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鸡同鸭讲。
崔文海兴致勃勃道:“让老夫猜猜,是皇后,哦不,现在改称太后了,许了你什么好处?”
“是升官,还是发财?她是不是和你说,只要能把老夫拉下来,今后这个位子就是你的?”
陆秋白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屑来,被崔文海敏锐地捕捉到。
他眯起眼睛,神秘兮兮道:“看来老夫猜错了。”
“那是为什么?”
“不为好处,难道——你和老夫有仇不成?”
陆秋白别过脸,不想给对方继续猜测的兴致。
但崔文海却是自顾自往下道:“老夫的仇人,说起来应该也不少,不过有能力向老夫复仇的人,大多都被老夫斩草除根了,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陆秋白不搭理他,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突然安静下俩,她闭上眼,才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想着无所事事,不如再睡个回笼觉。
正当昏昏欲睡之际,那个老东西的声音又再次不依不饶地悠然响起:“你的本名,不叫卢柏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赶上了,今天的也终于赶上了orz
第82章 松柏后凋(九)
陆秋白眼皮微动,但并未做出其它特别的反应。
这个猜想一旦从心里冒出来,便无法自抑的占据他脑海里的每一个角落,愈发觉得这个猜想是正确的。
“卢柏,家在崖州,刚及弱冠,取字秋白,卢柏,卢秋白……”
崔文海将这几个字眼放在唇齿间反复咀嚼,试图从记忆中找出与之相关的零星半点的联系。
“卢、秋、白……卢……陆……”
崔文海盯着陆秋白那张脸,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记忆深处的模糊印象来,联想起之前所见的陆秋白的一举一动,与那个人的身姿渐渐有着微妙的重合,他顿时恍然大悟:“是你,原来是你!老夫真是糊涂了,真相就在眼前,老夫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
陆秋白心中大跳,只是事到临头,却有一种奇异的坦然。
崔文海眯起眼睛:“陆易中是你什么人?”
见陆秋白不答话,崔文海死死盯着她的脸庞道:“我记得陆易中,当初就是他,给我使了好大一个绊子,果然是一家人,都是一个讨人厌的德性!若我没有记错,陆易中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似乎叫……陆秋言?陆秋白……卢大人,你还真是不加掩饰啊,怪老夫眼拙,你都站到老夫面前了,我居然事到如今才认出来。”
陆秋白终于冷冷地看向他,如同看一个死物。
崔文海恍然不觉:“难怪、难怪,亏得老夫当初还起了爱才之心,原来卢大人你,竟是女儿身假作男儿郎,难怪太后信任于你,果真是天大的把柄!有这样的身份,还怕你背叛不成?难怪你有胆量孤注一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过,你们想错了最关键的一步,萧妧她想效仿前朝武皇,也要看看,当今世代,早不是前朝了!不如我们打个赌,瞧瞧若是你的真身披露于天下,究竟是你先被天下人碾碎,还是大俞先改姓萧?”
陆秋白却突然说起另一个话头:“崔阁老还记得当年的陆易中和陆秋言,那是否还记得陆易中有个夫人,名叫秦瑛?”
“想必你没有见过她,也并未听闻过这个人,更不知晓她的姓名。”
崔文海得到肯定的答复,不以为然道:“不过都是蝼蚁,老夫为何要记得?”
陆秋白轻笑一声:“蝼蚁,现在被你视作蝼蚁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就这般自信自己能够毫发无伤地从这里走出去?若我是你,如今该想的,是自己都做过哪些昧良心的事,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要你死的,可不止我一个,我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崔文海依然丝毫没有愧意:“是吗?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对这个世道的认知,还是太过浅薄,今天老夫就当行行好事,教你认清楚,什么叫做现实。”
狱中忽然传进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道隐隐约约铁锁碰撞之声和有些谄媚的人声,红色的袍角出现在两个牢房之间的过道上。
带路的狱卒恭恭敬敬:“大人,就是这儿了。”
来人正是大理寺丞严维,只是两人的案子并不相关,这厢他是来提审崔文海的。
出去的时候崔文海尚还与她露出炫耀之色,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他不是去就审,而是去请功的。
陆秋白沉住气,静心等待之后的结果。
朝廷突然下了两个三品以上的大员,当即举朝哗然,自然连日常的事务处理也相应地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原本应该陆秋白和崔文海负责的事情,便只能暂且搁置,或是落到旁人的头上。
但这对于萧妧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崔文海尚且没有来得及在内阁培养自己的继任者或是亲信,那么许多在此之前被他拦截下来的奏章,便顺理成章地被送到了萧妧的案前。
一时间她所需要处理的事情数量倍增,相应地,许多事情的决定权便落到了她的手中,正好可以根据实际对一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崔党之人进行替换,借机翦除崔氏党羽。
同时对于崔、卢二人之案也需要进行审理,但具体案件的调查却是由三司负责,连她也不能够直接插手,因而二人在狱中具体的情况也并不十分清楚,最多只能够下令不许用刑,且不能表现出明显的偏私,否则悠悠众口,也难独挡。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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