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有几分怔愣，齐安搂着他的腰，抱得很紧，他有些呼吸不畅，但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齐安的发丝，“小可怜儿，我……”
    他抿了抿嘴，低头亲了亲齐安的发顶，“以后，都有我陪你跨年。”
    齐安忽得抬起头，漆黑的眸子亮起来，但很快暗淡，“不信。”
    “嘿！”宋尧抓起两把齐安的头发，磨牙道：“找抽是不是？”
    齐安被迫后仰着头，宋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花了眼，总觉得他的眼眶里有水光划过。
    宋尧松开他的头发，低头亲亲齐安的嘴角，轻声道，“信我吧，这句话是真心的。”
    齐安回应着他，“保质期有多久？”
    宋尧气笑了，今晚的齐安好像格外咄咄逼人，非要得出个答案似的。
    “直到你不喜欢我为止。”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宋尧皱皱眉，一想到齐安以后会喜欢上别人，他心里就不舒服。
    他想自己真的是个坏蛋，齐安这么好这么干净，他却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或者让他沾上一身泥，跟自己这个烂人彻底搅和在一起。
    齐安胸膛急剧起伏了下，握着宋尧的手将人掀在沙发上，宋尧被他弄疼，“嘶”了一声。
    他俯下身，拇指摩挲着宋尧的喉结，带着些压迫的力量，声音暗哑，“宋尧，你自己说的要记好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吗？”
    宋尧笑吟吟地将胳膊搭上他的脖子，狐狸眼流光婉转。
    齐安拉过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无名指，“不会，我舍不得。”
    宋尧怔住，下一秒，无油生抽，正中靶心。
    宋尧好看的脸痛得有些扭曲。
    齐安温柔地拨开宋尧的额发，吻他汗涔涔的额头，“尧尧，你还做得了1吗？”
    宋尧扯扯嘴角，刚想说些难听的话。
    “我爱你。”
    宋尧眨眨眼，把那些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
    江见川换好衣服，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猫着腰拿起玄关柜上的钥匙，以0.5倍速慢慢握着门把手打开家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闪烁几下，亮了起来，江见川又以0.5倍速慢慢关上门，这才噔噔噔下楼。
    静寂的楼道内是他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小区门口，有台悍马打着双闪，吴歧路坐在驾驶座，看着江见川跑出来，做贼心虚般环顾四周。
    甚至还溜到保安亭看里面的大爷有没有睡着，多方打探后，才快步走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吴歧路笑着看他，江见川一副了然的模样，“好了好了，我是怂包我是怂包。”
    吴歧路笑了两声，伸出手蹭了蹭江见川的脸，“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啊？去哪啊？”江见川满脸疑惑。
    “别问，跟着路哥走就是了。”吴歧路看了眼时间，距离零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差不多来得及。
    江见川系上安全带，抿了下嘴，“你爸是不是很生气？”
    路上没几辆车，吴歧路单手握着方向盘，余出一只手用力捏了下江见川的脸。
    “没有，我小时候闯的祸太多，我爸已经脱敏了，就是没那么容易接受而已，不用搭理他。”
    江见川揉揉自己的脸，打量着他，判断他的话能信几分，但是看着吴歧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概他家里确实很开明。
    于是，江见川有些惆怅，吴歧路为了他把柜门都踹烂了，但他却想着江女士这边能瞒就瞒。
    “路路，跟着我，委屈你了。”
    吴歧路“噗嗤”笑出声，“你少跟阿姨看那些莫名其妙的电视剧。”
    他清清嗓子，“只要官人爱我，奴家吃糠咽菜也是愿意的。”
    “你好烦。”江见川被他逗笑，刚酝酿出的惆怅情绪一哄而散。
    “别想那么多，阿姨被同性恋骗婚生孩子，憎恨或者厌恶这个群体是理所应当的，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就是了。”
    江见川眉梢透着柔和，“谢谢。”
    吴歧路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用谢，以身相许就成，官人。”
    “哈哈，好。”
    到地方了，江见川才发现吴歧路带他来的地方是嘉盛广场，上次两人约会的地方。
    广场上人山人海，基本上都是小情侣，他们拿出手机对着广场大屏上的新年倒计时录像。
    “你带我来跨年？”江见川疑惑，吴歧路看着也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吴歧路神秘地笑笑，打开车窗，广场大屏幕已经在倒数三二一。
    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对面的北沧江忽然炸开了一束束烟花，涌动的江面被映射的波光粼粼。
    江见川扒着车窗仰头看，夜空上赫然亮起“江江喜欢我”五个大字。
    写“江见川喜欢我”太高调，江见川也算半个知名人物，但“江江”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爱称。
    江见川欣喜又惊讶，“你弄的？”
    “我说了，要放给你看的。”
    吴歧路探身抚住江见川的脸颊，吻上去，“江江，新年快乐，我们还会有好多好多年。”
    车窗开着，随时会有人看到两个男人在车里接吻，但是他们浑不在意。
    耳边人声嘈杂伴随着烟花绽放的声响，他们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