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带着自己的团队和满地官员,在这个半无人区待了整整一个星期,要不是父母严厉要求,甚至还不想走。
这几天玛格丽特都是挨着宁昭同和宁瓅睡的,走之前她有点不舍地拉着宁昭同的手:“宁,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你。”
宁昭同知道玛格丽特有个大计划,不太想掺和,却又有点心软,摸了摸她的脸:“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玛格丽特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打电话不够,她很温顺地在宁昭同掌心蹭了蹭,压低声音道:“我很希望您能成为我的母亲。”
不止是因为瓅瓅,还因为自己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母爱。
她盼望有这样一位长辈。
宁昭同神情更温和了,但没有说更多的话:“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玛格丽特拎起裙摆行了一个很宫廷的礼,宁昭同不懂,但看安德烈略有不满的表情,猜测应该是面对尊者和长辈的。
送走一行人,周遭又空荡起来,宁昭同回头,看见宁瓅脸上的失神。
“什么感受?”宁昭同走过去,抱住女儿,“舍不得?”
“没有舍不得,”宁瓅声音小小的,“但是玛格丽特过得很不容易,妈妈。”
宁瓅恨她的傲慢,恨自己每说一句英语都要被她纠正发音,恨她为了公主的荣光辜负自己的真心;却也心疼她前狼后虎,苦苦支撑,每一分体面都要靠乖巧周道优秀来争夺。
玛格丽特和自己不一样。
自己有那么多人毫无保留的疼爱,而她只能在冰冷的王权里讨得温暖。
宁昭同揉了揉闺女的脑袋:“既然不爱她,也不要怨她了。”
宁瓅看着母亲,片刻后,轻轻地嗯了一声,钻进她的怀里。
崔乔和宁昭同宁瓅不一样,他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隐居也必须要有外界的对照来刻录时光,具体体现在有意识地对网友展现自己的生活。
宁昭同和宁瓅都惯着,毕竟严格来说,崔乔比她们岁数都小。
年轻人分享欲强烈,需要他人的认同,大家都是从那个岁数过来的,有什么不懂的。
何况谁说老年人没有分享欲?
在宁瓅和崔乔的合伙劝说下,宁昭同晚上除了锻炼写书滚床单外终于有点别的事情干了,嗯……指跟两人学跳舞。
宁昭同看着俩人对着音响和篝火跳幅度很大的摇摆舞,恍惚间想起了很早之前的大学生活。
人生就是质疑黑哥,理解黑哥,成为黑哥。
非洲草原上长夜漫漫,当然要跳舞啊!
宁瓅接替母亲拿过摄像头,看着旁边还剩个底的烈酒,摇了摇头,发了一条视频给薛预泽。
【(视频)】
【妈妈会不会半个月后告诉我们她找到生活的真谛了】
【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在非洲跳舞什么的】
【不过妈妈跳舞好难看】
【小泽:?】
【小泽:我下个星期就过来!】
一个星期后,宁昭同看着风尘仆仆的薛总,语重心长:“工作为重。”
薛预泽看着刚修了一半的房子,再看着辽阔的大草原上稀稀拉拉的几处基础设施,忍不住握着宁昭同的手:“要不跟我回去吧。”
不是他质疑她的决定,只是这地方也太离谱了。
宁昭同摇头:“革命尚未成功,哪里有回去享福的道理。”
薛预泽忍不住了:“这革命看起来不是没成功,是没开始。”
宁昭同笑得厉害,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帐篷里带,近来练得很可观的上臂肌肉就挨着他的脸:“我跟你说,你现在觉得条件艰苦,晚上就知道这地方的好处了……”
好处真不真得晚上才能判断,小别半载最重要的是先亲个够本儿。
宁瓅抱着枪过来,还没出声就听见一些细微的动静,不免叹着气往远处走,找到崔乔吐槽:“我觉得我该回去了。”
崔乔一听眼睛都亮了:“瓅瓅,怎么不多留两天,啊,是不是想男朋友了?那也没办法,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吧?”
宁瓅瞅他一眼,把他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我早就想走了,不是你到今天还是开两枪就喊肩膀疼,我担心真出事还得妈妈保护你吗?”
“……我今天就开始锻炼,”崔乔痛定思痛,“以后盖房子时间增加半小时!”
宁瓅被逗笑了,将枪挂好:“我说真的,崔叔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这话不该问你妈妈吗?”
“感觉妈妈放不下婷婷,”宁瓅说话也挺直白的,“你心里也清楚,不然你那视频早就发出去了。”
这话崔乔没搭。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未来沉要是走上去了,让人知道她这么个第一夫人带着孩子在非洲跟他一起隐居,东西城估计都得被谣言埋了。
不对,也不是谣言。
而且沉怎么还没来折腾他,这样自己怎么在同同面前下嘴黑他?
