我不想帮你。”
“那……”张景泽觉得有些尴尬,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直接的人,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他看向程落,“落落,谢谢你啊,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你还是挺关心我的,这一晚上跑东跑西的,辛苦你了。”
程落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不是关心你,你毕竟是在我的酒吧受的伤,算是工伤,我不管也得管。”
张景泽被她的直性子怼了,有些蔫,还隐约觉得坐在前面的这两个人说话都一个调调。
怪不得是兄妹,太像了,他腹诽。
张景泽有些话痨,安静了一会儿又说了起来,试探着问:“落落,你今天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不喜欢这种表白方式?”
陈望洲闻言,挑了挑眉,伸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银质的打火机,小巧玲珑,上面印着一个蝴蝶图案。
他闲得无聊,一下一下的摆弄打火机的盖子,车内被“吧嗒吧嗒”的声音席卷。
程落有些不耐烦,借着后视镜给了张景泽一记眼神,后者立刻耷拉下肩膀,闭口缄默不言。
她这个小动作被陈望洲尽收眼底,他又摸出一支烟,塞在嘴里,摆弄着打火机把烟点燃。
“你喜欢我们落儿啊?”陈望洲问。
“是的,哥,我挺喜欢的落落的,优秀,人好,热心肠,笑起来还好看。”张景泽突然有种面见家长的感觉,唠唠叨叨夸了程落不少话。
“确实,我们落儿哪哪都好,从小就有人喜欢。我记得那时候落儿喜欢画画,和兴趣班的同学一起出去写生。本来老师让画风景,结果有个小子就画了我们落儿。交作业的时候,老师斥责他,说今天的题目是‘你眼中最美的风景’,问他怎么画了同学。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们落儿就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程落轻咬了下唇,偏过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她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门子事着,但他口中的“最美的风景”相关言论绝对是胡诌的,就会在这说瞎话。
张景泽跟着笑了两声,“那他情商还挺高,挺会说话的。”
“这倒是。”陈望洲深吸了一口烟,喉结滚动,眼圈很快漫卷至整个车厢。
“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怎么了?”
“后来那小子就……”
突然一个红灯,程落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踩了刹车,“你有完没完?”
陈望洲受惯性影响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一下,他看着绷着脸的姑娘,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提起陈年往事落儿都生气了。”
“那你呢,家里是什么条件,父母做什么的,一个月工资多少?你现在是上学呢吗?学的什么专业,以后有什么工作计划?理想月薪是多少?”
陈望洲弹了弹烟灰,手支着头问。
张景泽被这一连串的问句搞得手足无措,舔了舔干涩的唇,觉得头被烟味熏得有些发懵。
他试探着回答,“我和落落的专业一样,算是她的学弟,我父母都在我们家那边开了店……”
“够了。”程落突然提高音量,她偏过头看着张景泽,“你有病啊,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他不是你哥哥吗?”张景泽有些无辜地说。
程落头顶的一团火猝不及防被泼灭了,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没回答这个问题,转了下方向盘,然后把陈望洲那一侧的窗户开到底。
寒冷的风吹在脑门上,把他那些困意全部席卷了。他轻笑了声,这姑娘真是越来越厉害,以前哪里敢这么对他?
人长大了,有主见了,本事强了,脾气也大了。
陈望洲吹着风,脸上也没什么愠色,他默默地把烟掐灭了。
车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程落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默默开车。
把张景泽送到学校,程落支着头叮嘱他:“你注意着点,不要碰水。还有,你自己记着点打第二针的日子和拆线的日子,自己去医院找医生,钱都已经付过了,要是再有额外的开销,你直接找我要。”
“我知道了,落落,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张景泽推门下车,下一秒,陈望洲也跟着下来了。
“哥你下来干什么?”程落在车上听见张景泽这么问陈望洲。
陈望洲摆弄着手上的打火机,“抽根烟。”
“那我先走了。”
陈望洲收起打火机迈着长腿追了上去,“等等。”
程落透过车窗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离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她有些忐忑。
毕竟陈望洲这人她比较了解,就是不正经。
陈望洲走过去,抬手帮张景泽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你这衣服估计不能穿了,用我给你报销一下吗?毕竟落儿说你是工伤。”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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