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到了热闹的地方,我看见了无数普通的凡人,他们脸上带着笑,失落的时候有人对你笑一笑,心境确实大不相同,这时候,有个卖酒酿汤圆的马脸婆子尤其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我便吃了一碗她的汤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下肚,我心情又好了起来,觉得虽然万物都会腐朽,但是我是永恒的。
严谨随口一问:那后来呢?
司空山里伸了个懒腰:后来,我就回了衡阳山,等再过一年,我又去了那个镇子,又去找了那个卖酒酿汤圆的马脸婆子。
严谨扣着自己手指甲:师父你又吃了一碗她的汤圆?
司空山里面色一沉:没有,那马脸婆子,死了,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吃过她做的酒酿汤圆。
严谨满不在乎:师父,酒酿汤圆而已,谁做都一样。
这次司空山里没有说话,低声的笑了笑。
大师兄梁以升的琴音还在继续。
严谨现在回忆起师父的每一个表情,竟感受到了师父说起那碗酒酿汤圆时的心境是恐惧!
大师兄的伤感!
师父的恐惧!
而严谨已经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心境变了。
以前发现不了的事物突然有一天就能体会到了,这一切,严皇子将这种感觉归功于,是对那坛清澈透明灵池水为何没有结冰的疑惑不解!
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思绪纷杂,任由大雪落满了肩头。
琴音一挑,划破了幽幽惆怅,变得柔和起来。
原来梁以升已经发现严谨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他依旧端着大师兄的姿态,隔着鹅毛大雪看着他的师弟,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严谨不喜欢惆怅,他逃离皇宫,可不是看人惆怅来的,于是心想,这凉亭是回飞阁流丹的必经之路,要不然自己肯定绕道而行。
师弟,你出关了?
错落有致的眉眼在风雪里更加生动,严谨几步走到凉亭,收回思绪,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
大师兄的琴长什么样子,听说没有几个人见过。
严谨想趁着梁以升还没来得及将琴完全收起,偷偷瞄了一眼,挺古朴的造型,黑红色,也没什么特别的。
见他偷看,大师兄利索地收好琴,仿佛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此次闭关,师叔已经让你摸索《天书》,若你能从中参悟到东西,修行就会更近一步。
严谨:师父也这么说,不过那《天书》我越看越糊涂,大师兄,当初你闭关看《天书》的时候,悟出了什么?
梁以升负手背身,头上的发带迎风飘扬,差一点甩到严谨脸上,他便往后推了一步。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从《天书》中悟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就算你知道我悟出了什么,对你的修行之路也没什么用处。
见大师兄不愿意说,严谨这次没像以往一样腹诽大师兄摆臭架子,因为他饿,参悟那劳什子书二个月,见天的喝粥吃素,一口荤腥都没有沾。
哦,原来如此,大师兄回见,风雪太大,我先回去了,师兄回去也小心。
几句话的功夫,严谨已经掠过梁以升。
一直在赏雪落池水的梁以升转过身,叫住严谨:师弟,等你完全参悟了《天书》,境界稳固
严谨一脸懵地回头,看着他,嗯,境界稳固,然后呢?
梁以升那话转个弯:等你境界稳固,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剑法!
严谨奇怪道:师兄,你不是练琴的吗?琴音与剑法相差甚远。
梁以升笑了一下,兀自说:也是。
风雪未停,这次谈话无疾而终。
站在凉亭里看雪的大师兄面色如水,严谨越过大师兄的背影,最后看了一眼灵池,头也不回的去了飞阁流丹。
不知道在凉亭里站了多久的大师兄突然伸出一只手,摸着凉亭的柱子低声道:傻瓜!
也不知道这傻瓜说的谁。
飞阁流丹的院门大开着,三个姑娘早早站在院门处等着严谨。
这三个姑娘此生无缘仙途,也没有真元护体,更没有其它仙子抗冻,所以一个比一个穿的厚实,圆滚滚地站在门板处。
秋月正哈着气搓手,猛然间一抬头:公子,公子回来了!
严谨:怎么都站在门口,不去屋里待着?
夏露道:想早点看到公子回来。
严谨看着顾雯,觉得她好像比初见的时候气色好多了。
顾雯,山中清苦,你在南溟受的伤,都养好了吗?
顾雯:江公子每隔几日就过来,现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严谨点了点头:那便好。
夏露一弯眉毛笑着说: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山中清净,有的修仙之人已经活了好几百年,至少掌门司徒安并不注重节日,弟子们也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习以为常。
第26章 除夕
见严谨果真不记得了,秋月在一旁提醒:今日是除夕!
严谨笑了起来:原来竟是除夕,山里静悄悄的,我都给忘记了。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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