宁瓅继续道:“崔叔叔,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崔乔期待地看过来。
“跟我一起当家庭主妇,”宁瓅张嘴就来,“我们一起伺候爸爸妈妈和英英。”
“?”
崔乔语重心长:“这个建议的可行性等同于我被你爸空降去当外交部长。”
“你不辞职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爸知道你在外面这么抹黑他吗?”
“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崔乔感叹:“你这才是恃宠而骄啊。”
“你也差不多啊,”宁瓅笑眯眯的,“要不是你铁了心勾引妈妈,妈妈和婷婷现在还琴瑟和鸣呢。”
崔乔就不懂了:“瓅瓅,这话就过分了吧。”
宁瓅很轻地笑了一声,目光划过来的时候有些像她名义上的父亲,清清冷冷,压着含蓄的轻蔑:“崔叔叔,妈妈又不是没当过一把手,就算有些气不太顺,又怎么可能真的要求婷婷对她毫无保留。”
“……我是不是漏了什么信息,怎么没听懂呢?”
“……忘了你是局外人,”宁瓅哧了一声,觉得有点棘手,“哎,反正就是,虽然妈妈不喜欢那种日子,但如果不是你给妈妈提供了选择,妈妈是不会打定主意离开婷婷的。”
崔乔似懂非懂:“懂了,你爸爸只是将就,我是全方位升级版本。”
“哎呀你好烦啊崔叔叔!”宁瓅忍不了了,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贫的人,“是你破坏了妈妈和婷婷之间的感情!懂了吗!”
崔乔捂着心口一脸受伤:“好严重的指控。”
宁瓅也觉得自己话说太重了,略有一些不好意思:“也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小泽呢……”
崔乔摇头:“不要碰瓷,照时间来算也该我是白月光。”
“?”
宁瓅怒道:“你有完没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薛预泽没能待多久,看完西非的夜色,第二天就走了。
宁瓅跟宁昭同打了个招呼,带着枪出了半个星期的门,回来时一身的泥,对两人招了招手:“妈妈,我明天就走,附近的大型野兽我都赶走了!”
宁昭同一听才知道闺女干什么去了,抬手朝她屁股来了两巴掌:“一个人就去了,出事儿了都没人给我递消息……”
宁瓅一边乐一边躲:“好啦妈妈,下次一定不这样了。你和崔叔叔不要往里走太多,报警系统我都检查过一遍了,有大东西靠近会响的。”
便宜闺女真要走了,崔乔开始有点舍不得:“瓅瓅,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是真舍不得,因为跟闺女贫嘴闺女烦了只会转头就走,而宁昭同烦了是真对他动手。
今天日头大,宁瓅干脆脱了外套外裤就往身上浇水,她里面是承托性很离谱的运动内衣,裸露度实在到不了避嫌的程度:“先回去再说吧!”
崔乔移开目光:“有空的话回趟襄阳吧!”
“你有东西要带给吴奶奶崔爷爷他们吗?”
“没有,想着让你帮同同回宁家看看!”
“哦,好!我会的!”
“我去帮你带点路上吃的东西!”
“谢谢崔叔叔!”
人在异乡,崔乔倒是想捎点特产回去,但这破地儿的特产除了草就是过不了海关的野生动物制品,实在没办法。
离别在即,宁瓅有点睡不着,拉着宁昭同和崔乔斗地主。天上星星稀稀拉拉,一轮明月照着衰草,风一吹就是哗哗作响。
“你俩遇事好好商量,不要吵架,”宁瓅打出三带一,还是没忍住嘱咐,“妈妈你吵不过崔叔叔,崔叔叔又打不过你,到时候伤感情。”
宁昭同笑了一声。
崔乔跟了一手,感觉挺奇妙的:“这就是养闺女的感觉吗?”
“我也想生个闺女,”宁瓅小声道,“我生孩子了妈妈会回国照顾我吗?”
这下两人都愣住了。
宁昭同忙问:“你是这个打算啊?”
宁瓅心说我要再不想办法让你回国,那俩寡妇就要出昏招了,面上倒是安安分分乖乖巧巧的:“没提上日程,英英还没答应跟我结婚呢。”
宁昭同吸了一口气:“节奏好快。”
宁瓅笑,出了一个炸弹:“我结婚妈妈要回国吗?”
“办酒就回,不办懒得跑一趟,”宁昭同也挺绝情的,“不过你跟封远英有领证的必要吗?到时候让人注意到,别弄得满城风雨的。”
“我想给他个名分嘛。”
“还名分,你研究过警卫局政策没有,这事儿合规吗?”
“一点小事,就算不合规也没人揪着不放的,我又不准备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宁昭同就劝不下去了。
崔乔补充道:“他父母是什么意见?”
