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有进步的。
    他以前也不会解释什么晚回消息的原因，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一天发好多条消息。
    万里名没回答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跟他解释这送得太多了，她涂不过来。
    她还没拆封，应该能退掉的吧。
    不过叫人家退礼物好像也挺不好。
    万里名正纠结着，影山飞雄就又发消息过来了。
    「我看不懂那些颜色，感觉都差不多，怕买到你不喜欢的，干脆就全买下来。」
    嗯，很影山呢。
    别说他了，这么多色号，万里名自己也跟鬼打墙一样分不太清。
    手机又响了一下：「你不喜欢吗？」
    万里名打字：「倒也不是，不过真的太多了。」
    要是放在过去谈恋爱的时候，她顶多心疼心疼影山的钱，绝不会有这种不收的念头。
    但现在不一样，她真的还不起。
    影山飞雄很天真：「你可以一天用一个。」
    你当这是一次性物品呢，还一天用一个。
    很显然，现在让影山飞雄退掉是基本没戏的，万里名只能考虑着给他回礼。
    其实不回也行，毕竟影山飞雄是在追她。
    但万里名不太想这样，为了自己的钱包着想，她还是试图劝影山退掉。
    「谢谢你的礼物，但是真的太多了，我用不完很浪费，你还是退掉吧？」
    这条消息刚一发出去就立刻变成了已读状态，但影山飞雄迟迟没有回复。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万里名叹了口气，打开卧室的门打算给四十做狗饭。
    影山飞雄走了以后，她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
    说实话，很不适应。
    早上没人遛狗，她只能晚上双倍时间带四十出去跑。
    狗饭也又得是她一个人做了，起床时也不会有人给她准备好早餐。
    万里名一愣。
    什么时候影山飞雄变得这么体贴了？
    在屋子里很少会发出声音吵到她，每次她想做家务，就会被他立刻抢过去，后来影山甚至会提前做好家务。
    在万里名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影山飞雄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
    这种变化让万里名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他还是笨手笨脚，经常会搞砸很多事，但他的确是有在进步的。
    影山飞雄的下一条消息间隔了整整七分钟。
    他问：「要一起夜跑吗？」
    彼时万里名刚把食材都搅碎，正打算上蒸锅。
    四十已经小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得很，一直绕着她打转，让万里名必须分出一点注意力来，避免踩到小狗。
    万里名当然是不太想去跑步的，她一点也不爱运动，但四十还得遛。
    它每天对运动的需求都很大，遛得多了，万里名的体力也有所提升。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六分，影山飞雄问她要不要一起夜跑。
    万里名犹豫了一下，回答：「好。」
    「我在给四十做狗饭，你记得晚点再来。」
    影山飞雄已读得很快，但没回。
    万里名的侦探雷达突然响了一下。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影山不可能不回她的消息。哪怕她说个“哦”，他也会很认真地回个“嗯”的。
    结论就是，他没法回。
    就像刚才她问能不能退礼物，影山不想退，于是转移话题到夜跑上。那么现在他不回的原因……
    万里名瞳孔缩了一下，她来不及批件外套，就直冲门外，扶着走廊的栏杆往下看。
    楼下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站得笔直，只有手机屏幕的一点亮光照在他脸上，让万里名能看见他亮亮的发丝。
    是影山飞雄。
    听到她开门的动静，他也抬头。
    两人视线对上，一高一低。
    影山飞雄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心头首先是涌现出了见到万里名的喜悦，紧接着是一点心虚。
    他连着拒绝了万里名两个要求。
    万里名扒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到外面，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正在狂跳。
    她早该想到的，影山飞雄行动力很强，这种时候应该早就在楼下了。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缓缓飘动着，隔着这么远，万里名看不清楚他细微的神情，只觉得那双眼睛会不会有点太亮了。
    万里名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声音不大：“你先上来吧。”
    影山飞雄得令，立刻上楼，他几个台阶并作一步，转眼就到了万里名身前。
    四十在门边趴着看他。
    晚上风有点凉，万里名搓搓手臂，往屋里走：“进来吧，四十还没吃呢。”
    “你下次别提前来了，万一我不去呢，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话刚一出口，两人就都愣了一下。
    言外之意是，还会有下一次。
    只是随口说出的话，但假如她没有这个意思，不愿意和影山飞雄见面，又怎么会下意识说出这种话呢？
    生怕她反悔，影山飞雄重重点头：“嗯。”
    四十不太懂为什么爸爸突然又离开了几天，重新见到影山飞雄，它的高兴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连吃饭都要影山飞雄拿着它的大勺子一口一口喂。
    万里名简直没眼看，不过四十开心，她的心情也会变好。
    因为要跑步，万里名又回卧室换上运动装，一出门，就对上两道直勾勾盯着她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