“不知道,”宁瓅仰头考虑了一下,“他是河北人,感觉不会有什么很离谱的民俗……领导的女儿,我也愿意生孩子,他爸妈对我没什么好挑剔的吧。”
中央警卫团基本就是河北山东这几个省里挑人,服从性好,忠诚度高,身高还很给力。
宁昭同一针见血:“孩子姓氏呢?”
“……对哦,”崔乔双王逃完了牌,宁瓅下家负责洗牌,“得说清楚,我们宁家孩子只能姓宁。”
宁昭同对孩子的绝大部分方面都抱着“怎么都行”的理念,除了冠姓权上,抢不到连家门都进不了。
崔乔默默摸了一下鼻子。
完了,他觉得他爹受不了这个。
“你心里有数就行,”宁昭同没有说多了,但是多看了崔乔一眼,“把话掰开说清楚,别给人留下什么侥幸的空间。”
宁瓅回国是沉平莛亲自去接的。
行李箱一放,宁瓅小步上来抱了他一下:“很失望吧。”
沉平莛失笑:“你回国,我失望?”
“别装了,谁让你眼睛太大,我都看见你的失落了,”宁瓅撇嘴,“是不是还指望我骗你,期盼着妈妈其实偷偷跟着我回来了。”
闺女说话越来越放肆了,沉平莛有点难顶,轻咳一声转开话题:“封远英回家去了,可能消息递得太急,他说赶不过来。”
“我知道,我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不要来的,”宁瓅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安诚拎着行李箱跟着,“我让他问问他父母的意见,我想跟他结婚。”
结婚?
沉平莛看过来:“什么时候做的决定,你妈妈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宁瓅放小了音量,“放心吧,只要我能跟英英结婚,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沉平莛怔了一下,而后有点惊讶:“你是因为——”
宁瓅结婚,是为了帮他把她骗回来?
“大半吧。我还不知道你,求而不得的事就越想越左,到时候说不定要搞什么苦肉计一类的馊主意。”
“……”
亲闺女,他确定了。
“不过我跟你说哦婷婷,你得做好思想准备,你和妈妈肯定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宁瓅稍稍严肃了一些,“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想着逼崔叔叔和小泽离开,妈妈现在对你还有点愧疚,你这么做她会恨你的。”
沉平莛心里有点发涩,握住扶梯,没应声。
“你回我一下,”宁瓅拉了拉他的手肘,“你要是想不通这点,我都不敢让妈妈回来。”
不敢。
沉平莛笑了一下,自觉可能有点发苦:“我可能,很久也想不通,这一点。”
他跟她是领了证的夫妻,她二十岁就嫁给他了,期间不说毫无龃龉,也算恩爱扶持。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连提一句想全部地拥有她,都成为罪大恶极。
“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其实妈妈也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宁瓅到底敏锐,小声道,“就是,你跟妈妈的性格不适合在一起,尤其是传统的婚姻模式。”
“她适合什么性格的人?”
这句他语速很快。
宁瓅评价亲妈也不怎么客气:“妈妈其实有点慕强,她没办法接受一个一无是处只知道捧着他的男人,但在某个领域很出色的男人又很难平和,爹味儿比一无是处更让人无法接受。”
沉平莛静静听着,也没把“爹味儿”往自己头上戴。
“最适合妈妈的应该是郁郁,”宁瓅小声道,“他愿意让妈妈在他的生命里说一不二,但是妈妈的强势又永远不会影响到他由自己做主的地方,这种界限甚至成了一种魅力。”
聂郁。
他想起那张温和的脸,所有线条都写着无害。
“那崔乔呢?”他问。
崔乔有一双相当挑衅的眼睛,还有隔着皮肤都能看出的,一颗戏谑不逊的心。
“我们是没办法对初恋使用归纳范式分析的,”宁瓅开玩笑,“不过崔叔叔看着很刁民,天天给妈妈提意见,其实很顺着妈妈。”
刁民。
沉平莛忍不住笑,只是笑里没有几分温度:“她对崔乔很满意。”
宁瓅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妈妈对崔叔叔足够满意,就不会有小泽的事了。”
“……”
他揉了揉眉心。
他实在是太少进行这种……少女茶话会讨论,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懂了吧?”宁瓅嘿嘿一声,把他的手臂搂得更紧,“婷婷我跟你说,妈妈是被惯坏了。曾经有一个人可以满足妈妈所有的幻想,再往后她就对所有人都施予了这么不公平的评价体系。”
他怔了一下:“我认识吗?”
“你认识,但是你不可能见到他。”
“……什么意思?”
“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宁瓅眨眨眼,扶着他上了车,“应该骨头都化成灰了吧。”
女儿回国,沉平莛这个月不加班了。
刘蒙心说朱鸿回来也不多笑一笑,就算不加班也哄不了美人开心,结果一星期后的某个晚上,他在健身房里碰到了沉平莛。
“……没回家啊,”刘蒙就纳闷,“朱鸿才回来几天,你就跟她吵架被赶出来了?”
沉平莛看他一眼,加了一点配速:“谁说她回来了?”
“哦,没回来啊,”刘蒙恍然,“你说去接姑娘,是女儿的意思?”
沉平莛轻笑一声:“是,只有女儿回来了。”
刘蒙走到他旁边的跑步机上,速度开得很慢:“朱鸿究竟做什么去了?”
沉平莛没有回答。
“赵楷诗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让我请朱鸿上门。她还去找过鲁妍,鲁妍说联系不上朱鸿。”
赵楷诗是刘蒙的夫人,两人是大学同学,也是难得恩爱的一对。说来他当时试探沉平莛对朱鸿的真心,说政客的老婆都是供着好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自己。
“过些日子,我女儿结婚,”沉平莛到底回了一句,顿了顿,“她应该会回来的。”
应该。
刘蒙听出端倪:“闹矛盾了啊?”
沉平莛不想再说了,他跟刘蒙实在没到聊家事的交情,关了跑步机走到一边去,准备做一点力量训练。
刘蒙也不追问,看着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起了一点好胜心,把配速加快了一倍。跑了一会儿又觉得受不了,连忙降下来,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结婚的是你和朱鸿那个养女吧。”
“是,”沉平莛有点喘,“最近都在准备婚礼。”
“男方人怎么样?”
“我的警卫,”现在俩人拴一根绳上,沉平莛也不忌讳他,“我女儿很喜欢他。”
刘蒙笑道:“那等于是儿女双全都在膝下了。”
沉平莛笑了一声:“到时候多喝两杯。”
封远英家境一般,但家里人都是难得懂事的,宁瓅都一心想着嫁到他们家完事儿,他们还是执意紧赶慢赶,给了宁瓅一个很盛大的订婚典礼。
宁昭同没参加,上座坐的是沉平莛和满脸喜气的封老爹,侧面是薛家一大家子人。
薛预泽一直觉得宁瓅跟他脸型像,说不准真是自己的孩子,送闺女出嫁,当然费了十万分的心。当然,真正发力得在婚礼上,一个订婚宴就小小送个岛意思意思吧。
宁瓅在后台抱着薛预泽的手蹭了蹭,粉底都沾到他西服上了:“你好敷衍,上辈子我出生的时候这座岛就是我的了。”
薛预泽没想到自己会出那么大的岔子,忙道:“那我换一座!”
“不用了,正好这岛我熟,”宁瓅得便宜卖乖,“但是英英喜欢滑雪,你把新疆那个雪场送给他嘛。”
“?”
这么敢说,肯定是我亲闺女。
“好,那就送给你当订婚礼物,”薛预泽捏捏她的脸,小声道,“再去给爷爷好好撒个娇,他手里好东西可多了。”
宁瓅脚步雀跃地就出去了:“好,到手分你一半!”
封远英在熟人面前很皮,场面话就真不怎么会说了,只能跟着女朋友点头卖乖道谢,惹得薛老爷子都想皱眉头。
不过沉平莛的女婿轮不着他挑剔,说过两句祝福的话,薛老爷子推来自己的礼物。
给宁瓅的是一套珠宝,看样子是准备给她婚礼的时候用的,给封远英的放在盒子里看不出来,宁瓅估摸着应该是表一类的。
哎,英英执勤的时候不能这么高调,还是雪场好。
到了沉平莛这儿,封远英很主动地给领导磕了一个头,端端正正明明白白的:“书记,我会照顾好瓅瓅的!”
沉平莛拉回飘远的思绪,看着他的目光是少有的柔和:“瓅瓅嫁给你,是想照顾你。”
宁瓅笑了一下,有些羞涩模样:“那你以后少欺负他。”
“好,我少欺负他,”沉平莛开玩笑,“以后他只能让你欺负。”
在座都笑起来。
半道接到电话,有点紧急工作要处理,沉平莛开席不久就早退了。封远英没敢多喝,看宁瓅醉得差不多了,跟客人们说清楚,带着宁瓅先回酒店。
“书记很想夫人,”半道上封远英小声跟宁瓅说,“瓅瓅,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以后要跟我叫妈妈!”宁瓅不满,掐他的手腕,“你这么说话听着好蠢,不许这么说了。”
“……我叫不出口,”封远英有点为难,“我叫阿姨?”
宁瓅乐出声来,趴在他大腿上翻了个身:“你以前管妈妈叫宁老师。”
这个听着不算离谱。
等等。
“瓅瓅,以前的事可以跟我说清楚了吧?”
“当然,现在我已经算把你娶了一半回家了,”宁瓅笑眯眯的,“今晚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别吓到了哦!”
35不要碰瓷,照时间来算也该我是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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